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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师自龙虎山来自有道观三十六名弟子随行。

一辆巨型马车停于宫门外张谚硕上了马车那小道童竟也跟了上去一进了马车放下轿帘小道童摘下道冠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下来俊脸上顿时多了几分柔媚之气。

这小道童眸如秋水眉似远黛长发披散竟然是个女孩儿家。

她神色紧张地望着兄长低声道:“哥哥那个杨凌有问题呀看他面相是早夭福薄之人可是如今不但命格贵不可言而且寿禄极高岂不蹊跷?”

天师张谚硕干笑两声道:“哪有这种事?或许是你算错了又或许他做了什么善事命运改变也是可能的宝儿此事不要再提。”

“哦?”宝儿溜溜儿的眼珠一转眸光邪魅而得意:“哥哥是说父亲传下来的道术有问题?那咱天师道传了一千多年难道都是骗人的不成?”

“宝儿!”张谚硕忍着怒气狠狠瞪了妹妹一眼:“不要卖弄你那点道术了大道清虚、术法小技咱们的术法用来趋吉避凶、明哲自保尚则不足改天逆运、辨识国势更是从来做不到的。

你看那位杨将军眸正神清绝非奸佞之人这就够了若真是有人为他逆天改命、延寿增福这种道行是你我对付得了的吗?难道你还要提着桃木剑上皇宫里捉妖不成?”

小天师年纪不大性子却极稳重他压低了嗓门道:“我本江湖闲散人又何必君恩赐予?祸福无门唯自招呀皇家的事不要掺和也不要提起那不是我们招惹的起的”。

朱家王朝一向刻薄寡恩朱元璋靠着宗教起家生怕别人也有样学样所以对僧道两门极为忌讳。

龙虎山张天师和曲阜的孔圣人不管谁坐了江山对他们都是礼敬有加的朱元璋也不敢破俗可是他却在国政上限制佛道两家的势力发展连龙虎山发放度谍的权利都收归京城道录司管理生怕他们势力太大小天师岂敢招摇?

更何况鬼神之说实在缥缈做皇帝的希望别人都信鬼神这才利于他坐稳江山但是决不希望一个真懂法术的人出现在他面前那是皇权也管束不了的力量必然会想办法除去。这道理张天师一脉早就明白了所以他们尽可以装模作样的为皇家祈福被皇帝看出来是假的都不怕反而不敢让他看出一点真本事来。

况且个人运势他们看的出都未必左右的了而国家运势变数更多决非道术可以一窥天机的杨凌这种面相怪异的人居然出现在朝廷中谁知道是福是祸自然避之为吉。

他们住在江西龙虎山这几年江西宁王曾多次派人带着儿子的生辰八字上山请他卜卦为儿子占算运道。宁王是世袭的王爷他的儿子自然也是宁王还算个什么劲儿?虽然宁王来使口口声声说是儿子自幼多病做父亲的过于担心才请天师卜算但是他的野心却瞒不过这个小天师。

要不是杨凌一脸正气张谚硕都要怀疑是某位藩王遣进京来的探子了。他是天师可就算是天师也不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呀当初燕王靖难不就成功了?谁知道杨凌如今算是哪一门的这种事还是装糊涂莫沾惹的为妙。

不过他对这个妹妹极是宠爱见语气重了忙又和颜安慰几句。说起这张符宝来虽是一个女子而且是张天师的妾室生的但是在龙虎山地位很是特殊。

第46代天师张元吉曾被人弹劾为祸乡里欺男霸女被皇帝流放他乡张元庆继承哥哥的天师之位后一直行事低调奉公守法不敢胡为也不敢吹嘘道术仙法只是老实本份地做他的天师。

可是弘治四年皇帝遣太监来龙虎山赐印赐符那位太监一时兴起借传圣谕要求张天师祈瑞雪降临、群鹤舞空以为祥瑞。要百鹤来翔张天师自有他的办法可是要老天下雪可就有点为难人家了。

张天师硬着头皮选定日子念咒画符的祈祷了一番也不知道是他懂得气象学还是运气好那天果然大雪纷扬着实的露了把脸。

等他回到朝天宫才知道第四房妾刘氏刚刚诞生了一个女婴张元庆认为是这个女婴给他带来的好福气所以对这个妾生的女儿极是宠爱为她取名符宝常常带在身边地位与别的庶子大不相同她和这位嫡兄哥哥从小玩到大的所以彼此感情很好。

但是这次张符宝见哥哥前所未有的神色凝重头一次疾言厉色地斥她不知好歹张符宝心下也慌了惴惴然地不敢再胡言乱语。

车到成国公府前早有人提前赶来报讯张谚硕是成国公的外孙他虽是国师身份但却是以亲戚身份探亲没有长辈出来迎接的道理所以出来两个表哥朱贺义、朱贺礼相迎。

成国公老当益壮自已的亲生骨肉岁数也差了不少最大的儿子都六十了最小的儿子才二十四嫁给张天师的小女儿今年刚刚三十三岁。两位表哥将天师兄妹迎进府去刚刚转过照壁就见一个满脸通红、酒气醺天的男子被人扶着踉踉跄跄走了出来险些撞在张谚硕身上。

朱贺义皱了皱眉对扶着那醉汉的三旬男子道:“六哥薛兄又喝醉了?”

那位六哥“哎”了一声笑道:“他哪回不醉的?甭管了我送他回去”他瞧见张谚硕兄妹一身道袍已知道是表弟表妹来了不禁和颜一笑道:“我送位朋友回府表弟表妹请去堂上爷爷等着见你们呐”。

张谚硕含笑拱手目送二人出去。张符宝伸手从照壁旁花盆中摘下杯口大的花儿嗅了嗅问道:“表哥外公是武将你们交往的人也都很豪爽啊每次你们的朋友来府上都喝的酩酊大醉么?”

朱贺礼失笑道:“薛兄可不是武将而且是弘治六年的头甲进士呢是个大才子。”朱贺礼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只是自从尚了宁清公主做了驸马都尉唉不提这个了请进吧。”

张谚硕兄妹诧异地互视一眼随着他们走了进去。

**************************************************************************************************杨凌来到东暖阁谷大用眼尖第一个看到他来急忙笑嘻嘻地迎上来说道:“杨大人来了皇上正等着你呢快来快来”。

那经筵的主意是他出的如今杨凌果然震住了一众文官把正德皇上哄得眉开眼笑他自然兴高彩烈、与有荣蔫。

正德一见了杨凌就兴奋得俊面通红说道:“杨侍读来来来赐座哈哈哈今天朕真是开心啊看见那些平时在朕面前象一堆苍蝇似的老家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真是笑死朕了这回朕要升你的官我看谁还敢反对”。

杨凌微笑着向皇上见礼回道:“托皇上的福微臣也是侥幸过关罢了。皇上关爱微臣臣铭感五内可是臣年轻识浅如果贸然提升为六部公卿确实形同儿戏仅凭一场经筵众大臣们是不会服气的便是臣心下也不敢担当此任”。

他这一说不但正德便连正德皇帝身边的谷大用、马永成、刘瑾三人都愣了刘瑾到底读过几天书急忙劝道:“甘罗十二能拜上卿杨大人如何做不得刑部尚书?有当今皇上为你保驾区区几个文臣反对何足惧之?”

杨凌一夜恶补这历史知识还真没少长进知道甘罗拜相的故事。心道:“甘罗十二拜上卿?他还十二就被砍了头呢瞧你举这例子真够别扭的”。

杨凌本来就对贸然进封上卿有所顾忌今日朝堂上见到文武百官的态度更坚定了他的决心。

如今只论声名杨凌可谓如日中天而且禁中大内有皇上、宫外有锦衣卫做后盾现在又征得了一班武将的信赖杨凌认为即便自已身死有这些人际关系的照拂有威武伯的俸禄也足以让幼娘和奉谕娶进门来的雪儿、玉儿衣食无忧了。

可是如果真的做了尚书便得陷入与众文官的勾心斗角当中去一年的时间仇也结下了自已也走了幼娘怎么办?那些笔杆子可不全是善良之辈啊如果那时有人再来搬弄是非圣眷能否一直如故呢?

存了这份心思杨凌已决定无论今日经筵辩论如何对于刑部尚书一职都要坚辞不受。刘瑾等人自从皇上登基这人气权利都比往日大了许多这几个素无大志的家伙也挺知足的。

只是他们上面横着个老王岳瞧见他们哄的皇上不象话有时还叫去训斥他们一顿弄的他们挺别扭合计要是关系密切的杨凌做上卿当尚书宫外有人他们的日子也能更好过些这时一听杨凌不想当官可真应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那句古话顿时七嘴八舌劝个不停。

杨凌不好说出自已打算只好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对正德道:“皇上您初登大宝此时该想法获得百官拥戴才是前些日子为了微臣贬了三个尚书好处呢是皇上由此立威坏处呢是皇上甫登至尊就贬谪大臣难免百官不服。这时微臣要是破格提拔大臣们会怎么想呢?说不定担心皇上要将一班老臣全都撤换于朝政不利呀”。

正德听杨凌说的入情入理心下十分感动:“父皇果然慧眼如炬这个杨侍读一点野心都没有这么大的官儿送到他头上他都不要一门心思只为朕考虑”。

小孩心性儿谁对他好他当然恨不得把能给人家的好处全送出去杨凌这一说他更觉得不封他个大大的官儿未免对不起自已的忠臣可杨凌说的也有理那给他个什么官才合适呢?

正德蹙起眉头正想琢磨一下一个娇俏的翠衫小姑娘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她瞧也不瞧旁边的人便对正德道:“皇兄宁清公主居然被一个家奴欺负的哭泣不止真是岂有此理皇兄对这事可不能置之不理”。

杨凌一瞧这冒冒失失闯进来的翠衫女孩儿正是永淳公主连忙上前见礼刘瑾几个人也跪了一地。气得小脸通红的永淳公主理也不理他们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笼着一层委曲的雾气盯着正德不放。

正德对这个调皮活泼的御妹手足之情倒挺重的见她气得呼呼直喘忙站起来呵呵笑道:“宁清公主?出了什么事了瞧把你气的来来皇兄这儿有刚刚进奉来的沧州金丝枣蜜饯你来尝尝有话慢慢说”。

正德皇帝自已没点皇帝样子永淳小公主对刚刚登基的皇兄也缺少为人臣子的觉悟她嘟着小嘴儿气鼓鼓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正德的位子上拍着桌子说道:“宁清姑姑从小就很疼我们的皇兄现在做了皇帝可得替她撑腰。

今儿薛驸马进宫见皇姑居然被公主府上的女官给赶了出去气得姑姑掉眼泪可她找到太皇太后诉苦太皇太后却斥责她不知礼真是气死我了”。

永淳公主说罢从盒子里拈出一个蜜枣儿丢进嘴里恨恨地嚼着。马永成如今是大内的总管一听永淳公主告的这状神色间不由有点发慌。

他眼珠一转凑进正德耳边悄悄嘀咕了几句正德听了不以为然地对永淳公主道:“喔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就是驸马也不能坏了规矩呀要不太皇太后能训斥皇姑么?真是小题大作”。

永淳公主攸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正德“你你”了半天眼泪吧嚓的就是说不出话来。马永成在旁边咳嗽一声阴阴地道:“殿下皇上是您的皇兄也是您的君上请注意为人臣子的礼仪”。

永淳公主霍地拾起那盒蜜饯劈头盖脸地朝马永成砸去跺着弓鞋怒道:“好好好你是皇上你杀了我算了!”说着一提裙裾就要冲出去。

正德瞧见马永成脸上粘着块蜜饯头上还顶着几块不禁眉毛眼睛一阵乱动强忍着没笑出声来。他见小皇妹气得娇躯乱颤忙做和事佬道:“算啦算啦皇兄帮你还不成么?”

他一扭头瞧见杨凌不禁喜道:“杨侍读你跟皇妹去一趟瞧瞧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哄得皇妹开心了就成省得她又来乱丢我的东西”。

杨凌吓了一跳忙道:“皇上微臣是外臣这好象是内务府的责任吧?”

正德不耐烦地道:“无所谓无所谓反正我禀过太皇太后了朕的大婚是要礼部、内务府和来办的这天使人选由礼部鸿胪官温则安和你担任这阵子皇宫大内你是要经常出入的”。

正德说着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解下自已的团龙玉佩递给他道:“内宫不比外宫寻常的牙牌进不得的朕这块玉佩你先带着”。

永淳公主泪珠儿还没干呢毛茸茸、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瞧了杨凌半天忽地叫道:“我认的你了你怎么穿上盔甲进乾清宫了?”

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眼泪来的快收的也快她说到这儿忍不住笑起来:“是不是怕又挨顿廷杖穿上盔甲能抵挡一阵?”

永淳小公主个头儿刚到杨凌胸部也不知是年纪小还不懂男女之别还是被她那个好脾气的老爹宠坏了她竟然凑到杨凌跟前儿抚摸了他胸口的甲胄鳞片一下啧啧赞道:“看不出很结实呢挨上二十板子一定没事儿”。

小姑娘一凑近了一股香风扑来杨凌不禁尴尬地退了一步。谷大用张了张嘴儿刚想提醒永淳殿下注意公主仪范瞧见马永成脑门顶上还粘着几块蜜饯她那位二杆子皇帝哥哥跟个没事人儿似的杵在那儿不以为然便明智地不吱声了。

杨凌上次便是被这小丫头给支出去做了永福公主的替罪羊被气头儿上的弘治帝给打了一顿如今老皇帝换成了小皇帝这位小公主更是肆无忌惮了他见了这个黄毛丫头还真有点害怕。

永淳公主伸指在他胸口一点满意地道:“很好你就穿着这身行头跟本公主去十王府教训教训那帮嚣张的家奴”。

正德皇帝拿着团描金小扇遮住嘴巴干咳两声向他连使眼色示意他快把这小煞星哄走嘴里却又含含糊糊地道:“事关皇家体面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万事有朕作主”。

这位宁清公主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原来明朝的公主下嫁后并不与丈夫住在一起而是迁居宫内的十王府自住一殿皇帝指派一个宫中女官负责公主寝食饮居就是公主想见驸马也要得到这位女官的同意否则驸马连宫门也进不来。

由于这女官是皇帝派去的等同于奉旨钦差就连公主也不敢得罪她更不好去对皇帝说出想见丈夫的话所以没结婚的公主是枝头的凤凰一旦尚了驸马过的大多很窝囊。为了夫妻能见一面许多公主驸马时常以重金贿赂女官结果女官气势越来越嚣张。

明朝的驸马无论多大学问一旦尚公主成为驸马就得辞去官职独居驸马府有的还能在宗人府混个差事大多数却只拿俸禄没有官职既纳不得妾又不敢出入青楼之地成了活鳏夫。

而且公主一旦去逝皇家所赐的府邸财产全都要收回去这驸马的权势连朝中一个小官都比不了那些女官又大多对宫中有权的大太监时常孝敬钱财有人撑腰所以驸马爷也奈何不了他们。

马永成收了宁清公主府女官的钱知道是因为宁清公主府的女官嫌收的贿银少故意阻止人家夫妻见面所惟一听永淳公主要寻那女官的麻烦便对正德低语几句指说薛驸马时常不经允许就出入皇宫有损皇家颜面女官只是按律办事叫皇帝不要插手这些后宫女人间的事。

永淳古灵精怪的如何听不出皇兄话中的意思她皱了皱鼻子也不反驳心中暗暗打着主意冷哼一声道:“走吧跟本公主去十王府”。

杨凌无可奈何只好随在她后边去处理皇帝家事。永淳公主走出乾清宫轻轻盈盈地沿着曲廊走到僻静无人处四下一瞧忽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望着杨凌道:“本公主听说你前些日子险些被皇兄砍了头?”

杨凌瞧见她神色不禁谨慎地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道:“是微臣受人陷害一时无法辩白幸好皇上圣明微臣才得以脱狱”。

永淳公主背着双手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道:“嗯自古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想必杨大人现在是深有体会喽”。

杨凌只觉得这位永淳公主神气有点儿古怪心里毛毛的有种危险的感觉。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儿本来就不好侍候偏偏她还是个公主杨凌实在头痛同这种小女孩儿打交道。

永淳公主眼波一转慢慢地眯起来大眼睛稚气的脸上满是“我要陷害你”的表情一脸黠笑地道:“被人陷害很可怕吧?拉到菜市口滋味好受么?”

永淳狡猾地笑道:“你以为我听不出方才皇兄的意思?告诉你杨大人如果你不帮我姑姑出气不用送你去菜市口本公主直接叫锦衣卫将你拿下砍头!”

杨凌干笑道:“公主殿下总得让微臣了解了前因后果才好做决定吧?微臣死不足惜擅杀大臣对公主可是令名有碍呀”。

杨凌嘴上说着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还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啊她哥哥提着宝剑满宫追杀寿宁侯现在这位小公主又想追杀我杨参将不成?”

永淳公主忽地“咭”儿一声笑如同春花绽放。她小小年纪这一得意笑起居然雅态妍姿举措也娇媚之极她笑吟吟地道:“碍什么碍?如果我说你胆大包天对本公主非礼你想想够不够杀头之罪?”

杨凌一听勃然大怒永淳公主陡见杨凌双眉一凛那股怒气勃发的气势竟然把小公主吓得倒退了一步她知道杨凌同这些内官交好所以虚言恫吓怕他循私哪晓得这一番话杨凌已将她看成草菅人命的蛇蝎美人。

杨凌强忍怒气垂着眼帘淡淡地道:“公主殿下是金枝玉叶、凤子龙孙微臣算的甚么?皇上既然遣了这件差使微臣自然秉公处理若是理不在殿下这边只望公主殿下能谅解微臣”。

永淳公主见杨凌这么一副淡淡的表情不禁有点讪讪地道:“我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当然是有理才要你帮我出气”。

她见杨凌虽然执礼甚恭地站在那儿可是双眼直盯着脚下竟是看都不屑看她一眼也不禁芳心一怒只想:我是堂堂大明公主凭什么对你这般低声下气地解释?

她把翠袖一甩板起俏脸道:“记住你说的话秉公处理!否则我也不会放过你哼!”说完一转身气冲冲地去了。

*****************************************************************************************乾清宫内负责泰陵工程的司礼监戴义风尘仆仆地刚赶了回来刘瑾谷大用等人地位低微原本在他面前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可是自从戴义对王岳生了嫌隙也知道自已论人脉、论地位远不及王岳而刘瑾等人现在虽然有势无权却是当今皇上极宠信的内侍有心结纳他们所以见了面竟也和颜悦色与往昔不屑一顾的表情大不相同倒让刘瑾等人欢喜不胜。

正德见了戴义忙道:“戴义朕有一事正要与你商议所以急急地把你找了回来”。

戴义受宠若惊地道:“皇上有事但请吩咐奴才敢不应承?”

正德沉吟着道:“泰陵工程用度如何?可还缺银子么?”

自从出了帝陵渗水案后泰陵多少引起了朝臣更多的关注戴义现在还真不敢从里边大把的捞银子了倒真的甚是卖力权当是做政绩工程了所以朝廷拨付的工银用度绰绰有余听了正德问话戴义忙道:“回皇上泰陵工程用银已足敷支用了”。

正德颔首道:“嗯那就好。朕要大婚了大婚及赏赍需银一百八十万两朕跟户部要银子韩文却要朕从内库支付可是马永成掌着内库呢盘查了一下如今内库也不富裕顶多拿出一百万两还有八十万两没有着落。

朕寻摸着八十万两户部总该答应了可是韩文只肯给朕三十万两其余的差头他要朕以银钞赏赐下去代替银两。

哼!朕一时糊涂差点儿就应承了还是刘瑾提了个醒儿朕才明白过来朕可是登基、大婚集于一年举行这样的双喜临门要朕给臣子们和守边将士发银钞这不是寒碜朕呢吗?所以”

正德看了一戴义一眼心中有点迟疑:“让戴义打着泰陵工银不足的幌子跟朝廷要银子这么做是不是对父皇太不恭了?”

戴义见正德神情犹豫还以为皇上是想从泰陵工程上往外挤银子。他现在急想讨好正德心中赶紧盘算了一下如果控制严点儿层层管事工头全都不许捞钱购买材料时也节省点儿四五十万两应该勉强能凑得出来。

戴义盘算定了忙跪奏道:“皇上安心泰陵工程原本估计用银三百八十万两奴才和几位大人为皇上办差不敢怠慢疏忽工程进度也快着呢估摸着三百三十万两足敷支用这余下的五十万两就从陵上支用吧”。

正德一听大喜忍不住站起来道:“甚么?山陵工程可以挤出五十万两么?”他略一思索又沉下脸来狐疑地道:“你莫不是为了讨好朕要对先皇陵寝偷工减料不成?”

戴义一听急忙道:“皇上奴才哪敢呐实在是原先估计的多了些如今工程已完工一半奴才细细算过地上宫陵筑罢应可省下数十万两银子奴才可不敢隐瞒本来就想着要禀告皇上的恰好皇上要用银子奴才敢不为皇上分忧?”

正德这才转怒为喜道:“这便好这便好只要不误了父皇陵寝便成朕为这事儿可愁了许久了偌大的内廷都是王岳掌着朕去问他拿主意可他也没甚办法想不到你倒有本事帮朕解忧。”

“王岳?”戴义是个睚眦毕报的性子他原本对王岳忠心耿耿可是他入狱待死王岳竟袖手旁观如今戴义已恨王岳入骨他偷眼儿一瞧见眼跟前只有刘瑾、谷大用、马永成三个人他们都是王岳不怎么待见的太监戴义便壮着胆子陪笑道:“那是那是纵然有办法怕是王公公也舍不得拿出来呢”。

“嗯?”正德听出他话中有话不禁疑惑地瞧他一眼问道:“此话怎讲?你老老实实给朕道来”。

戴义慌忙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王公公掌着东厂、西厂奴才一句话让他老人家不开心要奴才死就跟辗死一只蚂蚁似的奴才可不敢说”。

正德一听火了他“啪”地一拍桌子怒道:“难道王岳比朕还厉害?你怕王岳便不敢向朕直言么?”

刘瑾听出戴义弦外有音不禁阴恻恻地笑道:“戴公公这里除了皇上就是咱家三个奴才都是向着皇上的有什么话尽管对皇上说嘛不管对不对的皇上知道了也就行了除了殿中咱们几个绝不让外人晓得也就是了”。

戴义心中暗喜忙道:“是是是是奴才糊涂了奴才不敢说倒不是不怕皇上实在是捕风捉影、无凭无据的怕惹了皇上生闲气”。

他一边说一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道:“皇上东厂督百官和锦衣卫权柄滔天平时光是孝敬银子就不知得了多少至于西厂督着东厂呢那油水更是不得了随便挤出来点儿也不会让皇上您这么发愁啊。

再说了这东厂西厂是谁督管着?司礼监王公公啊咱大明的税监、矿监、盐监、珠监全是司礼监王公公派出去的这些内廷监察自建衙门征收税赋民间说:‘税赋之权户部占其三司礼监倒有七成’若说司礼监筹不出这点银子来那可真的奇了”。

要不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呢王岳掌着司礼监不假大明以外号“剥皮”著称的内廷监察在历朝历代也大有人在可是弘治一朝还是相当安份守已的虽然下边层层盘剥的事王岳也制止不了也不可能耳目那么灵通但是上缴京城的银子他大多是如数按比例交付户部和内库手中所余确实不多。

但是现在戴义一番话尽是可能、也许估计真要追究起来还没有责任却已让正德疑心大起正德听了又惊又怒地道:“王岳敢这般欺瞒朕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戴义忙俯首道:“皇上问起奴才只是就事论事依据常理猜测而已可没有凭据”。

刘瑾对王岳也早有不满可是王岳四朝元老宫中耳目也众多没有把握他可不敢胡乱说话今天的机会可算十分难得了刘瑾趁机道:“这些事儿若真有人存了私心戴公公怎么可能知道呢?能包打听的只有东厂西厂可两厂又都是王公公的手下谁敢胡言乱语?”

正德一听心中疑云更重忍不住愤怒道:“先皇宠信王岳将东厂西厂尽付于他朕秉国以来也从不过问王岳把持两厂多年恐怕盘根错节的尽是他的亲信了当然不会有消息让朕知道哼!看来朕该好好查查他们了”。

戴义喜上眉梢却故作忧心忡忡地蹙眉道:“东厂西厂均为王公公掌辖锦衣卫又素受东厂辖制皇上要查怕也查不出甚么来呢”。

正德“啪”地一拍桌子不服气地道:“东厂西厂还不是皇帝准他建的?东厂西厂都是他的人?嘿!难道朕就不能再建一厂么?对!朕再建一个内厂由朕亲自掌辖东厂、西厂、锦衣卫、文武百官都在我内厂监察之下看谁还敢瞒朕!”

戴义、刘瑾、马永成、谷大用四个人一听那心悠地一下就跳到嗓子眼了皇帝亲自管辖?说的好听皇帝哪有功夫管理厂卫还不是挂个名头儿找别人找理?

天大的馅饼啊说不定砸下来就落在四人当中督东厂、西厂、锦衣卫、文武百官乖乖隆地咚

就在四个人屏着呼吸缺氧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时正德天子一拍桌子说出一句妙想天开的话来:“去把杨凌叫回来叫他给朕组建内厂!”

“啊?”刘瑾等人一听全傻了眼。辑事厂一直是由宦官管理从来没用过外臣难道正德皇上想让小凌子进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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