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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春缓缓起身眼光一垂淡淡地道:“下官恭贺大人平步青云、位极人臣。闻听大人要视察龙山卫卑职不敢怠慢正着力整顿军务静候大人到来只是不知大人未予通报凌晨入营先制我亲军才命卑职晋见是何道理?”

杨凌向两旁扫了一眼只见二十多位将校肃立两旁大气都不敢喘但人人都竖着两只耳朵显然对他的来意甚为关心。

他淡淡一笑今日突袭龙山卫有丁佥事为内应出其不意未动一刀一枪就解决了毕春他提着的心已放了下来所以神态极是从容。

杨凌好整以瑕地向柳彪看了一眼柳彪立即上前一步大声喝道:“内厂厂督、奉旨钦差杨大人巡视江南接龙山卫指挥佥事丁将军举报查龙山卫指挥使毕春伙同副使陆季云克扣军饷、强买屯田、虚报兵员、军械损毁多方营私舞弊以中饱私囊致使民怨沸腾、将士苦不堪言罪证确凿。

江南一切军政不法事钦差大人巡视期间皆可辑察过问。现奉圣谕着毕春、陆季云即行罢黜即日递解回京领罪。”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他们早就觉得今日钦差突兀入营如此兵戈相见绝对不是好事想不到果然是要捕人而且正副指挥使竟被一股脑儿拿了。

陆季云听的一哆嗦和毕春两人都是又惊又怒。指挥佥事丁林没想到柳彪竟当众说出他来脸上不禁一阵红一阵白的:明明是钦差想办毕春偏偏说是接到他的举报才来查证这下子他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毕春惊怒道:“大人何出此言?下官一向尽忠职守这分明分明是丁林与本官不合挟怨报复、血口喷人大人不可听信他一面之辞呀”。

丁林听了横下一条心跳出来道:“毕都司你干过什么自已清楚你和陆副使狼狈为奸贪墨军饷不是真的么?军饷按律该由我这个佥事官掌理你凭甚么一手把握?你去北地时这财权也交给姓陆的生怕我沾了边”。

杨凌摆手制止说道:“本官当然不会依据风闻治罪你要证据?”

他直起腰来说道:“来人把证据呈上来!”

当即有四个番子两个捧了厚厚一摞文书两个抬了一口箱子走进帐来杨凌指着那文书帐册道:“这一卷是官兵的花名册册上人数6539人本官现在若是让官兵唱名报进逐一勾挑若是人数上下相差百人本官也不算你冒领空饷”。

毕春听了顿时面如土色相差百人?相差千人都不止啊朝廷的饷银可是按这个人数拨付的杨凌如何知道?怎么口气如此笃定

一定是丁林这个狗贼告密!他恶狠狠地瞪了丁林一眼那神态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他。

杨凌又指着另一册文书道:“军中每个兵丁授田一份由官府供给耕牛、农具和种子并按份征粮是为卫所屯田之制现在土地大部被你等高级将校瓜分只有一些贫脊荒芜的土地还在兵士手中你们巧取豪夺致使兵士无以为生不得不脱离军籍亡命他乡这也是丁将军诬告?要不要本官逐一查证?”

毕春脸色苍白双手发抖原来那种不卑不亢的桀骜气质已全然不见。

杨凌吁了口气轻轻挥了挥手前边两个番子捧着帐册左右一分后边两个番子将箱子放下取出一个盾牌来。

那盾本是以硬木裹以铁皮制成但是瞧那盾面已然锈蚀盾木颜色陈暗有些潮湿的绿苔痕也不知多久没有上漆保养两人如同表演一般一个持盾另一个抽出自已腰间朴刀一劈一迎刀落盾破如同切菜一般。

亏得两人早有准备使刀的力量拿捏的好使盾的手中盾牌刚一破裂立即松了手顺势又从箱中捧出一个地雷来杨凌冷笑道:“军中火器必须保养得宜你将朝廷拨付维修维建火器房的银子做了何用?这神鸦火雷十颗中有两颗炸得响么?”

毕春仰天长叹一声闭上双眼再不发一言陆副使犹如被割破喉咙的公鸡一般咯咯地也不知说些甚么忽然扑地跪倒在地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杨凌叹息一声扭过头去道:“除了你的亲兵卫队我大明这支卫军和叫花子有甚么区别?更别提你你对敌倭寇时趁火打劫那般无耻无良的行为!”

他一摆手立即冲过来四个番子将毕春和陆季云按翻在地绑了个结结实实拉出帐去。大帐中静悄悄的一些你吃鱼我喝汤的将校骇得两股战战、脸色青白。

杨凌脸色一缓对众将道:“我知道你等多少也有些不法行为不过大多是为形势所迫恐为上官所忌不得不内敛应承如今本官已剪除首恶被迫胁从者本官便不予追究了。”

二十多名将校听了喜出望外哗啦啦甲胄乱响登时跪了一地磕头谢恩道:“末将等多谢杨大人开恩!”

杨凌笑笑目注丁佥事道:“丁将军!”

丁林一震慌忙出列道:“末将在!”

杨凌道:“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如今龙山卫所以你品秩最高这份重任还要你暂时多多担待待京中有了上谕再各司其职”。

丁林喜出望外连忙跪下道:“卑职遵命!”

杨凌点了点头伸出手指道:“毕春的大过就是你的大功。他克扣军饷、虚报兵员、强买屯田、军械坏损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丁林怔了一怔抬头瞧见杨凌凌厉的眼色心中不由一凛慌忙答道:“末将明白末将马上将克扣的军饷发放于士卒重新丈量田亩悉数归还清点兵员上报都指挥使司重新招慕部队并维修维护军械”。

杨凌似笑非笑地道:“很好本官回头会派员看你做的如何如果有人阻挠牵绊自有本官为你作主。光做了这些还不够你们还要好好带兵倭寇再来时能大战一场把他们赶回海里做鱼鳖。

别学毕春那样只会追着人家屁股后面图他们抛下的那点财物那都是老百姓赖以活命的血汗丧良心呐!”

丁林和下边二十多名将校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地道:“是是是末将遵命”。

杨凌起身说道:“丁将军你要约束好自已的军队好好了本官要马上带案犯回城。”

杨凌决意动手前已就此事派人和丁林磋商过毕春、陆季云只要被捕群龙无首之下就算毕春的亲军一时不服于他不过要他们公开反抗还是没有那个勇气的何况丁林多少也有些私人丁林是有信心弹压的住的。

杨凌也想过征调龙山卫剿除袁雄可是如果现在征调军心不稳的龙山卫所官兵乱军之中毕春的亲信是否会暗中偷放了他可就难说了为安全起见杨凌决定只要龙山卫目前能保持稳定就是大善也不敢奢望他们能起甚么作用。

龙山卫将佐连忙站起退至两侧四十名番子将杨凌护在中间鱼贯而出出了中军大帐瞧见关受应和郑大鹏两个熟识的朋友呆立在门外两辆临时拼凑的囚车上五花大绑的毕春和陆季云一脸的茫然见到他出来才攸地低下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目光恨不得一口将他吞掉。

杨凌昔日和关受应、郑大鹏称兄道弟如今见了他们模样心有不忍所以脚步停了停却没有过去攀谈只是低声对跟上来的丁林道:“龙山卫所中毕春的亲军战力最强宜抚不宜压不要难为了他们对他们施以恩德将是你的得力臂助”。

丁林哪敢不依忙满口应承道:“是是是大人放心小的胸怀虽比不得大人但是几个亲兵也还容得下的决不会难为了他们”。

杨凌点了点头缓步走出中军闵文建和郑百户率着三百名健卒也撤了过来两旁是一座座营帐种千总的兵仍持刀端枪对各个营帐严密戒备着就在这时远远一座营帐中有人高喊:“我要见钦差大人我要见钦差大人”。

杨凌抬头望去只见一座营帐中跑出一个士兵海宁卫军已将他拦住几个脾气暴燥的士兵将他踢翻在地饱以一顿老拳。四周的气氛顿时有所骚动杨凌手下的亲军职责所在持着连弩的士兵已警惕地平端起矢头锋寒的劲弩。

杨凌冷冷地道:“不过一个人还怕他反了天不成?带他过来!”

海宁卫兵一通暴打那人赤手空拳不敢反抗生怕被人误会是刺客冤死只是抱头护住要害大叫道:“我与大人有旧不要打我”。

听了杨凌亲军喝令那些海宁兵才停了拳脚将他提起来反剪着双手押了过来。

杨凌一看那人虽然鼻青脸肿可那眉眼分明便是马昂不由大吃一惊。抓捕毕春袁雄、布置人暗察莫清河其中需要策划操心的事太多他竟然忘了马昂还在毕春军中。

杨凌连忙迎上两步吩咐人道:“快放开他”说着上前抓住他手上下打量道:“马兄果然是你”。

马昂刚刚被人打了一顿可是见杨凌对他十分亲热受宠若惊之下全然忘了身上痛楚忙陪笑道:“钦差大人我小的”。

杨凌连忙道:“马兄不要这么说你我相交已久一向兄弟相称如今这般称呼可愧杀小弟了”。

马昂听他这么说顿时心头一阵狂喜看来杨凌并没忘了妹妹啊自已的妹夫是内厂厂督了哈哈这下子可是一步登天了。

自从马怜儿开罪了毕春这门亲事告吹以后毕春极不待见他本来他是得宠的亲兵而且已升任什长可是却被毕春寻个由头贬成了大头兵最后赶去养马。

成了微末的小兵又远离了毕春眼前毕春倒是不曾再诘难过他可以以他心高气傲的性子又读过诗书、一身武艺却同十几个大字不识的老马夫混在一块儿养马平素被人呼来喝去的那日子实在不好过。

后来渐渐听说杨凌在京师飞黄腾达马昂不禁又惊又喜自家妹子果然有眼力这个杨凌还真不是池中之物。原来他觉得自已妹妹相貌才情都是上上之选嫁个驿丞做妾不但亏了妹妹也丢尽了马家的脸面。

现在可是患得患失生怕杨凌进了京天子脚下人中之龙眼界儿过高不再喜欢自已妹妹。他原打算等杨凌来巡视时报名求见探探杨凌的口风。

可是今日杨凌竟是突然出兵控制了龙山卫才直入中军大帐他一直等到现在却见毕春和副指挥使陆大人被绑上车子杨凌马上就要离开马昂生怕就此一别更无机会见他干脆大叫着冲了出来。

杨凌见马昂古铜色的肌肤愈加的黎黑可是原本气宇轩昂的气势全然不见衣着也着实有些寒酸不禁诧异地道:“马兄你不是在军中任亲兵么?这是?”

丁林见自已军中一个小卒竟然认识钦差大人心中十分惊讶可是马昂自打一进龙山卫就是马夫他连见都没有见过也叫不出他名字来不禁好奇地看着两人。

马昂见指挥佥事丁林毕恭毕敬地站在杨凌身后旁边那位大人自已也认得竟是昔日鸡鸣县令闵大人趁机大声说道:“大人自从舍妹与你私订终身毕春迁怒于我还没到龙山卫就将我贬为马夫百般折辱啊。今日见了你我总算是得出生天了舍妹自与大人一别在金陵老家一直等着你”。

杨凌脸上一红慌忙拦住这大嘴巴说道:“马兄马兄如今毕春犯案不日就将被我递解进京丁将军已暂代指挥使我想丁将军一定不会再亏待你的”。

丁林听说这是钦差大人的大舅子顿时满脸堆笑连声说道:“正是正是末将正缺一位亲军队长还未找到合适的人选如果”。

马昂听了有点儿着急杨凌和毕春可不同水涨船高啊你堂堂的内厂厂督也好意思让自已的大舅子在卫所当个小小的亲军队长?

他急忙道:“大人听说内厂甫开急缺人手如今南疆战事极少军前效力不如”。

闵大人拦过话头儿道:“大人盐兵如今损失极重我麾下三个把总只剩一个急缺一个将官。马昂允文允武我一向知之甚深不如请大人斡旋一下让马昂到我麾下如何?”

他说着已走上前来拉住马昂手臂笑道:“世侄多日不见你可更见稳重壮实了”说着凑近了他飞快地轻声说道:“蠢材当着这么多人你让大人如何循私?先去我军中待着只要令妹跑不出杨家的门你急甚么?”

马昂一呆这才察觉自已太过性急他既已点出杨凌的身份再让他当众安排自已前程确实不太合适忙闭上了嘴。

杨凌松了口气转向丁林说道:“马昂是我的故人此人文武才学做个马夫确实屈才闵大人为国效力抗倭杀敌目前折损了大半人马士卒易招却急缺将官丁将军可肯放人呐?”

别说只要一个马夫就是连人带马全要走丁林也不敢不答应呀。他急忙说道:“自然自然那么马兄弟便随闵大人先回海宁去吧调令手续下官随后再办”。

************************************************************************************马昂一身武艺文才也还使得但是现在并未正式交接盐兵对他又不认得杨凌不便让他参予抓捕袁雄便派了三十名卫所官兵让马昂率领在大队人马后边押着两辆囚车缓缓而行自已率着大队疾驰奔赴关税衙门。

此时天色大亮阳光灿烂近千名官兵调动已瞒不得人耳目唯有一路急行杀他个出其不意。

袁雄的关税衙门距离龙山卫不远出山经枫叶镇左行十里叫做落雁滩落雁滩方圆数十里这里本来只有一个码头前方是个盐水湖湖中岛屿无数遥遥直通大海。

袁雄就在这落雁滩上建了关税司衙门如今依附他的打手越来越多衙门周围不断建房已渐渐形成一个独立的镇落。除了一条官路四周全是一人高的芦苇荡袁雄放着城池不住跑来这里如同自立为王倒也逍遥自在。

大军一接近落雁滩便横向散布开来呈扇面状向关税司衙门逼近大军弓弩手在前刀枪兵在后这片芦苇荡范围极大远远看去密匝如林近千兵丁撒进去立即踪影全无。

关税司衙门四面是芦苇荡但是三面连着陆地另一面冲出芦苇荡就是码头杨凌早遣了五十名番子快马直袭码头目的只有一个毁帆断橹这样袁雄纵有逃跑的意思水路也不可用了。

杨凌带着几十名亲兵徒步走在芦苇荡中潮润润、青幽幽如同粽子似的香气随风飘来让人闻之欲醉。

芦苇荡中偶尔有河河水甚浅大军经过时不时惊起些野鸭、白鹭扑愣愣地直飞上天还有些野兔狐狸东窜西跑瞧来甚是有趣可是兵丁们知道关税司有超过一倍自已兵力的税吏人人心中谨慎所惟谁也顾不上去瞧一眼。

杨凌曾想过设酒置宴、兵不血刃地解决袁雄可是自从对莫清河起了戒意他实在摸不透这人心思自已身在莫府若是摆酒设宴莫清河是必到的人物。

如果事先被他察觉而他又和袁雄有私必定功败垂成哪怕成功拿人只要他派人通知毕春可就要走了另一个重要人物了要同时宴请袁雄和毕春又没有合理的借口。

要是挥军直入袁雄大营他听了旨意不反抗还罢了若是反抗自已的人全被对方包围在营中孰胜孰败可就两说了。

所以杨凌决定悄悄指挥大军包围关税司那些税吏平素负责收税、缉拿逃税行商手中有刀有枪唯独没有弓箭在外围把他们包围起来有利箭在手虽然税监司人多胜算至少也占了七成。

大军渐渐靠近远远已可看见关税衙门的房顶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厉声喝道:“什么人?给我站住不许再靠近了!”

杨凌听的一怔立即想到:“莫非泄露了消息?否则关税司怎么在这芦苇荡中设起哨卡来了?”

他一挥手低声道:“加速前进把岗哨剪除掉”。

一字排开的人马加快了步伐向前冲去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响芦苇丛传出一阵沙子扫落般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叫道:“哎哟他们有火铳我被打伤了”。

柳彪骇得一把将杨凌扑倒在地高声叫道:“爬下统统爬下他们看不见我们爬着前行马上就要冲出芦苇荡了一出去立即弓箭伺候”。

闻枪卧倒匍匐前进还是他在军中时杨凌教给他的防护手段现在恰巧用上。杨凌又惊又怒此时大军只要再向前冲出两百米就到了关税司衙门那里周围砍出了百余米的防火带正是弓箭的有效射程。

只要大军围到那里袁雄只能束手待毙可是如今却功败垂成他到底从哪儿听说了消息竟然事先安排了人手戒备?天呐如果他早有准备那派去码头的精税还能有奇袭之效么?

这样一想杨凌顿时急出一身汗来要不是柳彪使劲压着他他就要急的跳出起来了。其实袁雄倒并未察觉他的行踪也是事有凑巧这持着火铳的人是袁雄手下一个得力的税官带着几名亲信到芦苇荡中打野鸭子来了。

不料他刚刚走出不远就瞧见四面八方的野鸭、白鹭纷纷飞起脚下也有野兔、獾子直冲过来瞧见有人又慌慌张张横向而逃这位税官不是蠢人马上猜到有人悄悄接近而且看这架势还不止一人忍不住惊慌大叫起来。

有些沉不住气的官兵见敌人放铳立即开始盲乱射箭箭矢飞出芦苇荡虽未射中那名税官却把他吓了个半死。

关税司的火铳不多一共不超过五十枝他带来的几个手下有三枝火铳当下四面开枪阻止苇荡中的人前进。杨凌的人在芦苇荡中什么也看不见尤其大部分官兵并非受过杨凌训练的神机营官兵听见铳响蹲在地上都不敢前行了。

这样敌我不能相见无法实施有效保护柳彪绝对不敢让杨凌涉险杨凌无奈只得令官兵喊话声称钦差奉旨拿人只拿首恶袁雄余者不得反抗。

那名税官派人急急返回衙门将事情禀报了袁雄袁雄带了人冲出来听说钦差拿人不由脸色大变。有人奉上芦苇荡中射出的弓箭袁雄一看果然是军中所用的箭矢更是吓得面如土色。他做过多少恶行自已心里清楚一见杨凌动用军队悄悄掩杀过来必是有了真凭实据自已凭什么和钦差及军队对抗?

袁雄脸色煞白过了半晌才颤声吩咐道:“不不要放铳伤人接了钦差出来咱家要问问钦差大人凭甚么拿人?”他心中还幻想着能买通杨凌多送财帛美女只要钦差松松手那还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旁边一个亲信税官一听急了这人复姓东方原是太湖边上桑木庄东方员外家的三公子因为和大嫂通奸被兄长发现干脆杀了哥哥跑到太湖做了水盗他读过书有心计很快混成了一帮水盗头领。

后来因为官兵剿得急走投无路投靠了袁雄此人凶残成性、逼税得力甚得袁雄信赖。这有执照的强盗当得有滋有味无论做了多少恶事官府也不敢抓他连差役们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东方三少。

在这里不但银子捞的比当水盗时多而且一些欠税甚多的人被他逼迫的走投无路无奈之下还把妻子、女儿送给他侮辱如今他房中还有一个颇有姿色的少妇已被他狎玩了多日这日子给个神仙也不换哪。

这个什么狗屁钦差带了人不宣而战偷偷摸上门来在太湖水盗间这种行为摆明了是死约会怎么可能还给对手机会翻盘?如果现在服了软袁雄被抓自已就大势去矣。

他立即吼道:“袁爷千万使不得那个什么钦差带了人悄悄摸上门来显然是志在必得这梁子结定了袁爷要是服了软可要任人鱼肉了”。

袁雄别看平时耀武扬威看着比谁都威风不过心计本事比起手下不少打手实在差了许多闻言六神无主地道:“可可他是钦差啊如今带了大军来拿我咱家能怎么办?”

东方三少狞笑一声说道:“袁爷他说是钦差谁看到了?咱们只看到水贼洗劫关税司衙门呐只要把他们全杀光嘿嘿袁爷不是说京师的公公对他很不满意么?到时给公公们送些银子咱们替他们除了大害他们还能不保着咱们?”

“杀钦差?”袁雄吓了一跳那和杀官造反有甚么区别?可是东方三少说的也有道理他仔细琢磨了半晌眼神中渐渐闪出凶光不错呀司礼监的公公们对姓杨的视若眼中钉他在朝中根基尚浅只要把他弄死有司礼监和东厂撑腰就算是皇上难道会为了一个死人和钱过不去?

他迟疑一下道:“你有办法?不知钦差带了多少人来拒捕杀官可是死罪万一不成”。

东方三少嘿嘿一笑说道:“袁爷放心这是他们自寻死路咱们不费一兵一卒我就能把他们全送进湖里当王八”。

此时那些拿着火铳的打手还在四面八方胡乱地放着枪东方三少一指芦苇丛道:“袁爷我们放火烧他娘的这四周的芦苇丛只要一点起来管教他们有死无生逃都无处逃!”

袁雄瞧了瞧那密密匝匝的苇丛一眼犹自有些迟疑东方三少急道:“袁爷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干吧!”

袁雄跺了跺脚尖声干嚎道:“水贼冒充官兵打劫关税司小的们给爷爷放火烧死这群兔崽子”。

杨凌等人趴在芦苇丛中忽地一阵呛人的烟雾飘来抬眼望去清烟袅袅前方隐现劈啪之声柳彪失声叫道:“不好袁雄放火了!大人怎么办?”

杨凌也吓了一跳一听枪声已停急忙站了起来这一站起烟气更加呛人前方百余米外熊熊烈火已燃起一丈来高的火苗此时的风向是从湖上吹向这边火苗子已横扫过来。

那密密匝匝的芦苇燃起火势岂是人力可抗?杨凌想不到利用芦苇掩护靠近竟会被人发觉继而袁雄竟敢放火烧人他急忙叫道:“快快撤马上往回撤”。

这些人走进芦苇丛已不下五里地徒步逃走怎么可能大火燃起火未到烟已至那浓烟就足以将人熏晕待灸人的大火一到

官兵只跑出三百多米风已将浓烟送至呛的人咳嗽连天脚下顿时奔跑不力。许多人都绝望地停下了脚步连一向智计多端、悍不畏死的柳彪也停了下来脸上一片惨然。

杨凌哈着腰一阵咳嗽然后咬紧牙关绝望地看着天空他心里痛悔不已:这连绵无际的芦苇丛本来是最好的掩护可如今却成了无法逃避的死亡之网怎么办?要这近千条人命因为自已的错误而葬身于此么?可是我又不是神仙难道还能改变风向?

风向?风向!杨凌定定地想了片刻忽地大叫一声欢容满面地跳起来道:“所有人听着立即砍割芦苇给我削出一道隔火线来快!就以这条小河为界马上动手!”

柳彪绝望地道:“大人你不知这火的厉害纵然砍出条数十丈的隔火带来只凭那烟也能把我们活活熏死没有用的”。

杨凌哈哈大笑道:“烟要风来送无风自然活。你们赶快动手砍出条防火带来越宽越好本官自有办法借得东风!”

柳彪半信半疑可是见杨凌一脸镇定神色受其感染也恢复了几分信心可他自已信了如何让这千百名官兵相信?

柳彪灵机一动立即抽出刀来向左右喊道:“大家立即砍伐芦苇开出一条防火带来钦差大人向张天师学过借风之法必可救得大家性命!”

现在如果下道圣旨告诉这些官兵说他们死不了也未必有人肯信可是这些番子、官兵一听钦差大人和张天师学过法术能借风救人顿时再无怀疑。可不是么前些日子海宁大战倭寇钦差大人就和张天师并肩站在观潮台上天师神通广大如果教过钦差大人法术借个风应该不难吧?

所有的人都玩命儿地砍起芦苇来每个人控制着一丈方圆的芦苇前边一个挥着刀横扫六合后边的官兵就将齐根儿倒地的芦苇全堆放起来。

开出一道宽约六十米的防火带时烟气已越来越浓、越来越呛人的鼻孔里喉咙里全是呛人的烟灰再也无人能挥得动、砍得断芦苇了。

杨凌指着火起的一侧道:“还差最后一步把砍下的芦苇全堆过去堆到芦苇丛边放火点燃本钦差要施法了”。

那些官兵已经没有精力思考为什么自已也要点火烧荒这样做会不会死的更快了他们鼓起最后的力气眯着熏的流泪的眼睛将芦苇堆过去引燃了芦苇堆然后纷纷跑回来。

杨凌的嗓子也已经哑了他沙哑着嗓子大声叫道:“传下令去所有人全都趴下用河水浸湿衣衫捂住口鼻火势不消千万不要站起。”

众官兵在砍伐芦苇时早已用撕下的衣角浸湿了系住口鼻此时跑到河边再浸湿了系好横七竖八地趴在河边。

有一些不放心的官兵忍着泪抬头去看只见点燃的芦苇燃起冲天烈火扑过来的浓烟更加呛人但是这种情形只持续了片刻然后那火苗和浓烟就不再向这个方向卷动。

虽然轻风仍是吹向这边但是大团的浓烟和烈火反向另一端燃火处卷去好象彼此吸引着一般此处的烟气顿时淡了不少。

那时的人不知空气流动和冷热的关系瞧了这诡异的场面不禁又惊又奇虽然那位钦差大人也蒙了脸趴在河水里根本不象是在作法但所有的人都相信钦差大人真的对那火施了法术求生获救的信心顿时大增。

袁雄站在关税司外看着大火吐着烈焰席卷一切地向前冲去不禁哈哈大笑他的衙门在周围设了防火带但是一旦整个芦苇荡燃起也同样抗拒不了那股浓烟好在这落雁滩周围杳无人烟而且也从不会发生四面起火的情形倒不虞此虑如今三面火起只有自已这一面在风向处那些官兵匿身芦苇丛中还想活命么?

就在这时一缕缕呛人的烟雾飘了过来把袁雄吓了一跳他急忙叫道:“怎么回事?变了风向么?”

一个税吏跳着脚儿地蹦起来慌张地大叫:“糟了糟了袁爷大事不好码头方向起了大火芦苇荡烧过来了”。

袁雄大惊失色急忙扭头一瞧可不是熊熊烈火自码头方向扑天盖地的卷了过来这一侧的芦苇全长在浅浅没过脚背的湿泥塘中芦苇潮湿所以一烧起来那烟气更加辛辣呛人火势还远那股窒息的味道已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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