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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杭的事已告一段落。

袁雄被抓、关税司被连根拔除五千税吏顷刻间变成杀官造反的暴徒被关进大狱。

莫清河被杀杭州莫府、苏州李贵、金陵杜清江一条线上三大豪门被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的内厂番子们抄了个干干净净。

谁也没料到杨凌刚刚接手税监司、在毫无根基的情势下竟敢有这样的大手笔、这样的雷霆手段。

李大祥闻讯吓的立即闭门不出对外声称身患重病而他本是苏杭一带最大的李记布庄老板是这一带布、纱、绸缎生意的最大买家平时虽然压价收购不过百姓也养成了有产必有销的习惯。

如今他这一偃旗息鼓习惯了将布匹出售给李记绸缎坊的百姓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了。纺纱织布的百姓等了两天原本四处开设的李记绸缎坊仍是闭门歇业她们只好让自已男人挑着担子逐家到织户和绸缎坊上门推销。

杨凌听说了李大祥的事倒真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派人去叫他来见自已?问题是这位李公公确实屁股不干净恐怕信一送到这位李公公不是卷铺盖跑路就是上吊自杀了他敢来杭州么?

要不自已主动去见见他?有袁雄、毕春、莫清河前车之鉴估计后果也是一样。可是现在关税监、粮税监还没上任如果李大祥也摞了挑子江南局势岂不危矣?

杨凌正在发愁的功夫张天师携礼前来探望并致谢辞行杨凌瞧见他来顿时有了主意便将自已心意对他说了请天师回程路上先在苏州稍停与当地富绅吴济渊联袂造访李公公表达一下自已对他的善意。

杨凌也说不出太文诌诌的话来大意不外乎是领导对李公公的税收工作很满意特意提出表彰和嘉奖至于他开设绸缎庄只要不过度苛待百姓还是有助于江南经济发展滴。并希望李公公不骄不躁、再接再励成为江南道收税太监们的榜样和楷模。

胡谄乱扯给人信心正是张天师的拿手好戏一听就明白这位杨钦差立威立过了火把部属吓麻了爪现在是封官许愿给甜头的时候了不禁满脸好笑地答应了下来。

杨凌把忽悠李公公的话说完了就轮到张天师忽悠他了。

听张天师那口气杨凌的面相出奇的好高官厚禄、一生吉祥那些好听话儿和算命先生如出一辄虽说是出自天师之口杨凌却压根本没往心里去。

张天师不敢说破他夺舍续命的秘密瞧他陪笑应承神色间却不以为然的模样踌躇一下终是又点了几句道:“大人或不愿为亦或不想为但你命中注定兵戈不断而横死之人的寿禄福禄便会转移到你身上为你添福聚寿这叫命硬夺福人之命运最是奇妙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呀”。

杨凌听的一怔:“这是甚么意思?怎么听着这话那么象‘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用别人的鲜血染红自已的顶子’那些形容奸臣的词儿?夺福夺寿?”

杨凌想到这儿忽地心中一动:“自已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或多或少对自已周围人的命运做出了改变。如果自已没来幼娘会不会碰棺死掉?鸡鸣驿前的百姓会不会死掉?李铎、戴谦那些人还能不能活?马驿丞、鲍参将、王景隆、莫清河这些人呢?王琼、洪钟还会不会降职罢官?毕春、袁雄还会不会鎯铛入狱?”

有些人因为自已生、因为自已死有些人因为自已发达、因为自已落难难道自已真的命硬夺福?细想想从一来到这个世上尽管并非他的本愿可是总是围绕着他风波不断每次有人倒霉甚至死掉自已的官运和好处就多了一些这就是夺福夺寿?”

杨凌听了惊疑不定不禁心虚地看了张天师一眼生怕这人真的神通广大被他看出自已来龙去脉。

张符宝儿坐在一旁显的斯斯文文的一声不吭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句一生兵戈相随的话落在她的耳中忽想起‘兵戈起时春影动’她的脸顿时生起一片红晕。

张符宝儿今日本来借口身子不舒服不想来了可是杨凌是为了她才受的伤她不来道谢那象话么?张天师年纪虽小可是身为天师在龙虎山上待人接物最重礼节虽然一向宠爱妹子还是把她硬扯了来。

张符宝现在真的有点怕见杨凌恨不得躲他越远越好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偷偷地瞟了杨凌一眼:“这个人官又大、人又俊说话也不讨人嫌要是做人家相公倒也不算亏待了我。

可是我是国师的妹妹怎么能给人做小?娘每次见到大娘都陪着小心笑脸那副受气样子我才不要呢他再好我也不要”。

“如果天师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说我的到来改变了太多东西我的命运便连鬼神也无法掌握了?如果这样我是不是不会过了一年就死去?”

想到这点想起张天师信誓旦旦说他会福厚寿高杨凌虽然还在半信半疑之间但是这种心理就象溺水濒死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是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了。

杨凌惊喜地道:“借天师吉言如果真如天师所言杨某一定亲赴龙虎山拜过太上老君敬献香火谢恩”。

张符宝听了象皮球一样屁股一挺攸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慌乱地挥舞着双手道:“你别去你别去拜不得拜不得啊?呃我是说大人公务繁忙就近去京师白云观敬礼就可以了呵呵呵呵呵呵呵”。

张符宝见杨凌和哥哥都吃惊地看着她不禁干笑几声讪讪地解释着。

张天师翻了翻白眼心道:“妹子今天看来是真的病了病的还不轻内厂总督如果神前还愿那得多少香油钱呀?龙虎山一大家子人要我养活呢这个笨丫头有好处还往人家那儿拐”。

张天师恨恨地瞪了妹妹一眼转身向杨凌笑道:“小道知道大人公事繁多另外此次赴京时日太久家母已催促我兄妹回山了所以就不多叼扰了这便告辞。但愿他日能在龙虎山恭迎大驾。”

杨凌送走张天师兄妹立即着手解决关税和粮税镇守的人选。附近地方的镇守太监杨凌并不熟悉他本有心问问黛楼儿但黛楼儿自那日一别后除了配合官府查抄财产时露露面其他时间竟深居简出杨凌这处重兵把守的居处她是绝不踏足半步。

瞧她那日在杨凌面前柔姿媚态一副芳心暗许的模样高文心还担心她会不要脸皮再来勾引大人如今杨凌做为客人住在东院她又是唯一的主人两人接触的借口实在多多防都防不住想不到她竟不再露面。

杨凌只好派人就教黛楼儿人没有来却送回一纸香笺上边列举了附近十余位镇守太监的姓名、秉好、为人、能力看以早知杨凌会有一问。

杨凌倒也没有对她如何信任虽说黛楼儿出的主意确实是目前解决江南局势、避免给司礼监攻请吁提供借口的好办法但是黛楼儿那日的镇定、冷静实在不象她外表表现出来的娇娇怯怯、楚楚动人。

自古妓楼多奇女就算她就是女中豪杰吧可她既然担心莫清河会对她报复那就应该一直藏在幕后因为从那天的情形看莫清河显然没有怀疑她。

为什么她要自告奋勇亲自策划布局直至将莫清河杀死?她表现的太积极了而她并没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这中间的缘由想不通杨凌对她始终存着几分戒意。

可是黛楼儿目前的表现却无可指摘她深居简出不见外人还主动献计、讨好钦差为他出谋画策也与她目前做为犯官家眷处处小心唯求自保的处境相称。

杨凌做为接受她告密解救的钦差纵然心中有疑此时不但不能诘问她还得对她多加保护妥善安置她的去处才不会被人诟病。

杨凌自从听了她的主意也早派人去附近各府县暗访虽然一时匆忙得来的消息还没有她信笺上的列举的人物和内容详细可是两下参照看来黛楼儿并没有撒谎。

杨凌经过一番比较从其中挑选了两名税监命人前去传令要二人立即赴杭州上任。税监司出来的内监名义上都是皇帝亲自派出的钦差而实际上都是负责税监司的人调配人选江南课税怎能长期空缺他自然有权先行安排回京后再请旨确认。

两位喜从天降的新任税监马不停蹄地赶到杭州递贴子登门拜访了新主子杨凌后立即大刀阔斧地干起来清点税目、税款、厘清各种杂税重新招募人手干的有声有色。虽说二人有讨好、表演之嫌可是办事能力倒也确实不俗。

闭目等死的李大祥接了张天师带来的消息如同服了肉白骨、活死人的仙丹七魂六魄附了体有莫清河、袁雄一死一活两个榜样有周围府县的税监们的虎视眈眈李大祥可是最后一点观望犹豫的念头也没有了死心踏地的为杨凌办起差来。

李贵那边听说了莫清河的死讯最后一点倚仗也没有了乖乖地吐露了实情不过他的口供已没有必要了有莫清河谋杀钦差当场被歼、佛堂内发现累累白骨的铁证足以将莫清河的势力连根拔除再不留一点祸害。

杨凌见江南局面已经稳定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此时他派回京去打探朝廷内动向的人还没有传回消息杨凌将江南之事写了密折命人再次传报京城禀知正德皇帝自已先去金陵选出两名税监后立即返京并密嘱传讯的人回去后有任何动向都要及时传报回来。

一切布置妥当杨凌正准备启程赴金陵时那位久未露面的小楼夫人却忽地露面求见钦差大人。杨凌要离开莫府也正想去见见莫夫人听说她来忙将她迎进房来。

黛楼儿飘然走进房来向杨凌福身见礼。她今日穿了一袭黑缎绸衫浓黑如墨的秀发只用一枝白玉簪挽住固定在脑后更衬得脸色晶莹、肤光如雪白嫩如同新荔。

她的步履本就轻盈这一款款行来如同飘于烟波之上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杨凌想起初来莫府时她在雨中踏草而至顾盼嫣然的模样不禁有些黯然:虽说莫清河罪有应得可毕竟是由于自已的到来才造成今日的一切。

莫清河当初将自已接进府来一定不会想到有今日吧?如果不考虑是非公道、善恶有报自已还真有点象个扫把星。

杨凌见黛楼儿向他见礼忙虚浮一把淡淡笑道:“夫人请坐本官不日就要启程取道金陵回返京师正要去向夫人辞行”。他说着扬首向门口说道:“来人上茶”。

高文心此时正在后边收拾药材不在杨凌身边。没错正是收拾药材钦差受了伤地方官员、士绅、名流总得有所表示吧?于是各种药材又源源不断地送来足可开个药铺了不过只能是奇药特药铺子。

那些名流富豪谁懂医术?反正家里有什么稀奇古怪、比较少见值钱的药物能拿得出手表示心意就行了他们才不管杨凌受的什么伤、得的什么病所以伤药、补药、还有不学无术的土财主送的春药琳琅满目蔚为壮观。

其中不乏珍稀罕见的药材瞧在高文心这样真正的神医妙手眼里简直就是无数件得心应手的利器她怎舍得让那些不懂行的番子胡乱收拾了正在分门别类亲自整理。

这客房中只有两个人隔着一张团桌儿坐了两人悄悄侧脸儿一扭目光一碰又刷地一下各自移开神情都有点儿尴尬。

如今独处一室杨凌想起那日她赤裸勾引情形心中不太得劲。黛楼儿倒也不是装的如果面对的还是那种无耻淫荡的男人她自已风骚放荡也就没什么不自在了可是现在对着杨凌但凡还有羞耻之心怎么还能淡然处之?

杨凌双手扶膝盯着前方道:“本官明日便要启程这座府邸是莫清河的不义之财所以我一走杭州府就要抄没了。呃夫人向本官检举有功使本官知晓莫清河谋害本官的阴谋于情于理本官都应将夫人安排妥当方可离去不知夫人可有什么打算?”

黛楼儿轻轻扭过头黑衫乌发颈下一抹雪嫩白的晃眼她浅浅一笑轻声道:“贱妾还要多谢大人关照有大人的吩咐贱妾的珠宝手饰、妆匣私房官府都不曾抄没累积下来实也是一笔不菲的财资今后呵呵总之不会衣食无着便是了”。

一个番子也不用漆盘就用手提了两杯茶进来大大咧咧往桌上一放说声:“厂督大人请喝茶!”就走了出去。

倒不是他对厂督不敬这些不识字的大头兵都是从神机营调过来的喝茶就喝茶哪懂这里边的门道。

杨凌瞧了哭笑不得端起茶来向黛楼儿做了个请茶的姿势可是一瞧她浅淡梳妆、神若冰清的模样那大兵用手抓过的茶杯她肯就唇么?

黛楼儿眼波一闪瞧见他神色不禁莞尔一笑拈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呵呵大人不要以为贱妾锦衣玉食贱妾在春雨楼吃过十年酒客们的残羹剩饭可没有那么多的讲法规矩”。

杨凌听她不介意地讲起在青楼时的经历虽说听着似说她幼年经历而不是红极一时的风流艳闻也不便接碴他“唔”了一声假借喝茶闪过了这个话题。

黛楼儿轻轻瞟着他今日杨凌一袭天青色夹绸袍子襟领处绣着黑色松纹固乌润的头发高梳束以绸结眉清目秀、眸如点漆这样的风流人物以她的阅历也是难得一见心头不由轻轻一叹:

若是自已能年轻十岁甫出道时便遇上一位这么少年得意、人品出众的翩翩公子那该多好?如今我大着他怕不有六七岁出身青楼也罢了还嫁过太监那日色诱他不为所动虽有忌惮莫清河的意思也可看出他的眼界凭他的身份我哪里高攀得上?

杨凌抿了口茶见她捧杯沉思似有心事不禁问道:“夫人的住处可曾寻到?如今府门前有知府衙门看守本官一走恐更不易进出若是有了居处本官可以派人协助搬迁”。

黛楼儿这才省起自已此来的目的忙放下茶杯幽幽说道:“贱妾此来正为正为这个缘故杭州府贱妾是无法安住了。莫清河吃食人脑的事传出去后如今街坊间百姓愈传愈烈说的莫府如同阴曹地府。

唉莫清河弄来的都是孤儿忤作检点明明只有三十五具骸骨可是有些走失了孩子的人家现在一口咬定都是莫府干的若不是有官府把守早就有人上门闹事了”。

杨凌心中一动那样恶魔般的行为也早令他深恶痛绝。既然那莫清河是听信邪术误以为吃食人脑可令阳具再生那么此事黛楼儿是否早已知情?莫清河做下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来必是对这邪术深信不疑的那么他会忍住不向黛楼儿炫耀过么?

杨凌不动声色地呷了口茶轻叹道:“是啊同类相残人吃人肉真是闻所未闻、人神共愤呀本官刚听说时也吓得毛骨悚然夫人倒是见多识广比起本官来可从容多了”。

黛楼儿“嗤”地一声笑说道:“大人还真是只读圣贤书的文人出身呢自然不屑知道这些厌恐人憎之事。

自古至今这种事还少么?为求生存而吃人的且不去提他春秋时齐桓公一国之君只因珍馐美味吃的腻了便以婴儿为食为的不过是一逞口舌之欲人神愤乎?便连孔圣人还夸桓公称霸诸候一匡天下呢。”

她吁了口气道:“隋末诸葛昂、高瓒斗富一个杀了孪生童子一个杀侍寝美妾食其肉唐末武宁节度使苌从简、宋朝皇亲王继勋每个吃的都不下百人至于本朝”。

事关本朝皇室吃人丑闻虽然那事已众所周知黛楼儿当着朝廷钦差毕竟有所顾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唇边牵起一丝冷诮的笑意道:“至于从古至今那些冠冕堂皇、不吃人的吃人者更是数不胜数贱妾出身寒微弱肉强食见的太多了”。

杨凌见她本来娇美若仙的脸蛋儿浮起一层戾气不禁有些吃惊。黛楼儿愤懑地发泄完了才惊觉自已有些失态忙展颜一笑仪态万方地挽了挽发丝说道:“贱妾这见识都是在被人欺凌被人吃的生活中攒下来的听了大人的话一时心有所感实在失礼了”。

杨凌瞧她喜怒掩饰如同变脸内心情绪一旦克制竟是滴水不漏虽知这是在青楼养成的职业病心头还是有点寒意他干笑道:“呃这些人或为虚荣、或为猎奇、或为口舌之欲确实比起莫清河的目的更加可恨唉那种无稽之谈”。

他看了黛楼儿一眼当着她的面讨论她的太监老公能否发芽的话题怎么开得了口杨凌话风一转道:“如果有百姓迁怒于夫人住在本地确实不妥夫人莫非想迁居他方?”

黛楼儿颔首道:“是贱妾一介女流又没有亲人可以投靠唯有离开这是非之地避居他乡如今贱妾也养不起那许多奴仆若只带几个贴身女婢舟车劳顿倒是不怕怕只怕路遇歹人”。

她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瞟杨凌若是她对着人时总是这么一副表情那还真是想不遇着歹人都难。杨凌瞧了头皮有点发麻心中隐隐觉的有点不妥他还未及说话黛楼儿已抢着道:“金陵是繁华之地歹徒宵小也少一些那里又没人认得贱妾贱妾想迁居金陵所以可否借大人的官威随大人的船队一行才会少了许多刁难”。

黛楼儿说完瞬也不瞬地盯着杨凌目光紧张地等他回答。

黛楼儿说是去金陵其实真实目的却是去京师只是恐一步道出目的更引他的拒绝。这几日她已细细盘算过她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就是想嫁个高官作妾恐怕人家都有诸多顾忌、百般推却。

另一方面莫清河活着的时候得罪的官儿不在少数他活着时那些人不敢怎么样如今他死了自已若落在那些人手中他们会怎么作践自已?

更何况为了拉拢李富自已对他许以色相答应只要除掉莫清河就陪他同床共枕。如今莫清河刚死东院到处还都是内厂的人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要她马上实践喏言全然不怕会漏了马脚搪塞推却了几次后他竟威胁起自已来了。

黛楼儿心性高傲虽然莫清河是太监可是既然嫁给了他她觉得自已也算正儿八经的夫人不再是身份低贱的妓女被他逼着去取悦那些高官时她都觉得屈辱又怎肯遂了李富心意?

况且此人如此没有城府早晚会坏事李贵一倒李富再无亲人正好借北上之机暗中除去这个祸害到了异地他乡不会引人注意也不怕有苦主出头。

除了这些打算黛楼儿最大的希望就是陪同杨凌北上时能得到这个人品俊雅、地位崇高的内厂总督欢心就算有实无名没有身份比起以前陪笑奉迎、犹如他人玩偶的风尘岁月也算天壤之别了。

如果不能就凭杨凌欠了她人情只要追随在他身边他对自已就不能坐视不理有他关照就可以平安迁去北方至于以后也只能徐图后议了。

杨凌听了迟疑片刻道:“呃你要迁去金陵?这个本官的官船如果载了夫人殊为不妥如今内厂在苏州已建了车船行我可以写张条子夫人持了去找他们他们一定可以安全护送到达金陵”。

黛楼儿听他如此避嫌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却仍抱着万一强笑道:“此处至金陵不过两日船程如今贱妾只想隐姓埋名乔居他乡实在不想再抛头露面而且贱妾也不搭乘大人官船只是另雇一船随在大人船队后面。一到了金陵到了金陵便不敢再麻烦大人这样好么?”

杨凌犹豫一下颔首道:“好吧杨某就顺道护送夫人去金陵夫人是要雇佣一艘船么?”

黛楼儿见他答应顿时满面欣然露出一排编贝小齿笑道:“正是多谢大人成全那贱妾就回去准备行装了”。

她翩然而起施了一礼走出几步忽又蓦然回头笑道:“对了贱妾原本无名无姓此去北方黛楼儿这艺名也用不得了。贱妾给自已取了个名字叫成绮韵好教大人得知!”

她这回头一笑如阳光一闪刹那烟花瞬间之灿烂眩人双目。

杨凌目光一垂拱了拱手再抬头时伊人已去。

杨凌嘴角向下一撇轻轻地道:“成绮韵成~~绮韵诗成绮韵三千首玲珑心事待天成。但愿你这首诗不是歪诗毒草否则我又何惜辣手摧花!”

*******************************************************船仍在行夜间行船速度却慢了许多。前边一艘大船开路杨凌的官船居中后边却是艘小了一号的货船船头船尾各挂了两串红灯做为夜间水上识别。

杨凌立在船舷一侧悄悄望着夜空轻轻摸着他那条腰间玉带。

那条玉带是他下江南前玉堂春亲手为他做的腹前那枚蓝田美玉的绊扣下放了三缕青丝。

那是韩幼娘拿来吩咐玉堂春一定要放进去的玉堂春只道是因老爷远行一向腼腆害羞的幼娘姐姐向夫君表达的情意个中内情却只有杨凌和幼娘才清楚了。

此时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水面看起来沉静幽深几条渔舟的灯火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岸边。

风从颊上掠过船下水花悉索杨凌仿佛又看到那墨绿的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一匹红马如云霞般从远方冉冉而来。耳畔似乎犹自传来箭尾急颤的嗡声

杨凌长长吸了口气在心底悠悠一叹:“来了苏杭不去见她还勉强说得过若去了金陵还不去见她怜儿她她会不会杀上门来?”

杨凌苦恼地在船舷上轻轻一拍自语道:“怕是不得不去了唉!长干里呀长干里”。

身后传来“吃”地一声轻笑:“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老爷是北方人呢从来不曾来过金陵长干里哪有青梅竹马等你老爷是想想幼娘妹妹还是玉儿、雪儿了?”

杨凌回头一看只见繁星满天夜色苍茫满天星光下高文心提着一只灯笼笑颜盈盈地姗姗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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