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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公子一听有人又叫怜儿不禁心中大乐。自从上个月送客至长亭瞧见了马怜儿模样这位关公子顿时如见天人从此常常从城北跑到城南来看她。后来他再打听到这位姑娘无父无母现在寄住在伯父家中他正是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干脆把怀孕的老婆送回娘家安养一门心思跑来追求佳人了。

整天痴缠在长亭酒家盼着一睹佳人颜色的登徒子中关公子最是积极碰的钉子也最多自然深知这个刁蛮美人儿的厉害。

只是这朵玫瑰花儿虽然多刺就连薄嗔轻怒时模样也是那么有味道竟把他迷得甘之若饴痴心不改。如今瞧这位美人儿正在气头上不知是哪条色狼要倒霉了说不定从此就要减少一个竞争对手关大少如何不喜出望外?

果然马大小姐今日的愤怒与往日大不相同她的眸子睁得大大的眼圈儿都气红了那双乌黑的眸子却来越亮好象好象已气得溢出了泪看得他好生心疼。

杨凌也在痴痴望着马怜儿她苗条高挑的身段儿仍是那么迷人淡绿衣衫如同一片绿叶衬得她的俏脸象一朵洁白的百合花清新灵动、白玉无瑕。

女大十八变才半年光景她变得更美丽了水灵灵得象出尘的仙子。如果说她原来是桃蕾初绽现在鲜嫩的花瓣已沁着水气儿露出了一抹韵红只是比以前多了几分娴雅、成熟。那姣好白嫩的脸蛋上尽是一片痴意温柔这还是当初那个驰骋街头、放声大笑的女孩儿么?

杨凌想见她又怕见她原本还想扮出的一丝矜持在婷婷妍妍的怜儿面前顿时如雪狮子遇火化成潺潺的流水他冲动地向前又跨了一步柔声唤道:“怜儿”。

为美人出头的机会到了。关公子跨前一步描金小扇乍一开又一合在杨凌肩头一敲潇洒万分地道:“老弟马姑娘的闺名是外人随便叫的么?请你自重!”

“你是谁?”杨凌问着眼睛仍然望着怜儿她的小嘴儿一扁好象正要哭出来看得杨凌心肠一软。有些女人真的是天生一副我见犹怜的长相叫人瞧了就有心疼的感觉。

关公子把腰一挺刷地一下张开小扇遮在胸前傲然道:“本公子姓关、名关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关”。

柳彪听马昂说起过马怜儿此时一瞧这女孩儿姿色犹在厂督大人三房娇妻美妾之上和杨大人又是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暖昧模样怎么还能猜不出两人身份他向郑百户使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上前一把挟起这位关关公子脚不沾地的向门外走去柳彪和霭地笑道:“关关兄好久不见啦来来来咱们出去聊聊。”

“喂喂少和我攀交情你们是谁啊我小关可不认得我告诉你们我爹可是金陵守备关大人!”

门外传来郑百户的笑声:“那可巧了今儿一早我们刚刚和关大人一起喝过酒走走找个大点的地方咱们再喝两杯去”。

马怜儿咬了咬唇招呼一个伙计道:“小七看着点儿柜台”。

当小二的谁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七早瞧出两人关系不同寻常这位公子可不象是上门骚扰的登徒子他忙乖巧地迎了一声。

马怜儿垂下眼睛转过身去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指然后折身走向挂着门帘儿的后门杨凌举了举手却又茫然放下心中只道:“怜儿怪我这么久连个音讯都没告诉她么?”

马怜儿款款而行纤细的腰肢轻轻地扭动着那轻微而动人的韵律就是恼人的春风轻轻地拂动袅袅的柳枝杨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过去。

马怜儿走到门边一手掀起门帘儿忽又咬着唇回头一望,过堂的风儿拂起几缕柔顺的秀发掠过她白晰光滑的颊那星眸亦如丝发杨凌吁了口气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门后是一个长廊穿过去就是屋后一片绿茵矮矮的篱笆扎成了一个小院子几只闲适的鸡鸭在庭院中闲逛。

马怜儿俏然站在一株木芙蓉下周身上下无处不媚尽夺满树红花之艳。

杨凌深深吸了口气以他的见识和对怜儿的熟悉每见其美犹心旌摇动、不克自持这个女孩儿真的可以称得上绝世尤物了。

他轻轻走过去一阵风来树头摇头几朵碗大的红花簌然落地马怜儿扶着罗裙蹲下身来将它捡起托在纤白的手掌上。

痴痴望了半晌她才轻轻一叹说道:“我我托韩大哥给你的信你收到了?”

“嗯!”杨凌重重地点了点头。

马怜儿又道:“听说皇上赐了你两房妾漂亮吧?”

“嗯!呃不过没有你漂亮”杨凌讪讪地道。

“怎么会?皇上赐的嘛皇上赐的还不够你臭屁的?”

“呵呵”这句话是杨凌给她讲《大话西游》时教给她的一句话再一次听她说起好象一下子回到那个冬夜两个人无拘无束地依偎着在雪洞中捱着的雪夜闲话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心理障碍产生的隔阂和生疏顿时一扫而空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马怜儿却没有笑杨凌笑声未歇她忽又说道:“你来江南去过苏州了是不是?”

“嗯去过游览了几个地方”。

“苏州离金陵好象并不远吧?杨大人。”

“呃”。杨凌忽然觉得身上有点热额头要冒出汗来。

马怜儿慢慢抬起头来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来金陵带了一个漂亮姑娘不会是在苏杭收的吧?苏杭可是出美女呢”。

杨凌松了口气连忙道:“她是我的郎中替我治病的”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敢直接对他你你我我这么讲话的除了马怜儿。

或许这是她在塞外养成的习惯不过杨凌听了特别亲切总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方才那种步步杀机可真逼的他差点儿没喘过气来如今总算有个可以漂清的机会。

“什么?”马怜儿不舍得再逼他了她忘形地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焦急地问道:“你病了?这才多久怎么就病了呢?你生了什么病快告诉我”。

“呃这个呵呵呵呵呵”杨凌大窘只能尴尬地笑眼前这位大姑娘虽说个性和一般人家的姑娘小姐不太一样可是这种话也没法对她讲呀。

马怜儿丢开他的手瞪起眼睛恨恨地道:“怕是患了寡人之疾吧?”

杨凌无奈只好红着脸结结巴巴地招了马怜儿虽说爽朗大胆可也不禁有点尴尬她抬头瞟了杨凌一眼又飞快地垂下低声道:“那位女神医说……说治得好吧?”

杨凌干巴巴地道:“嗯她说才过两个月就可以了不是不是是就正常了”。

马怜儿俏脸一红装作听不懂他突然纠正的话中的暖昧她摆弄着腰带把它一圈圈卷在纤长的手指上低声道:“我是不是太霸道了?其实其实听说你为了幼娘妹妹抗旨不遵的事后我就知道知道你虽然做了大官你的人并没有变。

那天晚上我哭了好久哭得好开心好开心我知道我没有选错人天下间再宠爱妻子的人有谁会把她看得比皇帝还大?我我其实好想你天天都梦见你”。

她吸着鼻子眼泪已一串串流了下来:“我只是气你你在京中做了那么大的官通过驿亭送封信来那么难么?你既来了江南有时间去苏州玩就不能来金陵看看我?”

她颤抖着声音抬起头来泪眼盈盈地道:“杨大哥我只想知道你心里可有怜儿么?”

她紧张地望着杨凌那张英俊熟悉的面孔手带卷得手节惨白指肚却涨红了起来。

迷蒙泪光中他的身影也有些模糊那个模糊的男人忽然伸手去解腰带满腔悲怆的马怜儿吓了一跳她倒退两步胆怯地睁大泪眼心慌慌地问道:“你你做什么?”

杨凌解下腰带旋下绊扣上的玉石从后边抽出用红丝线系起的三缕青丝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苦笑。他现在还不知道张天师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此次来看怜儿本想先刻意地保持点距离别让人家姑娘陷得太深可谁知那喜欢的话儿不好出口那伤人的话更是打死他都说不出来这才片刻的功夫就丢盔卸甲沦陷在怜儿的柔情和眼泪里。

马怜儿揉了揉眼瞧清那三缕长发却不伸手去接只是忸忸怩怩地低下了头。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怜儿杨大哥其实其实”。

马怜儿低着头嘴角已忍不住扯起一抹甜蜜的笑来她忽然纵身扑入杨凌怀中羞涩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了你不用说出来”。

杨凌哑然马怜儿靠在他的胸膛上素手紧紧环在他的腰间杨凌迟疑着迟疑着扣住她那不堪一握的柳腰一种暗夜花开的暧昧迅速弥漫在两人心田间。

许久许久马怜儿才叹息似的昵声道:“杨大哥你这次来金陵能待多久?”

杨凌说道:“我安排了两名税监就要赶回京去也就这两天的功夫。朝中离开了一个多月发生了许多事我不得不不尽早回去”。

“嗯!”仿佛能趴在他的怀里马怜儿就已满足已极她乖巧地点头轻轻地、柔柔地道:“怜儿明白怜儿喜欢抱着你听你给我讲那些稀奇的故事可我也喜欢听人讲你抗旨救妻讲你舌战群儒讲你阻迁帝陵、讲你平倭寇、除权奸每次听到我都欢喜得不得了只因为那是我的男人。”

她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绵绵的情意幽幽地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怜儿的夫君不是一个只会在温柔乡里逞英雄的男子汉怜儿不拦着你。只是只是还要两年才能和你在一起”

马怜儿贪恋地凝视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痴痴地道:“怜儿不方便去京师看你如果如果你方便每年能来看我一次我就知足了。哪怕不能来只要能有你一封书信”。

杨凌在那缠绵的目光败退下来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如果有机会就来看你如果我不能出京那就那就派人送信给你”。

马怜儿眼波流转闪着魃惑的光她的手指轻轻抚在杨凌的唇上心中想道:“你的身边有幼娘妹妹还有臭皇帝赐的两个狐狸精两年多的时光如果你的身边再添上两个女人你会不会忘了我呢?我马怜儿削发明志、三箭订情好不容易找到的郎君才不要拱手让给一群莺莺燕燕我要我要我要先得到你”。

杨凌瞧着她的俏脸马怜儿的脸颊五官线条分明,桃腮如凝脂美如玉一般那双天生妩媚的眼睛黛眉与扇形的睫毛现出优美的曲线美的令人屏息杨凌竟没注意到她眼睛里忽然闪耀出的诡异的神色。

“姨姨不羞和男人抱抱”马怜儿目光闪动刚要张嘴说话忽地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两人骇了一惊慌忙分开身子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正好奇地站在院门口拍手而笑。

小家伙长的粉粉嫩嫩。她梳着娃娃团髻用红色璎珞穗子系着还垂着两条小辫子煞是可爱。身穿粉色锦缎小衫脚上一双绒边虎头童鞋。

马怜儿红了脸走过去弯腰抱起外甥女儿威胁道:“再胡说再胡说姨姨不给你买糖吃了”。她的衣衫虽然宽松可是双臂一举间腰肢的纤纤柔柔和胸脯的优美弧线就因衣服的提起和绷紧乍然显现出来瞧得杨凌心中一荡忙移开目光。

午后的阳光明亮柔和映的她白里透红的肌肤被阳光敷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她咯咯地逗着孩子忽又转过头来雪白的瓜子脸上荡着几丝红晕眼波盈盈地道:“伯父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我我现在也不便说。今日见了你我心里欢喜得很。你你明天可再来看我么?我想和你再同登一次山那次是卧雪这次是栖霞栖霞山上看枫叶只有我和你好么?”

************************************************************************************马头墙上一丛蔷薇在轻风中微微摇曳八角红亭中一位身着墨色长袍的白须老者望着青砖小瓦、叠踵起伏的小楼亭阁捋须的手指微微地有些颤抖。

隔着一条长街那处宅院中就住着他的杀子仇人、那个巧言令色、把持内廷惑乱君上的奸佞。他多想立刻冲过去把那个奸臣杀死为朝廷除害、为儿子报仇啊可是他不能动现在还不是时候以杨凌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谁能杀得了他?

一个家仆悄悄走过来王琼转过头来淡淡地道:“他回来了?”

老仆忙道:“是他先去了秦淮河上了红妓可卿姑娘的花船直过了晌午才出来又去了长干里一家酒楼他走后小的去打听过听酒楼里的客人聊天好似那酒家有位姑娘十分貌美他去了后就带了那姑娘去了后院儿听说关守备的公子也喜欢那位姑娘被他手下人以官威恐吓结果连家也没敢回直接跑去他岳丈家躲风头了”。

王琼轻蔑地一笑冷斥道:“沽名钓誉的伪君子逐臭好色之徒哼!找个由头上金陵来不外乎还是搜刮钱财。”他摆了摆手道:“下去吧不必再派人跟着他了”。

王琼转过身望着冯公公的私邸冷笑一笑:这个人年纪轻轻靠着拍马奉迎权柄却越来越重内廷中又结交一群谄媚小人将来为祸大明者必是此人。

可惜呀三大学士姑息养奸不趁这奸佞羽翼未丰果断将他除去坐视他的力量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也必受其害。如今皇上受他盅惑百官又不识这王莽之辈的本来面目我也只能委曲求全与内廷结盟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对付他了。

“呵呵呵杨凌啊杨凌你就再猖狂几天吧老夫在京中已为你设下死局万事俱备只等你回京授首了!”王琼捻须望着冯公公私邸楼阁不禁得意而笑。

冯公公私邸内杨凌诧异地望着冒昧登门的成绮韵奇怪地道:“莫成姑娘才一日不见你的手臂怎么就受了伤么?”

成绮韵苦笑着看看自已裹着白绫的左臂那里还在隐隐作痛她蹙着黛眉幽幽地道:“还好只是伤了若不是我叫的及时现在就要变成一具尸首了”。

杨凌惊道:“金陵治安如此之差么?可捉到了歹徒?要不要本官派人帮你?”

成绮韵叹道:“捉不得这人对大人十分重要。大人不是一心想要谋求开放海禁、强大水师么只是要说服朝廷改变国策恐以大人之威虽深受帝宠位高权重亦不易为吧?”

杨凌神色一动警觉地问道:“成姑娘这是何意莫非你有办法?”

成绮韵娇媚地一笑:“贱妾只会哄男人开心有些偷机取巧的门道儿不过呵呵说句不恭的话大人勿怪这大明朝廷还真的就象一个喜欢被女人哄的大男人贱妾在龙江船厂见大人痛心疾首、深为忧虑的模样有心为大人分忧回船后细细琢磨还真的想出一个说服朝廷的办法。大人想知道么?”

杨凌大喜他攸地上前一步忽又狐疑地站住看着成绮韵道:“你的办法管不管用且不说你这样帮我有何用意?”

成韵绮情意绵绵的眼波投注在杨凌身上柔情万千地道:“自那日与大人赤裎相见妾在大人面前再也矫情不得便对你实话实说了吧。

妾自见过大人便对大人一往情深妾之过去虽不堪回首但如今真心想要追随大人哪怕无名无份只要能长伴左右余愿足矣。如此尽心竭力不过是为讨大人欢心罢了”。

杨凌皱起眉来不悦道:“成姑娘请不要开玩笑了姑娘费尽周折必然有所图谋若不明言杨某如何信得过姑娘?”

成绮韵“噗哧”一笑向他飞了个媚眼儿笑盈盈地道:“贱妾见过的官儿大人年龄最小可这老气横秋的派头倒是没人比得上。你问我有何目的么?”

她收敛笑容眼神迷茫起来她幽幽地道:“坦白说贱妾也不知道贱妾也不知道自已是为别人活着还是为自已活着。说是为了别人呢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已过的好些?说是为了自已甚么事都是为了取悦别人我自已又何尝快活过?

我自记事便在春雨楼我恨它也依附它得为了它用尽心机的取媚别人。随了莫公公我恨他还得依附他为了他强颜欢笑。

贱妾总觉得自已很强可是现在真的一无所附竟然心慌慌的不知自已该做些甚么才好。我我说的你听得懂么?”

杨凌好奇地看着她这个瞧来容颜媚极、在男人面前谈笑自若似乎智计百出、自信自傲的女人竟然有这种奇怪的心理。

不过他隐约能够理解这个女人的强和智一直是在有所依附的基础上才发挥的淋漓尽致。就象一条开满鲜花的藤蔓它攀附在一枝枯杆上时人们只注意到它的美丽它的作用似乎它依附的东西根本就不值一提然而一旦没有了那条树干它也就只能软爬爬地仆到地上被践踏漠视没人注意到它的魅力。

这个女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也习惯了在有所依附的情形下去喧宾夺主尽显光耀可是真的让她抛开那个依附她就无所适从了。

这种依赖心理在他上营销课时似乎听人讲过。一个人再强势一旦形成类似的心理暗示行为就很难摆脱。

就象老师讲过的那个例子:有一个曾经经历过极困难的童年时时饱受饥饿恐惧的人当他后来成为亿万富翁后也始终在家里到处摆满了食物他走到哪里游艇上、私人飞机上、汽车上都要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摆满食物只有这样他才有种安全感尽管他的富有根本不必再考虑这个问题。

常人很难理解这种不符合正常理智的行为或许可以称为一种变态心理?可是的确有一些看着比常人更成功、更高高在上的人具有这种看似愚不可及的心态并且影响着他们的行为和选择。

成绮韵说完自已也吃了一惊要取信杨凌她大可随便编出一百个让他相信的理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说假话更易让人相信如今说了真话他肯信才怪。

她有些自怨自艾地道:“大人可是不相信我的话?”

杨凌定了定神说道:“你的理由太过匪夷所思不过正因为它很难置信所以本官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好吧把你的办法告诉我如果承了你这个情以后但有所求只要不违国法、不违公道杨凌一定答应你”。

成绮韵正自懊恼听了这话惊喜得一跃而起眉梢儿一挑眼放异光道:“此话当真?你你你这人当真有些与众不同”。

杨凌呵呵一笑道:“如何不真?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成绮韵听他答应自已正在喜悦当中不禁咬唇斜睨露出一脸淫媚入骨的表情腻声挑逗道:“大人不是身有隐疾么?算得甚么大丈夫?”

杨凌脸上一热恼羞成怒道:“成姑娘你如今身份也与以往不同说话还请自重。杨某不喜欢看到这、种、女、人!”

成绮韵淫媚笑脸刷地一收肃肃然一脸冰清玉洁地正襟危坐起来恭声说道:“是大人那贱妾就把自已的主意说与你听听请大人参详是否可行”。

她淫邪起来风骚入骨板起脸来还真的是满脸神圣一副冰清玉洁模样就连知她本性的杨凌瞧了都看不出半丝破绽他不禁啼笑皆非地道:“你成姑娘你可真是”。

成绮韵格格一笑忽又笑得灿如春花她似乎觉得逗弄杨凌乐趣无穷坐在那儿乐不可支地道:“你要的不就是这副模样么?好教大人知道做得出这副表情不代表那个女人就是这样的女子方才方才那副表情难道就不诱人?”

对着这么个女人官架子摆不得君子面孔拿不得杨凌只能闷哼一声说道:“你的办法快快说与我听是不是还要我与你签下契约?”

成绮韵巧笑倩兮地道:“贱妾不敢我的法子其实还得要借助大人的力量只不过关键时刻做为一枝奇兵突出以收效果这计策”。

杨凌听完她的计策不禁怔然望着她半晌不语。成绮韵被他瞧得忐忑不安起来她虽自认智计多端毕竟从未参予朝廷大事她自以为一定可行的办法如今杨凌这般模样难道难道真的很荒唐、很儿戏?

杨凌瞧了她一会儿合上双眼一言不发成绮韵也不敢再说笑呆呆地瞧着他面孔杨凌闭目想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竟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一向隐忍力出众的成绮韵面上渐渐露出焦灼神色她正要说话忽地瞧见杨凌唇角上弯徐徐之后他忽地呵呵笑道:“呵呵呵成姑娘倒是看得透澈站在局外看政治就是一出戏演给你看演给我看演给天下百姓看哈哈哈哈你这出戏看似荒唐其实如今禁海禁商、屏绵延万里海岸于国土之外的理由又何尝不荒唐?”

他霍地睁开双眼问道:“你确定这件事可以办得成?”

成绮韵犹自呆呆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反问道:“大人觉得可行?”

杨凌点了点头说道:“妙不可言”。

成绮韵听了颊边也溢出一丝喜悦笑意她欣然说道:“你若可行我便容易有大人撑腰我代为穿针引线相信此事易如反掌只要此事行来朝中也真的行的通便好”。

杨凌摇摇头说道:“不不用你穿针引线这件事我不宜出面。你熟悉江南又足智多谋我派人归你听用由你来办如何?”

成绮韵吃惊地指着自已的鼻子道:“我?我是女人呀”。

杨凌不以为然地道:“女人又如何?本官现在实在是缺人手手中除了一群只会喊打喊杀的兵只有两个人可用可惜京里实在离不开他们。

至于女人不能抛头露面你要觉得不方便就易钗而牟好了就算人家认得出也没关系谁会捅破这层窗户纸?海外和未嗯许多女人都可以象男人一样做事你不是要本官给你撑腰么?大事我来作主你怕甚么?今日一条不知多少须眉汉子见了也要畏怯三分的鲨鱼不也被你折服了么?只是不知成姑娘愿不愿意屈就内厂?”

成绮韵怔怔地瞧了他半晌低下头来举起茶来浅浅一酌唇边露出淡淡笑意轻声道:“大人若信得过贱妾贱妾无不应从”。

杨凌笑道:“好不过这只是个开端依我估计就算此计行得通朝廷也不会全面解禁我们必须抓住江南这个口子象黄河泄堤一样让它越扩越大终至不可收拾无人可以挽回。因此我留你在江南就是待朝廷许可之后以你熟悉江南的条件利用些手段将江南士绅、名流、官员逐一拉拢过来”。

成绮韵原本低头浅笑一听这句话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她握紧杯子的手攸地收紧半晌之后才忽地放松换上一副媚笑缓缓抬起头来道:“是贱妾只有这个不干净的身子为大人效力勾引一些好色之徒还是办得”。

杨凌一怔怒道:“你说甚么?以色诱人?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你就只能想出这种办法?以色相诱一取一舍各有所图纵然能成不过是互相利用一旦危难临头一拍两散你以为可以迷得人连性命都不要了么?何况这种轻贱之举在我内厂万万行不得我不是莫公公成姑娘你要记住了”。

成绮韵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忽又变得通红半晌她才吃吃地道:“贱妾误会大人之意了那么大人是说是说?”

杨凌目光闪动沉思着道:“以我想来此计虽妙不过只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他们想得通了难免卷土重来开了再禁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一旦得到朝廷允许应该将那些开明士绅、社会名流和官员吸引进来让他们先得了好处。

江南富绅无论家中良田万顷大多兼做生意所以最易接受有他们带动渐渐将那些士家大族的牟利之心从土地引到通商贸易上来如今为官的人有几个不是出自豪门世家?他们的整个家族都和我们绑在一起他们还会反对么?”

成绮韵瞧了他半晌脸上渐渐绽起笑意她盈盈立起向前一步向杨凌拜倒:“大人高见卑职遵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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