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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剌这是远交近攻之计”成绮韵道:“不可一世的瓦剌是因为鞑靼部落的兴起才衰败下去从此退缩于西北一隅不得发展。并且伯颜猛可对他们作出了种种苛刻的限制诸如许跪不许坐、冠缨不过四指,至于吃肉不许用刀更是毫无必要完全是为了侮辱他们,摧毁他们的意志。

作为天圣可汗也先的嫡亲孙子多年的草原之王亦不剌受到如此侮辱在自已的族人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他对伯颜猛可的恨也一定积蓄了很久、很深所以如果他肯答应银琦的联盟条件你们倒是可以放心的把兵力用在伯颜猛可身上来自西方瓦剌的威胁可以暂时不计”。

“是么?一冬的血战付出了多少条性命才打下这片江山岂能说放弃就放弃?草原上的汉子固然性情豪迈但这不代表他们行军打仗也是一条筋他们狡诈的就象一条狐狸草原争霸就象在绿林中抢山头不是穷途末路哪有孤注一掷的道理!”红娘子立即出言反驳。

很微妙的场面。

这里是成绮韵的大帐外边看来是普通的蒙古人营帐里边却铺阵豪华桌椅都是精雅昂贵的中原红木家具杯盏碟盘都是景德镇的极品瓷器。纱萝幔帐地毯柔软就是蒙古王公的居处也没有这般豪绰讲究。

前方的桌椅为了迎接当地众要的供求货商却是用的蒙古式的长案在地毯上还放着一个个的蒲团。现在杨凌就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他的旁边是满脸甜蜜的阿德妮。

好吃牛羊肉的她现在却在用小银刀专挑着肥美可口的部分下刀一块块切下来然后送进杨凌的口中再双手捧杯甜甜地劝他饮酒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贮满了柔情蜜意只是盯着杨凌就着她的手吃下一块块肥美羊肉自已却不动一口或许在她心里现在杨凌才是最可口的那块手扒羊肉。

前边呢却是崔右成左各自据案而坐两个人的座位离着杨凌远远的伸手都够不着就算她们肯放下架子来个三英战吕布也办不到。

崔莺儿见了这一幕心中有点火气可阿德妮是杨凌名正言顺的妾室人家侍候老公天经地义你有什么好气的?这火气只好便撒在成绮韵的身上。

成绮韵碰了一鼻子灰不觉窒了一窒。杨凌摇头道:“不然这是有道理的。诸路兵马之中你的势力现在还是最为薄弱的不可用在关内时守山头、守基业的思维去考虑草原上的战阵。

他们是游牧部落要建立一个营地很容易、也很简单抛弃它也决不犹豫你要适应这一点。有草场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家。尽管大的活动范围他们肯定是有各自的势力圈子的但是这内部却是不断的流动。

你在斡难河建城其实就有些操之过急了一旦建成那就是一副牵绊、一个负担一旦有敌来袭你还能果断地决定守还是走么?你的家当可是都投在那里了呀。”

“嗯!”崔莺儿挨了训低下头应了一声猛地灌了一口酒两个眼圈儿马上红了: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他了连手都没有拉过却先被他训斥了一通心里那滋味儿是真的不好受。

杨凌却越说越严厉:“在草原筑城必须得在你的力量足够大时才行现在万不可计较一时一地之得失现在要的是什么?只要你的人马够多、牛羊够多你就有势力。草场地盘只属于这样的强者谁强它就是谁的。

你的斡难城既然收容了各个部弱的老弱妇孺以收人心那也不必撤去但是城池必须东迁迁到哈喇温山附近你熟悉山地作战而蒙古人的战马恰恰在这种地方是弱点。这样你只需派遣很少的武装就可以保障他们的安全。”

“是!”崔莺儿低着头心里越来越难过。

“记住你在草原上没有根基一旦败了就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你的力量又是最弱的一方现在你事事顺利固然是白衣军所部本来就骁勇善战但是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几股最强大的力量一直没有把你当成主要目标。将来一旦战争全面开始你知道该怎么做么?”

“真正的大战很快就要来了你的作战方法必须是集中优势兵力变兵寡而兵众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歼灭敌人有生力量就达到了战略目的到那时大片的草原唾手可得。在此之前切不可恋战于一地否则必受其害懂么?”

“是!”崔莺儿的眼泪盈盈欲落。

“还有你今天晚上就不该来应该直接回你的营地去。你之一身干系重大不要倚仗自已武艺高强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是被人发现你的踪迹以致前功尽弃怎么办?从现在起你要记住你就是杨英、白衣军首领杨英要做的让你自已都相信才不会被人察觉可疑记住了么?”

“是!”一颗泪珠吧嗒一声落进了酒杯荡起微微的波纹。

“真的记住了?”

崔莺儿火腾地上来了她猛地抬起头乜斜了他一眼硬梆梆地道:“记住了!”

杨凌对她的态度毫不在意他满意地一笑放缓了声音道:“嗯那么你现在说说和银琦谈判的情形如何?她有什么条件?”

夜晚来临了草原上的人们却没有过早地进入梦乡。

那达慕大会即将召开附近的牧民还有人在陆续赶来人喊马嘶、热闹非凡。被请来在那达慕大会上颂经祭祀的活佛一进入城镇更是号角齐鸣围观者拥挤在路旁灯笼火把亮如白昼根本无人入眠。

做生意的人更是趁此机会在草原上铺开了摊子叫卖声此起彼伏悠闲地游逛街闹的百姓络绎不绝。倒底是蒙古部落中最繁华的地方还是颇有几分城市气象的。

杨凌背负双手正悠闲地走在热闹的集市间观察着朵颜部落的人情风貌。

阿德妮由于相貌特异担心陪在他身边引起别人对杨凌的注意他的安全至关重要所以阿德妮只好留在营帐没有跟来。不过杨凌还没走出去她就喜孜孜的唤人给她烧水沐浴倒让听在耳中的成绮韵呛了一鼻子醋。

红娘子被他当众训斥了一顿便藉口不便更换女装也托辞不来杨凌并不相劝那份淡淡的态度令得红娘子更是伤心成绮韵强自按捺下心中欢喜向杨凌连打眼色杨凌只作未见自与成绮韵一同来到集市。

悠闲地逛了一阵顺手买了几件在中原不常见的挂饰杨凌瞧见不远处一处营帐十分热闹营帐前烧着一个大火堆高高的火苗猎猎燃烧着暗红色的夜空中有一些灰烬随着蒸腾的气浪在上下翻卷。

火堆旁有一队载歌载舞的少女长袖飘飘歌声嘹亮跳跃转身时腰间的挂饰铃裆便叮当作响十分悦耳。她们的容貌都比较俏丽身高体形非常相似看来不是附近的牧民家女儿而是特地挑选家养的舞伎。

那营帐设在重兵把守的城镇外边看样子不是朵颜三卫中的权势贵族不过也该有相当大的势力才对赶来参加那达慕竟然带着这许多舞女。

杨凌见有不少当地百姓围观便欣然举步走了过去。成绮韵陪着他行去她虽然穿着肥大的蒙古女人袍饰可是步态依然摇曳生姿纵是在夜色中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垂涎的目光。

在他们的周围三三两两、稀稀落落的走动着好些或似行商、或似游人的男子这些都是从内厂拨离出来交付给成绮韵秘密掌握的原内厂精英已经训练成特种部队战士般的精锐下属他们好似心不在焉的四处走动着却在两人周围可以靠近的位置上形成了一道外松内紧的严密警戒圈把两人牢牢地护卫在中间。

那营帐的帘儿掀着遥遥可见里边情形一个几案后正有一个短须汉子据案而坐左右各有一个妖娆动人的绮裳女子依偎在旁边捧杯劝酒举箸布菜。两侧案几后有许多汉子也在欢笑饮酒瞧他们的服饰相貌有汉人也有蒙人而中间那个削瘦的汉子更是很明显的中原人。

杨凌微笑着看着那些少女轻盈地跳着舞步她们脸上洋溢着甜美的娇笑双手叉着柔软的腰肢短靴的脚儿踢踏向前时就露出长袍下紧裹在白绸紧裤内的纤美小腿充满了一股青春的活力。

成绮韵站在杨凌身侧浅笑盈盈娇颜如花但她看着看着忽然眉头一蹙目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觉。她四下观察了一番然后微微退开两步举手一掠鬓发立即就有一个人影儿悄然贴了上来。成绮韵对那人低声吩咐几句那人便低应一声悄然隐没在夜色中去了。

成绮韵吩咐完了见杨凌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少女们跳舞便贴近过来低笑道:“怎么老爷想尝尝蒙女的滋味么?”

杨凌微带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道:“走吧夜色渐深了我们回去”。

杨凌瞧了瞧那些正在歌舞的少女正欲转身离去但他目光一闪间忽然脚步顿了一顿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迟疑片刻他才重新举步。

游人和摆摊卖货的人渐少了杨凌走的远了扭头回顾只能看到那营帐前的篝火和影影绰绰的人影了这才对成绮韵道:“马上查一下帐中那伙人的来历”。

成绮韵眼珠溜溜儿地一转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应道:“是我马上派人去查发现什么问题了?”

杨凌又道:“你在这里也布置了许多人手吧?”

成绮韵道:“是不过在这塞外游牧部落最难查清的就是一个人的来历。就是同一部族的人由于草原辽阔各自放牧他们中许多人彼此都互不相识更遑论外人了我们能在这里安插这么多人其实也是占了这个便宜。

你现在到了这里安全至关重要。既然查不如防我便把大部分人手都抽调回来负责你居处内外围的防范警戒了除了需要四处传递消息以及跟踪监视草原各部首脑的人员散派人员不多。”

她睨了杨凌一眼问道:“你发现什么不对头的事了?”

杨凌笑笑说道:“也许是我多疑了你没发现什么不对头的事?”

成绮韵想了想说道:“那帐中主人很明显是个汉人汉人在这里这么阔绰而富有的应该是常年行走关外的行商大贾”。

杨凌唔了一声不置可否地道:“还有呢?”

“还有他的侍卫随从有许多脚步轻健、目光敏锐应该都是会家子莫非大人怀疑?”

杨凌摇摇道:“在关外行走必须要有强大的武功。在关外行商赚了大钱的人身边要招收一批身手高强的随从、保镖也易如反掌。他是汉人势大金多护从如云这都算正常的不足为奇”。

成绮韵眸中带着一丝隐隐的笑意她掩着唇轻咳两声说道:“那大人认为他有何可疑?”

杨凌思忖道:“他若是行商在这个当口来到这里该是为了什么?”

成绮韵道:“自然是趁各个部落贵族们齐聚朵颜卫来做几单大生意”。

杨凌道:“从他的气派来看无论是出售还是进货必然是大桩生意所用车马必多。然而在他的营帐周围你看到了没有护栏内全是马匹清一匹的长途耐跑的蒙古战马却没有一辆车子他的货物呢?要怎么运来运走?

商人无利不起早就算他这次来只是为了结识一些蒙古权贵为今后的生意铺路也没有白来一趟不携货物的道理。”

“或许他也垂涎于银琦女王的地位和美色想要参加那达慕搏一搏这女王夫婿的宝座呢”成绮韵仍在逗他。

“那他就不会在这个时候酗酒狂欢”。

“大人说的是这人的确有些可疑回去后我就派人对他调查监视”成绮韵‘心悦诚服’笑微微地道。

她的笑很可爱杨凌见了忍不住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尖成绮韵调皮地向他扮个鬼脸脸上的笑更甜了。

曾经她最喜欢显示高人一等的本事。现在她却宁愿让杨凌以为只有他发现了其中有古怪看到杨凌剑眉微蹙一脸深思的样儿便觉得无比可爱无比动人。

原来让自已所爱的男人英明神武比自已料事如神更有成就感。

原来哄自已喜欢的人开心自已会更开心。

原来当一个小女人比当一个强女人心里会更满足。

成绮韵微眯着眼小鸟依人地倚在杨凌身旁心里荡起一片微熏的醉意。

回到营寨了夜色更深营寨中只有几处亮起灯火但是杨凌等人一踏进营帐范围就不断地有佩剑带刀的侍卫从暗处闪现察问他们的身份。

当到了最核心地带时更是有几支巡弋的队伍在营帐周围悄然穿行护侍周密。

“站住!”一声轻叱一队巡弋的人迎了上来尽管杨凌等人是穿过层层检查才来到中心营帐但是他们仍不敢马虎。

灯笼举起照在杨凌脸上成绮韵在一旁低声道:“他叫席斌原是柳彪他们训练出来的第一批内厂侍卫当时便已是个百户为人很是机警能干”。

席斌也看清了一身半蒙人装束的杨凌和成绮韵忙欠身道:“国公爷、成档头你们回来了”。

成绮韵应了一声说道:“嗯我们已经回来了营盘加强巡弋保卫去吧”。

“是!”席斌按刀应答向杨凌二人欠身一礼一摆手带着侍卫们闪开了。

成绮韵把追随在左右的侍卫们都打发开然后妙眸流盼似笑非笑地道:“大人在哪里歇息?”

杨凌这才发现有点问题前边三帐营帐成品字型排列。中间一顶就是他们傍晚议事的所在那是成绮韵的住处。左边是阿德妮的住处小小的窗口缝内还隐隐露出一线灯光。右边是红娘子的营帐已是一片漆黑。

杨凌迟疑一下握拳就唇轻咳两声硬着头皮一指阿德妮的住处。

成绮韵吃吃地笑了起來笑的杨凌脸上有些发热。

成绮韵眸中艳光流转星光月色下犹如一对熠熠闪烁的宝石:“那韵儿回房睡了大人早些安歇”。

娉娉婷婷行至帐前帘儿一掀灯光透帘而出成绮韵忽尔回眸一笑翩然闪进了房去。

杨凌吁了口气扭头望着红娘子那顶毫无声息的营帐过了片刻才举步向阿德妮房中走去。一掀帘儿跨进去杨凌不禁愕然帐中灯光明亮锦榻帷幄已经放下可是薄幕中却没有伊人身影。

他刚刚转过身想出去寻个人来探问旁边人影一闪一个只着绮罗轻裳、玉体柔软婀娜的人儿已经扑进了怀中那双丰盈性感的嘴唇已经热情地吻上了杨凌的双唇。

杨凌松了口气双手在那丰腴肥嫩的隆臀上一捏怀中的人儿便发出一声娇呼。杨凌已就势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把她抱上了宽宽大大的矮榻帐中一时春色无边脚下是柔软的青草踩在上边就象踏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柔软而富有弹性。

这一大片草原大约密集着百十处营帐全是以各种身份在此驻扎的侍卫但是尽管如此席斌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尽管他把守的是最后一关紧紧环绕在三处核心大帐处在这里巡弋责任虽最重大其实事情也最少。

他还年轻才刚刚三十岁本来只是一个神机营左哨营中的小小校尉却阴差阳错的入了内厂很快凭着精明强干当上了百户他满足了本以为这辈子能混到这个位置也就知足了却不料内厂精英一夜之间全部剥离由明变暗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从此他被调到了塞外在这里现在他有了自已的一处牧场二十几个牧民和奴隶还买下了两房年轻、美丽的姬妾被当地的普通牧人尊称为席老爷。

他很珍惜眼前的一切他也相信只要跟着国公干他能拥有的会越来越多。杨凌、成绮韵就是他的衣食父母谁敢动他们那就是和他席老爷过不去就是砸他的饭碗、毁他的前程他手中的刀就会毫不犹豫地砍下去。

一夜只有两个班还得一个半时辰才能换班休息席斌抬头望望天边皎洁的明月攥紧了被捂的发热的刀柄继续不知疲倦地游走起来。

“站住!什么人?妄动者杀!”随着席斌一声低斥他手中的长刀已呛然出鞘挥映出满天星光带着一团杀气卷向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一个小队全都猛扑过去两个人挥刀同他形成了品字狙杀阵形另外六人错分左右堵住了那人逃逸的任何一个方向。

“啊!别!别放箭我!是我!”

杨凌大逞神威把热情如火的阿德妮熬成了一团烂泥终于放心不下那个既刚强如山、又楚楚如水的崔莺儿于是蹑手蹑脚地跑了出来。他提着袍子正小心翼翼地摸向红娘子的睡房席斌这一声吼把他吓的一哆嗦当即站在了那儿。

席斌刀下倒有分寸钢刀加颈却未伤分毫他这时才定睛细看这一看立时吓出一身冷汗。席斌连忙挪开刀子惶然道:“国公爷您您这是?”

“我啊刚到这儿睡不习惯想想这儿又没个城池围墙什么的不放心出来咳咳巡视一番”。

灯笼挑过来了国公爷这模样长发简束于脑后身上穿着小衣怀里抱着衣裳脚下趿着一双靴子脸上还有隐隐的汗痕席斌尴尬地道:“国公爷尽管放心有属下等守在外边那是万无一失的。呃属下去那边巡视一番国公爷就请安心休息吧”。

“好好!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席斌一边说一边提着刀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杨凌左右看看连忙一溜儿小跑冲到红娘子帐前一挑门帘儿溜了进去。帐中没有点灯但是那一角窗子却不知什么时候掀开了来透进一柱月华。

杨凌低声道:“莺儿莺儿睡了么?”

帐子里没有一点声息杨凌笑笑静静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渐渐适应了帐中的明暗便向着那帐中的床榻走去。

轻轻在床边坐下伸手一摸正是莺儿圆润的肩头那肩头一抖便将他的手甩脱了。

杨凌赫赫地笑起来笑完了大剌剌地把鞋一踢光着脚儿上了床床上的美人儿一被他挨近了便恨恨地一拱却不知是否无意身子便向里挪了那么一角给他腾出了地方。

“啪!”丰臀上挨了一记杨凌笑嘻嘻地道:“嗳这么晚不睡觉干吗呢?还生我气?”

崔莺儿背对着他没有吱声过了阵儿却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杨凌心疼地贴近了去伸手抚她的脸儿却触及枕上湿了一片人家这一晚也不知暗暗落了多少泪了。

杨凌柔声道:“傻丫头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声色俱厉地训斥你而且还狠起心来让你伤心这么久么?”

崔莺儿止了哭泣却不言语。

杨凌叹息一声低低地道:“因为我怕真的怕啊!”

悠悠的一叹之后便再无了声音只有两人前胸后背因为呼吸做着轻轻的接触。

过了一阵儿莺儿见他始终不再说话有点忍不住了带着鼻音儿低声道:“你怕什么?”

杨凌心中暗笑声音却更加温柔腻的自已直起鸡皮疙瘩:“怕你出事战场厮杀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怕你部署失误朝廷大计就此夭折你和何时方能聚首?我怕弃仇从此没有了母亲我怕”。

他的手温柔地替崔莺儿拭去脸上的泪珠:“怕我的小莺儿从此离开了我天人永隔再难相见。那么的训斥你又狠下心来让你用一晚的时间来好好想我的话就是要让你刻骨铭心地把它记住。你必须得好好体会这番话战场上一个错误的决定就是神勇如关公也可以走麦城。我宁可让你哭泣、让你恼我也不要失去了你”。

啧啧可怜英雄盖世的红娘子什么功夫都不怕就是没经历过这种含情脉脉的肉麻功那一颗心忽然间就舒坦了许多。杨凌的手再伸过去那身子也就软软的任他扳了过来稍做抵抗就让他揽在了胸前。

“那你你不会私下里跟我说呀你当着她们让人家怎么下台?”似嗔似怨还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杨凌嘿嘿地笑了:“私下说我怕你印象不深。”

“嗳别生气了其实也是借此说给她们俩个听嘛。你们三个啊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我今天不这样只要一离了我的眼皮底下翻江倒海的事儿都敢做生死攸关的时刻捅出点漏子怎么办?我这样她们两个才会听在耳朵里认真记心里嘛!”

崔莺儿一听那刚刚消下去的火儿又起来了她硬梆梆地道:“好呀你你这是杀鸡给猴看拿我崔莺儿立威呢是不是?”

“你离我远点别碰我!”

“人家不喜欢你碰我你怎么没脸没皮的?”

“咳我给自已的女人要什么脸皮?”

“谁跟我说的?从现在起我就得把自已当成白衣大盗杨英得让自已也信了才骗得住人?我现在就是白衣大盗、大元北英王杨英男人你也要?”

“要!”杨凌笑的很邪兴估计如果有灯那脸上的表情也很欠揍:“如果男人长的象你这样美身材这么好那我就要”。

“你无耻!”

“嘿嘿我的小莺莺还有更无耻的呢你要不要?”

“不要!”

“说要!”

“不说!”

“唔唔嗯嗯”。

先是挣扎使床铺发出的吱呀声然后过了一阵儿是某个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咿呀的反抗声。

再然后是男人喘着粗气的声音:“说!说‘我要’!”

“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抗议象爬了一个山坡拔了一个高儿又滑了下来。

“说不说?说不说?”杨凌已经与阿德妮干柴烈火做了一锅喷喷香的大米饭了这时心里并不急他有心逗得红娘子屈服所以如蜻蜓点水般撩拨着她却始终不肯叩关而入、直捣黄龙。

崔莺儿被他逗弄的娇躯难耐地抖动着肢体已发出了热情的召唤但是却咬紧牙关始终不肯投降。

杨凌俯在她的身上轻轻用胸膛刮弄着她两粒紧挺的凸起声音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对她诱惑地道:“乖乖小莺儿说呀说‘我要’相公就给你~”。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崔莺儿的脸上崔莺儿忽然一挺腰那力道有如一条柔韧有力的白蟒一下子把杨凌掀翻在榻上。大床很大足以躺得下六七个人杨凌一百多斤的身子被一下弹开摔在软绵绵的床上正觉晕头转向一只妖娆的、月光下无比魅惑的雌虎覆在了他的身上。

满足的一声呻吟继续便是快而有力的筛动凤在龙之上别有一番风情!

席护卫撞破了国公爷的好事自已懊恼不已在周围转悠了很久才敢再次接近三人的营帐。不料他刚刚走近了来就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红娘子的帐中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向阿德妮的营帐。

坏了!此时皓月当空席斌窥的清楚那不是偷香窃玉的国公爷还有哪个?他领队在前刚刚从一处营帐后拐过来一见这情景马上向后一摆手刷地一下隐向帐后。

后边的侍卫不知出了什么事马上紧张地拉出了腰刀静夜中传出一阵“呛啷”声把席侍卫吓的额头青筋直冒。

杨凌猛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恰看到营帐一角有人闪向帐后同时传出拔刀声那处营帐正是成绮韵的居处。杨凌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低斥道:“谁?”

席侍卫讪讪地从营帐后站了出来象个做错事的孩子垂头耷耳地道:“国公爷是是我”。

“啊席侍卫你咳咳你又巡夜啊?”

“是啊是啊国公爷您您还睡不着呢?不不不您还在巡视呐?”

“是啊是啊”。

“哈哈哈哈”双方发出一阵干笑席侍卫道:“国公爷小的要去那边巡视一下呃国公爷早些歇息”说完席斌领着人又逃之夭夭了。

杨凌吁了口气马上踮起脚尖儿向阿德妮房中蹓去刚刚蹿出两步一声清咳杨凌停步望去只见成绮韵营帐帘儿掀着室内灯光将那穿着薄纱轻衣的姣好胴体映的玲珑浮凸。一个袅袅娜娜的美人儿倚着帐门儿慢条斯理地道:“大人?”

“咳!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韵儿你也睡不着啊!”

成绮韵噗哧一笑说道:“大人舞枪弄棒的巡了半宿夜了人家听的心惊肉跳哪里睡的着嘛既然睡不着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呃好那那就喝一杯”杨凌硬着头皮走去。

两个人一进屋门帘儿一放下成绮韵便格儿地一声笑说道:“你呀好处也是短处别人家的老爷就算妻妾如云也只有女人服侍男人开心的本份谁在乎女人家想不想得到怜惜?

你肯疼惜她们雨露均沾那也由得你可是一路鞍马劳顿刚刚到了这儿正劳乏着呢你的身子自已总该爱惜着些。唉还不去睡?”

杨凌大喜把袍子一扔两个箭步蹿过去嗖地一下一个老头钻被窝扑进了成绮韵香喷喷的卧榻。成绮韵走到床边吹熄了灯也翻身上了床杨凌把她娇软的身子搂在怀中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心道:“草原上的人应该不会起那么早吧?”

此时成绮韵、杨凌先后授意要调查底细、监视行踪的那位大商贾帐中也悄然闪进了一条黑影。他自黑暗中摸到矮几旁摸出火石引燃了油灯。

那削瘦的汉子惊醒过来他从帷帐中探出头看了一眼随即翻身下地他只穿着一条犊鼻儿裤上身裸着露出一身满是疤痕的精壮肌肤。

“去到后帐睡去老爷我有桩大买卖要谈”。

两个体态妖娆的侍妾忙从榻上爬起来慌乱地扯过衣衫遮住光溜溜的身子简单穿戴已毕便下榻向那汉子施了一礼悄然从角门儿避了出去。

那削瘦汉子走到矮几旁端起一杯凉茶一口饮了抹抹嘴巴道:“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对面是一个身材颀长、气度不凡的黑衣青年人英眉俊脸目似朗星赫然正是宁王麾下的大天师李自然、弥勒教主唯一幸存的儿子李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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