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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令人意外本来就已经变得安静无比的提督府内此时变得更加安静了。满座官员瞠目结舌望着门口的范闲那几位水师的将领更是下意识里抿了抿嘴唇嗅到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味道整个场子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安静与隐藏着的对峙气氛之中。

对峙的深处其实是那些将领们的恐惧因为天下人都知道范闲的身份知道监察院是做什么的。堂堂监察院提司会奉旨前往边远水师之郡查案用屁股想都能想到那件事情一定不会太小。

水师将领们掩着眼中的忧虑悄然互视一眼都在猜测着……莫不是东海上的事发了。

而与这些将领官员们不同那些被喝斥到一旁的歌伎舞妓们却是双眼放光盯着范闲那张俊美的容颜看一来小范大人这种神仙般的人物不是那么容易见着二来其实大家都清楚这位小范大人如今乃是行内的领军人物若得这位大人物看中……日后的日子可就美着……只是姑娘们不是蠢货感觉着厅内的古怪气氛自然知道今天没有什么施展美人计的机会。

将领官员们在稍稍一愣之后终于醒了过来那位水师副将党骁波在常提督不在的情况下隐隐然成为水师一方的代言人他微微一笑起身相迎与胶州知州并排站着对范闲行了一礼。

所有的官员将领们都不敢再坐在座位上有些害怕地站了起来对范闲行礼请安。

“见过提司大人。”

“见过钦差大人。”

因文武不同心思不同水师与胶州州府方面对范闲的称呼也不一样。

“免了。”

范闲下颌微动点头示意目不斜视便在官员们的拱卫中往上走着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本属于水师提督常昆的椅子上!

他身后那八名监察院官员也跟了过去站在他的身后手握刀柄虎视眈眈地盯着厅内所有的官员。

有点嚣张了不过他有这个资格。

党骁波见这位大人物做状面色微有不豫心里却是暗自高兴但凡这等跋扈之辈可要好对付的多看来传闻中小范大人的阴刻深密并不见得都是事实。

他轻咳一声拱手问道:“下官见过提司大人不知大人此次前来胶州办理何案。”

“你是水师副将我院中便是办案子需要人手也不可能找你去调。”范闲平静说道转身对胶州知州说道:“今奉旨办案身边带的人不足麻烦吴大人把州军调一营给我。”

胶州知州姓吴名格非乃是旧政时中的三甲也曾经走过林相与范府的门路今日骤一听小范大人居然知道自己姓什么心头一热只觉浑身上下无不舒泰笑眯眯应道:“尽请大人吩咐。”

这位吴大人有一椿好处就是该贪的银子一定会贪但不敢动的心思一定不动为人最是“老实本分”反正胶州这个破地方处处被水师众人压制着许多政务不协不说便是有什么大好处也轮不到他反而落了个干净。

吴格非早就想调到别的富州去只是在京都里没有什么说的上话的大人物帮衬今儿听着小范大人那语气里的亲热早已高兴地忘了自己娘姓什么也忘了监察院如果调兵是需要院里与枢密院的手令便直接对师爷说了几声什么那师爷领命而去也不含糊。

水师副将党骁波在一旁冷眼看着心头微惊暗想提司大人初至胶州什么分数都未言明便要向胶州地方借兵这是准备做什么?但想了想后他旋即稍安胶州地方官势弱就算是州军也不过区区几百人而且向来训练极差哪里是水师官兵的对手如果监察院真的是来找胶州水师的麻烦范提司断不可能就带了七八个人进来也不可能当着自己的面去调州军才是。

所以党骁波并不怎么害怕只是有些疑惑监察院今天……究竟想做什么?

“提督大人呢?圣上有旨意他怎么还不来接着?”范闲皱紧了眉头询问道。

党骁波面色一窘也自觉着奇怪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提督大人怎么还没察觉?就算您老人家在后面玩女人这时节也该出来了真得罪了范闲谁都没好日子过。

他苦笑着向范闲解释了几句一使眼色便让提督府的亲兵入后园去通知提督。

范闲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暗自计算着时间。

…………三息之后提督府内响起一声极凄厉的惨叫声音直接划破了安静的胶州夜空传的老远。

厅内众人猛然一惊根本来不及说什么于案几之下胡乱抽出兵器便往园后跑了过去。虽然没有人敢相信堂堂胶州提督府内会出什么事但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却不是假的。

党骁波的眼神有些怪异他没有走只是古怪地盯着范闲。

范闲却是看都没有看他皱着的眉头里涌现出一丝极浓重地担忧说道:“难道来晚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抓着哇哇乱叫的胶州知州吴格非身形一飘便与那些惶急的水师将领们一道来到了后园之中。

后园之中一片血泊。

七八名提督府亲兵惨卧血中有的尸首分离有的胸口血洞森然。

那些胶州的文官们见此场景不由吓得双腿发软。

而水师的将领们却是死死地盯着血泊之后的一个黑衣人表情激动无比似乎恨不得冲上去将对方撕成碎片吃了但他们只是惶急着愤怒着却根本不敢有一分异动。

因为那个蒙面黑衣人的手中正提着胶州水师提督常昆大人的身体!

一道鲜血缓缓从常昆的身上流下滴在地上而这位胶州土皇帝的头却是低着的不知道是生是死。

看着满园死尸与提督大人生死未知的身体水师众将眼眶欲裂早已红了眼这些常年在海上杀人的强悍将士们哪里想到居然有刺客敢在胶州行刺敢当着自己这么多人的面杀死了这么多兄弟!

“放下大人!”

“你个王八蛋把剑放下来!”

众将官吼叫着将那个黑衣人围在了当中但所谓投鼠忌器自然是没有敢动的。

范闲冷漠地将胶州知州吴格非放下望着场地里的黑衣人似乎是自言自语说道:“果然到的比我早。”

党骁波在震惊之后已经醒了过来他深深地感觉到这件事情里有古怪为什么监察院提司大人会亲至胶州?为什么会直闯寿宴而不是暗中办案?为什么范闲先前的表情似乎表明了他知道有人要来暗杀提督大人?为什么刚才范闲说对方到的比自己早?

他的脑内在快速的转动着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与东海上那座小岛有关只是他不是常昆他不知道君山会这个存在只是隐隐知道自己的提督大人是为某个组织在效命于是听着范闲那些刻意做出来的话语不免陷入了一个荒涎的想象之中。

党骁波有些着急盯着那个黑衣人看着他手中的提督大人太阳穴有些红辣辣的痛暗想……难道是朝廷要调查那个组织所以那个组织要杀提督大人灭口这才引得小范大人屈尊亲自前来?不然范闲先前为什么那般着急?

只是这个想法还不足以说动他他的心里对于监察院也存着一丝怀疑此时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范闲。

范闲双眉紧锁看着血泊之后的黑衣人说不出的忧虑与担心还有一分沉重感挥之不去。

“都别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他。”黑衣人嘶着声音说道话语中带着一丝厉狠与自信。

水师提督这是一方大员他的生死必然要惊动朝野而且会影响到胶州水师的所有人物。所以此时园内一干水师将领虽然着急却是根本不敢怎么动生怕那个黑衣人的手稍微抖一下常大人的头颅便会被割下来。

提督府外面的水师官兵早就已经围了过来占据了院墙的制高点纷纷张弓以待瞄准了园中的黑衣人。

被军队包围了黑衣人还能怎么逃?

只是也没有人敢下令进攻水师的将领们都不敢担这个责任极恼怒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胶州知州一眼。

至少从名义上讲这是发生在胶州城内的事件理应由胶州知州处理。

胶州知州被这些狂热的目光烫的一惊从先前的恐惧与害怕中醒了过来开始在心里骂娘心想你们这些狗日的水师平日里根本瞧不起自己这时候出了大事却要推自己到前面去挡箭自己才不干。

胶州知州咬着嘴唇此时园内地位最高的自然就是那位刚刚闯进寿宴的监察院提司大人范闲。

于是众人都眼巴巴地瞧着范闲水师将领们却是有些害怕这位小范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不热爱生命挺看重朝廷颜面如果他让水师儿郎们放箭……提督大人可活不下来了。

范闲却依然是眉头紧锁着往前站了一步盯着那个黑衣人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暗杀朝廷命官已是抄家灭族的死罪……我叫范闲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就算我今天放你走了可我依然能查到你是谁……请相信我只要让我知道你是死你的父母你的妻子儿女你的朋友你幼时的同伴你的乡亲甚至是在路上给过你一杯水喝的乡妇……我都会找出来。”

他的唇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而且我都会杀死。”

场内一片安静只隐约能听见官员们急促的呼吸声与院墙之上弓箭手手指摩擦弓弦的声音。

一位水师将领心中大骇心想紧要的是救回提督大人范闲这般恐吓能有什么后果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却被党骁波皱眉示意住嘴。

党骁波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范闲的侧影知道范闲这一番言语乃是攻心。

范闲望着黑衣人缓缓说道:“放下提督大人交待清楚指使之人我……便只杀你一人。”

“你也可以杀死提督大人然后我会杀了你同时杀了先前说的那些人。”范闲盯着他说道:“这个世界上但凡与你有关系的人我都会一个一个地杀死。”

党骁波心头稍定知道提司大人这个法子乃是绝境之中没有选择的办法就看那个刺客心防会不会有所松动。

…………“小范大人?”黑衣人嘶声笑道:“真没想到你会来胶州这次有些失算了。”

“和我没什么关系就算我不在你也逃不出去。”范闲冷漠说道:“倒是本官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这么快动手。”

黑衣人顿了顿忽然冷笑说道:“不要想套我的话我只是来杀人我可不知道为什么要杀这位提督大人。”

“是吗?”范闲又往前走了几步微笑说道:“你和云大家怎么称呼?”

云大家?东夷城剑术大师云之澜?四顾剑的首徒?园内众人面面相覤怎么也没有想到范闲的这句话尤其是水师的将领们更是心中震惊无比胶州水师一向与东夷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东夷城为什么会做出今天这种事情?

不过能够在提督府外的重重保卫下闯入府内并且就在离正厅不远的地方杀死这么多人确实也只有东夷城那些九品的刺客才做的出来吧。

将领们对着黑衣人怒目相视但碍于范闲与监察院的人在身边根本不敢骂什么。

党骁波依然不相信自己潜意识里的那个判断依然不相信那名黑衣人是东夷城的人。

果不其然那名黑衣人冷冷说道:“我不是东夷城的人云之澜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至于四顾剑那条老狗更不要在我的面前提。”

就算对方想隐瞒身份如果真是东夷城四顾剑一脉也不可能当着众人之面称四顾剑为老狗。听着这话众人都知道范闲的判断错了这名黑衣人一定另有来路。

范闲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似乎想不到黑衣人竟然不是东夷城的人轻声自嘲笑道:“看来与我抢生意的人还真不少。”

黑衣人冷漠嘶声说道:“放开一条道路在城外三里处准备三匹马与三天的饮食清水我就把手上的人放下。”

“我怎么知道你手上的人是死是活。”范闲说话的语气比他更冷漠显得更不在意常昆的死活。

黑衣人愣了愣也许是知道在言语和谈判上不是监察院的对手干脆闭了嘴。

“你不怕我在饮水之中下毒?”范闲继续冷漠说道“还有先前的威胁看来你是真的不在意。”

“我不会让你走的。”

“你要杀死提督大人便杀吧与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知道范闲是在攻心但党骁波看着黑衣人手中的提督大人依然是被这句话吓得不轻而那些水师将领们更是着急地乱叫了起来。

黑衣人看了四周一眼冷笑说道:“你不在乎有人在乎至于你先前说的话……我是个孤儿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对我好过所以我不在乎你事后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杀死。”

范闲微微低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荒谬感对面那个黑衣人自然是影子只是这一番谈判下来倒似乎越演越像真的了。

“小白脸快些下决定吧。”看出了园内众人无法对付自己黑衣人冷漠地下了最后通知手中的冷剑贴着手中常昆的后颈。

“你把那三个字再说一遍?”范闲双眼微眯一股寒光射了过去一根手指头冰冷而杀意十足地指着黑衣人的脸。

黑衣人张唇正准备说什么。

范闲伸在空中的手指头微颤袖间一枝黑弩化作黑光无声刺去!

…………黑衣人怪叫一声根本来不及用常昆挡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往后一仰身形极其怪异地闪了两闪躲过了这一记暗弩。

而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范闲早已欺身而前手指一弹正弹在他的脉门之上手腕一翻便握住了黑衣人的手腕。

甩!

用大劈棺之势行小手段之实范闲自己都很满意这一招整个人的右臂一抖便将常昆的身体拉了回来紧接着脚尖一点与黑衣人收缠到了一处。

不过片刻功夫两个人便从园内杀到了墙头化作两道恐怖的黑影以奇怪的速度厮杀着剑出无风拳出无声却是劲力四溢将墙头那个弓箭手震开了一个缺口。

墙内党骁波早已扑了过来接住了水师提督常昆的身体监察院八名官员也不去相助范闲而是紧张无比地挡在了党骁波身前生怕再出几个刺客将常大人杀死那种紧急之意十分明显。

党骁波看着墙头的两道黑光惶急喊道:“范大人退下放箭放箭!”

不说范闲才将将把水师提督救回来单以范闲自己的身份而言这庆朝的军士们也有人敢向他放箭。

墙头一声暴喝范闲肩头中了一重一口血喷了出来而同时间他身子一缩靴中黑色匕首出鞘直接插在了那名黑衣人的胸口!

…………而此时那些弓箭手却很奇怪的阵形一乱似乎有人在里面捣乱将那个缺口变得更大了些。

那名身受重伤的黑衣人捂着胸口快速地掠过挥剑斩了数人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几名水师将领正要带兵去追却发现胶州黑夜深沉哪里还有刺客的踪迹。

范闲捂着自己的左肩有些恼怒于影子居然下手真的这么重咳了两声咳出些血丝来用厉狠的眼神望了四周一眼说道:“都回来不要追了。”

此时水师将领们有些不安有些后怕却都看着党骁波。

党骁波眼神微闪皱眉说道:“提司大人有令谁敢不听?”

听了这话水师众将才讷讷然地停止了追击赶紧过去看常昆常大人的伤势。

范闲自然也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只见常昆胸前的伤口有些宽阔不想可知影子动的手脚肯定将自己留下的伤口遮掩的极好。此时的常昆早已奄奄一息有进气没出气似乎随时都可能死去只是不知为何偏偏还没有死透。

“都让开。”范闲厌恶地看了这些将领一眼走了过去。

党骁波看着老上司惨状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想到小范大人还有个身份乃是神医心中便顿时多了几分指望。

范闲稍一查看又搭了个脉最后摇了摇头:“还活着救不回来了。”其实哪里需要搭脉人是他自己杀的最后吊命也是他自己吊的常昆的情况他最是清楚不过。

场中众将如遭雷击却知道小范大人定不会说假话不由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党骁波的身体摇了一摇脸色惨白很勉强地稳住身形却悄无声息地唤来一名亲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让那名亲随赶紧出城调水师营中的官兵前来。

此时场间异常诡异党骁波虽然也很感激监察院的帮忙但依然觉得事有古怪强打着精神对范闲行了一礼:“大人千金之体下官感沛莫名……”

话还没有说完范闲已是截道:“先前刺客逃走的时候是怎么了?”

党骁波心中一惊心想难道水师内部也有刺客的内应?

范闲转身对惊魂未定的吴格非冷冷说道:“让你调的州军呢?马上关城门大索凶手同时将这宅子包围起来所有的水师士卒下弓待审不准一个人出这宅门!”

“大人!”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吴格非是很快意地接受了这个任务而党骁波却是从范闲的这句话里感到了极大的不安想出言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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