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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与范闲从血缘上来说是兄弟二者之间并没有不可化解的仇恨那些终究是长辈们的事情。太子也曾经向范闲表示过和解的意愿只是范闲不可能相信而已最关键的是范闲清楚太子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强大的心神来打倒自己。

所以范闲这半年来的所有行动最大的目标其实是长公主没有想到皇帝最后只是将其幽禁却要赶在前头将太子废掉这个事实让范闲琢磨许久总觉得在顺序上有些问题以皇帝老子这多年来在天下角斗场中的浸淫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才是。

不管顺序有没有错误废储之事在庆国的朝野上下终究是轰轰烈烈地展开了。轰轰烈烈这个词也许用的并不准确所谓风起于萍末历史上任何一件大事在开头的时候或许都只是官场上一些不起眼的风声。

在数月之前东宫失火太子往南诏这已经就是风声。

而当监察院的八处扔出一些陈年故事太理寺忽然动了兴趣对当年征北军冬袄的事情重新调查户部开始配合研究那些银子究竟去了哪里……风声便渐渐的大了起来。

去年春和景明之时太子与二皇子两派为了打击范闲便曾经调查过户部最后找到的最大漏洞便是征北军冬袄的问题但太子当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查到最后竟然是查到了自己的头上。幸亏陛下后来收了手太子才避免了颜面无光的下场。

可如今朝廷将这件旧事重提朝堂上下的臣子们都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太子方面早就已经没有太多的忠派角色陛下是准备让太子扔谁出来赎罪呢?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依然没有大臣想到陛下会直接让太子承担这个罪责所以当大理寺与监察院将辛其物索拿入狱后都以为这件事情暂时就这样了了。

没有想到辛其物入狱不过三天便又被放了出来这位东宫的心腹太子的近臣因为与范闲关系好的缘故在监察院里并没有受什么折磨也没有将太子供将出来。

饶是如此监察院与大理寺依然咬住了太子将密奏呈入御书房中又在一次御书房会议里呈现在了门下中书六部尚书那些庆国权力中心人物的眼前。

舒芜与胡大学士替太子求情甚至做保才让皇帝消了伪装出来的怒气。但是散朝之后这两位大学士再一次聚在一起饮酒时却忍不住长嘘短叹了起来。

陛下是真的决心废储了可他们二位身为门下中书大学士必须要保太子这和派别无关只是他们身为纯臣必须要表示出来的态度太子一天是储君他们就要当半个帝王看待皇帝也不会苛责于此。

最关键的是以胡舒二人为代表的朝中大臣们都认为太子当年或许荒唐糊涂但这两年着实进益不少为了避免朝中因皇权争夺而产生大的震荡为了提前防范远在江南的范闲参合到这些事情当中他们真的很希望陛下能够将心定下来将庆国将来遥远的前途定下来。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如今的太子都是庆国最好的选择既避免了庆国的内耗又防止了监察院……那年轻人的独大。

庆国皇帝不是昏君知道君臣之间制衡给庆国带来的好处也料到了废储之事一定会引起极大的反对声浪所以他暂时选择了沉默似乎在第一次风波后他废储的念头被打消了。

然而胡舒大学士以及所有的大臣们都清楚地知道自家这位陛下是个不轻易下决断的人可一旦他做出了选择那不论会面对怎样的困难他都会坚持到底。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江南路总督薛清大人的明折送到了宫中于大朝会之上当廷念出字字句句隐指东宫其间暗藏之意众人皆知。

舒芜勃然大怒虽知此势逆而不能回依旧出列破口大骂薛清有不臣之心满口胡诌不臣之语。

皇帝怜舒芜年老体弱令其回府休养三月未予丝毫责罚。

另六路总督明折又至语气或重或轻或明或暗但都隐讳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此时的情况已经渐渐明了皇帝有心废储七路总督迫于圣威上书相应只有朝中那些尚书正卿一流的大臣们被夹在中间他们便是想反对也觉得上有天遮下有刺起浑身上下好不难受。

然而舒芜虽然被请回府门下中书却依然发挥着庆国皇帝允许他们发挥的正流作用朝中的大臣们胆子大的在朝会上斟酌词语表示着反对的意见胆子小的保持着沉默……没有一位大臣在皇帝的暗示下奋勇上书请陛下易储。

是的就算再喜欢拍马屁的人也很难做出这种事情满朝文武满京都的百姓都在看着这些官员太子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却要被废实在是说不过去日后更无法在史书上解释。

这次朝会散后几名文臣的代表来到了舒府小心翼翼地征求着舒大学士的意见反正陛下清楚这些事情他们也不怕有人奏自己结党。

舒芜穿着一身布袍子沉默许久后笑着说道:“天下万事万物总要讲究一个道理尤其是储君之事上涉天意下涉万民若理不通则断不能奉……范闲曾经说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此乃国事并不是天子家事舒芜身为臣子上要替陛下解忧旁要替庆国除虑。圣心无需揣摩便问己心便是。”

“陛下心意已定怎奈何?”

舒芜捉着颌下的胡须像平日里那般嘻嘻哈哈说道:“先生曾经说过君有乱命臣不能受。”

他口中的先生自然就是那位已经辞世近两年的庄墨韩庄大家。文臣分头回家各自沉默不语。

其实皇帝如果想暗示臣子们上书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那些朝中的代言人但很奇妙的是自从风波起除了户部尚书范建外皇帝便从来没有宣召过哪位大臣单独入宫。所以臣子们也在疑惑是不是陛下的心意还没有定下来——他们不是七路总督那种陛下的家奴角色更不敢胡乱上书。

朝廷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对峙之中而身在东宫处于事件正中心的太子殿下却依旧温和恬静似乎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的派系里根本没有什么得力的人今次却赢得了这么多文臣的支持这可以说是一种意外之喜却也是一种……意外之惊。

所以太子在暗自感激之余愈发沉默。

…………而在这次废储风波之中有两个置身事外的年轻人最吸引群臣的目光。这两位年轻权贵模样气质都有些相近而且与太子的关系都很复杂偏生时至今日他们的表现相当出乎人们的意料。

第一个自然是范闲如今在人们的眼中他是地地道道的三皇子派而且他本身又是陛下的私生子身份太过敏感。可是七路总督上书前后他在江南保持着死一般的沉默日常的进宫帖子根本没有一丝字眼提到此事只是在内库与周边的日常事务上绕圈子。而监察院虽然从户部查到了东宫但力度明显也没有群臣们想像的那般强烈所有人都看的清楚监察院在京都的行动和范闲没有什么关系。

以至于人们忽然想到一椿事情陛下将范闲扔到江南是不是也有将他与监察院割裂开来的想法?而一向表面温柔、内心坚毅的范提司为什么不肯抓住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

第二个便是二皇子。在范闲入京之前这位二皇子一直深受陛下宠爱在陛下诸子中第一个封王在朝中周纳了一大堆文臣相伴左右后来众人又知长公主明里保的太子暗里保的是他……这位二皇子不简单隐隐与太子分庭抗礼所谓夺储其实最先前指就是他。

可是这半年里京都大事不断却似乎与这位二皇子都没有什么关联长公主被幽禁后二皇子一点事儿没有反而是太子被陛下放逐了一道。

如今太子被废之势危急按理讲二皇子应该是受益最大之人他理所应当有所行动才是。就算他为了避嫌为了讨陛下欢心谨持孝悌二字一直保持沉默也便罢了可是他居然……亲自上书替太子辩解征北军冬袄一案更暗中发动了派系中的官员站在了皇帝心思的对立面。

当然他在朝中的势力基本上已经被范闲的两次战役打的稀里哗啦了可经营这么多年总还有些说话的嘴最关键的是他娶了叶灵儿之后便等若成了叶家的半个主子他替太子说话确实有些作用。

太子的两个兄弟两个最大的敌人在太子最危险的时候用不同的方式表示了支持这真是一个很奇妙美妙玄妙的局面。

想必庆国皇帝这时候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而在废储之事尚未进入高潮时天下间最凶险的三处边境之一上却已经发生了一次高潮惊得本已人心惶惶的庆国朝臣反而变得亢奋起来。

最凶险的三处边境是北齐与北蛮之间的边境南庆与西胡之间的边境以及……南庆与北齐之间的边境。

极北之地连续三年暴雪冻的北蛮牛死马毙只好全族绕天脉迁移历经万里苦征终于从北齐的北方绕到了南庆的西方只是为此付出了全族人口十去七八的悲惨代价。

这是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对于当世来说更是产生了极深远的影响。首先是北齐人再也不用担心背后那些野蛮高大的荒原蛮人他们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应付一下南边的庆人——那只手自然就是一代名将上杉虎。

而西胡在用了两年时间消化掉北蛮来投部落之后实力陡然急增。因为北蛮活下来的人虽然少但可以熬住万里奔波无食无药之苦的族人都是千里挑一的精锐青年男女了。

庆国腹背受敌压力剧增。

这才有了定州叶家的急援西线而靖王世子李弘成此时正在西方和那些胡人们捉迷藏。

北方燕小乙也提前回营用强大的军力压制着上杉虎的谋略与北齐人的坏主意。

而这次边境线的高潮正是爆发在北线征北大都督燕小乙与一代名将上杉虎之间。

当上杉虎领军后撤给燕小乙留下空间时间去思考去准备时燕小乙却是根本没有去思考自己在庆国的后路去准备迎接庆国皇帝的逮捕直接挥兵北上挟两万精锐沿沧州燕京中缝一线突击北营!

兵不厌诈兵势疾如飓风燕小乙完美地贯彻了这一宗旨根本没有向枢密院请示也来不及等候庆国皇帝的旨意便亲率大军杀将过去。

而此时那位在沙场上向来算无遗策的上杉虎明显没有料到燕小乙自身难保之际居然还有心思出兵来伐。

其时北齐军队正缓撤五十余里扎营未稳骤遇夜袭损伤惨重。而南庆军队总共只付了五千条人命。

是为沧州大捷。

在人们的印象中这似乎是上杉虎第一次吃败仗。

当消息传回京都后不论是被命令休养的舒大学士还是在街上卖酒水的百姓都激动了起来深埋在庆国人血液中的好战与拓边热情被这一次“无耻”地大捷调动到了顶点。

一直飘荡在京都上空的那片乌云似乎也不再那么刺眼人们都在想有了这么大好的消息陛下总不至于还要坚持自己的荒谬与人们的情绪做出相反的事情实在不是什么太好的选择。

随着战报的来临马上来临的便是北齐皇帝的国书在书中北齐皇帝大怒痛骂言道两国交好尔等却如何如何十分无耻。

收到国书之后庆国皇帝只是笑了笑便将这件事情交给鸿胪寺与礼部去处理。如今的天下国境的划分总是那么模糊谁进了谁的国土总是一个很难说清楚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误会过些日子再道歉好了反正杀了的人也不可能再活过来。

皇帝微笑对身旁的洪公公说道:“燕小乙不错知道用正确的方式来向朕阐明他存在的意义。”

是的没有存在意义的人那就不应该再存在下去。

比如太子。

所以大理寺继续审问冬袄一案监察院继续挖掘太子做过的所有错事最无耻的是八处似乎准备要将太子小时候调戏宫女的事情都写成回忆录。

废储之事并没有因为燕小乙获得的大胜而中断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在群臣失望的注视下缓慢而不容置疑地推行起来。

…………这一切与范闲都没有关系。

他这个时候在一艘民船之上看着手里的院报发呆心想皇帝老子果然比自己还要不要脸一些看来再过些时日薛清曾经提到的祭天便要开始了不知道到时候京都里那座安静的庆庙会是什么模样。

找到太子有可废之理然后祭天求谕——皇帝乃天子太子自然是天的孙子如果老天爷认为这个孙子不乖那老天爷的儿子也只好照办。

这要写将出来在史书上会漂亮许多。

真真无耻之极。

范闲摇了摇头将院报放下。自从薛清开始上书他便逃离了苏州未回杭州未至梧州只是乔装打扮化成民众上了民船下意识里想离这个政治漩涡越远越好。

他也知道二皇子上书保太子的事情心想老二的心也真够狠的。

他又想到沧州大捷一事眼瞳里闪过一丝疑惑对于兵事这种东西他向来一窍不通只是总觉得像上杉虎那种恐怖的角色怎么会在燕小乙手上吃这么大个亏?最关键的是轻启战事此乃大罪臣子百姓们可以像看戏一样的高兴皇帝怎么也会像白痴一样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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