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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是影子当然是影子。

他和范闲两个人悄悄进入东夷城与监察院的下属们安排妥当了一切事由之后便消失了。范闲闯入剑庐的时候他不在那里因为范闲知道这位监察院的六处头目一旦看见四顾剑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忽然间影子出现在城主府中出现在城主的尸体之后。

四顾剑今夜再屠城主府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但不论人是活还是死只要他的肉身存在总会在阳光的下面生出阴影而影子便是藏在这些阴影里。

能够瞒过一位大宗师的感知能够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三人之前能够捕捉到四顾剑最脆弱的一瞬间。影子这位天底下最厉害的刺客毫无疑问今天的修为已经提升至他此生最巅峰的状态。

四顾剑在轮椅上咳着咳出血来浑身颤抖身体微缩面色苍白。一剑斩七人让重伤之后硬生生拖了近三年的大宗师也感到了一丝疲惫而最耗损他心力的却是轮椅背后范闲那双灌注了霸道真气的手。

从踏入城主府开始范闲的心意便与四顾剑相逆四顾剑极为强横地释势强行压服范闲心头的意念然而如今的范闲毕竟是位九品上的强者四顾剑杀人之余还要投注心念在他的身上控制他的心神耗时太久不免也有些虚弱。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三年前大东山上留下的伤势叶流云如云中龙般探出的一爪庆国皇帝破天裂地的王道杀拳让四顾剑这位大宗师重伤如斯残喘至今已至油尽灯枯之时。

影子便是选择在此刻出手他选择了一个最绝的时刻。

他的手中是一把古意盎然的剑寒若秋水剑光在一瞬间内照亮了整座城主府石阶在下一刻宛若变成了玉石一般晶莹。

影子的脚尖踩在这些如玉一般的石阶上轻轻一点每一点他的人似乎就亮了一分。

府中偶有几片青青落叶便在此时飞了起来伴随着他手中秋风秋雨愁煞人的那柄剑平添几分肃杀。

杀。

影子手中的古剑刺向了轮椅上四顾剑的胸膛。这一剑极为简单没有任何变招没有任何蓄势甚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在高速的刺突过程里明亮的剑身秋水无波平滑至极的刺了过去。

只是屈肘只是平腕只是刺出只是这天地间最简单的一剑。

因其简单所以专注所以强大。

影子不需要蓄势因为这一剑他已经等待了二十几年他已经蓄了二十几年。

太快了当青青树叶飘起来时才愕然地发现自己都落在了那名黑衣人的身后。快到城主府内的空气在这柄古剑割裂自己的身体之后还来不及变形发出呼啸的风声。

因为快四周的环境来不及做任何变化庭院内依然是那般安静唯一变了的只有影子所处的位置他踩过玉阶的脚尖他身上的光芒光芒前端那柄光芒最盛的剑。

此时剑尖距离四顾剑的胸膛只有一尺距离风雷一剑。

…………范闲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只来得及让眼瞳缩小了一丝他认识影子手中的这把剑当年悬空庙上刺杀皇帝陛下时影子手中就拿着这把剑。

范闲甚至对影子的这风雷一剑都感到熟悉因为在悬空庙外高楼之下衬着漫山漫野的金黄菊花影子曾经穿着一身白衣从太阳里跳了出来直刺皇帝面门。

那日的影子身着白衣宛若天上谪仙大放光彩素色古剑在手飘然而至。

今日的影子身着黑衣依然是那把素色古剑身上的光彩依然大肆绽放着但却带着股来自地底最深处的幽冥寒意就像是个被囚禁了上万年的怨魂要将所有的怨意都凭借这一把剑释放出来。

范闲的手依然扶着小皇帝的腰他的眼瞳微缩身体却来不及做出什么动作他的心头一片惊骇。踏石阶越青叶而来的这一剑是何等样的不可阻拦是何等样的快速快到连自己都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甚至隐隐已经突破了时间的限制!

影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刺客是监察院前后两任主人最亲密的黑夜保护者自逃离东夷城之后便一直沉浸在黑暗之中从来没有行走在太阳底下即便上次在悬空庙刺驾那看似光彩的一剑里其实蕴藏的还是小意与谨慎一击不中即刻撤走。

而今天的影子与往常的影子完全不一样他整个人似乎沉浸在黑暗与负面的情绪之中这一剑却是刺的无比光明正大数十年的修为全数凝结在这一剑之中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任何退路!

他只是想着前进以无上的勇气与执念选择了前进只求将这柄剑送入四顾剑的胸膛之中。在这一刻影子不再是一位刺客他是一位剑者一位复仇的剑者一位值得尊敬和敬佩的剑者。

…………风雷一剑比风更要轻柔更要无踪无迹更要快速比雷更加耀眼更加震撼这是影子所能施展出来的最强一剑不论是范闲、海棠还是谁此时坐在轮椅上突然面迎这一剑只怕都逃不过去。

因为这是二十年来影子真正刺出的第一剑是用时间的长河怨恨的幽冥情绪焠练了无数遭的一剑。

甚至在剑尖破空的最后那刹那竟是隐隐到了另一个层次就像四顾剑先前教导范闲时那样唯与心意相通方能如此。

没有什么比人的心意更快没有谁比影子此时的心意更加坚决更加阴暗更加光明。

阴暗在于仇恨与复杂的情绪光明在于不顾一切的决心。

范闲浑身上下的肌肉紧绷体内霸道真气快速运转只待心念反映过来的第一时间便要带着小皇帝逃离此地然而在这样一剑的面前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四顾剑能。

虽然他已经油尽灯枯虽然他重伤缠绵三年之久虽然他今日屠尽城主府大耗心神可他依然是位大宗师不能用常理判断的大宗师。

只是四顾剑的表情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他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双眼里明亮到了极点右半边碎过的脸颊在这一刻宛若丑陋而恐怖的天神一般散发着凛然之威。

便是连大宗师也不会轻视这样的一剑但是大宗师行动不便只剩下了一只手他唯一能动的似乎只有这只手。

所以四顾剑动手抬起左臂在自己胸前四寸之地展开中食二指然后并住。

他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风雷一剑。

然后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双眼更加明亮表情更加肃然因为两根手指间的那一剑仍然在往前突进着。

啊!影子就像是四顾剑的影子紧紧贴着轮椅一声狂叫如疯似癫如痴似狂如泣如诉如喜如怒踏着二十年前逃亡的路握着家族尽丧父母同亡的苦狠狠地扎了下去!

噗的一声寒若秋水的古剑摩擦着四顾剑关节突起的指节发出吱吱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焦糊味道强横无比地突破了四顾剑的指剑刺入了四顾剑的胸膛!

剑尖进入大宗师的身躯只有两寸便再也动不得了因为四顾剑的眼睛已经亮到了极点如同两颗星辰正在散放着光芒打在了影子同样苍白的脸庞上而他的手指就像两座大山一般将影子的风雷一剑挟在了山石之间再也无法寸进。

一瞬间的停顿。

一脸苍白的范闲闷哼一声抓着身旁的小皇帝腰身就像一只大鸟般斜斜飞掠而起从轮椅后方脱离划破长空往府旁的青树下飘了过去。

如果他还留在轮椅之后他或许只会受伤但是小皇帝肯定会在四顾剑与影子的双重攻势之下心脉尽断而死。

飘向青树之下范闲脸色苍白地在空中强行回头然后看见了令自己惊心动魄永世难以忘记的一幕。

…………四顾剑的脸色极为苍白影子的脸也极为苍白这一对兄弟二人自当年东夷城雨夜之后再也未曾相见此时却紧紧地贴在一起寒面相映并不有趣只是令人心寒他们的身体贴的极近只是中间……隔着一把剑。

四顾剑胸膛之上剑尖带出一蓬鲜血顽强地想往里面钻进去。而这位大宗师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用那双明亮的有些恐怖的苍老双眸看着影子左手的两根手指稳定而可怕地挟着那枝剑。

意志心念只是一眼一瞬间城主府的庭院内空气却陡然间变了就像是无由生出无数风刃割裂着空气发出嗤嗤的声响由四面八方而来沿遁着奇妙的肉眼无法看见的轨迹斩向了中心地带。

斩向了影子的身上。

影子的身上依然穿着监察院特制的莲衣这种衣物是三处研制了许多年后才得到的产品可是在这些漫天剑气的侵袭下依然只抵抗了片刻便开始脆弱地破裂绽开一道道小口子衣物材料翻开像婴儿口一样。

无数的口子在一瞬间内出现在影子的身上开始向外渗血。

而四顾剑真正地反击并不在体外而是在影子的体内那股强大的冷漠的噬血的剑意随着这一指这一眼毫不留情地遁入了影子的身躯之内让他的五脏六腑在这一刻同时震荡了起来鲜血从他的体内渗出顺着他的嘴唇往外汩汩流着。

影子苍白的面容上嘴唇里不停往外淌着血是淌不是流似乎永远没有止歇的那一刻。

而影子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他反而笑了起来苍白的普通的脸庞上泛起一丝苦怪的笑意笑声响彻城主府四周笑声里挟着疯狂的哭意。

“啊!”

影子疯狂地厉嚎着就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正在因为什么痛苦而哭泣他将全身的真气都送到了手中的剑上根本不在意自己体肤上所遭受的痛苦只在意剑尖与四顾剑心脏的距离。

一股强大的气波在两个人之间爆开震的轮椅四周的青叶碎成丝缕化成无物!

轮椅终究不是人的双腿随着影子的全面爆发轮椅快速地向后倒退速度越来越快而四顾剑手指夹着的那柄剑也正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向着他的体内探去。

四顾剑的脸越来越苍白眼睛越来越亮影子的脸也越来越苍白唇里淌出的鲜血越来越快地上淌出了一道血路!

范闲看见的正是这一幕两个苍白的人一者吐血一者沉默进行着最疯狂也是最冷静的厮杀。他的手不由颤抖了起来他不喜欢四顾剑他理所当然应该帮影子只是如果他要出手先前在四顾剑的身后他已经出手了以四顾剑如今的残缺之躯范闲和影子两大强者同时爆起出手只怕还真有几分成事的可能。

影子则不会像现在这样苦这样悲这样痛!

然而范闲一直没有出手只是颤抖着冷漠地看着这一幕这和南庆与东夷城之间的协议无关和四顾剑与母亲、五竹叔、费介先生当年的情义无关。

他答应为影子营造复仇的机会但他不会参与到影子复仇的过程中虽然他不清楚很多年前东夷城城主府灭门惨案究竟有怎样的过往故事和秘辛但他尊重影子。

影子是骄傲的剑客至少在今天他不是以一位刺客的身份来面对自己的兄长东夷城的骄傲影子心头永远的恐惧和痛楚。

如果范闲此时出手影子不会答应。范闲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选择了旁观颤抖的旁观。

…………喀噔一声轮椅终于退到了庭院的后方另一面的石阶之下再也没有丝毫退路。如此高速的冲撞轮椅顿时断作了无数碎木片满身血水的影子眼中疯狂之意大作终于将手中的剑向前再递了一寸。

为了这一寸的距离影子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四顾剑的嘴唇抖了起来用怪异沙哑的声音笑了起来笑声之中跌坐在石阶下的他双指用力那柄插在他胸上的剑啪的一声断了!

影子没有笑剑尖断在四顾剑的胸膛之中他的手中还握着半截残剑去势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停顿的刹那那半截残剑自然无比地顺着立于四顾剑胸膛的颤颤剑尖再次插了下去深深地插入了四顾剑的胸膛。

从出现在城主尸身背后到踏阶而下从刺中四顾剑的胸膛到冲着轮椅连退十丈直到最后的残剑刺下影子这大放光彩的风雷一剑其实总共只有一剑没有断绝剑意连绵至今的一剑唯一的一剑。

因为影子此生只可能有一次机会使出这样的一剑。

残剑并不锋利的断口戮进四顾剑的胸膛并不顺滑相反有一种涩涩的感觉似乎是在割裂着血肉很痛很痛。

影子似乎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痛因为他自己也很痛痛的浑身颤抖低着头沉默地刺着割裂着。

割裂着过往二十几年前的过往。在一这瞬间影子似乎看到了许多东西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白痴哥哥在城郊一块荒地上偷偷摸摸搭起了一个小草庐然后得意地说这里将是以后天下的武道圣地。

还是个小孩子的自己在一旁有些不屑地看着那个破草房子。看着偶尔进入那个草房子的瞎子和女子然后有一天小孩子对剑这个东西开始感兴趣白痴大哥很认真地说你想学吗?你想学我可以教啊。

学剑是件很苦很枯燥的事情草庐里的两兄弟成了众人眼中的傻子都说城主府不知是不是得罪了神庙竟然有两个白痴。府里的兄弟姐妹们没有人理会这两个白痴或许当时有些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只是个小孩子。

然后便是那个夜所有的人都死了小孩子恨的人死了爱的人也死了他养的猫和狗死了他的兄弟姐妹叔伯死了……疼爱自己的父母也死了!

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只有他浑身颤抖地站在府里的帷帐之后看着白痴大哥手中那把滴血的剑看着那双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眸开始感到害怕因为他确信如果自己不离开这个白痴大哥一定会杀了自己。

那或许是四顾剑真正成为一位大宗师的一夜也是城主府最小的男子开始逃亡的一夜。从那夜之后影子便成为了影子永远只能在黑夜里生活再也没有见过一丝阳光。

因为他的胸中充满了愤怒仇恨怨毒还有害怕。他晚上不敢睡觉因为每次在夜里入睡他似乎总能看见那双没有表情的眼睛。

所以影子的脸越来越苍白他知道如果不能杀死那个人这一生都只能在黑暗中度过。那个人成了剑圣成了东夷城的主人每当听到这些消息他都会觉得自己永远只能是那个浑身血污颤抖不敢言语的小孩子。

很多年后积蓄了二十年怨毒复仇恐惧的一剑终于刺入了那个人的身体这一剑凌然穿越了二十年的时光带着无比复杂的情绪终于尝到了那人血的滋味。可是影子并没有完全解脱他依然浑身颤抖着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上还是那么多的血污。

因为四顾剑还没有死。

…………四顾剑的身上也都是血只是不知道哪些是他自己的哪些是他兄弟的兄弟的血往往可以互相交换但不应该是眼下这幕交换的模样。

两个人身上的衣裳被此刻纵横于府间的剑气撕裂成无数碎片狼狈不堪地挂在身上。四顾剑的眼帘微垂似乎快要睁不开了但他瘦小的身躯却和影子一样开始急剧颤抖了起来。

四顾剑双指夹着那半截剑尖如闪电一般拔了出来割向了影子的脖颈。

影子没有避让左手并指为剑向着半截剑尖抽空后露出来的血洞里扎去。

以命换命不死不休。

啪的一声闷响两个人的身体急剧分开影子像是一颗石头被震起一路烟尘沿着那道血路快速掠回重重地撞在石阶之上吐血不止喘息难停。

四顾剑箕坐在另一边的石阶之下胸上立着半截残剑半截剑尖却拈在他的手指之间他冷漠地看着对面石阶下的影子一道血水缓缓地从他的唇间流了下来。

城主府的庭院里陷入一种令人恐惧的沉默。

范闲和小皇帝远远地站在青树之下面色苍白地看着兄弟相残的这一幕。小皇帝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但至少可以看出对方的实力强大到了极点不然也不可能和四顾剑相持如此之久。

然而范闲清楚终究还是影子败了虽然四顾剑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那一刹那但大宗师就是大宗师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依然能够骄傲地站在人间个人武力的巅峰之上虽被山风劲吹时刻有堕下尘俗之虞最后却依然站稳了脚步。

然而影子应该感到自豪范闲的双眼微感湿润心里也替他感到自豪一位九品上的强者看似强大但是能够在单对单的正面决斗中将一位大宗师伤成这种狼狈模样实实在在是一种超水平的发挥。

而最后那一瞬间四顾剑已经用大宗师的境界强悍的意志控制住了局面明显可以杀死影子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有怜惜亲弟之意?范闲不相信这位噬血好杀的大宗师会有这种太过温暖的感觉。

场间安静许久之后四顾剑忽然沙哑着声音开口问道:“如果认真算起来你应该是剑庐的第一位弟子。”

影子躺在血泊之中没有应话只是无情无觉地看着他。四顾剑咳嗽不止说道:“你能够使出今天这样的一剑也足以自豪了。”

半晌之后影子忽然开口说道:“为什……么。”

为什么那一年四顾剑会性情癫狂大杀四方屠尽亲族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放过连自己的幼弟也不肯放过。这个问题不知道在影子的心中盘桓了多少年在今天这种场景下他终于问了出来。

四顾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范闲也知道然而四顾剑根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冷漠说道:“拦在我面前的人都必须死……你跟了我们一天也看了一天本以为你能使出那一剑应该是你明白了什么没有想到你还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

“小弟你实在是令我很失望。”

此言一出范闲心头大惊原来四顾剑早就察觉影子一直跟随在侧!这一日四顾剑对自己的教导原来不仅仅是针对自己还希望暗中窥视的影子能够从中感受到什么!

影子也沉默了那双寻常的眼眸像野兽一般狠狠盯着远处石阶下的四顾剑一言不发当年的惨剧与今天的话语他不需要去分辩自己应该相信什么只需要确认自己相信什么。

范闲顺着影子的眼光看过去看见了四顾剑胸腹处那道恐怖的大伤口一片模糊的血肉上面隐隐泛着青光像是某种毒素却格外奇妙地保持着那片本应该烂死脏腑的最后生息。

这是大东山上庆帝送给四顾剑的那一拳四顾剑本应在很久以前就死了但他却偏生能苟活到现在其中必有隐情尤其是胸腹处那道恐怖的伤口。

四顾剑冷漠地用最后的衣衫遮住自己腹部的伤口看了影子一眼又看了范闲一眼说了最后一句话:“剑者乃凶器非圣人不能用之。”

范闲沉默他马上明白了四顾剑这句话的意思——剑者乃凶器非圣人不能用之而圣人……本来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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