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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粗犷的声音如暴雷般响起：“好了刘小子闯王与各位兄弟都不怪你你就要不婆婆妈妈象个娘们似的。你好好说说那明将王斗怎么打仗的难得有个对手俺刘宗敏都手痒了……”
他恭敬地施了一礼：“多谢刘爷。”刘宗敏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他说道：“开封城守副将陈永福随王斗前来他比王斗军职高了一等营内的兵马就不到三千人。这王斗真是个怪类养了那么多的兵马也不知道钱粮从哪里来……”
他身旁的田见秀轻轻地说了一声：“看来对这部官兵设伏没用……”
其实刘芳亮三人回到老营后李自成也细细询问过当时的情形不过因为闯军各将分布在伏牛山、熊耳山、还有宜阳新安等地对新来官兵精锐王斗军的消息不了解趁这个招集他们议事的机会李自成正好让刘芳亮细细说说。
刘芳亮道：“是闯王……”
“他不但兵多而且非常精良军兵中就有一半的骑兵人人有甲马匹也是匹匹骤肥体壮。稀罕的是他的步卒也人人有甲他们的长矛兵全部身披铁甲。陈永福的前锋营在河南算是精锐但他的家丁也没有人人身有铁甲啊……”
李自成也是沉吟起来他说道：“明远你将与王斗军打仗面过程各位兄弟好好说说……”
他续道：“与李过兄弟大勇退回汝州城下后那王斗军的主力也与陈永福前锋营到了城下。起初几天我义军和那陈永福前锋营打仗那王斗军只是在旁观看。说句实在陈永福前锋营很能打不过我义军也可以和他们打个不相上下虽然伤亡可能比他们大些不过几天后那王斗军参战………”
众人更是大笑。
当日伏击及汝州攻战失败后刘芳亮等人只领一千多人逃脱三、四万兵马只余这么一点。那些饥兵及步卒就不说马队竟也损失一千多人还有老营竟在混乱中伤亡二、三百这实在是挖李自成的心肝。
李自成笑说：“捷轩就是豪气一听说有对手都迫不及待了……”
下面闯军各将也是七嘴八舌：“是啊芳亮兄弟事情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们这些老兄弟随闯王出生入死胜败可说是家常便饭又怎么会怪你呢……”
这些老营都是这几个月中从各地慢慢聚拢的多是征战多年的强悍之士很多为老八队起身死一个少一个。一下子死伤这么多李自成当时大怒就要将刘芳亮李过郝摇旗三人处斩。
李自成便顺水推舟免三人一死责令他们戴罪自赎。
闯将高一功忽然插口道：“不错他们哨骑很厉害芳亮兄弟回营后俺们义军想在大兴堡和龙门关那一带设伏结果都被官兵发现了。事不过三如果说芳亮兄弟那次是意外这一次次失利证明那王斗军哨骑确是厉害想伏击他们几乎是不可能……”
刘芳亮起身对李自成施礼又对各将抱了抱拳说道：“闯王各位兄弟俺刘芳亮很是愧疚当日领军去打汝州时闯王与各位兄弟都寄予厚望希望能打下汝州城壮大我义军的声势却让闯王失望了。
李自成沉声道：“明远你再说下去在汝州城下是怎样和那部官兵打仗的……”
“兄弟们打得惨流了很多血他们的鸟铳兵训练有素兢火不断虽每面只有一百个鸟铳兵我义军却根本攻不进去。他们还不知道用一种什么鸟铳一百五十步就可以打死人打得也很准……”刘芳亮摇了摇头：“第一次我义军退下后又攻了一次他们出动了长矛兵。原以为他们只有火器厉害却想不到他们长矛兵更厉害我义军一万几千人被他们不到一千人打得溃散……”
李自成让刘芳亮坐下沉思道：“他们用什么炮可以打这么远……”
听到这里闯营各将都走动容窃窃私语声传开人群中李岩听得很仔细似乎在思索什么。
说完他泣不成声。
他一开口刘芳亮更是心下大定他知道刘宗敏在闯军中地位极尊他说的话便是闯王都极给面子。他说各位兄弟不怪罪那就真的不怪罪了。
刘芳亮续道：“上月十六日”俺与李过兄弟大勇兄弟在汝州设伏失败后当时不明白这部官兵战力领一万三千多义军围住他们的前锋硬起……”他眼中现出感慨畏惧的神情：“他们不过一千人守在一个尖丘上一面是河所以他们守住三面每面可能两百人左右长矛兵和鸟铳兵各半。俺与李过兄弟大勇兄弟商议后围三阙一只攻两面放开一面……”
刘宗敏不知觉将双掌用力在大腿上拍着从嘴中挤出一句：“驴球芋是硬茬子。
他道：“各位兄弟刚才俺说过他们哨骑很厉害俺与李过兄弟大勇兄弟”早在官兵到郏县前就知道他们援救汝州的消息早早设下埋伏。不知道怎地就被那王斗军知道了后来想想应该是他们哨探侦哨到了。很意外啊对上别的官兵我们义军的伏击”十有**会成功的……”
他说话如闷雷似的声响顾盼中双目炯然极有威势正是李自成心腹大将刘宗敏。
“俺们义军攻了两次第一次每面放上一千人每二次每面放上两千人打得很惨。他们的鸟铳非常厉害百步就很有杀伤力大风的天气可以作战”也不会炸膛很少哑火我们的弓箭根本不如他们的鸟铳更不要说三眼统了。他们的鸟铳兵也全部有甲应该是棉甲怕里面包了铁叶弓箭和三眼统也射不进去就算有鸟铳百步时发射恐怕也没什么用……”
由于是小舅子”加上办事稳重所以高一功得任全军总管其平日沉默寡言此时开口说话更证明刘芳亮所言不虚。
李自成道：“明远现在不是责怪自己的时候那王斗怎么打仗兵马怎么样的”你给众位兄弟好好说说……”
众人心中闪过一道阴影刘芳亮是闯营中有数的大将作战勇猛多谋善智却在那王斗的打击下惨败。而且这些时间也看出了那部官兵油盐不进颇为难缠与闯军在河南各地打的望风而逃的官兵完全不同。
刘芳亮道：“田爷说得不错对王斗军设伏确实没用……”
看他痛哭失声堂内各人心下都不好受。
刘芳亮李过郝摇旗三人中李过与郝摇旗垂头丧气感觉大败之后不好见人只有刘芳亮保持着平静的神情。他的心态更为稳定可以客观评偷当时的战事所以李自成点明让刘芳亮分说。
说到这里他裂嘴摇了摇头很遗憾的样子。
刘芳亮续道：“给俺的印象这王斗军哨骑很厉害打得很稳似乎营内尽是精兵没有明将中家丁和普通士卒的分别。陈永福俺也战过他们家丁和普通军卒一眼就可以看出这王斗军却看不出来。如果说这七千人都是他的家丁”那就太让人不敢想了……”
刘芳亮应道：“是闯王……”
郝摇旗插话道：“确实要说打他们打得不怎样就是兵好装备精良要是俺老郝有这样的好兵打得比他们还好……”
说话之人坐在武将的上首年近四十岁身材非常魁梧面门有棱有角满是风霜之意。面貌粗豪如钢针似戟张的短须。他头戴铁盔身着沉重的铁甲腰间别着两把长刀外罩满是血痕的披风大氅。
刘芳亮又对李自成施了一礼进入主题：“说起来那王斗兵马在官兵中算多的一个参将竟有七千人之数。似乎带领营兵的明将便是参将副将的也不过两、三千兵马甚至有一千多人的。官兵**吃空饷喝兵血很多人的兵马更是不足数……”
这高一功年不到三十却是李自成妻高挂英的弟弟本名高国勋表字一功不过因为打仗凶猛常常立下功劳所以闯军中便称其为高一功本名倒很少人叫了与郝摇旗一个样。
郝摇旗嘀咕一声：“这些官兵太赖皮用炮轰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当面一刀一枪的干仗俺老郝肯定不怕他们……”
因为众将的求情李自成其实也不想真心惩罚他们毕竟李过是自己侄子”刘芳亮是自己心腹大将郝摇旗也极为悍勇。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特别在自己麾下兵马极速扩大的情况下可以领军的将官更是缺乏。
他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原以为他们鸟钝和长矛兵厉害想不到他们使用了一种火炮应该可以打到两里远。我数万义军大阵活生生被他们火炮打到溃散。士卒们到处逃散他们几千骑兵追来马力出众便是我马队许多兄弟都难逃他们骑卒的追杀最后回到宜阳永宁几万人只余这千余兄弟……”
田见秀同样是李自成的心腹大将担任着老营的主将在闯军中地位举足轻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