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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豹房这个主意显然令朱厚照得意不已为了让好朋友也能沾到好处他很大方地把这个功劳送给了秦堪。

很奇怪的孩子对当动物园园长的兴趣明显高过当皇帝。

秦堪脸有点绿他很清楚这不是功劳如果被满朝文武知道朱厚照建豹房是他的主意一定会群起而上把他撕成碎片的。

这份功劳秦堪受不起坚决不能受。

秦堪飞快起身躬身道:“殿下臣不敢受此功。”

“说是你出的主意就是你的跟我客气什么。”朱厚照嘻嘻笑得没个正形。

屁孩子谁跟你客气……

神情一整秦堪肃然拱手:“殿下臣怎么可能想得出如此精妙的主意?殿下您忘了这是刘公公帮您想出来的呀!”

“刘瑾?你确定?”

“当然确定。”

朱厚照哼了哼罢了不想领情就让刘瑾领吧。

…………

…………

秦府的厨房烧了朱厚照的菜也做不成了闲着无聊便央求秦堪再多跟他说说外面的奇闻异事秦堪没答应这些东西说多了难免会造成走马观灯般的印象过眼便忘还是等朱厚照消化了以后再说。

“殿下臣今日有心事还是改日再说吧。”

“你有什么心事?”

“已婚男人的心事当然是缺钱……”秦堪期待地盯着朱厚照这位大方的太子殿下如果还是人的话下面应该接一句“我赏你”或“去我东宫拿看上什么拿什么”。

显然秦堪高估了朱厚照的人情世故达练程度。

朱厚照幽幽一叹:“原来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心事我也一样。我的心事是大学士们给我放了半月的假可留了许多功课要做……”

说完朱厚照展颜一笑:“不管了且先玩几日再说。秦堪有什么乐子吗?”

“无聊的时候除了打牌斗地主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臣恭请殿下一起玩两把……”

“好就斗地主!”

“一百两一局可否?”

“没问题。”

“不准摔牌掀桌子发脾气否则以后没人敢跟你玩了。”

“……我尽量。”

…………

…………

三人一边打牌一边闲聊这次朱厚照的脾气控制得不错大约也跟秦堪这么熟了牌品再不好也得收敛起来。

“一对五!秦堪。你说的那些珍奇异兽离咱们大明很远吗?”

“一对七!非常远殿下这个世界大得让你不敢想象。咱们大明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小部分而已。”

徐鹏举道:“一对勾!殿下。永乐年间的三宝太监不是七下西洋么?他应该留下许多海图和各地风俗物产记载呀。”

朱厚照哼道:“三宝太监七下西洋百年来朝中争议颇大有人说是扬我大明国威也有人说是皇帝为了自己的面子劳民伤财。既然朝廷禁海百余年下西洋有什么意义可言二者不是互相矛盾么?于是去年兵部尚书刘大夏那个老匹夫把保存了百年的所有海图和记载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梗着脖子说什么要断了大明后世皇帝的念想当时朝中对刘大夏这一举动大为喝彩父皇见群臣异口同声。只好任之由之。”

秦堪握牌的手凝滞片刻满面惋惜地长长一叹:“真是……妈的!愚昧至极!”

朱厚照和徐鹏举愕然瞧着他他们没想到温文尔雅的秦堪竟为这件小事口出脏言。

秦堪心情忽然变得极坏。

想到郑和穷一生之力奉永乐皇帝的旨意七下西洋连死都死在路途上精心构画的海图航线和各地风俗物产记载。可谓他一生的心血却被刘大夏这愚昧的老头一把火给烧了。如果能留下来传之后世将是一笔多么宝贵的遗产。

尽管这些不关秦堪的事尽管他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小小武官可他仍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愤怒。

朱厚照没说错刘大夏果真是个老匹夫摆着忠臣的嘴脸尽干些误国误民的事还自以为得意的高仰着头以为干了一件大快人心众望所归的好事。

国人若不开眼看世界这大明迟早亡了不可。

心中有个念头隐隐一动然而此时此刻秦堪却绝对不敢说出口出口便是祸。

苦笑数声秦堪道:“殿下恕罪臣失仪了咱们继续打牌吧。”

气氛短暂的沉闷之后三人又继续开心地打牌。

“秦堪你说世上真有那种活着只为睡觉的小熊吗?”徐鹏举好奇问道。

朱厚照兴奋道:“我知道它叫无尾熊生长在……嗯澳洲?真想抓几只回来然后养在我的豹房里。”

徐鹏举喃喃道:“没有尾巴的熊叫无尾熊……没有小鸡鸡的熊叫什么?”

朱厚照甩出一张牌笑道:“笨死了当然叫无鸡熊……”

徐鹏举想想也对于是点头。

很为这二位的智商着急啊……

深深一叹秦堪面泛苦色:“两位贵人刘公公谷公公可以叫他们‘无鸡人’但没有小鸡鸡的熊通常来说应该叫它们‘母熊’……”

朱厚照和徐鹏举的脸顿时黑了:“…………”

秦堪痛心疾首道:“两位这是常识啊!”

“…………”

许久沉默之后朱厚照板着脸道:“不是打牌吗?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专心点儿!”

秦堪森然一笑:“专心打牌是吧?臣就不客气了。”

…………

…………

一个多时辰后朱厚照和徐鹏举再次成为惨绿少年比上回打牌更惨绿。

秦堪面前堆积如山的银子欠条和他们抵押出去的玉佩玉带。质地上好的貂皮大髦和丝绸夹袄丝绸长裤……

反观朱厚照和徐鹏举二人哭丧着脸身上只剩了一件单衫和一条薄裤。外面冷风一吹吹起二人的长衫下摆二人惊惶而娇羞地捂住下身羞恼不已。尽管前堂里已摆上了六个炭盆然而寒意仍丝丝入骨。

二人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前堂内一手捂胸一手捂下身沉默而悲怆彷佛刚被人劫了道似的。分外楚楚可怜……

朱厚照黯然叹道:“难怪不让我赔你家厨房原来全在这里找补回来了……”

徐鹏举羞愤欲死:“我承认我是蠢货一次又一次掉进同一个坑里……”

秦堪神情淡定地洗着牌道:“二位可有兴致再来一局?写欠条便行。不怕你们不认帐。”

二人惶然摇头:“不来了!打死也不来了!”

秦堪笑着挑挑眉:“那么。等你们有钱了再联系?”

朱厚照怒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总不能让咱们这样回去吧?”

秦堪眨眨眼笑道:“要不咱们说说别的吧殿下。小公爷有没有想过多挣点零花钱?”

“零花钱?”

“对二位虽是东宫和贵胄想必手头也不宽裕吧?”

朱厚照翻着白眼儿道:“我的零花钱都是母后用内帑按月调拨东宫高凤专管着东宫的钱粮要花银子便向他要。我哪里知道宽不宽裕?”

秦堪摇摇头:“殿下不缺银子就不算你那份了小公爷你也不缺银子?”

徐鹏举哼道:“银子谁不缺?当然多多益善不过秦堪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这回又想坑我?”

秦堪笑道:“我是想与小公爷合伙做买卖正当买卖。以前坑你太多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这次便当补偿你吧。”

徐鹏举一副被坑多了的受害者表情满脸戒备道:“你会如此好心?什么买卖且说来听听。”

“开超市。”

“又来?”徐鹏举气坏了:“当我傻吗?你在南京时便出过这馊主意害我赔得血本无归……”

秦堪喃喃叹道:“这人明明自己傻不会做买卖反而说我出的馊主意这世道怎么了……”

徐鹏举一滞接着道:“你打算怎么做?拿个章程出来我考虑考虑。”

“无非宣传和防盗而已宣传简单防盗有点麻烦不过恰好我是锦衣卫千户如果把超市开在达官贵人云集地痞泼皮较少的内城我敢肯定能赚钱。”

“内城照样有地痞泼皮的……”

秦堪笑道:“我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先跟那些家伙打好招呼谁敢在我店里手脚不干净打断他的手请一帮孔武有力的大汉当伙计每天找两个有代表性的泼皮当着街坊的面揍一顿就当搞宣传了……”

“每……每天揍两个?”徐鹏举脸色有些呆滞。

“对揍满一个月相信整个京师的泼皮地痞们见了我的店都得绕道走。”

朱厚照听出了兴致兴奋道:“我也凑个热闹算我一份不差钱我也不能把钱往外推呀。”

徐鹏举狐疑道:“秦堪你刚才不是还说没钱么?你跟咱们合伙做买卖本钱呢?”

秦堪笑眯眯地把刚才赢来的银子欠条以及各种玉佩玉带大髦夹袄往前一推:“我的本钱不早就摆在你们面前了吗?这么显眼你们难道看不见?”

朱厚照和徐鹏举的脸色又变得很难看而且不自觉地捂住了不时被风吹起的下摆动作很娇羞。

徐鹏举长叹:“我算是明白了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呀。”

秦堪也叹气:“这人越来越不会说话了明明是白手起家你说话客气一点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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