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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水绝境将士力竭援绝气尽生望殆失。将有必死之心而士无贪生之念臣率残部三千坚守辽河东畔誓死不降唯以残身而全气节死社稷矣。臣秦堪绝笔。”

朱厚照拿着信笺的手微微发抖泪水迷蒙的眼睛死死盯着信笺目光透出一种深深的恐惧一颗心如同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这种恐惧他曾经经历过当他看到父皇永远闭上眼睛的那一刹心中亦如此刻般刺痛。今日他再次被这种恐惧所包围。

乾清宫里静静的刘瑾等人见朱厚照的表情也纷纷着了慌又不敢问信上写了什么一个个伏首跪在地上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眼泪不停滴落在信笺上发黄的信笺被浸湿了一大块朱厚照强忍着哀恸一字字看下去直到看到最后那一句“陛下陛下臣走啦你以后好好保重自己。”时朱厚照猛然抬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陛下节哀!”众人跪地齐声道。

“秦堪他他怎么会死?他那么大的本事怎么可能会死?来人快来人!宣旨宣朕的旨意叫五军都督府十二团营宣大边军……不管是谁都好速速发兵救秦堪!快!”朱厚照一边哭一边重重跺脚。

门口的小宦官楞住了一脸茫然无措。

皇上情急之下发的这道圣旨可真令人糊里糊涂十二团营是拱卫京师的精锐每营皆由一位开国侯掌管它是京师最大的一支拱卫力量总计约十万人马没头没脑的就凭皇帝一句话便将他们调到关外辽河边去而且只是为了救一个人这……恐怕满朝文武不会答应吧?

朱厚照慌了神。小宦官呆立门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宣旨都没个去处。

张永瞧出了朱厚照的无措急忙高声道:“慢着!”

走到痛哭不已的朱厚照面前张永轻声道:“老奴万死陛下您看是不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做决断?秦大人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陛下了解清楚了再兴刀兵也不迟。”

朱厚照哽咽点头张永当即朝小宦官道:“报信的人呢?”

小宦官讷讷道:“报信的是秦大人身边仪仗。勇士营的军士此刻正躺在承天门外等着呢据说换马不换人连跑了三天三夜马都断气了人还撑着一口气没昏过去说是等陛下圣裁。”

“赶紧宣他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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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信的军士邋邋遢遢形容狼狈地跪在乾清宫大殿正中眼神涣散无光虚弱的身躯仿佛下一口气便会倒下去似的却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诉说着辽河一仗的惨烈。

“……五千鞑子骑兵山崩海啸般向我们冲来。秦帅所率大部为步卒鞑子第一轮冲锋过后。我们便损了近千将士万马军中将士们死守不退属下等人已无数次磕头乞求秦帅渡河先逃秦帅却一直扼守中军誓与将士共生死小人被秦帅强令带信横渡辽河。直到小人游到辽河对岸还看到秦帅的钦差龙旗仍旧屹立不倒小人所见到的最后一幕。便是鞑子骑兵突破了中军向秦帅围去……”

军士说着说着伏地大哭起来。

朱厚照失魂落魄重重朝椅子上一坐脸色愈发苍白。

张永谷大用等人脸上顿时露出惋惜甚至哀伤的神情刘瑾垂着头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喜色。

不论殿中众人各怀怎样的心思所有人都清楚秦堪必然凶多吉少了。

事发已过三天此时发兵再救还有何意义?

朱厚照呆坐了许久嘴一咧又大声哭了起来。

“秦堪是朕害了你朕不该让你去争那劳什子爵位不该把你派到辽东朕……朕该如何是好?朕以后如何是好?”朱厚照哭得肝肠寸断。

刘瑾抽了抽鼻子眼眶变戏法儿似的立马泛了红接着哭得比朱厚照还大声:“陛下一切都是老奴的错当初老奴不该建议陛下派秦大人巡视辽东的可老奴当时全是一片好心想为秦大人争个爵位呀陛下老奴罪该万死!”

朱厚照大哭道:“这事怎能怨你?谁都没料到秦堪命中竟有此一劫朕悔不该当初啊!”

二人抱头痛哭旁边的谷大用马永成等人也纷纷拭泪不止不论真心还是假意所有人都哭得很伤心其中最伤心的莫过于张永了。

张永不能不伤心与刘瑾的关系一天比一天恶劣张永正是需要外援相助的时候盼星星盼月亮等着秦堪回京与他联手结果却等来了秦堪的噩耗秦堪死了满朝之中还有谁能制衡刘瑾?

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呀被刘瑾排挤出内宫权力圈子已成必然内宫的争权夺利激烈程度比外廷不知惨烈多少倍失了权的太监下场怎生凄惨张永连想都不敢想。

各有各的计较真正纯粹伤心的却只有朱厚照。

自父皇驾崩时隔不到一年朱厚照再次尝到了熟悉的痛苦滋味这种痛苦如同失去至亲一般他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竟不知不觉将秦堪当成了亲人。

“刘瑾你说朕怎么办?朕怎么跟他家夫人交代?秦堪和朕一样都是一根独苗他死了连子嗣都没留下朕不仅害死了秦堪更绝了他秦家的香火啊!”

说起秦家夫人朱厚照猛然坐直了身子使劲一擦眼泪道:“对秦夫人还不知这个消息呢朕要出宫去秦家府上这事儿瞒不住哪怕被他夫人打死朕也认了!来人快。给朕更衣。”

朱厚照风风火火跑出殿门赶往谨身殿更衣刘瑾等众人连忙跟在朱厚照身后出了殿。

张永呆立原地不甘地张了张嘴却又满脸苦涩地闭住。

万岁爷的性子太毛躁哭也哭了伤心也伤心了……你倒是先下旨确认秦堪的尸首再奔丧也不迟呀!

——或许秦大人没死呢?

张永脑中刚冒出这个想法随即苦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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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依然宁静如昔。秦堪离京后府里由杜嫣这位正室夫人打理着一切。

内院东厢房刚盘好的大炕上艳丽如故的杜嫣身穿翠色夹袄褶裙足着罗袜两只秀气的小脚在袜内不时调皮地伸展扭动一下脚趾头神情专注地盯着手里的一块描好了图样的绣布正一针一针笨拙地绣着图样画着旭日东升虽只寥寥几笔却非常传神。此图正是出自金柳的手笔。

秦家大妇要做个贤良淑德的温柔主妇配得上相公的官位和她自己的诰命身份。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上窜下跳胡闹了。

当初在绍兴时杜嫣很害怕有一天会失去自由害怕像落地的风筝一样从此失去蔚蓝的天空与秦堪成亲两年多了直到如今她才渐渐发觉原来女人遇到心爱的男人以后她们那对向往蓝天的翅膀却是自己心甘情愿剪下来的。

万里长空的寂寥。怎比得过举案齐眉的一盏清茶?

杜嫣的绣功很差劲差到出乎金柳的想象旭日东升图已然是绣活儿里最简单最易学的一种了。一轮红色的太阳几朵白色云彩照着样子绣描便是可杜嫣还是学不会。

秦家大夫人的脾气尚待磨练绣了没几下杜嫣气得将丝线生生扯断随手一扬一道白光闪过绣花针已被钉在房梁上。

“不绣了不绣了!女人为何非要干这种事?磨磨唧唧难受死了!家里缺什么绣件儿难道外面店铺里买不到吗?相公又不差银子……”杜嫣气道。

同样穿着翠色夹袄模样身段儿却比以前丰腴许多的金柳轻轻一叹苦笑道:“杜姐姐不是银子的事儿女人天生就该干这活儿男人都喜欢女人这样所以女人不得不这样……”

杜嫣哼道:“胡说哪有什么事是女人天生该干的?”

抬眼瞧了瞧房里点着的一柱檀香杜嫣顿时面露喜色:“哎呀今日贤良淑德的时辰已过去了明日再继续吧!怜月怜星俩丫头死哪儿去了?快来帮我熨好那件诰命朝服太后娘娘快过寿了呢……”

一边往屋外走一边唠叨忽然杜嫣脚步一顿目光朝金柳身上打量。

“金柳……”

“杜姐姐何事?”

杜嫣拧着秀气的黛眉沉思道:“你……最近好像胖了不少呢而且更白了。”

金柳俏脸一白神情略有些慌张地强笑道:“妹妹我住在秦家吃得好喝得好又没什么烦心事心宽自然体胖呀姐姐你都快把我养成小猪了。”

杜嫣到底是粗神经闻言哈哈一笑:“明日我教你习一套简单的拳法当是健体瘦身女儿家家的胖成猪一样将来怎么嫁人?”

挥了挥手杜嫣像只穿堂的燕子一般灵巧地飞出了屋外。

金柳怔怔坐在炕上忽然噗嗤一笑手抚着小腹俏脸浮上幸福的神采迷离若醉地喃喃自语:“孩子知道什么叫幸福吗?幸福就是娘亲想着你的父亲想着想着就笑了……”

接着金柳纤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靥渐渐化作满面愁苦:“杀千刀的冤家你若再不回来收拾这烂摊子可快要瞒不住了呢杜姐姐……以后有何脸面再见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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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的登门很突然。

晌午刚过秦家的老管家打着呵欠刚从侧门里走出打算出去遛遛腿活动一下老骨头刚跨出门却赫然见到秦府门外朱厚照一身白色儒衫静静地站着仰头注视秦府正门上方那块黑底金字的牌匾神情犹豫踌躇他的身后恭立着几名白面无须的半老之人不远处还散布着一些魁梧精悍的侍卫。

朱厚照曾是秦府常客老管家自是识得他的身份楞了一下之后赶紧双膝跪下。

朱厚照的目光从牌匾上收了回来他的眼睛仍旧红肿表情阴沉而哀恸没等老管家说出恭迎的话朱厚照便淡淡挥了挥手沉声道:“免礼秦家夫人可在府里?”

老管家赶紧恭敬道:“回陛下夫人在家。”

“请秦夫人来外堂朕有事跟她说不必大开中门了朕与秦堪……”朱厚照顿了一下提起秦堪的名字声音又有了几分哽咽:“朕与秦堪亲若兄弟不用这些虚礼。”

“是是陛下请进外堂稍候老朽这就去内院知会夫人。”

老管家将朱厚照等人请进门后脚下快步如飞朝内院走去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老管家活了大半辈子眼力自然不凡刚才大门前跪拜相迎时不经意地抬头瞧见朱厚照那副哀恸欲绝的模样心中顿觉不妙。

坏了!

家主离京多日不见回今日皇上如此伤心的模样贸然登门秦家必有祸事!

…………

…………

秦府外堂。

朱厚照一边哭一边艰难地将噩耗说了出来低声的呜咽也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杜嫣的脸色越来越白藏在袖中的拳头却越攥越紧随着朱厚照抽泣着将噩耗道出杜嫣的身躯也摇晃得越来越厉害。

待朱厚照说完杜嫣猛地站了起来俏脸白得吓人连红润的嘴唇也瞬间失去了血色。

“相公……相公战死辽河边?”杜嫣抖颤着重复问道。

朱厚照闭眼重重点头眼泪不停滑落脸庞。

砰!

堂内后侧的一扇山水屏风忽然倒下悄悄跑到堂后偷听的金柳跟着屏风一起倒地竟已晕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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