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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朝历代的朝廷都讲究一个“大一统”的思想在君臣们的眼里整个天下的所有权应该属于皇帝属于以皇帝为代表的朝廷于是自古便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说法当然这种说法有点不要脸不过当这种不要脸的说法建立在以国家暴力机器为后盾的基础上一切便合理合法而且天经地义了。

地方藩王与朝廷的关系历来最为敏感看在同是一家人的面子上朝廷不能不封王但封了王又担心藩王造反而藩王们也不是个个都有那么强烈的上进心绝大部分还是很本分顶多只能算一个鱼肉乡里欺男霸女的善良王爷这样一来皇帝也纠结藩王也纠结一旦朝廷有什么风吹草动藩王们自己便吓得半死。

比如太祖皇帝第八子潭王朱梓由于宰相胡惟庸的倒台其中案子牵扯到潭王的岳父和妻弟潭王坐立不安惶恐万分锦衣卫如实奏报太祖皇帝太祖皇帝心疼儿子于是下旨命潭王来南京应天本意是为了温言安慰这个被吓坏了的儿子告诉他胡惟庸的事儿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结果潭王接到圣旨后吓得魂飞魄散当天夜里便与正妃二人于王府自残而亡死得可谓轻如鸿毛冤枉之极……

这件往事告诉我们一个很深刻的道理——圣旨写得太简洁不好很容易造成巨大且无法弥补的误会……

百多年后正德朝的宁王也不得不面对同样的遭遇不同的是他确有反意人家布政副使只是说了实话。

…………

“礼乐刑政渐不自朝廷出矣……”

江西布政司副使胡世宁的这句话xing质很严重也就是说宁王几乎已在南昌自成一国不再尊奉朝廷其xing质等于du li于大明朝廷系统之外几乎可以与谋逆划上等号了。

秦堪将奏疏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默默地递还给张永。

张永叹气道:“这份奏疏可真正要了杂家的命啊事涉藩王杂家真不知该如何奏报报上去吧怕陛下怀疑杂家故意而为这顶‘离间天家’的帽子我可戴不起隐瞒不报吧宁王若真有反意将来事发之后陛下究责杂家便是第一个倒霉……”

秦堪神情很镇定他绝不会告诉张永锦衣卫很早以前便派出探子奔赴南昌刺探消息了只不过一直隐而未报他和张永的担心是一样的藩王造反这事太敏感一旦禀奏上去必然落得里外不是人以前安化王造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刘瑾仗着自己得宠不假思索便将此事禀奏了朱厚照结果在朱厚照心里埋下了猜忌的种子也成为了刘瑾覆灭的诱因之一。

“宁王是陛下的皇叔藩王嘛在封地里偶有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之事也是很正常的如今咱们大明的哪个藩王不是如此?这位胡副使恐怕是言过其实小题大做了。”秦堪故意装着漫不经心将这件事淡化其中亦不乏试探之意。

张永连连摇头:“这份奏疏恐怕没那么简单秦公爷你可知这份奏疏如何送进京师的吗?从南昌到京师千里之遥为了这份奏疏已死了两名地方官员三位驿站驿丞这些人全都是接触过奏疏随即莫名其妙死于非命这份奏疏几乎是一路蹚着鲜血送进京师的啊若说奏疏小题大做怎会搭上这么多条人命?秦公爷您信吗?”

秦堪英眉一挑:“此事背后竟如此曲折?看来胡副使所奏宁王事应该不假这个宁王该派锦衣卫下去查一查了……”

张永点头道:“正该如此不过秦公爷您帮杂家拿个主意呀这份东西杂家到底该不该禀奏上去?”

“张公公怕挨打吗?”秦堪悠悠问道见张永脸sè突变急忙补充道:“当然对外的官方说法是张公公的脑袋怕被门夹吗?”

“怕。”张永老老实实回答秦堪是熟人而且大家身份相仿没什么好隐瞒的。

秦堪呵呵笑了两声:“怕也没办法这事报不报上去你都会挨打。”

张永脸sè又变。

“不过呢晚报不如早报早点报上去挨打可能轻一点若等宁王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再报等着你的也许就不止是挨打了……”

张永的苦瓜脸愈发拧巴了。

“张公公做人要懂得变通你一个人风风火火进豹房禀报陛下一肚子的火气自然只能撒在你身上若你跟内阁三位大学士通个气拉上他们三人一起禀奏陛下就不会向你发火了……”

张永眼睛大亮确实是个好办法这叫铁锁连舟跟火烧赤壁一样起火了要死大家一起死总好过自己一个人死。

“秦公爷也跟杂家一起禀奏如何?”张永很懂得举一反三立马便拖上秦堪陪葬。

秦堪仰天冷笑两声:“哈哈你脑袋被门夹了吗?本国公很忙的!”

豹房。

朱厚照果然大发雷霆当着张永和三位大学士面摔了好几个花瓶。

“下旨!削宁王三卫令其闭门思过若敢再犯削其王爵贬为庶民!”

“陛下不可!”李东阳急忙阻止道:“陛下宁王封地远离京师千里朝廷旨意太严厉又削了宁王府三卫恐怕会愈发激起宁王的不臣之心老臣以为圣意当安抚为上。”

“宁王都快公然造反了朕难道还得给他陪笑脸递软话么?”朱厚照大怒道。

“陛下这不是陪笑脸递软话这是策略……”

三位大学士里唯杨廷和脸sè微变此时他不得不出来说话了:“张公公说这份奏疏上沾了许多条人命则说明江西布政司胡副使说言不虚甚至有可能比他说的更严重如此朝廷当须做两手准备一则下旨申饬但语气不可太过严厉二则派厂卫火速奔赴南昌打听刺探将奏疏上所言之事核实最后再做计较。”

李东阳神情不变却仿佛不经意地瞥了杨廷和一眼眸中带着一丝费解。

内阁三老的xing格各不相同李东阳说以安抚为上很正常老头儿一辈子习惯了和稀泥喜欢一团和气但杨廷和素来嫉恶如仇脾气火爆刚烈今ri竟也说出这番和稀泥般的见解委实奇怪得很。

杨廷和面sè如常心中的苦涩却唯有自知。

虽然嫉恶如仇但杨廷和跟银子没仇一个被圈养在千里之外小城里的藩王送来银子有何理由不笑纳?打死他也想不到那个和气豪迈的王爷竟有如此可怕的上进心而他堂堂内阁大学士竟糊里糊涂跟一位有上进心的藩王交上了朋友实在是一件很头疼很麻烦的事不止麻烦而且很要命。

所以杨廷和今ri选择了和稀泥当然世上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人私受宁王贿赂是杨廷和这辈子无法抹去的污点但身为内阁大学士执宰整座大明江山的一代名臣杨廷和的立场还是非常坚定的哪怕自己真的受了牵连危害大明江山社稷的人也决计不能放过所以杨廷和提出让厂卫彻查。

其实他知道锦衣卫针对宁王的彻查早已开始了。

至于请朱厚照下旨申饬则是杨廷和对宁王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他只希望圣旨到了南昌后宁王或能有所畏惧即而悬崖勒马从此老老实实待在南昌当他的太平逍遥王爷。

朱厚照比较粗心倒是没细想杨廷和的态度差异问题闻言思索半晌终于不甘地咬咬牙:“就按杨先生说的办下旨先jing告他一下再让秦堪和谷大用尽遣厂卫探子奔赴南昌宁王在江西到底干了些什么他还想干什么给朕查个究竟。”

殿中四人急忙躬身领旨杨廷和无声苦笑了一下。

眼看这个盖子越来越捂不住了将来东窗事发他的仕途大约也该走到尽头了吧……

江西南昌。

宁王府。

唐寅无比悲伤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

被宁王强行绑架入府后唐大才子确实受到了最高级别的款待宁王客气得不像话将唐寅奉为上宾终ri设宴席间推杯换盏各种国sè天香的名ji歌伎舞女频送秋波自荐枕席这样的待遇大抵可以跟宁王府祠堂里历代受供奉的宁王先祖相媲美了。

可是唐寅却越来越绝望。

几ri的接触他渐渐对这位号称“礼贤下士”的王爷有了一定的了解越了解唐寅便越觉得心惊肉跳。

这该死的王爷居然想造反?!

被宁王强行绑架入府但看在人家终ri设宴款待的份上唐寅本来已不怎么生气了可是请我喝酒吃肉完全没问题陪你造反那就不能奉陪了大家不太熟还是保持这种纯洁的酒肉朋友的关系比较好……

唐寅想跑跑得越远越好这种掉脑袋而且是掉全家九族脑袋的事他是万万不敢掺和的。

但是他跑不了宁王府戒备森严守卫如林唐寅好不容易逮住一次机会逃跑逃跑的过程很顺利几乎没碰到任何王府守卫唐寅沾沾自喜自觉马上要逃出这座华丽的牢笼时却非常悲哀地发现……他在王府内迷路了绝望的唐大才子最后不得不高声呼救引来了王府侍卫把他押回了厢房。

失败的逃跑经历给了唐寅两个很深刻的人生教训。

第一权贵把房子建得如此浮夸不是毫无用意的以后讥权贵蔑王侯之类的诗词作品尽量少作人家没自己想象的那么蠢。

第二自己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聪明。逃跑连人家的家门都没跨出去结果竟迷了路若被好友秦堪知道一定会强制xing的在他脖子上挂一块“千古第一蠢货”的牌子游街。

宁王对唐寅的逃跑举动感到很失望很痛心他觉得唐大才子辜负了他的信任更辜负了他对才子的一片敬仰之心除了唐寅屋子周围的守卫增加了许多之外宁王还三不五时亲自上门给唐寅洗脑。

洗脑的过程用四个字可概括“忆苦思甜”。

忆苦宁王对唐寅声泪涕下哭诉朝廷对宁王一脉多么多么不公从永乐皇帝欺负第一代宁王脑子不灵光骗他上了恶当开始一直到他这一代宁王多么的忍气吞声皇帝多么的昏庸无道等等。

思甜宁王对唐寅眉飞sè舞为他徐徐展现了一幅将来篡位成功后的唯美画卷画卷上宁王登基为帝唐大才子必封内阁首辅大学士从此扬眉吐气光宗耀祖而且可以一洗当初被人陷害牵连进科考舞弊案而致多年受人白眼被人误解的耻辱……

宁王的描述十分生动可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字字珠玑句句血泪。唐寅听后十分感动内心最强烈的想法便是……必须赶紧逃离宁王府逃离南昌城面前这个疯子他一刻都不想再见了!

但宁王对唐寅越来越满意从唐寅的角度来说自己是流年不利命犯太岁本打算像个文艺青年一样游历天下用祖国江山的诗情画意来治疗自己失恋的伤痛结果自己的表现却像个二货青年不偏不倚地撞进一个yu造反的王爷怀里。

显然宁王与唐寅的想法不一样一位名满天下的大才子若加入了自己轰轰烈烈的**队伍对整个天下的士子来说将是一个多么鼓舞人心的消息在宁王心里造反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收天下士子之心谁知上天垂怜眷顾正在发愁这件事时唐大才子便像一只傻狍子似的一头撞进了怀里这简直是天意昭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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