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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诣深信一个养尊处优的宗室子弟不懂行军布阵所以无论邓名的表现多么可笑他也不奇怪。但是眼看统帅在两军阵前冒傻气手下军官却一点也不阻止就难以理解了。谭诣曾经劝降过敌军也遇到过敌军劝降若想成功劝降必须要首先显示自己一方强大的的实力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具有压倒对方的气势才能迫使对方低头才有成功的可能。现在韩世子只带着一小队骑兵孤零零地和几千清军对峙而明军主力却在后面躲得远远的完全没有上来为韩世子呐喊助威的意思。

“派几个人嗯先把韩世子稍微赶开一些。”谭诣对左右下了这样一个命令。

谭诣本不愿意让韩世子离开自己的视野如果不是手中缺少骑兵他早就下令杀出阵去捉拿此人了。只是今天场的气氛实在特殊在以往的作战经历中从来没有类似的情况出现过这让作为一军统帅的谭诣有些迟疑。他打算先把邓名赶开结束邓名的劝降行动让明军的主力开过来交战使一切回到正常的、也是他熟悉的轨道上面去。最好是趁着天亮赶快结束战争天黑前能够进万县城吃饭。

谭诣军中的马匹不多因为乘船顺江而下没有携带多少马匹就是供给哨探所用都有所不足。有十几匹马交给了谭诣的亲兵卫士用于传递军令、收集情报还有几匹则给了最重要的几名带队的军官他们在战场上需要开阔的视野也需要被士兵们清楚地看到。

听到谭弘的命令后十几个骑马的亲卫都大声应是亲卫队长更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一夹马腹就带着手下冲了出去同时大声喊道:“侯爷放心卑职一定把韩世子生擒活捉!”

谭诣的命令原是把邓名赶开不过当听到亲卫们自行把这个命令理解为抓人谭诣也没有立刻纠正要是抓到韩世子当然更好那么这仗也就迅速取胜了。

就在谭诣的亲卫领命而出的同时邓名又向清军的阵线靠近了一些。现在他不但远离了明军的主力甚至距离自己的卫队都有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此时赵天霸等人停的位置大约距清军一箭之地外而邓名已经跑到距离清军阵地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上他已经不需要护卫帮忙就能让对面听清他的喊话内容。

看到邓名近在眼前扔一块石头都能把他砸下马时清军士兵一个个都喘着粗气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着脚步似乎只要一个箭步上前就可以在韩世子作出反应之前把他掀下马来。

看到面前清军那无数双圆睁的眼睛从中喷射出凶狠之色而且他们的脚步正向自己缓缓挪动过来邓名感到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不由得产生一股拨马就走的本能欲望。

“我就是韩世子!”邓名努力压制着自己想要跑走的冲动伸直手臂指着正对自己的那个敌兵大声喝问道:“你可愿意降我?”

那个士兵皱得紧紧的眉头下面两只铜铃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邓名他抿着嘴、头向前探、弓着腰、双拳紧攥缓缓、缓缓地向邓名移动着——第一排的士兵不是弓箭手就是火铳兵这人是个火铳兵他的火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丢在身后的地面上。

被指着的士兵逬发出一声大吼同时就向前奋力一跃。

再也不需要继续压制自己的逃生欲望了在那个敌兵拼尽全力向自己扑过来的时候邓名一拨马头用力地夹x紧马腹头也不回地向赵天霸他们跑去。

“追啊!他跑啦!”

“不要放跑了韩世子!”

这个士兵的奋力一跃以及邓名随后的撤离动作一下子将周围清兵的情绪都点燃了他们本来就跃跃欲试此时两眼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只看见几步前面正在狼狈逃走的韩世子的背影。

“不许放箭抓活的。”军官大声喝斥道。他一眼瞅见自己队伍里有几个蠢货举起了弓箭或许他们是想射马吧——刀剑无眼这帮家伙现在激动得手臂发抖万一把韩世子射个透心凉怎么办?谅韩世子也无处可逃当然还是要抓活的。幸亏有一些反应快的聪明人拉弓的人还没来得及瞄准就被身旁砸过来的铁弓和三眼铳抽得鼻血长流、翻倒在地。

大部分士兵还是明白与其射马还不如赶紧追上去要是有人跑得快揪住了韩世子自己也要跟上去死命抓住他的一条腿不撒手这样就算不拿头功也能分到一份赏格。瞄准射箭可太耽误工夫了就是侥幸射中了韩世子的马也来不及挤到近前去肯定落在别人后边。

前排的士兵争先恐后地冲杀向前背后是更多呐喊着扑上来的后排同袍那几个摔倒的弓箭手根本来不及爬起就被无数双大脚踏过。

这一批士兵的出击迅速在两侧的清军队伍中引起了连锁反应当奉命驱赶韩世子的谭诣亲卫从阵后绕出阵前时整条战线上的清军都已经自动发起了进攻这情景把谭诣的亲卫官气得破口大骂:“无知蠢货就不知道再等等么?”

眼看没有秩序的冲击已经把韩世子吓跑了亲卫军官更不耽搁带着十几名骑兵就发力疾驰一边勇猛追击一边用力呼喊着招呼附近的清军士兵四下包抄不要让韩世子有机会逃走。但是这些呼喊并没有得到什么响应大家都没搭理这些骑兵的要求谁也不愿意配合他们取得追击战果。最靠近这些骑兵并且听到他们呼喊声的清军队官也没有作出任何配合的反应他们的目光此时也牢牢钉在邓名的背影上心里急速判断着对方逃跑的方向恨不得韩世子被其他追击的士兵堵住去路一直被逼到自己面前来。

看到军队向前冲出去后谭诣楞了一下感到有点出乎意外但他没有下达任何命令进行阻止只要听到那惊天动地的杀喊声稍微有点经验的指挥官就会明白没有什么能拦阻这样一支士气高昂的部队——无论是敌人还是他们的指挥官;谭诣以为韩世子肯定会退回明军主力队伍以寻求保护明军也会迅速前进以接应他们的统帅然后和尾随而来的清军猛地撞在一起。谭诣自信战场上的局势仍在自己掌握之中原本希望能够迫使劣势的明军主动攻击优势清军眼前的局面虽然和他盼望的不太一样但部下士气如此高昂比起原先的设想也差不太多。

因此谭诣命令击鼓既然进攻已经开始那么就要保证全军都发起冲击谭诣可不愿意在主力交战的时候有一部分人在边上无所事事拖大军的后腿。

谭诣手下的五千人中除了心腹精锐和一般的营兵外还有一千多名辅兵他们平时的主要工作是搬运、建造等作战的时候也可以列阵壮壮门面但不可托以重任。往常打了胜仗的时候辅兵也会跟着一起追杀但是胜负未定的时候他们多半就呐喊造势而不会上去拼命。但是这些辅兵现在也受到了战兵的影响都跟在战兵的后面一起勇猛地追击从他们喉咙中发出的呐喊丝毫不弱于战兵他们的战斗意志也毫不逊色于最精锐的亲卫。

“今天真要感谢韩世子。”看到眼前的场面谭诣又一次微笑起来胜券在握会让人心情大好。看来一通鼓打完这场一边倒的仗也就能结束了。

接着出乎谭诣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韩世子或许是慌不择路或许是脑袋发晕他没有向着自己的部队方向退去而是头也不回地一路北窜那一小队卫士跟在他后面奔逃。

“韩世子竟然弃军潜逃了!”之前韩世子给谭诣的印象只是愚蠢可笑但是亲自出征、率领全军背城一战的勇气还是令人钦佩的刚才谭诣甚至有一种预感那就是韩世子很可能会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挥剑自尽让自己的功劳大打折扣。

但从清军发起攻击后韩世子就没有任何返回自己军中同部下并肩作战的样子韩世子一个劲地向着高处跑谭诣虽然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却仍然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举动。看到对方头也不回地亡命奔逃抛弃自己的军队谭诣感觉真没有办法把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和片刻前领军亲征的那位统帅联系起来。

如果这般怯懦那就早点跑好了为啥还要上战场?为何到阵前叫阵?

刚才的叫阵只体现出韩世子的愚蠢……谭诣很快就发现不顾一切向高处跑的行为导致追击者能够毫不费力地锁定他的行踪跑上山又跑下山既耗废马力又耽误时间——虽然向北地势总的说来就是越来越高但是总有一些较平缓的线路要是韩世子往平缓的地方逃跑就能很快拉开和背后追击者的距离还能利用地势起伏隐藏自己的逃跑路线毕竟追击者几乎全都是步兵现在这样不但无法拉开距离还很损害马力。最不可理喻的是逃命都来不及还打着王旗干什么?唯恐部下不知道统帅正在亡命奔逃么?

韩世子连逃跑都逃的如此愚不可及!

谭诣甚至隐约感到一丝不足胜利固然令人喜悦但是太轻松的胜利则会冲淡这种喜悦。

谭诣只是乘船赶到万县然后下船布置了一下阵势剩下的事都是对面的韩世子替他做的先是跑来鼓舞清军的士气然后弃军潜逃把胜利双手奉上。无论双方实力对比如何无论之前形势如何统帅临阵脱逃都可能在瞬间扭转一切失去统帅的军队没有统一指挥、没有斗志和士气反之看到对方统帅逃走的同时己方的士兵也就不再怯懦没有恐惧因为胜败已经没有悬念剩下的只有功劳大小这个问题了。

此时周开荒正领着自己的部下向远去的韩王王旗行注目礼在他的另一边李星汉与他的一千多同袍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开出万县的明军一直没有过于靠近岸边的清军也没有堵在清军的正面而是在远处低调地布阵他们的阵线和清军布下的阵线有一个五十多度的夹角。刚才邓名和他那一队人从明军阵前远远地跑了过去明军严守命令鸦雀无声地看着;很快数以千计张牙舞爪的清军就追着邓名一伙儿也从明军阵前跑了过去。

期间周开荒一直让全军戒备做好抵御清军冲阵的准备但这种情况没有发生大部分清兵根本就看也不看这边的明军一眼只是一个劲地向前穷追不舍。周开荒只看到一个最靠近明军阵地的清兵向自己投过来冷漠的一瞥是的就是远远投过来的冷漠的一瞥。明军仍然停留在原地自从出了万县城他们就畏缩不前现在万县易帜主帅脱逃再不会有清军觉得明军还是些有反抗的能力的敌人。

从开始出击就有不少清兵为了加快速度抛去了沉重的盔甲看到邓名跑上山路后为了抢先一步堵到他前面相当不少的清兵扔下他们觉得不需要的负担——数千人对二十余人就算是赤手空拳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那帮韩世子护卫了还担心他们反抗么?可是当周开荒看到那个清兵一边跑一边把身上的盔甲脱下丢掉在这冬日里露出身上的肌肉甩开膀子大步流星地向前飞奔时还是错愕不已——这还是在战场上吗?居然有这么滑稽的场面出现。

“殿下正为我们争取时间”出发前就知道己方的指挥能力弱于敌方邓名要求每个军官都要把此战的目的和计划事先告知每一个士兵。

当清军主力从阵前跑过去以后周开荒也不打算做更多的动员他立刻下令发动进攻:“击鼓!出击!杀谭诣!”

在周开荒所部发起进攻的同时李星汉也正准备下令击鼓进军——虽然缺少旗号但击鼓、鸣金这些手段还是难不倒明军的各位军官:“殿下以身诱敌跑往高处为我们引开更多的鞑子——殿下严令我们先杀谭诣然后再去支援他。”

李星汉猛地拔出宝剑把它笔直地指向天空对同伴们大叫道:“击鼓!杀谭诣!”

自从邓名离开明军前去劝降清军两千四百多名明军就一直奉命保持着沉默现在禁令解除了当周开荒和李星汉的战鼓声响起后明军将士立刻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呐喊:“杀!”。

回声飘荡在群山之间明军军官纷纷越众而出大步流星地走向谭诣所在的位置士兵则肩并着肩紧紧地靠在一起跟在前面军官的一步之后。

明军挺进的前路上就是清军主力刚刚经过的地方地上还有不少被丢弃的重物——头盔、铠甲等还有几个不幸被踩伤踏死的同伴从来都听说只有败军才丢盔弃甲但是无数的清兵为了追击敌人而扔掉武器、而丢盔弃甲甚至自相践踏这些清军的士气之高昂的确是闻所未闻了。

谭诣的旗帜越来越近旗上的花纹越来越清晰可见本来还是指向天空的明军纷纷把长枪放平如林的长枪尖矛指向前方。

“杀!”雄赳赳走在军前的李星汉把手中的长剑在空中舞了一个花敌人近在眼前不过他还是保存着体力稳健地前行而不是奔跑前进只是稍微加快了一点速度并进行了最后一次战斗前鼓舞:“莫要让殿下失望!”

当看到邓名孤身在敌军阵前时士兵们心中的紧张并不比当事人差:韩世子不但之前冒险留下来和自己同生共死之后还干冒奇险为自己尽力争取战机现在终于到了自己出力的时候了。

“杀!”

跟在李星汉身后的士兵们齐齐地应了一声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眼前那些呆若木鸡的敌兵、还有稍远一点谭诣将旗下的那张苍白面孔逼去。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万县城头的一群人远远望着明军逼近那面谭诣的将旗一个个迷惑地眨着眼睛:“仁寿侯的兵力是韩世子的两倍韩世子还临阵脱逃了怎么大胜的局面一眨眼看上去又乱了呢?”

“不仅是乱啊这仁寿侯看上去可不妙啊。”

“怎么搞的?”军官们面面相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刚刚他们还都觉得明军不堪一击包括谭弘在内都哀叹谭诣不废吹灰之力就取得了大胜。

“两军对垒五千对两千四”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谭弘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人多的这边看见了对面的二十个骑兵就出动了四千多人去进攻用大队的弓箭手和火铳兵、全部的长枪兵和刀斧手一起去进攻区区二十个骑兵!”

刚刚看到邓名“弃军逃走”时谭弘也觉得这仗已经结束了不过他也是万县城上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在万县城头的这些人里谭弘大概也是最重视邓名的一个其他人包括熊兰在内对邓名勇气和机智的了解都差了一层也没有谭弘那般的切肤之痛。和远处的谭诣不同——只能看到邓名的一个背影远处似乎畏缩不前的明军谭诣并不能看得很清楚但万县城头的谭弘能够看清明军的动作:明军并没有动摇虽然距离清军很远但是严阵以待的姿态并无丝毫改变。

“等到二十个敌骑脱离战场以后”谭弘的声音越来越高终于无法自制地激动起来:“四千多步兵就毫不犹豫地跟着脱离战场继续追击去了留下不到一千人的火夫、苦力、水手和对面的二千五百主力打这还怎么打?这还打什么?”

一旦谭弘看破韩世子根本不是统帅当他意识到这队骑兵的战场价值不过相当于一支斥候时立刻就明白谭诣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愚蠢错误谭弘意识到必须要立刻行动起来拯救自己大敌不再是谭诣而是即将获胜的明军——幸好韩世子此时依旧在险地谭弘还有机会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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