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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邓名和闯营众将交谈的时候就感到他们对明廷的治理方法有很强的抵触心理对此邓名非常能够理解。闯营的人都是被明政府逼得活不下去才起来造反的他们触目所及都是民不聊生的景象既然如此他们自然会认为明廷的统治办法有极大的问题——也确实如此。

不过闯营自己的治理手段也是乏善可陈李自成举事以后一直到进入北京之前都没有文人投靠他。仅有的一个牛金星还是因为和人打官司被下狱适逢李自成攻破城池才投了闯在加入闯营之前牛金星同样没有过任何参与行政工作的经历。

在穿越之前邓名对这个时代的知识传播速度并无了解等他亲身和这个时代的人交流过以后才发现在这个没有媒体、报纸没有大量便宜书籍的时代普通人对管理、行政近乎于一无所知。刘体纯等人知道官吏的名称但对政府有何职能该如何去实现职能都完全不清楚。

李自成攻破北京后拿出的办法就是不问青红皂白地全国性的三年免征政府必须的维持经费通过拷掠明朝高官来获得先不谈这个方案的弊病就是执行效果邓名也不看好——他听文安之说过李自成几乎全盘继承了明朝的官吏体系这个免征政策到底会在基层执行成什么样子最终受益的人都是什么人?邓名对此非常怀疑。

虽然执行效果肯定会打折扣而且文安之还痛恨李自成至极不过在给邓名私下授课时文督师还是公正地评价道:听说大顺广泛推行免税制度后黄河流域的饥民、流民还是大量返回故土社会生产开始迅速恢复。可除了拷掠李自成、牛金星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维持他们的政府虽然有大批农民从大顺的政策中受益但李自成全完全无力动员这些受益者来保卫他的政权。结果迅速被满清和利益受到触犯的北方缙绅阶层联合起来赶走甚至没机会从追赃助饷这个行动中总结行政的经验教训。

在往后闯营继续颠簸流离从来没有从事过任何行政工作被改编为明军后南明政府更不可能把地方政权交到他们手中。西营有建设、巩固根据地的经验而闯营始终没有锻炼的机会。

在成都的时候邓名就屡次因为袁象、刘晋戈、熊兰没有任何行政常识(现代人的常识)而头疼不已。对此邓名只能自我安慰:正因为这些人对政权框架一点基本概念都没有邓名才能施加最大的影响。比如刘晋戈对政府的工作、目的认识完全是一片空白所以邓名说什么他深信不疑并奉为金科玉律。

刘体纯虽然比他儿子见多识广不过行政经验基本也为零以前在巴东根据地就是单纯的军屯一切都是军事管理。这次移驻夷陵后一下子要面对复杂的社会成份身边也没有南明或是西营的行政官吏简直称得上是手足无措。

“至少要两、三年的时间通过一次次税收、纠纷刘体纯才能不断总结教训对各种会出现的行政问题有所了解他的幕僚也会逐渐成长起来。”邓名在心里想道对于明廷的传统管理模式邓名既看不上也没有太多的了解在这方面帮不上刘体纯什么忙:“李来亨、郝摇旗他们估计也差不多现在完全就是在闷头瞎搞。只是我指手画脚他们多半也未必会听我只有设法帮他们拖两年不要让他们迅速垮掉;也不能他们把湖北闹得一塌糊涂让缙绅和百姓都开始怀念满清起来。等到两、三年后他们有了些认识成都那边我的人才也培养出来一些到时候让刘晋戈来和刘体纯说肯定要比我强的多。”

一开始邓名还想在刘体纯身上施加一些影响就像对刘晋戈做的一样但等他听到刘体纯对夷陵读书人的处理方法后这个念头也被邓名打消了在他看来刘体纯根本是凭心情处理政务。

在成都的时候邓名反复和袁象交代法不外人情执行法律必须要有弹性。邓名用的例子就是他刚刚颁布的通行法规:成都城内和郊区车辆都要靠右行驶亭士看到逆行的人要予以组织并监督违规者高声朗诵“靠右行驶”一百遍整。但是邓名就向袁象指出若是有犯规者是因为儿子生病、急于去找郎中看病的话亭士有权根据情况先予放行然后在他办完事后在盯着他朗诵一百遍法规。这就是所谓的执法弹性也是邓名讲的“法不外人情。”

但人情不是心情。给袁象讲述执法精神时邓名就指出明朝以前执法时地方官的心情影响很大就是俗话所说的官断十条路:看到有人急着给儿子看病而违法时若是心情好就可以帮他抢道若是心情不好就把他站笼站死。

刘体纯明显还处于这种按心情处理政务阶段看你顺眼就免税看你不顺眼就拿个倾家荡产。在这个时代这样使用权力是理所当然的可能也就是邓名和他影响下成都会觉得这是滥用权力。

意识到彼此间有巨大的观念差异后邓名就和以往一样主动放弃他不再尝试干涉刘体纯的行政只是简单说了几句爱民的光鲜话。

既然明知不会有什么结果邓名很快就把话题转到爆破技术上来问刘体纯可否愿意与他分享新的战术技巧。刚才讨论民政的时候刘体纯一直眉头紧锁可一说道爆破他顿时眼睛放光、双眉舒展。刘体纯马上兴致勃勃地带着邓名去看他的爆破小组并向邓名展示了他的新式装备。

一开始邓名有些惊讶对刘体纯的那粗制滥造的装备也不太看好但刘体纯拍着胸脯保证它的效果他不但有大量的试验数据还愿意当场给邓名演示。试验报告表明这确实是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而随后的演示也确实没有让邓名失望。

现在爆破小队已经是刘体纯的心头肉不过邓名还是从刘体纯手中要走了几个成员并拿走了刘体纯的几件装备和一些火药——有了这些东西后邓名就更有把握让张长庚相信自己有掀他屋顶的能力了。

离开夷陵后没有多久邓名就抵达江陵见到了眼下湖广的明军统帅李来亨。

和刘体纯一样李来亨同样表示他没有多余的兵力供邓名差遣他的部队同样需要监视态度暧昧的缙绅还有一大部分应郝摇旗的要求开赴钟祥。(笔者按昨天有个读者指出以前邓名的安排是贺珍负责襄阳写昨天那节的时候笔者记错了后面是专门的修补工作)。本来襄阳防区邓名划给了贺珍但后来郝摇旗和他交换了防区现在郝摇旗基本把大本营搬到了襄阳原来的根据地房、竹一带他已经看不上了只留了很少的留守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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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来亨虽然拿不出多少机动兵力给邓名不过他愿意向邓名提供一些向导、火药和辅兵支援。对于邓名威胁武汉的计划李来亨也很赞同认为这至少可以给张长庚施加压力迫使钟祥一带的清军返回武汉。

“归根到底张长庚还是投鞑子的贼”之前的交易让李来亨对张长庚的印象一度变得不错但随着两军之间的气氛日渐紧张李来亨对张长庚的敌意又重新浓重起来:“还有那个周培公也是鞑子的走狗。”

“哦?”邓名见李来亨满脸的气愤对他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有些不解上次周培公来谈判时邓名记得他还送过李来亨私人礼品。

“周培公这贼最近深得张长庚信任他主持了对汉阳城的加固工作虽然具体手段我没有完全打探清楚但有不少都是针对我军爆破手段的。”李来亨并不知道邓名和周培公的那番交谈在他看来周培公一定是利用谈判窥探到了明军的攻城手段:“昨天我刚刚收到报告张长庚最近又组织了几场劝捐诗会周培公在其中上窜下跳的拼命劝说武昌周围的缙绅出钱、出粮好让清军能聚集更强大的兵力来打我们!”

“周培公?”邓名听得有些迷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周培公好像还有不少地在虎帅手里呢他就不怕我们抄没他的家产么?依我看周培公大概也是应付差事毕竟他是武昌知府在武昌募捐他肯定要出面。”

“提督有所不知这厮绝对是真心实意、出了死力的。”李来亨气恨恨地说道:“我已经下令把周培公这疯狗的土地都抄没入官统统改建成我军的军屯。”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已经执行了吗?”邓名不知道这不是李来亨刚下的命令按说昨天接到消息不至于不加核实就下命令。但邓名宁可李来亨是才匆匆下的决定这样还来得及补救。

“大概一个月前。”可惜李来亨让邓名失望了一个月前李来亨就已经把周培公放在荆门的管家都踢回武昌去了让他转告周培公土地和上面的庄稼都归明军所有了。

“至少二十万两的土地吧怪不得周培公变成疯狗了换我也要和虎帅拼命了。”邓名一脸的无奈他不明白李来亨怎么能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周培公是武昌知府他态度暧昧明显对明军会很有利的:“虎帅有没有听说过绑匪都是好吃好喝地招待肉票因为要是肉票死了也就别想拿到一个子了。周培公在荆门的地就是我们手里的肉票要是我们想一抄了之那我们当初何必辛辛苦苦地替他买地呢?”

“提督说的是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李来亨脸上的惭愧之色一闪而逝又被深深的恨意代替了:“周培公有多少斤两我也心中有数他要是敢来找我的麻烦我就拔了他的皮!”

“到底怎么回事?”邓名感觉李来亨和周培公的矛盾好像不止这一桩事。

“还不是为了免税大年初一的时候周培公在荆门的管家带这一堆东西来给我拜年说了一堆好听的话让我在他们周家的税上照顾、照顾。那个奸猾的管家话从来只说一半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让我照顾多少那时和周培公的关系又不错我就答应了。”在邓名的要求下李来亨把他和周培公的矛盾从头说起:“过了两个月刘将军那边开始张榜告诉缙绅们现在国难当头税不能免了;我早就和刘将军说好了一同行动也就张榜通报所有的大地主都专门送去一份文告周家是荆门的大地主当然也有他家的一份。”

“你把正月答应的事忘了?”邓名叹了口气。

“怎么会?”李来亨越说越生气:“我当然没忘就告诉周家他们的税我少收三成荆门附近的好地差不多都是他周家的了免三成就很多了。但是周家的管家给脸不要脸又上门来闹说我言而无信。我告诉他我根本不知道他新年送礼时的意思是要全免后来他又说至少免七成我不同意那个家伙还不肯走死乞白赖一定要我免一半。我懒得和他罗嗦就给他轰走了。”

“后来呢?”

“后来有功名的人到处找门路给我的手下塞礼让他们来和我说说什么国难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官府收过他们的税就连鞑子那边都不找他们有钱我们是大明朝廷更不能要。周培公的管家上窜下跳的又搞串联又拼命给我的人塞包吵我的头都大了。哼当年为什么民不聊生就是因为不收他们这些有钱、有粮的人的税再说他周培公是拿得鞑子的功名又不是大明的就是免谁家的税也轮不到他头上……”

当时好多缙绅都嚷嚷最多收一半李来亨本来就对着帮士人有意见现在看他们胆敢闹事为了点钱财居然连自己的兵马都不怕了哪里还咽得下那口气?周家的管家自以为家主和明军这边有交情而且也确实路子比较熟串联、行贿等小动作做的最多李来亨在气头上就拿周家开刀连周家都一个子不免。

再往后邓名也能猜出个大概周培公心中不满对重建清军变得特别上心还在士人圈子里宣传闯营的暴虐鼓吹只有清军收复失地才能还缙绅们一个公正。听到这些消息后李来亨就报复性地没收了周家的土地当初周家的土地都是通过李来亨买的底细知道得清清楚楚结果抄的叫一个彻底连一亩地也没给周培公剩下。

“好本来周培公还只是心痛收入减少现在算是和我们不共戴天了。嗯周培公手里有地契、有交易书只要把荆门打回来他还是能夺回土地的。”邓名沉思了一会儿对李来亨说道:“虎帅消消气我替周培公求个情把他的土地还给他罢。”

“对这种疯狗给他人情也是白给。”李来亨虽然也知道这是树敌不过他并不是很怕周培公更不愿意示弱丢面子:“而且还给周培公土地他会认为我们怕了他肯定会得寸进尺又要求减免税赋了。”

“那么这样吧我去说服周培公同意你收全额的税如果他同意了虎帅就给我一个面子别没收他的土地了。”邓名知道闯营着帮或许是大将但没有一个是政治家都把面子看得比实际利益还重要。

李来亨想了想如果这样也可以认为是周培公先服软求饶了邓名的面子也不好不给勉强同意了:“若是这疯狗真的如此识趣那我看在提督的面子上这次就不和他计较了不过他的税是一分也不会少的。”

“一分不少!”邓名保证道。

与李来亨达成共识后邓名向李来亨借了一些辅兵然后继续沿江而下通过岳州等地。

听说邓名长驱直入无视清军前哨据点直逼汉阳后张长庚大吃一惊连忙把心腹们找来商议周培公作为对邓名问题专家和武昌知府当然也列席其中。

“邓名才走了大半年怎么就又来武昌了?”张长庚和他的心腹们同样没有想到邓名居然这么快就又来打劫。邓名的长江水师以江浙兵为基干拥有大量从苏松、江西水师哪里缴获来的大型战舰。湖广的水师相当虚弱或许能勉强对付李来亨的威胁但肯定不是长江水师的对手。

“邓名好像有直取汉阳、然后强攻武昌的意思。”邓名顺流而下对汉阳西面的清军前哨据点视而不见。兵法曰:弃小不取必有大图。明军来势汹汹统帅又威名赫赫张长庚的不少幕僚都露出畏惧之色就是张长庚本人也暗暗紧张。

在这个关键时候武昌知府周培公挺身而出自从家产被没收后周知府就一心扑在了军队建设上咬牙切齿地想打回老家去。周培公一脸沉着信心十足地向张长庚保证道:“总督大人放心汉阳城防是下官亲手布置的邓名不来则已来了一定让他讨不了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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