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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大掌柜的叙述后陆尘音第一反应是勃然大怒:“叶老板乃是提督手下的盐商岂会如此不堪?见了白水煮鸡都能不要命的上?”

但话出口没有多久陆尘音就想起自己也曾误以为叶天明是个军汉越是回忆叶天明的举止陆尘音就绝对刚才自己的判断没有把握。

跟着大掌柜一起来陆府来还有其它几个缙绅的手下掌柜他们也想陆尘音证明大掌柜所言非虚这样陆尘音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难道真就能这么不堪吗?”

但不管陆尘音信不信也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只要叶天明丧命武昌城中陆缙绅知道自己这趟差事就算是办砸了。无奈之下老缙绅只好打发管家去跟着掌柜们看望叶天明提心吊胆的陆缙绅睡意全无坐在家中眼巴巴地等着消息。

“撑死的?”陆缙绅不得不预备最坏的情况发生他苦思着该如何向邓名解释:“不要说邓提督不会信就是总督大人和知府大人也不会信吧?恐怕他们第一个念头就是把我绑了送给邓名赔罪吧?虽然最终不会如此不过肯定会要我把管家、掌柜什么的交几个出去。”

一个时辰后管家带着大掌柜回来报告老缙绅叶天明暂时还没驾鹤西去重赏之下不仅有勇夫、同样也有勇郎中刚才郎中们为了赢得掌柜们许下的大笔诊金采取了一些凶险的手段总算让叶天明把肚子里的鸡肉吐出来了一些。

“几个会诊的郎中说以往逢年过节的时候总会有乞丐出现这种事多亏几位掌柜反应及时要是拖上一、两个时辰那就神仙难救了。”陆府管家一五一十地报告道:“也多亏了叶老板身强力壮郎中们也都赞叶老板是条铁打的汉子刚才那通整治搁一般人也挨不住要真是乞丐遇上这种事也一样没得救。”

“叶老板性命无碍了吗?”听到这里陆缙绅始终高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

“还不好说毕竟是伤了脾胃郎中们都说这两天若是能挺过去就没事了不过这两天最好要吃得清淡些。”

“嗯这个不消郎中们说这两天叶老板除了白水什么也别想看见。”陆缙绅立刻说道他脸上的表情说明他显然不是单纯因为医嘱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挥手让管家退下后陆缙绅又将大掌柜一通斥骂:“不知道虁东兵都很穷么?一年也未必能吃上两回肉竟然还敢让他看见鸡!”

随后两天陆缙绅派人精心照料叶天明仗着年轻、身体好叶天明总算是拣回了一条命。

在武昌城外的邓名很晚才知道叶天明遇到的危险两天后邓名因为叶天明迟迟不归才派人去询问这时叶天明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清方使者才吞吞吐吐地把前两天发生的事转告了邓名。

邓名的反应远比清军预想的要平静的多一开始邓名虽然有些激动但得知叶天明已经挺过来后他就迅速地冷静了下来:“没事就好那就让叶老板在武昌多休养几天吧。”

虽然食盐交易还没有正式开始但在周培公和邓名已经展开了正式谈判。

“我方保证不进攻武昌、汉阳的贵军地面据点不偷袭、骚扰湖南若虎帅或是贺将军采取上述行动时我方也将保持中立。”邓名正式向周培公确认履行以上条款:“但我军保持对贵军水师、造船厂、水师训练营的行动自由。如果贵军向虎帅等虁东军发起进攻的话只要不超过夷陵、钟祥这条线我军就依旧保持中立;如果贵军超过这条警戒线、而且我方决定打破中立介入冲突的话会在正式参战前通知武昌保证不突然袭击。”

“我方保证不扩编水师不兴建沿江炮台如有类似举动听任提督采取任何必要的行动。”周培公叙述的条款已经得到了张长庚的首肯短期内他不可能训练出一支足以对抗明长江水师的湖广水师所以他干脆就认输放弃以换取邓名不继续动武的保证——现在武昌已经没有鹰派了大家众口一词都说邓名仁义无双、一诺千金:“只要提督不上岸深入扎营那我方不干扰提督通过武昌附近水面或是其他我方控制的长江水域为了满足粮食和菜蔬的需要提督可以派遣不超过一百人的远离江岸进行采购。

除了军事上的谅解外还有湖广前鹰派集团最关心的税收补偿上次邓名在张长庚的仆人面前很小心避免提起周培公的身家财产数量。周培公承认他因此欠邓名一份人情也从中感到邓名对自己的那份善意。

今天在处理完张长庚最关心的军事谅解原则后周培公和邓名也就补偿问题达成了一致在运到湖广的货物中——目前只有盐以后若有也有其他货物也或包括其中——欠条有最高的购买优先级只要有人手中有欠条而邓名手中有货那邓名就不能拒绝欠条而坚持收取金银或是其他种类的抵偿。

这个补偿原则是周培公和湖广鹰派集团事先想达成的最高目标包括他们的领袖周知府在内鹰派集团认为邓名不太可能接受这个条件。不过周培公也不指望能够达成最高目标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他可以接受欠条和金银混杂使用而底线则是拥有欠条本身不具有交还价值但拥有人拥有和欠条数量等额的购买优先权。

不过预料中的艰苦讨价还价拉锯战并没有出现周培公刚拿出这个条件邓名就痛快地答应下来了还称他也有此意。

“其中必定有诈!”邓名二话不说地答应下来后周培公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感反倒有一种如堕冰窖的感觉。

在周培公苦苦寻找己方战略上的漏洞时邓名反倒显得喜悦高兴地说道:“看来我以后要多往武昌运一些货物来了要是连你们的欠条都兑换不光的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周培公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里的深意:“原来邓提督确实打算兑现全部的补偿诺言而他这话则在暗示我这是给武昌缙绅的好处要想让他肯把补偿永远兑现下去那就得让他拿到好处。”

想通了这点后周培公心里一松不再疑神疑鬼。

“提督这办法就是模仿以前的成法吧?”大事已经谈妥周培公轻松地向后一靠舒服地依在椅子背上和邓名闲聊起来。

明初边军所需的粮食全靠军屯短短几十年后边疆军屯就开始荒废随后大明的边防军普遍出现了严重的粮食不足问题。对此大明朝廷也束手无策因为依靠中央政府向边疆输送军粮成本极高途中的损耗更是无可容忍根据明内阁的估计就是把当时全国的税收都算上也未必能填上中途损耗这个无底洞。

幸好世上不仅有官办一条路虽然由官府负责运输难以控制损耗但商人可以他们可以用官府难以企及的高效率向边疆运输粮食。而官府需要付出的只是一些盐引只要商人运输一份粮食到边疆就可以靠边军收粮的凭据去换一份盐引——反正不管谁拿着盐引来买盐官府的盐价都是一样盐税没有减少而边军多获得了足够的粮食。

“提督可知这是为何?”周培公以一开始并不熟悉军队在钟祥一战中也闹出了不少笑话但当他意识到以后肯定会长期参与军务后就开始大量阅读有关的资料和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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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官相护若是官府运粮各个衙门雁过拔毛官员不会和自己的腰包和同僚过不去这耗损要是能降下来才是怪事;而商人逐利他们自己贪污自己的粮食有什么意义?而且会精心选择路线改善运输工具以降低损耗。”邓名不假思索地答道。

“提督所言极是。”周培公哈哈笑道他看到这里时潜心思索良久得出的结论和邓名完全相同:“提督可知道商人后来是如何把耗损降低到最低的么?”

“更多的车制大舟?”邓名猜了几种但周培公始终微笑摇头。

“周知府不要卖关子了。”邓名始终找不到正确答案就放弃认输。

“商人在边关附近种田雇人种植这些土地产出粮食后就交给军队换取盐引。”周培公见邓名居然不知微微有些惊讶:“如此不用从内地千里运粮商人的损耗自然也降到最低。”

邓名抚掌笑道:“果然是极妙。”

“提督果然不知我还以为提督是想效仿这个办法呢。”周培公笑道他以为邓名就是想让这些武昌缙绅如同当年边关的商屯一样为湖广明军提供军粮然后邓名再用盐补偿他们。

“我可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来。”邓名连连摇头略一沉吟后邓名又问道:“这些商屯从何而来?若是有这些田土军粮不足的边军为何不组织军屯?”

周培公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彩:“提督不妨再猜一猜。”

“唔”邓名凝神想了想问道:“边关良田本尽数军屯日后虽然荒芜但土地依旧在莫非这些土地就是原来的军屯商人从边军手中租来耕种不但没有和军屯那样蚀本反倒在缴纳租子后仍能够提供大量军粮用来交换盐引?”

“提督神算!”周培公惊讶地发出又一声赞叹这次他的赞叹之意可比上一次要浓得多他虽然让邓名去猜但绝没有想到邓名居然一猜就中。

“周知府谬赞。”邓名谦虚一声心中却是苦笑:“从远古时代开始无论东西中外都有大批的人认为军屯这种模式生产具有最高的效率而且认为别人做不成是别人太笨若是换了英明神武的我来主持自然大不相同。但对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来说有‘自然灾害’之痛加上‘改开’的反例这里面的道理还用去猜吗?”

“商屯延续数十年边关仓禀充足兵强马壮。隆庆朝明内阁已经不记得当年边关无粮之痛觉得既然商屯足以自给那又何必白费盐引呢?遂改成法从此盐引不再用军粮来换而是向明廷缴纳白银来换取。”在于邓名说话时周培公言语很克制没有明确称呼明朝为前朝但始终以清臣自居他发现邓名对此没有丝毫的不快——真君子自有雅量——周培公对邓名的评价又多了一项。

“商屯必定荒废了。”邓名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军粮换不到盐引了那商人肯定不会再呆在边关义务劳动经营那些土地了。

“正是数年之内商人就都搬迁回内地而还给边军的这些土地不到十年就再次入不敷出再次被边军纷纷荒废或是租、售给别人。万历初年九边仓储的军粮就纷纷告罄万历君臣竭力供给可惜陆输有耗损、海运有漂没;万历中叶边军为生计所迫沿街乞讨者有之售妻卖女者有之;至崇祯朝九边灾害连绵军屯所获更是稀薄崇祯君臣每岁征两千万以输边关仍不敷所用。”

邓名听出周培公话中有劝说之意湖广明军若不广泛征地开辟军屯武昌的缙绅当然能收益保住产业不失。不过周培公用来劝说的说辞并非他杜撰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也不怕邓名去查是否确有其事。

“军屯与国无益、与民有害只是对军官有好处罢了这并符合我双赢的思想。”邓名对周培公说道:“虽然很多地方我确实是鞭长莫及不过我会尽力劝说虁东众将放弃这个念头的。”

周培公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由衷地感慨起来:“武人必须要受到节制若是这场战争的双方都是由提督和我这样的人来控制的话无论最终胜负如何破坏都会小很多对百姓的祸害也会轻很多。”

邓名也称赞了周培公一句:“周知府才学过人见微知著前程不可限量。”

“呵呵提督讽刺我了若是在别人面前这句称赞我或许还敢受一下但在提督面前哪里还敢猖狂?至于现在这个知府那也是皇上的恩典……”虽然在场的除了周培公自己只有邓名一人而已周培公在说话的时候仍向北面拱了拱手就是态度比较随便;接着周培公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向东面武昌方向拜了两拜:“总督大人的栽培……”最后周培公又郑重地向邓名躬身一礼规格只比给张长庚的稍逊一级而已:“还有提督的看顾。”

这些周培公心中甚明他觉得即使与邓名是敌非友那也是要恩怨分明的。

……

又过了几天叶天明养好身体后返回邓名营中见到他后邓名并没有什么责备的话。

满脸惭愧的叶天明觉得他给邓名丢脸了给他急诊的那几个郎中治疗时还把叶天明倒挂起来拿竹签刺激喉咙以强制呕吐……种种手段施展出来算是让那些旁观的掌柜们又开了一次眼。

但邓名并不这么看他认为就算丢脸那也是叶天明自己的脸面可叶天明不久前还是个吃苦受累的辅兵这又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呢?

“鸡是人家的肚子是自己的。”邓名简简单单地说这么一句从此再不提此事:“最后盐价定了多少?”

“一斤两分银。”叶天明从鬼门关转回来后就拖着病体与武昌的那些掌柜商谈买卖最后还是按照邓名的建议定下了盐价。

“这是你们的事反正都府的盐行是你们的产业不是我的。三百万斤盐中的二百万斤能够拿来换银子一斤两分银就是四万两银子你们可以把银子卖给我或是用来在武昌购买东西这都随你们盐行心愿。不过我们有言在先等到了年底盐行这种暴利行业我是要抽一半的税的。”这次盐行的发展战略、销路、运输、定价邓名都统统管了他不打算再为叶天明的下一步行动操心了他觉得自己不能一直扶着这些商行适当时也要让他们尝试自己去走路。

“武昌这里不想只做一次买卖他们希望能长期购买我们的川盐。”不过不用邓名发问叶天明就主动汇报了武昌的盐价告诉邓名现在淮盐质量虽然不如川盐但批发给地头蛇的价格依旧高出川盐一倍。

“那你为何不提价?”邓名好奇地问道。

“我曾想过但才一露口风武昌的几位老板就面露难色以我之见他们买卖淮盐虽然挣得少当是放心和我们买卖除了给提督面子也是觉得利很大若是川盐和淮盐一样的价他们宁可去挣淮盐的安心钱。”

“分析的很好。”邓名点点头:“你定价两分所以还有后面的生意。”

“以前河运畅通的时候每日运到武昌的淮盐大约有五万斤之数现在数量大减所以价格上涨。但等到南京那边的新船造出来淮盐供应就会恢复到时候若是我们还卖两分银武昌的掌柜未必愿意若是减价盐行挣得就会少很多……”

叶天明语速并不快但中途没有任何停顿和停歇邓名感觉他应该是想了这些事很久。

“而且淮盐每天能卖出去五万斤每天五万斤啊!”说到这个数字后叶天明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等淮盐回来了我们川盐还能从中分到多少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邓名静静地看着叶天明就在几天前这个家伙还能吃鸡撑个半死过去二十年中见到的所有银子加起来恐怕也没有十两。但邓名听他说起五万斤食盐这个数字的时候双眼中却明显地露出怒火和对竞争对手恨意好像一日不驱逐对手、不独占这每日至少一千两的生意他晚上就再也没法睡踏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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