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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告成邓名打算再和陈佐才闲聊几句就告辞现在陈佐才对四川的民风民情比邓名还要了解得多。

“回头老夫再琢磨一下把这个书名给改一改此外这本书最好也不能说是国公亲笔写的。”在邓名起身道别的时候陈佐才随口说道这是他刚才闲谈时想好的办法。

“为什么?”本来已经要走的邓名突然又停下了脚步:“用我的名字不好吗?如果话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老师和学生们都更容易相信?”

“这当然没错。”陈佐才轻轻叹了口气眼前这位成都的统治者其他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名声了就好比当初办这个书院也不知道改个名字结果使得许多的人都认为邓名就是要搞一套谋朝篡位的工具出来。

略一沉吟陈佐才没有正面回答邓名的疑问而是提出了一个人选:“巩老先生怎么样?就说是他写的。”

陈佐才和巩焴长谈过几次对方的学问、见识都让陈佐才佩服得五体投地陈佐才也很清楚巩焴对邓名非常关心爱护虽然到四川的时间不太长但居然也和文安之差不多了简直就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邓名的身上。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陈佐才心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念头但他马上就将其驱散了:“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我深受皇上的隆恩被提拔为……嗯被提拔为把总……总之我绝不能辜负了皇上要是没有陛下的恩典保国公还根本不会有机会见到我呢。”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赶出去后陈佐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不如就说是巩老先生写的好了他反正连神主牌都烧了这点事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听到这句话邓名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原来陈祭酒是觉得这本书对我的名声不好啊?没关系我敢作敢当再说也不能什么坏事都往巩老先生头上推啊。”

“国公的前程远大现在不知道轻重以后会明白有个好名声还是很重要的。”陈佐才微微摇头轻声劝说道。

“嗯。”邓名低头愣了一会儿神片刻后抬起头来语气坚定地说道:“这本书就是我写的这样才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慈不掌兵这个道理老夫也很明白。不过这事就像带兵打仗一样每个人都需要各司其职。”陈佐才依旧没有放弃说服邓名的念头实际上他认为邓名在一次次下江南的时候就做过很多不妥的事。其实很多公开出去不好听的事完全可以让手下挑头去做邓名只要装不知道就行了。有些话陈佐才并没有挑明他觉得自古以来一个能成大事的领袖总是会有比较好的名声因为他自己注意维护手下也明白这是君臣分工。邓名的实际表现要比陈佐才所知道的大部分领袖都要好得多如果再加上注意宣传的话打扮成一个圣人没问题。

“陈祭酒怎么也说起这种话来了?”邓名闻言又是微微一笑。巩焴就多次和他私下谈过这个名声的问题而且邓名也很清楚巩焴到底在想什么就是要让邓名更好地争取民心——老百姓都盼着能有个青天大老爷更盼着能有个圣明的天子;不仅百姓有这个期盼就是士人也是一样。所以邓名被包装得越好就越能得到百姓的拥护和支持百姓们越是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巩焴也承认邓名到现在为止名声很不错不过为什么不更进一步呢?把那些强盗、帝国的理论统统交给别人去发布好了邓名只要坐享其中的好处就可以。巩焴甚至推荐过具体人选一个是周开荒巩焴称完全可以把此人打扮成一个杀人不眨眼、蛮横凶狠的形象;此外还有一个任堂也可以赋予他一个摇羽毛扇的yin谋家的形象。这样诸多关于帝国的理论都可以被称为出自这两个人的策划——巩焴并不是没考虑过毛遂自荐不过他担心自己年事已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人世无法保证帮助邓名把这个黑锅背到底。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议会投票的那天陈祭酒在议会里说的那番话我也听说过了陈祭酒讲得很好。”邓名轻叹了一声:“其实这种吃绝户的事仔细想一想我好像也干过。而且如果这次东南督抚把案子办成了我也要去推销债券的——我不可能看着他们把这么一大笔银子全部花到自己的军队上或是进贡给清廷。”

陈佐才的脸上又浮出孤傲之sè不置可否地听着。

“当我听了陈祭酒的那一番话后我就知道成都书院课教的很好大家都懂得聆听别人的话这实在让我喜出望外。”邓名说到这里对陈佐才抱了一下拳。

“教课是份内之事。”陈佐才简短地答应了一声脸上也不动声sè安静地把邓名的谢意收下了其实他心里的想法远不是这么简单。

“这是保国公你的功劳。如果我那次当着刘晋戈、熊兰和全体老师骂你的时候你派人把我拖出去杀头那你的手下自然会有样学样谁敢在他们面前说三道四、指手画脚他们肯定不会轻饶。”陈佐才在心里默默想着:“因为你不因言罪人——虽然你屡教不改但你对我表现出来的尊敬让你手下都知道该怎么对待谏言可以不听但不能不让人说现在已经变成了全川的风气。再说我又有一点名气所以这次去议会骂他们的时候虽然他们都有权把我轰出去但谁也不好意思喊卫兵这么干。”

现在邓名向陈佐才表示谢意称赞他教导有方陈佐才也无意去纠正对方的看法同样是在心中默念:“你不因言罪人那我就不平则鸣这就是君子对君子的报答方式。其他的客气话就不用说了省得你这个年轻后生经不住夸骄傲自满起来。”

这时又听邓名说道:“五年前明军在chong qing城下惨败我和其他溃兵一起逃向奉节途中我第一次参加了与敌人交战那一仗我还击毙了一个敌人。”邓名挥了一下手表情平静地说道:“我拉开弓瞄准了一个活着的人shè中了他眼看着他重伤落入冰冷的水中挣扎着想爬上岸但最后流血而死被江流冲走了——陈祭酒一定不知道第一次杀人以后我好几天都没睡好夜里常常惊醒过来想着那个被我夺取xing命的年轻人。而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战争会如何地让人变得扭曲。”

陈佐才没有插嘴听邓名继续说下去。

“当兵就是要杀敌的这毫无疑问如果不想被鞑子和绿营杀就要奋起反抗就要先把他们都杀了对此我问心无愧。”

接下去谈到了之后的万县之战。因为目睹了几个熟悉的同伴被杀死在身边邓名和卫士们追着溃敌砍了十几里地那天不知道有多少敌人死在他的剑下:“从动手杀第一个人开始这几年来我做的事就是杀更多的人整天琢磨着如何杀人如何生产最好的杀人利器训练最善于杀人的军队。因为我这份工作完成得不错所以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欣赏而我这个工作还要继续做下去不知道还要再干上多少年。战争和和平是完全不同的黑白、对错是完全颠倒的陈祭酒也当过把总想必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陈佐才微微点头简短地答道:“老夫知道得很清楚。”

陈佐才不动声sè心里想到:“我倒是没有亲手杀过人不过我为了保证军屯的生产曾经打过人把我管理下的辅兵鞭打得皮开肉绽。最一开始我也感到恶心但不得不强迫自己做下去后来渐渐就习惯了。”陈佐才曾经彻底适应了那份把总的工作但现在回忆起来却发现自己又一次生出不舒服的感觉。离开云南好几年了一直在书院里教书他当初心安理得下令对辅兵进行惩罚现在内心感到愧疚。

“所以我提出士兵们只要服役几年或者参加过几次战斗就可以退役。不过这个办法对我不适用。我和他们做的事不一样这几年和东南督抚打交道打得多了我也开始分不清是非对错了。有的时候我会冒出一个念头我想如果是在五年前我是绝不会和满清的官吏合作眼看他们欺压汉人百姓的也绝不会对文字狱袖手旁观的。但现在我首先会考虑我们四川大业的成败比起我们在满清官吏心目中的形象一些汉人百姓的冤屈根本就不算什么。”说到这里邓名的脸上突然有了痛苦之sè。

“慈不掌兵。”陈佐才又吐出了四个字。

“嗯我总是安慰自己毕竟这种事一定要有人去做要有人挺身而出保护国家的安全。”

这次陈佐才没有让邓名等很久立刻脱口而出:“国公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只是我想等到十年以后鞑虏被赶走了战争结束了我和我的上校们恐怕也都是半疯了——我不认为一个县的百姓会放心地让一个杀人如麻的家伙当他们的县官不过他们却认为战争的胜利者是最好的统治者这真是古怪啊。”

“国公的话老夫有些听不懂了。”陈佐才感到他跟不上邓名的思路了。

“我认为等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我和我的上校们都需要好好的休息、放松我们养成了一套黑白完全颠倒的规矩这套规矩是用来对付敌人而不是自己人的。”邓名摇摇头觉得军人未必是合适的官员就算是战争英雄恐怕也需要先冷静一些年才能重返政坛至少也得等他在和平生活中消除了战争的影响再说。

“所以保国公才搞了这个院会出来吗?”。陈佐才听到这里突然有恍然大悟之感他也见识过南明三王是如何驱使百姓的邓名大概是怕自己会失控变成一个暴君。

“确实是一个原因。”邓名觉得若是自己将来不进行过战后的心理恢复很有可能会把带兵的那套观念拿来对付自己人把有不同意见的人当成逃兵毙了。大手一挥发动各种生产战役根本不在乎有多少百姓被充作了炮灰——趁着现在自己还头脑清醒邓名先把这个议会的框架搭起来然后带着军队逐步习惯去服从它。不然将来走火入魔会不会愿意用议会来限制自己就难说了。

“因此我不愿意隐瞒我的作品我也不会去刻意保持什么好名声”邓名对陈佐才说道:“我会时刻提醒自己把真实的想法和院会分享。你们在后方基本上是生活在和平的环境里就算我自己察觉不到我已经发疯了但你们肯定能看得出来——陈祭酒应该让四川的同秀才们明白如果军人当得太久心智不正常了那也是为国家付出的牺牲应该得到善待让军人能够恢复过来。”

陈佐才仔细地盯着邓名看了半天郑重其事地问道:“可以冒昧地问一下国公国公驱逐鞑虏后的志向吗?”。

“我的志向?”邓名哈哈一笑:“我希望驱逐鞑虏后院会里坐满了来自全国的议员他们代表着全天下的百姓……”说到这里邓名突然停住了他本想说希望议员们会在他进门时全体起立鼓掌出门时议长会说“我们代表全体国民感谢您多年的为国效劳”不过这个志向实在太大了邓名觉得陈佐才肯定理解不了今天聊得兴致勃勃差点一不小心就吐露出来了。

“国公的心思从来都是变幻莫测。”陈佐才等了片刻见邓名已经没有继续的意思就点点头保证道:“既然国公深思熟虑过了那老夫尽力帮忙便是。”

……

běi jing。

蒋国柱不久前送来一份报告称他负责的哭庙案和奏销案都有了起sè哭庙案的首犯金圣叹等人已经畏罪潜逃没有了领头人后蒋国柱亲自指导地方官施展手段把涉案的外围人员分化瓦解——这些没有潜逃的人本来还对清廷心存幻想所以才会留下。而蒋国柱的方案是“挑动缙绅互斗”他暗示那些寄希望于清廷宽大的人们:朝廷和两江总督衙门已经不打算追究此事了不过出于官府威信的考虑需要一两个替罪羊然后就会赦免其他的人。

至于具体的人选蒋国柱也没有指定而是让缙绅们自行决定。他还拿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说官府默许众人分担那个顶罪的人遗留下来的责任换言之就是众人负责照顾顶罪者的家人凑钱弥补该人被抄家的损失。

不出蒋国柱所料为了顶罪的问题本来就不太团结的缙绅联盟立刻出现了裂痕他们之前能够形成这个联盟还是因为浙北的榜样;不过当蒋国柱明确表示官府没有特别针对的对象后这些缙绅就又开始举办赛跑比赛——不过蒋国柱可不是邓名他并不打算只吃掉最后一名。

在经过互相举报和陷害后蒋国柱抓走了几个缙绅然后要求其余的人按照最开始的约定办让他们合伙儿照顾被捕者的家人。在这期间蒋国柱偷偷对其中的一批人说他们本来就不在官府的严办名单上就算没有人顶罪也最多是罚款了事。

蒋国柱估计这些人听完后肯定会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大事分担顶罪人的负担非常不公平等这些人再为此事闹起来后蒋国柱再把之前他们互相陷害、告密的信分发一下估计就能让黑名单上的缙绅们彻底反目成仇——蒋国柱计划分三批到四批把这些富户都抓起来没收财产然后卖给四川人。至于查抄所得蒋国柱计划把一成送给běi jing用三成购买四川的债券剩下的用来养兵。

在给běi jing的报告中蒋国柱吹嘘了一番自己的忠诚和干练拍着胸脯保证至少能够给běi jing运去一百万两银子。

把蒋国柱的奏章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索尼沉吟了一会儿对鳌拜和苏克萨哈说道:“现在江南如此混乱归根结底还是在邓名身上。”

“正是。”鳌拜和苏克萨哈异口同声地答道然后一起满脸期待地看着索尼。

不久前康亲王杰书又上了一份奏章认为等拿到漕银后清廷就可以挥师西进取道潼关入陕西集中河南、山西等地的绿营jing锐于保宁、chong qing再加上jing锐的河西兵与邓名再次决一死战。

杰书显然不愿意灰溜溜地返回běi jing而且无论是他还是遏必隆都对淮安的失利相当不服气认为如果不是因为水网密布江南人心浮动侦查不利加上朝廷一再催促等原因他们不会遭遇挫折。而从保宁、chong qing出发只要粮秣准备充足辅兵和牲口带得够多完全可以走陆路攻击成都。

只要攻陷了成都那所有的动荡不安自然都迎刃而解就是和邓名拼个两败俱伤也能阻止他继续无休止地利用水师优势sāo扰湖广、两江、浙江、山东——与其让官兵在这么大的范围上疲于奔命、处处设防还不如集中人力、物力荡平了四川。

这个计划鳌拜和苏克萨哈也是认同的。作为去过四川的战将鳌拜表示他认为走汉中这条路攻击西川是完全可行的。虽然路上没有什么人但确实可以靠大量的民夫和畜力来解决运输问题;对于陆战清廷也还有一定信心而且北方的军队士气也还不错。比如河西的赵良栋就多次叫嚷有信心把邓名一举荡平——在邓名烧死了洪承畴、袭杀了胡全才又生擒了郎廷佐后敢这么喊的人就没有几个了;而在高邮湖、浙江和山东之战后赵良栋这样的好汉就更稀罕了若是去打成都的话赵良栋这样的猛将一定要带上他的好搭档张勇和王进宝不用说也得一起去。

只有索尼依旧担忧进行这样大规模的动员会让清廷有被掏空家底的危险。

要是能一劳永逸当然好那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而且还能靠象牙和翡翠来弥补损失——高明瞻不是说xi zàng都是满嘴长牙的大象和用来当门垫的翡翠吗?

可若是战事不利的话那清廷又该怎么办?

“若是几年前我们肯下这样的决心现在就不用坐在这里发愁了。”鳌拜见索尼又没了下文焦急地劝说道:“如果我们现在舍不得花这笔钱、下不了这个决心那再过些年邓名的流窜范围只会变得更大朝廷的负担更重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连下这个决心的能力都没有了那才是追悔莫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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