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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杀!
城头一线颜家军的健儿们热血沸腾齐声怒吼。
隆隆的啸声遍传四野直令攻城的敌军为之色变。
几百步外抱枪观战的文丑那刀疤脸也不禁微微一变心中奇道:“兄长他素来不体恤士卒而今看这阵势他的部下竟似愿为他死战这数月以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竟有如此大的转变?”
文丑心中惊奇难定一身的战意似乎在渐渐消弥。
“子勤将军颜贼的士气看来很盛呢将军不会临阵退缩了吧。”
旁边督战的郭图捋须说道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文丑如芒在背明知袁谭令他作先锋攻城乃是存有他意却又无可奈何。
他暗暗咬牙冷哼一声:“本将纵横天下岂惧怕过谁。”
说罢文丑跃下马来几步冲到鼓阵处一把夺过一名鼓手的木锤。
他挽起袖子一双浑圆如碗口粗的铁臂抡将起来奋力的擂鼓为部下将士助威。
麾下的数千部众眼见文丑亲自为他们擂鼓受此激励士气大振喊杀之声震天而起渐渐将城头颜良军的呐喊声压过。
城头上接城战已经开始。
北面一角一架袁军钩梯率先搭上城垛这种顶部将有镰刀的长梯可以紧紧的勾住城墙。
方一接城手持刀盾的袁军陷城队便奋勇的向上攀爬而上。
守城的颜良军也早有准备人头大小的罗石呼啸而下将那些躲闪不及的袁军从钩梯上砸落。
惨嚎声中一名名头破血流的敌人从几丈高的城上摔落生生的摔成一摊摊的血肉模糊的碎尸。
城壕一线五百袁军弓弩手在大盾手的掩护下向着城头守军仰射以压制守军的反击。
密集的箭雨中不断的有露头的颜军士卒被射中脑门有的倒毙城头有的则坠落城下和敌人的尸体混成一团。
颜良扶刀坐镇城楼中央半步不移从容的指挥作战。
北面处在袁军强力的箭袭下七八名颜良军士卒先后被射倒后续的人手不及补上此间的守势立时削弱。
攻城的袁军趁势急攀三五名射手矫健的袁军刀盾手嗖嗖的就窜上了城头。
颜良见得此状厉声喝道:“周仓何在速给本将杀退北侧登城之敌!”
正自血战的周仓得令索性将半身衣甲卸了赤着膀子手拖大刀奔向了北侧。
怒吼声中大刀如车轮般狂扫而出。
那些袁军小卒又岂是周仓敌手在一阵哐哐的盾碎声中登上城头的数名袁军士卒竟生生的被斩飞出去。
怒发虎威的周仓竟凭一己之力就逼退了登城之敌。
随后他将大刀往地上一插将地上的叉竿捡起双臂肌肉暴涨欲裂向着那架钩梯推去。
暴喝声中周仓奋起虎威竟将那数丈余高趴了七八个人的钩梯生生的叉了出去。
伴随着一阵惊叫声钩梯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几百斤的重量轰然砸下将地面上不及躲闪的袁军砸中大半。
大部分被砸中者当场毙命更有数人被拦腰斩成两断断处尽是血肉模糊惨烈之极。
第一轮的狂攻生生的被颜良挡了下去。
半个时辰的战斗中袁军死伤数百鲜血竟将土色的城墙染成了赤红城墙根下的尸体也高高的堆叠起了一层。
军阵中的文丑眼见宛城城坚颜良的守军相当顽强心知凭借眼下兵力根本无法攻克。
文丑不愿自己的士卒白白牺牲便拨马来到郭图面前大叫道:“颜良军早有准备我军再强攻下去只能徒损士卒郭先生我看今日当暂且收兵来日从长计议。”
“收兵?”郭图的鼻子翘了翘“这才攻了半个时辰就收兵岂不有损我军士气子勤将军你是怕了那颜良还是另有所想呢?”
郭图话中有言言外之意仍是暗示文丑不肯力战。
文丑眉色深凝胸中极中窝火却只能暗暗咬牙下令全军不得后撤一步继续强攻。
初攻受挫的袁军只能鼓起士气继续踏着同伴的尸体向宛城发进每二轮的进攻。
城头上的颜良却依然如巍巍铁塔般屹立不动手中的刀锋闪着寒光红色的披风猎猎生风头顶上那一面“颜”字大旗傲然飞舞。
面对着袁军第二轮的强攻颜良毫无一丝惧意继续沉着的指挥作战。
一架架云梯被推翻数不清的敌卒跌落城下檑木与罗石还有那烧红的铁水一刻不停的掷向敌人。
转眼又是半个时辰的血战这一次敌人甚至连一人都未能登上城头。
颜良用几百人死伤代价生生的将汹涌而至的敌人阻于城墙之下。
突然间一箭破空而上直奔颜良而来。
颜良却纹丝未动只当那箭矢咫尺之距时微微的将头一偏虎掌如电光般探出。
那一支劲力极强的箭矢竟被他生生的凌空接住。
城墙下的袁军见得颜良竟徒手接箭无不为之震撼。
“拿弓来!”
颜良怒喝一下从一名部下手中夺过一张硬弓。
开弓似弯月箭出如流星。
那一支利箭如死神的微笑破空而下。
噗!
一箭正在那发箭的敌卒不偏不倚正中脑门。
颜良这一施展百步神射城头上颜家健儿深受鼓舞尽皆放声喝彩。
城下的袁军则士气受挫无不面露惧色。
士气此消彼涨袁军第二轮的攻击很快便又消沉下去。
城外的文丑见得此状心知再战无益也顾不得郭图的猜忌以主将的名义下令全军收兵。
见得敌军退兵一身是血的周仓兴奋叫道:“将军敌兵已退何不趁机杀出城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按照目下这种情况下颜良本是可以趁胜追击。
不过颜良有意招揽文丑并无意与其死战如此自要给文丑留些余地。
况且文丑虽然退兵但队伍却井然有序显然是防备着颜良挥军趁势掩杀。
念及于此颜良便摆手道:“不必追了本将的敌人并非文子勤留些气力待今晚一决胜负。”
于是颜良便叫全军不得追击只用箭矢欢送失利的敌人。
午后时分袁军在留下七百多具尸体后尽皆撤尽。
城头上浴血得胜的袁军将士挥手着沾血的兵器欢呼雀跃舒泄着豪情。
白日一战转眼已是天黑。
深夜之时宛城内外皆陷入了沉寂大战方休的两军似乎都已疲惫很默契的各自休整并未再骚扰对方。
月过中天时颜良来到了宛城东北角的一间大宅。
这间原属民居的大宅在颜良军攻占宛城后不久便被以军用为由征用约有五百多士卒已经夜以继日的在此埋土苦干了七八日之久。
入得大宅时两千多未今早未参战的步卒早已静候多时。
甘宁全副武装手持双戟站大院中央英武的脸上涌动着某种莫名的兴奋。
见得颜良到甘宁忙迎了上去拱手道:“禀将军万事俱备只等将军下令。”
颜良环看了一眼他的健儿们微微点了点头。
甘宁遂转身挥手向部下致意。
几名士卒赶紧奔到院中央院中央铺设的草席统统掀开。
一个巨大的深坑赫然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