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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就是今天了吧?”

“就是今天!”

淡淡的檀香缠绕在鼻端不过空气中弥漫的则更多的是满桌佳肴的香气。只是坐在厢房中的两人哑谜般的对话并不应景每个字中都透着浓烈的杀机。

秦州城中素斋做得最好的天宁寺的香火虽比不上妙胜院【今南廓寺】这样在鸿胪寺左右街僧录司【注1】挂上名的大丛林但胜在清雅有闹中取静的味道又拥有一座名气甚大的菊园每逢入秋秦州城的达官贵人们多喜来此处赏菊喝酒。

不仅如今已经入冬素斋在西北的冬天并不受欢迎来到天宁院的官人们几乎绝迹只有喜欢口腹之欲的陈举常常来光顾施舍的香油钱亦不在少数。

陈举用勺子舀了块酿豆腐吞入口中半眯着眼享受起在嘴里扩散开来的滑腻细软的美味。天宁寺的豆腐细嫩的异乎寻常还没有平常豆腐犯苦的卤水味这是天宁寺的独门秘方没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是让陈举百吃不厌的一道菜肴。

刘显坐在陈举对面他的碗筷都还没有动过:“按着行程如果没有拖延的话韩冈现在应该已经出了夕阳镇往裴峡谷去了。”

“不知末星部能不能成功……”

刘显轻松的笑道:“去埋伏的都是十里挑一的精锐韩冈手下不过三十多民伕又有薛廿八和董超做内应。就算王舜臣是个能打的被几倍的精兵一围他一人又能抵得多少事?”

以末星部的实力八九百兵也勉强能动员得出来。但这么多人一起出动动静太大为了防止走漏风声百人便是极限。从近千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百名精锐怎么可能会输给不到半数的民伕?!

“也得防着万一啊……”与蕃人打得交道越多陈举就越是明白他们不能深信怎么都要防着一手。

“有齐独眼在就算能到甘谷韩冈也绝逃不过一死。算时间今天小七也该到了甘谷有他知会着齐独眼押司何须忧心。”

陈举慢慢的点了点头对于自己安排的记记杀招他相信韩冈不可能都躲过去只要中了一个他必死无疑唯一担心的就是他半路跑掉“韩冈的父母逃到了凤翔府去说不定他也会逃。”

陈举说着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刘显见了忙提起酒壶给陈举满上笑道:“四郎也是在凤翔呢……如果韩冈潜逃他的父母肯定要下狱四郎正好可以插上一把手。”

“他把官做好就够了。斩草除根我自会安排人去做!”

陈举是个吏员祖孙三代在成纪县衙中作威作福。如此权势陈举当然想传给儿子。他总共生了八个儿子但活下来的就只有三个——在此时无论民间还是皇家幼儿夭折率都是超过一半很少有韩家那样三个儿子有养到成年——

陈举的幺子今年刚满八岁而老二、老四则都已成年。他的次子陈缉如今也在成纪县衙之中做事前些时候领了差事往京兆府办事去了。至于四子陈络陈举很早就决定不让他留在成纪县中与长子打擂台而是花钱为他捐了一个官身如今是在凤翔府下面的县里做着监酒税的小官。

陈举为儿子买来的官身称为进纳官。虽然进纳官在官场上多受人鄙视很难升得上去可有了一个官身能减了税赋免了差役行事也方便一些。就如陈举已经病死了的二弟也曾经捐过一个官帮着家里减去赋税。

“只要韩冈死了只要他一家死绝谅也没人再敢来捋押司你的虎须。”

陈举一仰脖将水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眯起的眼中杀气腾腾攥紧右手的力道几乎要将酒杯捏碎。

自从军器库一案之后他在成纪县中的威信大落。他过去使人办事从来不会有二话;但如今有许多都是被拖着的。

这是谁害的?

是韩冈!

为了填窟窿、弥补后患他几万贯花了出去家中现钱一下全没了商号差点周转不过来接连卖了几片好地和宅院才弥补了亏空。

这是谁害的?

是韩冈!

财不露白但多少官吏看着眼红每天晚上他都是辗转反侧到三更天后才朦朦胧胧的睡过去往往还在噩梦中一身冷汗的醒来。

这是谁害得?

还是韩冈!

韩冈不死如何心安?

“只要韩冈死了!”陈举恶狠狠地说着。

是的只要韩冈死了……

……………………

“要本官帮你家押司杀了成纪县来的衙前?……这韩冈是哪里来的人物?究竟是怎么得罪了陈举?”

甘谷城的公厅中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官员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出言问着。齐独眼——这是中年官员的绰号齐隽才是他的本名。齐隽两只眼睛都睁着左右双眼分不出孰真孰假只是在他左眼中还能找到一点慈悲而右眼里就只剩下冷漠和无情【注2】。

甘谷城监理库房大小事务的管勾官——扒皮抽筋齐独眼在秦州也是鼎鼎大名。落到他手上的衙前从没有一个能安安生生的回家复命都是倾家荡产才能喂饱这头磨牙吮血的独眼恶狼。看他不顺眼的人很多据说秦凤兵马都监兼甘谷知城的张守约也一样但齐隽只跟衙前过不去从不在军资上动手脚本身又属于文官张守约也没理由找他麻烦。

在齐隽面前一个风尘仆仆的高壮青年低头回着话:“回官人押司今次让小的来甘谷拜会官人就只让小的带了这么一句话。”

齐隽迷起眼睛声音冷了下去“黎清这是你家押司求人的态度?”

“押司说了官人与他是兄弟一般的至亲要小的在官人面前小心伺候着。只是押司没吩咐的事小的也不敢乱说。”黎清的态度恭恭敬敬却拒绝得毫无余地。

齐隽冷哼一声知道在黎清嘴里问不出什么来。能让陈举派出来肯定深得信重黎清这等干仆必定都是家生子至少从父母开始就是在陈家做事这样的身份当然不会随随便便泄露主子的隐秘。

他信手拿起黎清送到自己案头上的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打开了一条缝瞟了一眼嘴角似笑非笑的扯动了一下右眼中的冷漠当即褪去了不少声音也和气了起来:“如今甘谷情势不妙亏你也能进得城来。”

“为了押司奔走一点小事算不得什么。”黎清低头轻声说着。

“小事?!”齐隽哈哈笑了两声笑声很干很快就收止。看起来有些忧心的样子“已经不小了……”

“管勾……”一名胥吏突然出现在门外。

“怎么了?”齐隽问道。

“启禀管勾上个月陇城县来的那名衙前死了从伤病营抬了回来还请管勾先查验了好拿去烧掉。”

“才死啊还真是能拖……”齐隽摇着头似是不满的样子。他说着就走到门外黎清也跟了上去。

就在院子中摊着一具青年男子的尸体一张芦席就铺在下面显是就是用着芦席裹着进来的。也许是因为冬天的缘故尸体并没有腐烂但莫名而来的浓浓尸臭却传遍整个院子。透过裹在尸身上的破碎凌乱的布料能看到下面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或青红、或紫黑触目惊心甚为可怖。

尸体的面部如鼻子、耳朵还有面颊上缺了不少皮肉甚至能看到下面的骨头黎清猜着可能是给老鼠啃了去而且看这些缺口处都有血渍凝成的紫黑色甚至应是人还活着的时候就被老鼠咬的。

“喏这就是上个月从陇城来甘谷的衙前。”齐隽用着一块熏香后的手巾捂着口鼻一手还指着向黎清介绍着尸体的身份“这个给脸不要脸的腌臜泼皮押运路上弄了多少亏空下来。让他弥缝上他却死咬着不肯答应。本官也懒怠与他废话先敲断了腿直接丢到伤病营中去。”

他抬脚踢了踢尸体把尸身两条腿上的伤口露了出来。那里已经被老鼠啃了个干净白森森的骨头只挂了点血丝在上面“若是在夏天伤口生了蛆几天就能咽气不过如今入了冬竟让他拖了半个月去害本官等了那么长时间。”

齐隽的口气平淡得如同弄死了一只鸡、一条狗混没把人命放在眼里黎清听着心生寒气。他也是在陈举手下老做事的凶悍狠戾的人物见过不少但齐隽这般身体力行着众生平等的性子他毕生也只在陈举身上见过。

齐隽挥挥手示意下面的人将尸体抬出去回过身对黎清道:“如今甘谷城出去也难你且在这里等两天只要韩冈到了那就是煮熟的鸭子别想跑出锅去!”

黎清木讷的脸上多了点笑意跪倒磕头大礼致谢:“多谢齐官人!”

注1:鸿胪寺属于三省六部九寺中的九寺之一是古代国家中枢部门。归于其下的左右街僧录司则是统管天下寺院僧尼的机构。

注2:据《南村辍耕录》所载宋时“杭州张存幼患一目时称张瞎子忽遇巧匠为之安一磁眼障蔽于上人皆不能辨其伪。”由此可见在宋时已经出现了瓷质义眼。

ps:敌人一个接一个跳出来韩冈的性命危如累卵欲观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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