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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韩冈却年轻得过分让人不禁怀疑起这份规程的出处究竟是不是他本人。李师中幕中的一名清客看过之后便当即摇头道:“此一篇必是韩冈剽夺无疑!他绝然写不出来。”

正如写诗作赋不可能跳出作者本人的经历初出茅庐的韩冈如何能如积年老吏那般面面俱到?

如果只是靠着臆想作出的诗句便完全无法与融入真情实感的作品相比。没有亲自走过蜀道李白也写不出《蜀道难》不是好酒狂纵的游侠性子《将进酒》也不会出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不是亲历大漠如何写得出来?

李师中的那位在王素帐下同样做过幕宾的清客当时也对他说“范文正【范仲淹】帅府陕西之时曾有《渔家傲》多首。皆是以‘塞下秋来’为首句道尽了边镇劳苦。但欧阳六一嘲其为‘穷寨主’之词也做了首《渔家傲》送与要入关中的王尚书自谓是‘真元帅之事’。

当日学生也在场曾听着尚书家的几名家伎按曲而唱但如今只记了‘战胜归来飞捷奏倾贺酒玉阶遥献南山寿’这一句剩下的早忘得一干二净。而范文正的‘衡阳雁去无留意’却遍传天下至今犹唱。”

李师中来秦州有半年多了对‘白发将军征夫泪’已深有体会。而欧阳修并未在关西任官过他的‘玉阶遥贺南山寿’不过是凑趣敷衍之词既乏实感又缺真情当然无法流传。

欧阳修再如何自吹自擂他的这首《渔家傲》也是远远比不过范仲淹的‘塞下秋来风景异’反倒是‘叶小未成荫’‘笑问鸳鸯二字怎生书’这两首由于是真情实景却是引人之至。当然正因为欧阳修将十四五岁的少女风情写着入骨三分世间才有了他帷幕不修私通侄媳的传闻。

李师中明白他的清客为何要提到欧阳修和范仲淹的《渔家傲》就是想说完全没有实务经验的韩冈不可能写出洋洋两万言的伤病营制度规程来。但李师中只用一句话就问得清客哑口无言:“不知韩冈抄袭是谁人?”

如果是一个少年写出了有悖于他生平经历的上佳词句多半就可以确认他是剽窃但有关军中医疗制度历朝历代都没有先例也没有章程可循韩冈又是从何剽来?

除非他真的是孙思邈的私淑弟子!——可在李师中翻看过的史书中孙思邈好像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著述和言论。

如果此份规程的确是韩冈自出机杼再加上他一言灭尽土豪满门的手腕韩冈的才智已足以让李师中感到心惊胆战。他仅有的缺点也就是差一个进士出身又早早的出仕性子太过急切了一些。

李师中现在很后悔早知道韩冈才干如此他根本就不会同意让他来【和谐万岁】经略司任职危险的苗子只该早点拔除。可如今天子已下特旨想再改口就没那么容易。

远远望着风姿秀挺的韩冈李师中心中火烧火燎的一阵烦躁。自从王韶把韩冈招致门下后小动作也当真是越来越多让他不胜其扰。而且同时举荐韩冈的还有吴衍和张守约这让本来已经孤立无援的王韶等于一下又多了两个得力的臂助。

‘至少得把他从王韶身边弄走!如果有机会栽他一个赃罪那就更好……’

韩冈忽然间一阵毛骨悚然方才他转身间无意中对上的眼神阴冷潮湿让他只觉得有一条冰冷腻滑的毒蛇在背后蜿蜒盘旋。他貌似不经意的四面张望但那道眼神却再也没有出现唯一能确定的方才盯着自己的是聚集在春牛旁的秦州官员们。

韩冈向那里望去。李师中四平八稳的站定只是眼皮半耷拉着大概是在等着鞭牛仪式结束。紧跟在李师中身后的秦凤路兵马副总管却正好往他这里看来。

韩冈略略低头避过那道审视的目光。

秦凤兵马副总管窦舜卿是个新面孔就赶在腊月中他受命来秦州上任据说是为了顶替了颟邗无用的前任。可窦舜卿须眉花白腰杆也微驼看起来比张守约还要老上许多也完全没有张守约身上百战功成的气势。乍看上去像个文官而且是庸庸碌碌的文官。

正如窦舜卿的外表韩冈也没听说新来的窦副总管有什么出众的战绩。好像就在京东【大体是山东】打过海盗还有就是在荆湖北路【今湖北】剿过叛乱的蛮瑶。

韩冈祖籍京东自他祖父那一辈才因故迁来关西听到窦舜卿为老家剿灭贼寇的事迹倒有几分亲切感。但如今的海盗其实就跟前日死在韩冈手上的过山风差不多一伙也就十几人、几十人的样子。若是剿灭海盗都能算是战功那他韩冈手上的战绩便已经不比窦副总管在京东差了。

窦舜卿是承继父荫而得官其父好像升到了横班是朝中总计不超过三十人的高层将领之一。而窦舜卿本人甚至比他父亲还要官运亨通竟是以殿前都虞侯、邕州观察使的身份来领秦凤路马步军副总管一职!

驻扎在开封府界的十万京营禁军分属两司三衙统领。两司是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而侍卫亲军司又分为侍卫亲军马军司和侍卫亲军步军司这两司与殿前司便合称三衙。其中殿前都虞侯便是殿前司排名第三的统兵官仅次于殿前都指、副都指挥使统领着京城内外拱卫天子的班直侍卫以及捧日、天武等上位禁军。

不过放到窦舜卿这里殿前都虞侯就不是实领的差遣而是与向宝‘带御器械’的加衔一样是一个荣誉性的头衔。比起天子身边的宿卫殿前司统兵官当然要远远高出一大截。向宝能让前任副总管形同虚设但在窦舜卿面前却根本抬不起头来。

在关西名位能与窦舜卿相抗衡的武臣也就只有宣徽南院使、静难军节度留后、判延州兼鄜延经略使——郭逵一人。

而观察使一职同样是武臣中屈指可数的官位世称为贵官仅次于节度使和节度留后排在武臣等级的第三级其下是防御使团练使和刺史。

通常这等贵官不仅是给武将更多是封给宗室或是外戚偶尔也有文臣得以加衔。濮王的第十三子赵曙也就是英宗皇帝被仁宗过继来为皇子前便是个团练使人称十三团练比窦舜卿的观察使还低两级。

以窦舜卿如今的官位品级已经达到在国史中留下一份传记的资格。一般来说官阶升到窦舜卿、郭逵这般地步名位便已做到了顶天下武臣中也不过三五人的地步。就该喝着热茶晒着太阳等待致仕了。

前任的那位让人印象模糊的秦凤兵马副总管已算得上老迈无用而窦舜卿的年纪比他还大上一点。郭逵是在陕西、河北都留下累累功勋的宿将所以当开拓横山的战略需要一个稳妥的后方时他便被赵顼钦点去镇守延州。

可窦舜卿的才具世间并无传说只是他的籍贯是相州与两朝顾命的元老大臣韩琦是乡里乡亲他能得升高位多得韩琦助力。而韩琦如今是反变法一派的主心骨纵然离开了京城回到相州他的阴影依然盘踞在变法一派的头顶上。

王韶就很担心窦舜卿来秦州后会与韩琦一呼一应使得拓边之计沦为空谈。韩冈现在远远的盯着窦舜卿他已经忘记了追查眼神的主人而推算着新来的副都总管会给秦州官场带来什么样的变局。

“玉昆!”

“嗯?”耳边一声唤把韩冈从思绪中惊醒王厚带着王舜臣不知何时挤到了他的身边。被抢去位置的几人嘴里嘟嘟囔囔还在抱怨着但帮王厚推开人群的王舜臣只一瞪眼他们便如落水狗一样抖了几下乖乖的让了开去。

“昨天回来大人为了上报硕托、隆博两部的事便连夜去翻经略司架阁库【注1】里的故纸堆想找出过去处理蕃部相争的堂扎好对着写奏章。最后想找的没找到却找到了一个更有用的……玉昆你猜大人找到了什么?”王厚很是兴奋鞭牛已经快轮到了王韶他也不去看对着韩冈扯出一大段来。

“没头没脑的我怎么可能猜得到……”韩冈声音突然一顿将视线投到排在官员队列中的王韶脸上。虽然他装得若无其事但已经很熟悉王韶的韩冈还是能看出明显的透着喜色。

“是与古渭有关?还是抓到经略相公的把柄?”韩冈猜测着。王韶不是沉不住气的人能让他兴奋如此定然是有助于拓边计划的重要情报。而王韶翻的又是政事堂下发的公文——这称为堂扎——还与蕃部事务无关那需要猜测的范围就很小了。

注1:架阁库就是中国古代的档案馆。一般来说无论中枢还是地方的衙门都会设有架阁库用以存放过往公文和账簿、名籍等物。

ps:今天这段顺便说了下诗词的事古人并不缺才智如果想用抄袭的诗词来长名声不能抄杰作弄个二三流的作品凑数就行。若是抄袭的诗词等级太高惹动了那些眼光毒辣的文学宗匠想不露破绽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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