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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三月末天气一日暖过一日离一年一度的金明池争标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屈指计算也只剩两根手指的时间。

天子即将驾临池上龙舟观看军中健儿争标。为了准备天子出巡之事来来往往的车马也是一队接着一队这东京城西边的两座靠近金明池的城门——新郑门、万胜门处也便是越发的拥挤繁忙起来。

坐在万胜门边的班楼酒店的二楼上权户部判官吕嘉问独据一桌。桌上的酒菜上来后他只稍稍动了动筷子就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银杯。楼下的喧闹被一层竹帘给遮挡倒也让他耳根清净了不少。

权户部判官中的户部并不是六部中的户部而是大宋财计的三司衙门下面的盐铁、度支、户部这三司中的户部。

身为户部司判官吕嘉问算是十分称职了。他所主管的天下人丁税赋至少可算是账目清明。兼管的诸司库务也同样让人挑不出错来。而京中官造酒水也是他所分管——前日他在官酿的酒场中推行连灶法能为国库每年省下十六万贯柴草钱。

所以前日天子问起三司事务王安石才会说三司判官中唯有他吕嘉问最为称职。

只是光靠称职还是不够的。吕嘉问他的心很大仁宗朝的权相吕夷简的曾孙怎么可能因为一句‘称职’就心满意足?

所以他提出了一项新的法案

——市易法。

来自于京城中一名小商人魏继宗的提议让官府插手进商品的贩卖与出售之中。尽管不是他吕嘉问所首倡不过若是没有他的一力主张根本就得不到王相公的首肯。

这并不是与民争利依然是之前新党所秉持的与兼并之家争夺利益。

东京城是大宋的中心人口百万天下货品输入京城的数目多得难以计算。但这些货物运抵京城后并不是直接在贩售而都是必须转卖给各个行会的行首再由行会的行首分给行会中的商人们零售。

行首们只是在中间过上一道手就将利润的大头赚到了手中而且一点风险都不用冒。这等坐地分赃的手段黑得让人发指也让官府留着馋涎但不遵守这等规矩的商人们根本在京中待不住行首们的势力可是能一直通到后宫之中!

不过自从王安石秉政之后均输法推行于世已经从行首们的手中抢到不少的份额。现在市易法的主要目的就是将行首们的转售之权彻底夺过来。

当然市易法在具体施行的时候所用的措施和手段不会这么简单甚至可以由官府出面收购滞纳商品以收买行商。但从行首们手上抢钱的实质却不会有任何改变。

吕嘉问对此心安理得在地方上但凡多余下来的便民贷款都会强制本不需要借钱的上户们借贷——也就是所谓的抑配以赚取利息。既然能明着从乡绅手中抢钱那他的市易法推行起来自然也是名正言顺。

现在吕嘉问正在等着崇政殿中的那坐着、站着的十几位对这项法案作出最后的决定。

用力握着祥云连枝的银杯吕嘉问的脸上表情让一名准备坐在他对桌的客人立刻起身远远的躲到远处的角落里——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自从前两年他把叔祖吕公弼抨击新法的奏章草稿偷了出来给王安石过目之后他在家中就没有了立足之地。因为这份投名状王安石对吕公弼的攻击提前有了对策让吕嘉问的叔祖在崇政殿中栽了一个大跟头。回来后吕公弼就在家中上下彻查查明了来龙去脉便大骂吕嘉问是‘家贼’。

‘家贼!?’

吕嘉问冷笑一声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望之你好自在!”

突如其来的一声唤将吕嘉问从个人的小天地中惊醒过来。

吕嘉问抬头一见来人便立刻起身“原来是圣美啊这可真是巧了……怎么没看到王衙内?”

来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展颜笑道“王衙内现在宫中讲筵之上望之难道不知?”

吕嘉问暗地冷哼一声浮起了同样应酬似的笑容邀请这位王子韶王圣美坐下来说话。

王子韶前日进京诣阙就紧紧地跟在王家大衙内的身后。才一个月的功夫就在京城人嘴里落下了个衙内钻的名号自然并非什么正人

——熙宁二年、三年的时候王子韶还做一任过监察御史里行。能进御史台自然是飞黄腾达的基础。可惜他在王安石炙手可热的时候跟着攻击旧党而后在旧党反扑王安石称病的时候又动摇起来倒向吕公著。最后便是被赶出京城落了个知上元县。过了两年又转到了荆南转运判官的任上。

荆南不是什么好地方王子韶吃过了亏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奉承巴结的事做起来还真是不辱一第进士的头衔。不过这王子韶其实还是有些本事的能重新攀上王安石和王雱也是靠着他年未弱冠就考上进士的才学。

一句‘即云不见诸侯因何又见梁惠王’就算孟轲复生也只能勉强自辩的指责让他在王安石和王雱面前重新得到了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迎之致之以有礼则就之’吕嘉问自问没有王子韶的这番急智能用孟子的话让宰相依礼相待。

一张嘴能说会道引经据典也绝不输人也难怪王衙内会喜欢他。也就是人品方面有待商榷了。

让人上来撤掉桌上的酒菜换一桌新的上来吕嘉问又是暗暗自嘲自己好像也没脸说他人不正。

不过只要能让市易法推行于世在新党之中稳住自己的位子日后总有一天能在政事堂中得到个座位。到那时看现在跟自己划清界限的那些族人还能继续跟自家割席断交下去?!

自家的曾祖文靖公【吕夷简】身前身后还不是被人骂成奸佞、奸相。数次为相把持朝中大权范仲淹、韩琦、欧阳修、富弼没少在他手上吃过亏。被天下清议给骂惨了但最后怎么样——陪祀真宗!这是臣子少有的荣誉。

这笑贫不笑娼的世道官位才是第一。别看现在吕家没人敢跟自己亲近逢年过节都没人通知自己去祭祖但过两年再看看!等那两个老鬼死了之后再看看!

“怎么圣美今日有暇会往这座酒楼上来?”给王子韶满上一杯酒吕嘉问貌不经意的问着。班楼酒店在京城七十二家正店中也是排在很后面的来的人并不多见。

王子韶在炙鹿肉的上夹了一筷子轻描淡写的说道:“学士院锁院了。”

“什么!”吕嘉问差点惊叫起来。天子驾临内东门小殿学士院锁院书诏的翰林学士不得出这是宰执拜除或是宰相出外的先兆“是政事堂还是枢密院!?”他紧张的问道。

“说笑而已。”王子韶露出了一个恶作剧的笑容然后看着皱起眉头的吕嘉问“不过等渭州的那一位回来当是要锁院了。”

“可是‘谁念玉关人老’?”

“正是!”王子韶哈哈笑了两声“如今京城中遍传此曲早传到了天子的耳中。这不蔡子政【蔡挺】就要回来了。”

“蔡子政为渭帅多年把泾原一路打造得如铁桶一般。枢密副使一职他也当得起!”

王子韶之前没有说蔡挺回京将会担任何职但吕嘉问也能猜测得出天子会给他什么职位。

王子韶放下筷子微眯起双眼神情变得深沉起来“其实谁念玉关人老。其实也有另外一种解法!”

吕嘉问立刻摇头“这绝不是蔡子政本意!”这是构陷啊他纵然胆大也不敢插上一句嘴。

“蔡子政这首小词做得虽好但能忽然间传遍京城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王子韶脸上的笑容让吕嘉问感觉他是仿佛被周兴、来俊臣附身一般“谁念玉关人老啊自今上登基以来陕西用兵可有一年停过?”

“其实也无所谓了河州城已经攻下王韶也就要进京。凭着开疆之功也许在枢密院中同样能得张交椅坐坐。陕西自然也会清净下来。”吕嘉问可不想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事不论王子韶想做什么他都无意掺和。

王子韶笑得更为意味深长:“照理说河州城都攻下来了怎么说也该庆祝一番为何至今还悄无声息。”

虽说来自河湟的消息都是军情机密但这东京城中从来就没有秘密两个字就算王子韶这名上京诣阙等候天子召见的外臣也同样很容易就能打听到消息。

吕嘉问知道肯定是今天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王子韶将脸一板凑近了压低声音“王韶领军翻越雪山据说已经断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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