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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赌约杨绘虽然心急却也不便立刻前往华觜冈。

宫宴还没有正式结束至少要等进士们和上天子的御制诗后才能前去。不过韩冈人就坐在这里杨绘也不怕他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琼林苑的管勾官这时听了召唤过来杨绘吩咐着:“去准备一个十斤以上的石锁还有一个一斤上下秤砣。”

管勾林深河已经四五十岁官场上摔打了几十年心眼活络更会做官。方才就从手下的吏员那里听说了杨绘和韩冈的赌赛当然不会就傻傻的等着命令。

林深河没出身、没后台、没才学只是靠了家族中唯一做了州官的伯父的临终遗表才被荫补了一个没品级的流外小官。熬了几十年靠磨勘磨到了从九品却没能攀上一个像样的贵人。虽然他活动的能力是有但也只不过弄来了一个管勾琼林苑的差事还是升不上去。而且头上还压了两个宗室出身的琼林苑提举、同提举平日里事都是他做却还要受闲气几年来都是憋闷不已。

但现在终于有了个机会自知正是他表现的时候到了。韩冈自不量力已成了众矢之的林深河当然不会站到那艘破船上。肯定是要帮着杨学士为他好生出一口气。只要这一次拍好杨学士的马屁做了身前的亲近做了他门下的走马狗日后说不定还有转官的一天。

林深河垂着手半弯着腰声音谦卑无比:“下官前面已经让下面的人去准备了学士尽管放心。”

杨绘点了点头道了句好。不过想了一想之后又招了招手示意琼林苑管勾走近一点。

林深河忙凑上前来压着心头的兴奋陪着笑脸:“敢问学士有什么吩咐?”

杨绘侧过脸低声问道:“苑内可有黑狗?”

“黑狗没有但有公鸡为数不少。”林深河心领神会的神秘的说着“公鸡.鸡冠血也能破邪术下官已让人先行准备去了。

杨绘惊讶的回头看着这位知心可意的琼林苑管勾就见林深河继续低声道:“下官想着韩进士是孙真人的弟子保不准会变什么术法这么做也是有备无患。如果当真是如韩进士所说的自然大道那一点公鸡血也不会有影响。”他望望左右更凑近了一点“下官这里还让人去准备了妇人天葵到时与公鸡血一起抹上去包管什么样的邪术都用不了。”

杨绘深深看了这位近五十岁的卑官一眼口气不无赞赏:“办事倒是得力。”

“下官最恨赌中出术之人只为了赌赛公平而已。”林深河说得义正辞严一脸正气。

杨绘一笑说到底能帮翰林学士出力哪有不屁颠颠的凑上来的倒也不算什么了。“你叫林深河吧?我记下了!”

对于在琼林宴上闹出这一桩赌赛殿中的每一个进士都是兴致盎然各自低声讨论着韩冈和杨绘之间究竟谁赢谁输。基本上都是站在杨绘的一边。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越重的东西越沉越沉的东西当然落得越快怎么可能一同落地。不过还是有人觉得韩冈有那么一两份胜算但其中并不包括慕容武。

慕容武作为张载的弟子还有韩冈的好友在众同年的讨论中当然是第一个要受到咨询的。他完全不能认同韩冈的说法这也因为他比韩冈早一个月上京并没有在韩冈去横渠镇时在旁聆听韩冈对于力学三律的一番解说。

所以当韩冈和杨绘打起赌来的时候他想阻止却没能来得及。现在众同年过来相问他明明心中直在摇头还偏偏得站在韩冈这一边。回答的时候就免不了很是勉强让众人都看在了眼底。尽管他的回答全是帮着韩冈但每一个看到他表情的进士都摇着头。

“已经没得赌了。”邵刚对余中摊开了手摇头叹道。

余中也叹了口气好好的琼林宴变成了赌场身为状元的他当然不会乐于看见。而韩冈所面临的境地余中都是要敬而远之。他望了一眼独坐原位、无人敢近的韩冈。这一科名声最响的一人今天可就要折戟沉沙了。

“可惜了。”余中的低声呢喃说不出喜悲。

吕惠卿看了一圈殿内的情况转身对曾布道:“看来就我俩在赌韩玉昆赢了。”

“那不是正好可以通杀啊!”曾布笑着瞥着正与管勾琼林苑的小官窃窃私语的杨绘眼神中尽是鄙视。

曾布应该殿中最相信韩冈的一人。虽然在新党中最为反感韩冈行事作风的就是他。但韩冈的才智曾布却是最能认同。能在第一次上京时就出了一个撬动天下大局策略的谋士绝不可能在这件事上犯浑。而且在跟杨绘争辩时话题都是由韩冈领着怎么可能会出现自己造陷阱然后自己跳进去的情况?!

吕惠卿也笑了一笑他看了看食欲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韩冈却又皱起眉来。虽然他赌着韩冈赢但吕惠卿的心中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韩冈敢说十斤重的铁球会跟一斤重的铁球落地一样快。

“当真会是两个铁球或是秤砣、石锁的同时落地?还是韩玉昆会变什么术法?”他问着曾布。

曾布摇着头:“不知道还是眼见为实吧。”

“眼见的可不一定为实。”吕惠卿道“子渊攫灰而食子见而疑之。先圣都犯错的事我等凡夫俗子如何能做到?”

子渊就是颜回。孔子率弟子周游列国在陈、蔡之地被困粮食已尽。颜回出外找到一些米回来烹煮时房梁上有灰尘落尽锅中颜回将沾了灰的一点米捞出来吃了却被孔子看见便被误认为是先师长而偷吃非礼也。一直到颜回解释清楚后孔子为此而叹道:‘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原以为眼见为实谁知实际上眼见的未必可信。

曾布则念着孔子紧随在后的一句话“‘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这一句正合今日之事。韩玉昆说杨绘就是说他是凭心臆测到头来也不一定可靠。”

“‘知人固不易矣。’”吕惠卿背着孔子那段话的最后一句冷笑道:“先圣不知子渊。恐怕王相公也没想到他这个女婿会有这一手吧?”

“但韩玉昆应该都算计好了。”曾布声音突然透着阴冷“……想一想今天这个鱼钩如果不是杨元素咬上来你说韩玉昆是准备钓谁呢?”

吕惠卿闻言一怔但深思起来脸色也变了。以韩冈步步算计的性格既然在天子面前推荐张载必然有所依仗。只看他今天说话作态就知道必然早有准备。杨绘只是运气不佳想在韩冈身上表现却反过来被韩冈利用上了。但杨绘仅是个送上门来的意外以韩冈的为人必定在之前就找好了牺牲品。

只是筹划阶段的经义局如今确定了职位的只有两人。

“真是要多谢谢杨元素了。”吕惠卿幽幽说着。

“嗯。”曾布说得更为直白“杨元素的确是帮你挡了灾。至于王元泽韩冈这个妹夫是不会跟他过不去的。”

三巡酒后众进士为天子的御制诗写了和诗。四百多篇七律并没有什么出彩的而韩冈的一首也还能凑活。但以杨绘的眼光肯定是看不上如果没赌赛的事他当是要摆出文坛前辈的姿态好好落一下韩冈的面子这样也算跟北面的两位有个交代。不过现在就不需要为此多费唇舌。

杨绘起身说了几句场面话就一马当先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华觜冈走过去韩冈紧随其后。已经等着这个节目等了许久的几百号人也都一涌而出一起跟着往琼林苑东南角的高丘而去。

华觜冈高约十多丈是琼林苑中挖了金明池后用土石垒起来的几座高坡中的一座。在华觜冈陡峭的北侧悬崖下有着一汪清池。湖面不大比左近的金明池要小上许多。但正好就在华觜冈上那座高楼延伸出来的外廊的正下方。站在外廊上韩冈手扶栏杆向下望去。波光粼粼的池水离着他估计有着五十米的距离。

上得高台的并不多大部分进士都在池边等着。二楼、底楼也用着一群人。而能站上三楼外廊的基本上都是参加宴会的朝官还有今科的状元和榜眼——官场上等级森严任何时候都体现得很明白。

除了几名小吏楼台上唯一的一名卑官就是琼林苑管勾林深河。他为这场赌赛准备好了实验物品:“……石锁倒没有。这一块是抵门石约莫有三十斤重。而这块秤砣则是正好一斤乃是厨中所用。”

“玉昆可以吗?”杨绘问着韩冈眯起的双眼、翘起的嘴角上面写满了得意。

韩冈看了看放在地上的两件试验品用脚推了一下感受了一下重量觉得没有问题便点了点头。只是心中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踢两件东西的时候琼林苑管勾会有一下提心吊胆的神色掠过。

不过这些都是末节了。在林深河的指派下两名小吏一个抱起抵门石一个拿起秤砣。楼上楼下一下变得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们的手上。但就在这时一声高喝远远的传来。

“且等一等!”

一匹奔马从琼林苑大门处直奔华觜冈而来看骑手服色竟然是个宦官。到了楼台下那内侍下马沿着楼梯跑上来。气喘吁吁。韩冈看过去竟然是童贯。

童贯喘了两口气对着惊讶不已的官员们高声道:“御驾转眼就到天子有诏此事稍停片刻。”

闻言便是一片喧哗竟然天子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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