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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誓师出战的前一日安南经略司和安南行营的文武官员正围绕着一幅面积巨大的沙盘对作战计划做着最后的确认。

真正的作战方案自然是要尽量详尽将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完备而决不是像章惇昨日对蛮部洞主们在场的军议上那般说得——‘方略很简单。’

负责解说的陈震很是有些紧张尽管早已经过了韩冈的耳提面命又对计划有了充分的了解并不要他对计划做深入的阐述只是简略单纯的复述和总结且每一位参加会议的文武官员手上都有一本手抄的小册子——那是今次的作战方案——但他的手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颤抖。

一根细长的木杆拿在陈震颤抖的手中指着沙盘上的一个个标识“邕州南方军寨古万、太平、永平三寨已经重建完成。现有荆南军四个指挥沿途坐镇。运送粮秣的船队将会由从邕州上溯至太平寨再由马队转运到边境的永平寨中。永平寨现有存粮八万石、草两万束太平寨三万石、草八千九百束。古万寨为转运点存粮只有一千草三千但也足够为在左江边拉扯船只纤绳的四百军马提供两个月的粮料。且永平寨又有八队共六百九十八匹役马且随时可以再投入五百匹备用军马为官军入交趾后沿途运送粮秣。此外盐、酱、菜、酒水、布匹、药材等资材皆随同军粮一并运送在此并不赘述。”

“逢辰。”等陈震的叙述告一段落“你觉得关于粮秣转运一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燕达的视线从作战方案的小册子上抬起摇摇头简短的回答:“没有。”

章惇又看了一眼燕达身侧的李宪没有对他开口。走马承受没有资格被一军主帅询问战策方略另外章惇也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扬了扬下巴示意陈震继续说着下一条。

陈震干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嗓子又拿着木杆指着沙盘“从国境的南下第一步就是交趾的门州。据昨夜最后一次细作回报驻守门州的主帅已经换了人但新帅尚未抵达。这是三天前发回来的消息想来现在新任主帅应该已经抵达门州。依靠章、韩二帅的谋划从永平寨到富良江下游的平原从北至南总用近两百里的山路如今只有门州一处关卡上能抵抗。除此之外东西千里的一片山林之中所有的州县都已被毁已经没有部族能够支援门州。只要攻下门州就能够一举攻入富良江北岸的平原。”

“逢辰?”章惇又问着燕达“首战攻打门州你还有什么疑问或是意见?”

“没有。”燕达又摇头:“打下门州就能与交趾人隔江对峙了。”

章惇瞥了一眼韩冈韩冈会意开口:“就在昨天思琅州的洞主也已经启程邕州城中所有的洞主都已经返回本峒。依照计划他们将会用最快的速度向交趾腹地进兵——为了比他人抢到更多的战利品蛮部洞主们不会耽搁。但官军也要尽速南下压制住交趾军的主力以防止蛮军被各个击破。”

章惇再望向燕达只见他在安南行营中的副手继续摇头“战事有大帅、副帅运筹谋划末将等只需依命行事。”

燕达的态度说是恭顺也可以说是有几分腹诽也同样合理。不过章惇和韩冈都不在意就算燕达并不心服口服只要他没有旗帜鲜明的表示反对那就已经够了。

燕达本身是声震天下的名将担任着征南行营兵马副总管一职又是属于军中高层的横班成员只是因为身为武将在主帅章惇以及副帅韩冈两名文臣的压制下他对于南征交趾的方略和战策都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策权。

对于这个待遇燕达也早有心理准备。章韩二人都是如今有名的通晓兵事的文臣要想从他们手上抢到一份决策权。如果就跟着打就是了如果章惇、韩冈的方略有所差池那他也不介意趁机拿回一部分决策权。

只是让他站在一边点头应是倒也罢了章惇和韩冈竟然提拔了多名行营参军来处理军中诸多事务。有本属于经略司和行营的属官、将校也有章惇、韩冈甚至燕达本人的幕僚。他们作为行营参军参与草拟军中大小事务甚至详细到行军路线、粮秣安排由韩冈本人主持并交由章惇拍板至于燕达则只有参与发言的资格并不比行营参军强多少。

召集军中将校、属僚共同谋划方略、战策如此行事其实几年前燕达就听说过。

第一次横山攻略失败为了顺利的从罗兀城南下困守在罗兀城中将领们从麾下召集了几十名年轻有为的将才来拾遗补缺、参与军中细务而提出这项制度的正是韩冈。

虽然在横山攻略之后行营参军的制度很快就销声匿迹也仅仅在河湟战事上冒了点头罢了。使用自己的亲信幕僚行事向自己负责这是多少年来将领们养成的习惯。尽管韩冈的做法是对军事有所裨益但对于将领本人则免不了觉得很郁闷一旦给自己不能控制的幕僚插手进来比如冒领军饷使唤军士为私家行事等一系列违法之举那就不可能欺瞒下去。

哪一名将领也不喜欢这样的人晃在身边这些事有自家幕僚去做就够了了自己的阴私随时有着被人揭穿的危险也有被人轻易架空的可能。就像安南行营因为有着一众行营参军所有的事务就都给章惇、韩冈抓在手中。

韩冈低头在看着沙盘但他的心中却是在考虑着燕达的心思。

他将燕达的幕僚纳为行营参军——也就是实质上的参谋部——本来就是给燕达一个表述他自己心中构想的机会有这位名将的意见参与进来南攻交趾的计划可以更加完备。至于再多的权力章惇不会出让韩冈也不会出让。

实行参谋制度的前提本身是剥夺将领对麾下军队的控制权。

尽管早已不用担心将领如五代故事带着麾下的士兵随意举起叛旗但朝廷一直还是将将领们时常迁调不让他们熟悉手下的军队。之所以会如此去做就是因为将领在有着莫大的控制权。在军中从装备到财计都是领军的将校们说了算朝廷的检查制度如同孔目稀疏的筛子一样只能偶尔筛几个倒霉蛋。。

实际的兵力只占兵籍簿上的几分之一多出来的粮饷成了将校们的囊中私物;理应上阵杀敌的将士却成了将帅门下的走卒洒扫庭院、做工务农;边境地带的将帅他们名下的一支支回易商队都是用着麾下的兵员为主。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发生在现实中的恶行劣迹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给将帅们的权力不够吗?所以才必须经常调动这样至少还能让那一干执掌军务的将帅们有些顾忌。

世间所说的将领频繁调动造成将不识兵、兵不识将这的确是现实;但要说对军中的战斗力造成了多大的恶劣影响让官军不堪一战那就不能一概而论了真实的情况远比写在奏章上的一句两句批评更为复杂从来不是一面倒的好与坏。

韩冈虽然年轻却领上阵军多年对军中情弊一目了然。世上的事从来没有那么简单。任何已经成型的制度、规则和惯例之所以难以变动因为这些制度、规则以及惯例的背后写满了两个字——利益。所以参谋制度他直到南下作为经略招讨副使后才开始重新推动起来。

也幸好这是行营以战争为目的临时设置的机构在行营中设立参谋制度不会引起将校们的反弹。主帅章惇一心建功立业而燕达、李信也都是心怀高远的年轻将才;加上官军的几个部分要么是兵力与兵籍相差不大的精锐要么就是刚刚组建还没来得及败坏的新军;所有人的主要利益都在平灭交趾之上而不是对士兵磨牙吮血这样的行营推行就会很简单。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从罗兀城撤军的时候可以那么容易死到临头哪里顾得什么约定俗成的旧时规矩。换个时间、换个地点韩冈的提议不是会被某个老将哈哈哈的拍着肩膀说句后生可畏然后就被抛到一边去;就是背后遭人下阴招落得不明不白的下场。

燕达虽对此也是无奈只能加以接受。有了行营参军考虑着方方面面的事务之后他身上的担子就轻松了许多但他对麾下军队只剩下临阵的指挥权除此以外一切都是由安南经略招讨司说了算。

‘就看看行营参军能做出多少事来好了?’燕达想着就算手中的权力实际上被夺走只要作战指挥还在手中他也勉强能满足了。

不论章、韩二位谋划计算了了多少到了最后还得要让自己来击败敌军有着这份想法燕达倒也能感到几分舒心畅意。他可不想来广西白捡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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