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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1-24

王韶出知楚州。

这个消息在韩冈抵达襄阳没多久就传到了他的耳中——世间总少不了有人为他传递信息甚至是不待吩咐便将最近的一年多的邸报包装得整整齐齐的的送来给他。

“果然还是如此。”

韩冈叹了口气王韶终究还没内能逃过这一劫。他看得是最新一期的邸报上面并不只是说着王韶还有朝堂上其他方面的人事安排对判读朝堂上的变动有着不可抹杀的巨大帮助。韩冈将新送来的邸报折了一折他就换了下一页来看。

稳定了西府五年的三位枢使如今先后离开京城而东府政事堂中也是如同走马灯一般。两府人事上的动荡就像屋外的狂风骤雨只见是越来越猛烈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

旧为京西南路转运司的衙署现在在韩冈带着全家老小住进来之后就只是将‘南’字去掉而已——京西路转运司衙署。

这一座由四十多座大小楼阁所组成的建筑群规模完全符合一名转运使的身份不过这一片建筑比起韩冈的年龄都要大已经是老态龙钟大约有三十多年没有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整修。从前面的大堂直到最后一进的后花园几乎每一处楼阁都是漏风漏雨得厉害。

韩冈书房的窗户在初夏的暴风雨哗哗的直响雨水和风暴从门窗处的缝隙中挤了进来用丝绵麻絮堵着缝隙后感觉就好一点了但天花板上的渗水就只能干瞪眼。从房顶上落下来的雨水不是滴滴答答而是几乎流成了一条水线几个装酱菜的小坛子放在滴水的地方转眼就积了小半坛出来。

房间里到处都是水桌上地上皆是湿漉漉的雨水沿着书架向下淌着。但韩冈却不心疼自己的藏书他一向只对书中的内容感兴趣倒是不怎么在意去收集所谓的珍本、孤本就算全都泡烂了大不了再花钱买就是了反正里面也没有多金贵的版本。他就安安然然的坐着在潮湿的书房中继续翻看他的邸报。

王旖在外面喊了一声等了片刻之后推门进来看着韩冈依然故我的不动如山王旖好气亦复好笑“方才几个小厮过去的时候都说官人你是宰相气度雨水都临头了还一动也不动。。”

韩冈笑了将邸报丢到一旁的书桌上:“若为夫能耐雨淋便是宰相气度外面街巷上的小贩就都是宰相候补了。”

书桌上刚刚擦过也全是水迹。王旖乘着邸报还没有完全被湿透赶忙揭了起来双手的食中两指的指尖捏着随意瞥了两眼对上面王韶的出外并不感到如何惊讶之前的征兆太多而韩冈也跟她说过王韶可能要出外了只是平平静静的问了一句:“王副枢终于出外了?”

韩冈点点头叹气道:“王子纯离了西府元厚之进了东府一出一入人数倒不见少可这事乱的……真不知道一年之后两府之中还有几人能安然无恙的?”

“官人真是替古人担忧。”王旖笑说着韩冈“官人何须操心朝堂上之事?难道这是京西转运使的差事不成?”

“说得也是”韩冈自嘲的一笑自己关心过度了其实不论两府中的姓名怎么变动他都是无关人等根本不应该去多想“不该管的也管不了只能是看看热闹好了。”

在王韶出外之后紧接着就是元绛入政事堂。前后就差了一天所以登在同一张邸报上。

元绛算是新党的同情者但也没有旗帜鲜明的站在新党一边。论资历元绛可以傲视同侪官场上的辈份可以比拟文彦博、富弼比王安石还要年长十几岁只是升得慢了些。做过三司使、翰林学士、知开封府眼下也终于做到了参知政事的任上。

韩冈与元绛不熟但几乎是在同时升任翰林学士兼权知开封府的另一人韩冈却是极为熟悉——是苏颂。权知开封府和翰林学士都是通往两府的最后一级阶梯眼下的苏颂无论是地位还是资历上都很可能是参知政事的候补。如果政事堂不能取得平衡说不定苏颂也会被招进去。

在后王安石的时代朝堂上要想重新找到一个平衡点恐怕还要不少时间进行调整。只是这一切正如王旖所说当真跟韩冈无关。

丢下了去为‘古人’担忧韩冈同时也丢下了湿透的书房随着王旖一起离开。书房中的阴湿自有家中的仆婢来打扫但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没有一个晴天再怎么打扫都会转眼就变回原样一点也看不到改变。

此时雨水如注倒悬而下晶莹透亮的水瀑就挂在围廊前的屋檐上。

韩冈摊开手伸进雨帘中让滑落的雨水砸在掌心处感受着清凉的湿润以及暴雨的猛烈“雨要是能早些停就好了四月初夏雨水太勤对地里的庄稼可不是件好事对城里的百姓更不好”

王旖在后面摇摇头他的丈夫总是挂心着政事无论是身在朝堂和地方很少见他能轻松一点。除了处置眼前的公务就是在书房中写些什么或者是接见一下宾客却不见他出去与同伴找官妓喝酒顺便嘲风弄月。

不通诗词歌舞、琴棋书画的坏处就在这里会占据大量时间的不良嗜好一概没有韩冈当然只能是将多余的心思放在正经事上。

当然这样的问题在韩冈看来并不是问题而且这也让他能抽出更多闲暇时光去陪着他的妻妾和儿女。

过了两天笼罩了京西路南段的阴云终于雨收云散。被暴雨拘束在衙门中的襄州知府和襄阳知县亦终于能出来忙里忙外韩冈也派了人去监察和清点这一次暴雨所带来的损失损失同时以防有奸人想趁着如今的暴雨将他们之前对府库的亏空全都给名正言顺的报上来。韩冈心思细密又深悉官员们的无耻可不会给人利用这一场暴雨的机会。

清点灾害伤亡人数和粮秣库中损失的情况大约用了六天的时间而从报上来的数字上看有很多值得韩冈皱眉的地方。

韩冈正拿着报上来的清单一项项的仔细查看。清单上的许多地方都被他用笔描了出来那是值得商榷甚至审核的项目。但不管韩冈怎么对上面的数字质疑但报上来的死亡人数都已经远远超过他的心理预计。

死亡者竟然有一百六十余人同时还有六百多间民房垮塌至于失踪人数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数据。

韩冈皱着眉头正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一个难题却听见外面在通报说是李家的二衙内到了。

“李家的二衙内?”韩冈几乎都要忘掉了这个人甚至连姓名都快忘了。借着拜帖和残存的记忆终于想到京西转运副使李南公次子的姓名。

虽然韩冈已经跟沈括说好将他安排在唐州但李诫既然是韩冈的幕僚自然也得先来拜访一下他的东主。

李诫是李南公亲自推荐到韩冈幕中是为了让他没有功名在身的这位次子能搭上韩冈飞黄腾达的路子。

说实话韩冈对这位走后门的李家二衙内根本都没放在心上。不是说考不上进士就没本事而是李诫据说是在天下各地游历有着这样的经验很容易就能投入任何一名州县官或是监司官的幕府之中但李诫却是从来也没有这个经验依然是一名布衣。

这跟李南公地位不高功劳不显无法荫补子孙有关但更多的应该还是李诫本人缺乏足够的能力。

——韩冈本来是这么想的。尤其是见到李诫之后发现他长得还算是周正口才也不算差在官宦人家做个帮闲一般的幕僚根本不成问题这就更让韩冈怀疑起他的能力来。

可说了几句之后却发现李诫对营造匠作之事的了解可算是真正的专家并非世人只能看见成物一般的肤浅。

“营造一事首要乃是度、量、衡。尺规衡器若有差异前后制作出来的两样器物就是天差地远。”李诫拿着茶盏和盖子比划给韩冈看“如果制作杯盖、茶盏的瓷胚时定下的标识有所不同这杯盖就别想稳稳的盖在茶盏上。”

韩冈很欣赏李诫的见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精准的测量仪器是工业和建造业大发展必不可缺的先决条件。他点头附和着:“漕渠的开凿当也是如此。”

“龙图说得正是!”李诫一拍桌“开凿渠道自然是要依靠水流。两地之间高差是决定水流方向哪能缺少精良的器具加以测量?绘制地图、打造沙盘一切的根基都取决自一开始的对山川地理的测量。”

看着李诫在面前侃侃而谈‘当真难得的人物。’韩冈心中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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