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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

京城中并没有因为夜色而告终。

郭忠孝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三更天了。

郭忠孝本以为父亲已经安寝了但去了正院才知道父亲郭逵还在房等候他带回来的消息。

在门外禀告一声郭忠孝推门进屋一股酒气冲进鼻中。向屋中一张望郭逵喝了酒正靠在房里间的软榻上。一名小史拿着热手巾给郭逵擦了脸后又就手递上一盏醒酒汤。

听到儿子回来的动静郭逵挥手示意房中的无关人等都出去只留了父子二人在房中。问郭忠孝道:“韩冈怎么说?”

郭忠孝在郭逵面前站定:“韩冈没有明说只是孩儿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动心了。”

“哦是吗?”郭逵端着醒酒汤笑道:“看来韩玉昆还是不能免俗免不了要任用私人。”

以此作为交换条件其实更有问题。郭忠孝腹诽着只是不敢明说出来。

郭逵眼神忽然变得剑一般锐利深深的钉了儿子一眼:“腹诽就不必了为父只是说笑罢了。韩冈要是这么简单的人也走不到今天的这一步。”

郭忠孝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但又不知怎么说小心思根本瞒不过精明厉害的父亲只能低头:“孩儿知道了。”

“朝廷爵禄不是拿来跟人做交易的不过以韩冈的为人品性就是当真想要那几个位子他推荐上来的人当也是有资格有能力只是没运气的不会滥竽充数。而且如果他荐上来的人不够资格为父也有办法挡回去。”郭逵顿了一下示意儿子坐下来然后缓缓说道:“三年前王舜臣谎报战功已经被人揭出来了。”

郭忠孝大惊失色“谎报战功?鄜延路的王舜臣?怎么会有这种事!”

“自然是他。”郭逵冷笑道“谎报军功本也不是大事谁战后不吹嘘杀良冒功都不鲜见但传出来时间不对。大战在即以王舜臣的身份肯定要做鄜延路的先锋官。想要他这个位置的为数甚众过去你知我知尽人皆知的事现在就是把柄了。”

“大人是要保王舜臣?”郭忠孝道“那这样一来就不用那熙河路的官职交换了韩冈和王舜臣听说是生死之交。对韩冈来说一百个官职都比不上王舜臣的安危重要。”

郭逵暗自摇头。自家的这个儿子虽然是个读种子也算聪明但跟韩冈比起来差得老远。要不然为何他不事先跟自家的儿子提起此事那是因为他会在韩冈面前露出破绽的缘故。

“挟恩求报可是会得罪人的。”郭逵笑道“为父还想你能跟韩冈拉拉交情呢。”

利益交换是利益交换人情是人情郭逵在官场日久自是分得清楚才是。有些事适合做交易的筹码有些事则就适合做人情。

郭逵的回答让郭忠孝一时无语。片刻后问道:“那大人准备怎么办?”

谎报战功可大可小闹大了论死都有可能。但如果大事化小也就本官降一官而已依旧任原职。

“保他一条命不过要打回原形了。天子为了震慑众将免得他们在战时有样学样不会轻轻放过。”郭逵扯了一下嘴角“听说他的年纪比韩冈还要小上一点只是当年为了做官才改了年纪。河湟功成的时候据说他才过二十。二十出头的都巡检从七品的供备库副使!”

郭忠孝知道自家父亲因兄长战死的荫补得官时也正好是二十岁却仅仅是个三班奉职。这个王舜臣跟韩冈一样少年得志之前不知有过多少人羡慕。

“保住他的性命难不难?”郭忠孝问道。

“此事一出他在熙河路的军功肯定就会惹起怀疑了但他箭术却是实实在在的曾在天子面前演武。吃两年苦头立点苦劳功劳韩冈再求个情多半就会升回去了……人才难得啊。”

“眼下用人在即天子应该让他将功赎罪。”

“前面为父也说了是有人看上了他的先锋官的位置。怎么还会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

“纵使王舜臣不能为先锋也不能让那等小人得逞!”郭忠孝沉着脸首告从来都不是值得鼓励的风气尤其是为了官位和功劳更是小人之为。

“种谔也不会。王舜臣虽然跟韩冈走得近但毕竟也是种家的人娶得还是种家的女儿。种谔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保不住王舜臣但不会给害自己的人占这个便宜去。”

将王舜臣谎报军功的旧事揭出来的那一方其实也是对着种谔去的。麾下将佐谎报军功没有查实的主帅本就难辞其咎加上王舜臣和种家的关系更会让天子怀疑起当初种谔的功劳有多少是虚构的。其实有很大机会将种谔一并拉下马。

但郭忠孝相信自己父亲的判断种谔应该能保住自己。他本人也觉得在开战之前天子不会动一路主帅。最多也是拿着王舜臣敲打一下种谔杀鸡儆猴给所有人提个醒不要有侥幸之心但作为被杀给猴子看的鸡王舜臣的结果就难说了。这时候郭逵的态度便很关键。

郭逵的打算郭忠孝也算是明白了的确是卖了韩冈一个大人情。但还有个疑问:“大人是什么时候知道此事的。”

这么重要的事事前知道而不知会一声韩冈之后心中肯定会留下芥蒂。若是刚刚知道不久那还好说些。

郭逵微微一笑“明天早上。”

郭忠孝没有话说了姜还是老的辣。

王舜臣的事可以放一边了。见到父亲谈兴正高趁这个机会郭忠孝有很多事想要问一问。

“大人要去河北靠韩冈当真有用吗?”这个问题郭忠孝一直想问韩冈一个同群牧使怎么有资格插话执政的请郡的要求。

郭逵低头啜了一口已经变得温热起来的醒酒汤一股酸气直冲囟门双眼不由自主的就眯了起来“知道章惇为什么去职吗?”

“……难道因为是韩冈?”郭忠孝疑惑道听父亲的口气是这个意思可他觉得应该不是这么一回事“不是其弟强买民田的缘故吗?”

“二哥你以为强买民田能有多大的事?”郭逵冷笑今天晚上可能真的是醉了说话也没有了平日的顾忌“重臣出外岂有因为田地的缘故?只是表面的借口而已。”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天子不会留太多新党中人在朝中尤其是王安石的那几位得力部将他们过去得罪的人太多留在朝中平添乱事。但天子还在犹豫中但等到韩冈上京不想看到章惇与韩冈一唱一和天子就动手了。”郭逵哼哼的冷笑两声不知是在嘲笑谁“别说章惇就是吕惠卿他在朝中时间不多了。若是国势艰难之时吕惠卿这等能生财兴利的辅臣还有留用的必要。可现在国中形势看起来如同花团锦簇一般留着他不闹心吗?天子要的是平稳可偏偏吕惠卿想要有所作为。”

“手实法乃是残民之术此等害民之臣本就不该留在朝堂之上!”

“残民?你说哪个民啊?一等户二等户加起来户口有后三等十分之一吗?”郭逵手扶着额头“三等户以下哪个要担心被人告发隐瞒财产?只有一二等户才要担心。”

“过了河桥就该拆了。皇帝就是这样的人。国也富了兵也强了还留着王安石做什么?保着新法不变王安石这个众矢之的去了对天子来说更好一点。现在章惇、吕惠卿不过是循着王安石的路罢了。”

郭忠孝终于开始冒冷汗了“大人还请慎言。”

“家里面说说有什么关系?”郭逵瞪着郭忠孝几个儿子中以他最为出色却还是太幼稚了:“你若是只想做个荫补官为父就不会跟你说这些话反正你也够不到这一级。但你如今想要考进士为父就不能不说!朝堂之上可不是你们平常挂在嘴边的东西。不聪明一点给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郭忠孝已经不知自己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郭逵的话完全不合他学到的圣贤教义但郭忠孝更清楚他父亲没必要骗自己。

“你看到的东西和实际的情况永远都不会是一回事。”郭逵仰天叹了一口气:“为父在外面有个贪于财货的名声你以为这为父想要的吗?”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发愣中的儿子。

“都说辽国内乱是攻夏的良机可辽主之亡绝非意外耶律乙辛乃是有备而为……既然如此辽国的内乱又能持续多久?不要小瞧耶律乙辛。”郭逵笑了一笑透着浓浓的讽刺:“有件事为父从没跟人说过我旧年曾跟耶律乙辛当面打过交道。”看了眼陷入呆滞中的儿子他补充道“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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