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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食客都低了头不敢再向这边张望了那刘使臣这才冷哼了一声转过那张黑脸来。只见他此时站起身来从怀里取出一封银子放在桌上换成一副对着同僚常用的笑脸朝那蔡押狱道:“那厮与我浑家娘屋里沾些干系还得多劳老蔡看顾一些时ri我自去府尹大人和张孔目那里求情!”

那蔡押狱见状盯着刘使臣道:“你我兄弟不是外人只顾这般却是作甚?须叫小弟脸上不好看!你说的那人包他在牢里舒舒服服不受一丝委屈!”说完又当着这刘使臣的面对身边兄弟吩咐道:“刘使臣的亲戚须好生看顾你亲自去安排罢!”却见他言语间只是看着对面同僚和兄弟瞟都不瞟那封银子只是头上戴着花的男子瞟了那银子几眼才转过了目光应了兄长的话显然修炼还不到家。

这刘使臣此番也是虚送见说便把银子收回。想他们同府做官你找我我找你的往来多了去了无非换背挠痒的事情。只是此时抹不开面子道谢他便俯过身子做亲密状道:“府尹相公家眷染病蔡押狱送了多少?”

那蔡押狱闻言伸出一个指头旁边坐着那插花男子见状暗道我和兄长两人明明送的三百贯怎地兄长只说一百?

却听那刘使臣吃惊道:“这般多?”

蔡押狱只是讳莫如深的点点头也不多言那刘使臣见状笑道:“蔡押狱那牢狱里油水丰厚小弟这些市面上跑的人可就惨喽!”

头上插花的男子闻言腹诽不已心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这市面上跑还少得了花头?又不找你借钱只顾哭穷作甚怪不得兄长不与你说实话。只是这插花男子腹诽归腹诽但是面上还是那一丝轻笑只是多了几分玩味。

那蔡押狱闻言面上波澜不惊也不辩解只是顺着刘使臣的言语把话头岔开只听他道:“前些ri子蔡相公的亲闺女、留守大人的娘子染病在床咱这大名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看她结果一回家就有好几位大人的家眷被感染了!现在可好了城里高明一点的大夫都被他们请去直住在各位大人家里弄得你我这些小人物都不敢害病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却去寻谁?”

那刘使臣见说一拍大腿道:“却不就是这般说?也不知那贵人害的甚么病这般吓人!今ri大老爷就没上堂弄得我没处寻去!幸亏我等都是小人物若是伸眼够得上留守相公只怕此时也是守在家里喽!来来来莫说这些咱兄弟喝酒!”

这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那刘使臣就频频敬起酒来这人酒品不好酒一喝多说话便神神叨叨的那蔡押狱耐着xing子陪了他一回便要送他回家那刘使臣醉道:“这不成器的小厮老爷认也不认识他却叫我坏钱捞他!你说却不是晦气?只、只是羊毛……羊毛出在猪身上且待我去街市上走一遭好歹捞个本钱回来!”

这刘使臣说着说着酒劲上来一个不留神就歪倒在旁边一桌客人身上却不料正惹到一位天星下凡的凶神身上。

被刘使臣撞到的这人正是郁郁寡欢的郝思文这位井木犴听他们说了半天话心里早就冒火这时见那人歪靠在自己背上却见郝思文端坐不动只是臂膀微微使力即刻间那刘使臣顿觉一股大力袭来顿时被推了个趔趄。他心中大怒心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么大胆竟然在这大名府中对自己无礼哪知他怒眼去望时却发现这个客人反倒回头怒视着他那刘使臣见状气极反笑便去腰间摸那索套要来锁郝思文郝思文哪里还按捺得注一掌拍到桌子上只听“啪哒”一声巨响那桌面顿时塌下巴掌大的一块窟窿那刘使臣见状一惊酒也醒了一半直愣在当场进又不敢进退又没脸退。

“尊驾自回去莫要小事化大莫弄得最后不好收场!”王伦望着那个sè厉而内荏的大名府缉捕使臣道。若要杀了眼前这人只如等闲只是自己还有要事在身此时不宜大闹ri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等贪官污吏。

那缉捕使臣此时脑子早清醒了大半心知刚才推自己那个汉子厉害得紧一看就是练家子若靠自己一个人断断不是他的对手。要说自己身边还有蔡家那蔡福蔡庆两兄弟可自己和他无非是互相利用的同僚关系远谈不上朋友何况蔡福此人城府太深连自己这等老江湖都摸不透他想法要是两厢动起手来关键时刻他会不会上前相帮自己心里根本没底。

说实话这些还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最担心的却是刚才那个书生这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显得底气很足显是有恃无恐以自己当差多年的经验看来实不像是装样。眼见此人虽然看似书生身上却是透着一股子久为人上的威势这么看来怕是来历不凡。而这个拍碎桌面的大汉要不是没得他的眼sè看他眼中那种怒急的神sè怕不是早已经上来跟自己拼命了?

这刘使臣作为在街面上行走了几十年的老公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会没有紧急遇案?须知做他这行最重要的法则是能踩的使劲踩碰不起的千万不要沾。事到如今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退意只碍着对方连名头都没亮自己就这么走了却又显得太没面子故而僵持住了一时骑虎难下。

这时蔡福看出刘使臣心思来却不动声sè的上前将他扶住道:“使臣醉了兄弟扶你回去休息!”说完又对桌上看着颇不一般的两人道:“两位慢用!”便扶着犹自挤出一脸怒容的刘使臣出门了。

轻蔑的看了一眼被兄长搀扶之人那插花男子在心中冷晒一声又颇为玩味的瞟了这桌客人一眼这才跟了上去。

望着这三人离去的背影郝思文愤愤道:“何人当道何人在野这是个甚么朝廷!”

王伦拍拍他手道:“郝兄我昔年曾听一位长者跟我说过一句话现在说出来与郝兄共勉他说当你无力改变眼前现实之时且自隐忍!留着有用之身待将来有了能力改变它时再闻风而起亲手去纠正它、改变它!”

郝思文闻言一怔望着王伦若有所思。

“巧了两位节级哥哥就走?唷刘使臣也在一起进去再喝一杯罢?”这三个公人正出门时在门口遇到两个准备同行进店的俊俏男子其中一位主动上前打着招呼而另一位则在一旁含笑而立显得风度翩翩。

“小乙会朋友?这不刘使臣喝醉了我们兄弟便送刘使臣回家!你且忙你的!”蔡福笑道。只见这个从进门伊始便一脸威严的男子在此时终于挤出点笑容来倒不是说他心里有多喜爱眼前这人只是此人背后的主子在这大名府中太过有名与那人伴当关系走近一点对他没害处。

倒是那个头上插着一枝花的男子笑着上前跟这小乙聊了几句说了几句客套话两拨人这才分开。那小乙见他们走远了方笑着跟身边朋友介绍道:“都是大名府里的公人那兄弟俩一个叫铁胳膊蔡福一个叫一枝花蔡庆那个醉了的不值一提!”

那风度翩翩的男子点头笑应了一句也没多说话两人并肩一齐朝内而去正走时只见这时楼上下来个莽汉子正自睡眼惺忪使拳揉着眼睛这小乙见状赞了一声“好一副相扑的架子!”

这汉闻言挪开膀子睁开睡眼道:“你这粉雕的娃娃知道甚么?”

这两人见说都是大笑这莽汉被他们笑得莫名其妙心中一急正要出言再问却闻一声叫唤那汉子也不言语了直不理这两人便朝那声音来处疾走而去。

这两个年轻男子见状对视一眼心中都自惊讶。想这莽汉刚才还似不依不饶的架势却被人叫唤一声就十分顺从的过去了顿时都对这蛮汉的主人起了兴趣他两人都朝那桌看去时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和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坐在那里喝茶看样子似是一主一从。

王伦见这两人都朝自己这边望来笑着点了点头。

只见这两人中年纪略轻的那位生得是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王伦暗道这人只怕就是浪子燕青了那蔡福不是正喊他“小乙”只是他身边这位看着清新俊逸的朋友站在这年少潘安面前却一点也没被掩去风头只见他眉宇间一缕忧思反倒给他增添了一丝成熟的男人味。

这两人都不是鲁莽之人见这看着颇为不凡的书生朝自己打量过来又点首为礼两人也都是拱手回礼。却听这书生笑了一声道:“小乙哥闻你拳脚河北一绝我这个兄弟自小也好拳脚想那缘分难遇今ri既得相见何不便请赐教一番指点我这兄弟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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