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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嘴角一抽似乎还想笑忙捂着肚子忍住喘息道:“明明是一条虎鞭你却唬弄人家说是蛇干偏偏古师还就当了真我一时没忍住笑的直不起腰来结果就……”

杨帆在延州的时候谢太守曾送他几样“土特产”。虽说谢太守被抓了礼物他可没还回去回到洛阳后这几样东西就随口吩咐送到了阿奴这边。杨帆是想着那鹿脯、飞龙干什么的可以给阿奴滋补下身子。

古竹婷拿出鹿脯、飞龙干、熊掌时还罢了当她拿起虎鞭并一正经地说这是蛇干的时候阿奴很是诧异她还以为古姑娘在跟她开玩笑不禁笑道:“古师戏弄我这东西明明是男人进补用的我吃它作什么?”

古竹婷很奇怪手持被她撅断的两截虎鞭奇怪地道:“蛇干只适宜男人进补么?这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阿奴听了便是一呆奇道:“蛇肉?这明明是一条虎鞭古师真不认得?”

虎鞭之名很多人都听过可是见过的人却着实不多杨帆也是去延州时才见到虎鞭和熊掌的模样更不要说古竹婷了。

古姑娘虽自幼习武十三岁就出道杀人行走江湖却没机会接触这种东西。阿奴曾是姜公子近侍世家深宅时常出入许多细务都是她替姜公子料理如同半个管家旁人送礼也都是由她接收是以认得这东西。

古竹婷犹自不信反取笑阿奴说:“谁说这是虎鞭了这是蛇干阿郎说的。”

阿奴一听就明白了古师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她若问起。郎君怎好告诉她这东西是老虎的那话儿说不定她当时也是这般握着郎君自然只能敷衍一番想通其中缘由阿奴不禁暴笑起来。

古竹婷弄清原委一张俏脸登时羞成了大红布一见自己手中还握着虎鞭好似被蛇咬了一口似的马上把它一扔又气又羞。阿奴更是忍俊不禁。结果笑得太激烈了点以致动了胎气。

杨帆听阿奴说明经过一时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阿奴道:“我真的没事的。弄得满宅不宁妾身心中好生不安。”

杨帆笑笑道:“不用在意。你自己无所谓可丫环婆子们不能也觉得无所谓她们咋咋唬唬的。也是巴结家主表示忠心由她们折腾吧我还能告诉她们以后主人有点什么事儿不用放在心上?”

杨帆拉过小蛮的手。轻轻握在自己掌心促狭地向她眨了眨眼睛对阿奴道:“小蛮是做了母亲的人。你的情况实则并不要紧想必她也看得出的可是如果她来了看过无所谓地说一声‘没啥要紧大家都散了吧’。你心里会舒服?身份立场不同有些事啊。哪怕看起来多此一举该做也得做。”

小蛮被他说的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阿奴一眼她闻讯赶来时的确很紧张可看过阿奴情况后就觉得家仆们有些小题大做了可当时情形她的确不方便说一句无所谓还得故作紧张、关切。如今杨帆一语挑破小蛮有些害羞了。

阿奴听了轻轻“啊”了一声露出恍然神sè道:“原来如此我说古师神sè为何那般难堪。我还想呢姐姐当初就是由古师接生的她不该看不出我的情形。想必是府中上下的紧张模样让她不安了。郎君去看看她吧莫让古师担了心事。”

杨帆点点头对小蛮道:“你俩说话吧我出去瞧瞧。”

杨帆走出房间见几个丫环婆子都在院中站着却不见古竹婷便对三姐儿问道:“古姑娘呢?”

三姐儿道:“古姑娘在池子那边好象正与古老丈说话!”

古家现在虽有自己的一幢宅院家中擅长武技的人却是轮班守在杨家是以杨帆对古老丈出现并不奇怪。他点点头出了院子向远处一看就见小桥飞驾如虹池中假山一处藤萝掩映下一抹月白衫子隐于其后杨帆便举步走了过去。

到了近处就听古姑娘委屈的声音隐约传来:“女儿怎知……怎知那是什么东西阿奴要笑女儿又能怎样?”

古老丈的声音很严厉:“还敢顶嘴?若是你平ri里少往二娘子房中走动不去沾惹阿郎家务事会有今ri这般事情发生?不管你有无过错若是二娘子和孩子真有个好歹那时你如何自处?你因女子身得以留用后宅你便只管在后宅巡走看护便是旁的事少掺和!”

眼见女儿委屈万分的神sè古老丈又缓和了语气劝道:“女儿啊你我只是阿郎府上一个护院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守住自己的份啊!”

古老丈这话来是心疼女儿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听在古竹婷耳里却无异是一种莫大的羞辱什么叫记得自己的身份守住自己的份?难道我是想籍故接近阿郎不知廉耻存心勾搭么?

她虽常往阿奴住处去只是因为后宅里与阿奴最为相熟而且从阿奴所居院落可以就近照看左右。父亲这番话倒似说她时常留连阿奴住处是因为居心不良是想要制造机会接近男主人妄想做那攀上高枝的凤凰。

天可怜见她何曾动过这样的心机何曾有过这样的打算?她若从不曾对杨帆动过情意对这句话就不会如此敏感偏偏她确实喜欢了杨帆这样的话着实无从辩驳。

古竹婷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心中只想:“府里的人都是这么看我的么?阿郎、大娘子、丫环婆子……”

一想到这里古竹婷的脸火辣辣的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的双拳慢慢攥紧起来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可心里头的羞辱痛楚却比掌心的刺疼还要强烈千百倍。她努力张大眼睛控制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凝视着父亲苍老的容颜。她一字一句地道:“女儿记住了!”

古老丈还想敲打她几句可是望着女儿惨淡的容颜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那目光是悲哀还是羞愤?一个女孩儿家的尊严、矜持与德xing被人血淋淋地践踏一番偏偏她无一句可以辩白或许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古老丈没再说什么也没解释自己的意女儿误会便误会了吧长痛不如短痛。

杨帆隐于假山之后。默然良久缓缓向后退却。

古姑娘对他朦胧的情愫他感觉得到听到古姑娘用颤抖而绝望的的声音说出:“女儿。记住了!”感受到她心底的羞辱与悲哀杨帆心中满是怜惜、不忍和一种难言的滋味。

可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尤其是现在古姑娘此刻恐怕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此刻就站在旁边。亲耳听到了她与父亲之间的对话获悉了她的心事只怕她会羞愧yu死。

杨帆只能退开放轻了脚步悄然离开。

在一个不合适的时间地点说的话再对也是错的。

也许。找个合适的时间他该跟古姑娘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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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士们被杨府家人陆续请来了有的正在药店坐堂。给别的病人号脉开方呢也被杨府家人一把拖上了车。

杨家现在在洛阳也算是有名有号的人物财力无需多说权势那也是通着天的谁敢不敬?

有一位jing于岐黄。被病患赞为手握回生之术的姓赵。号曰赵回生;有一位号称三点指间便知六脉疾苦的神医姓严叫做严三点;还有一位夜中无光也可定穴进针的神医姓黄人称黄夜神。

其他诸如什么“保婴国手”、“朱半仙”、“老神仙”、“活神仙”、“神针叶”、“三剂刘”看得杨帆大皱眉头。

这些人知道杨家的财势与权势倒是不敢轻慢一个个给阿奴号过脉明明没什么问题也郑重其事地开了方子好在都是些有名的医士不敢乱开方子害人开的药都是药xing中正平和保胎益母的不吃无关大碍吃也有益无害。

这时候姜士淳才姗姗来迟。这个大国手在这些名医之中名气最大正好杨帆这位主人业已被一堆名医加神医给挤到屋外了无所事事之下他便亲自前往相迎。

姜大医士已经不认得杨帆了。他每天要见那么多病人哪还记得杨帆的模样何况杨帆模样虽变化不大可气度威严与当初大有不同姜大医士哪能把当初修坊里一个小坊丁和今ri的杨大将军联系起来?

也许让他扒了杨帆的裤子再次看到那“其形也如杵。其sè也嫣红。头大如菇茎干挺拔观其形察其sè隐如龟伏勃如怒蛙的大妙之物”出于职业习惯他还能联想起来可是今ri请他看的病人却不是杨帆。

姜大医士平ri来去的豪门大户众多大人物见的也多倒不像那堆神医似的谨小慎微他给阿奴望闻问切一番便对杨帆道:“将军太过小心了尊夫人身体康健腹中胎儿脉搏有力也是强壮的很。今ri夫人只是偶尔大笑又恐伤了胎儿刻意隐忍以致略有腹痛现在已经无恙了。若是将军不放心可让夫人再静卧片刻稍事休养既不必开方服药也不必动用金石。”

亏得此时先前那些神医名医们已经诊治完毕被请到了客堂由小蛮一一发放诊资、致谢送离否则听了姜大医士这番话那些开了方子的名医面上便不好看。

姜大神医不认得杨帆杨帆却认得他杨帆这一辈子就被男人扒过一次裤子如何不记得这人模样?

见这姜大医士说话爽快、胸襟坦荡对他便生起几分好感。听了姜士淳的话杨帆就对阿奴笑道:“如何?这下你放心了吧且静卧休养我送姜神医!”当着客人阿奴自不会抢白说是阖府上下太过谨慎只是委婉地点点头。

姜士淳由杨帆伴着走出院落步上小桥笑吟吟地道:“记得前几月贵府曾使人上门邀请过姜某老夫当时正在城南长住为一位独孤姑娘诊治后来回府才听说未能结识将军实为憾事。不想今ri终究还是来了。”

杨帆听到独孤二字心中便是一动道:“独孤?杨某有位朋友恰是姓独孤的不知这位独孤姑娘芳名是?”

姜士淳随口答道:“听她兄长相称应该唤作宁珂。”

正行走间杨帆猛地站住身影倒映于水中仍旧摇曳不止可桥上的杨帆已然一动不动他吃惊地道:“老先生是说……那位姑娘名叫独孤宁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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