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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陆偲接到沈晋瑜打来的电话,说是已经查清楚了,那张照片传到山庄的事果然是秦秋的杰作。

沈晋瑜还给了陆偲一个地点,告知他,如果明天有空的话,不妨去跟秦秋见见面,亲自谈谈。

陆偲思前想后,的确有必要与秦秋当面谈谈,能不能谈拢是一回事,反正试试再说。

虽然他已经尽量避免与那些人打交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意料之外的情况有时偏偏就是会发生。要不那张照片又是怎么来的呢?

而像秦秋这样的定时炸弹,如果可以,还是拆除掉比较好吧。

陆偲也想过要不要找陆英捷帮忙,但又考虑到陆英捷的事情那么忙,而且这段时间来自家人的压力已经很令他焦头烂额,还是先不要麻烦他了。

说来说去,秦秋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角色,陆偲相信自己足够应付。万一应付不来,那就再拜托陆英捷出面吧。

真论战斗力,陆偲确实不用把秦秋放在眼里。谨慎起见,他还特地买了电击棒揣在身上,如有必要,他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这样,陆偲只身赴会,地点是在一家高级娱乐会所。

他敲开包厢的大门,出乎意料,开门的人是小纪。

“你到啦,进来吧进来吧。”多日不见,小纪的态度还挺热情,上回见面时不欢而散的经历似乎从未发生过。

严格说来,小纪和陆偲之间并没有真正的矛盾冲突,虽然小纪拍的那张照片曾经给他带来不少麻烦,但小纪对他本人其实没恶意。

反过来,陆偲对小纪也没什么感觉,不喜欢不讨厌,充其量就是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

他随意点点头,走进门里,放眼一看居然有十几二十来号人。

顿时大惑不解。

不是让他来找秦秋面谈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相干的人?那个姓沈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陆偲皱起眉头,视线四下搜寻沈晋瑜的身影。

在大厅正中央有一张长桌,此时秦秋坐在桌子左边,而沈晋瑜就站在秦秋身旁。

陆偲质疑的眼神瞪了过去,沈晋瑜只是微笑,完全看不出任何意思。

没来由地,陆偲心里涌起不对劲的预感。

结果倒是秦秋首先开口:“我们陆少爷终于姗姗来迟了啊,坐吧。”右手一摊,向陆偲示意桌对面的座位。

这张长桌总共只有两副座位,一副是秦秋在坐,一副位于他正对面,乍看上去倒真有些像是谈判现场。

难道他真打算在这里谈判?可是用得着这么多观众?

陆偲犹豫少顷,迈脚走了过去。

反正来都来了,总不可能掉头就走。至于这些人究竟有没有什么花样,先看着办吧。

归根结底,身后背着“陆家”这么大一块招牌,足够让陆偲有恃无恐。

他刚在桌边落座,只见秦秋露齿一笑,那样子几乎有些天真无邪,说:“现在我们就来赌一场吧。”

“赌一场?”陆偲茫然,“什么赌一场?”

“赌博啊,不是你从前的最大爱好之一吗?”说到“爱好”两个字,秦秋不无嘲讽。

陆偲整个莫名其妙:“赌博?谁要赌博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赌博?”

“今天我生日,晋哥帮我开了这场赌局,我是寿星,我可以自行选择赌局的对手——就是你了,陆偲。”

说到这里,秦秋再次笑起来,明显精心修理过的漂亮眉毛也挑了起来,“该不会你是不敢跟我赌吧?”

从头到尾,他仍是跟从前一个样,处处与陆偲不对盘,甚至越发趾高气扬。

在某种意义上,陆偲还真有点佩服他。要是换做自己,曾经企图暗算别人,结果却因为旁人的介入而吃瘪逃走,事后再次见到这个人,怎么也得尴尬一下吧?

话说回来,赌博这种事,误人误己误终生,陆偲从来都未曾想过参与,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但对秦秋他就懒得解释这么多了,回道:“我不可能跟你赌博,有话就直说吧。”

秦秋说:“你不觉得比起动动嘴皮子,干脆赌一场来得更爽利吗?”

至此,陆偲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根本就不想跟他好好谈话,赌博才是真正目的。

当时沈晋瑜跟秦秋究竟是怎么说的?

陆偲向沈晋瑜瞪去,后者始终面不改色,脸上那平静的微笑就如水面,轻轻淡淡,任凭你眼刀霍霍,始终掠水无痕。

尤其是再搭配上秦秋此时的模样,站在他身旁的男人简直如同一尊保护神,正是因为有对方的庇佑,秦秋才能如此趾高气扬。

这两个人,果然才是一丘之貉啊。

陆偲不禁自嘲,竟然把秦秋的事交给沈晋瑜来办,这不是自讨没趣吗?不过这事本身也就是沈晋瑜自作主张,怪只怪自己思虑不周,着实是……too young too simple。

他从椅子里站起来,冷冷道:“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当今天白来一趟吧!

他往外走去,却被两个一时叫不出名字的男人拦在前面,嬉皮笑脸地劝他别这么急着走,先玩玩再说嘛。

陆偲有些诧异,虽说这群人都是典型的狐朋狗友,却也从来没有强迫过他什么——郑某人暂且除外,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真被秦沈那边收买了吗?

“只听过逼娼,没听过逼赌的。”

陆偲坚持道,“我说不赌就不赌,你们谁也别想……”

骤然一句话打断了他:“你希望明天看到新闻上报导某家疗养院被夷为平地吗?”

听起来就像一句不怎么好笑的玩笑话,与现状全然不相干,现场也没人能听得懂。

唯独一人例外。

陆偲猛地转过身,震惊的目光在沈晋瑜脸上凝固。

——这家伙!居然在威胁我吗?他怎么能,他怎么敢……噢,是啊,他有什么不敢的?他的父亲杀过那么多人,在他体内想必也流动着恶魔的血统吧?

双拳攥得死紧,有那么一刻差点忍不住冲上去把人摁在地上往死里揍,然而最终还是放开了拳头,回到桌边,重新坐进座位里。

 

;看来今天这场是非赌不可了,不管结果如何,总之,假如这些人敢对他怎么样,除非把他弄死,否则的话,只要他还剩一口气在,必定叫他们付出百倍代价……

“怎么赌?”陆偲问。

在陆偲和秦秋的中间位置,有个人站在桌边,即为荷官。他递给陆偲一张纸条,并将赌局进行了简单说明。

这种赌局不同于外界常见的赌局,名叫“大顺赌局”。

从前有这么一个人,被大家称为六爷,十分嗜赌且善赌,各种各样的赌法都玩过,后来干脆自创了一种赌局,就是这所谓的大顺赌局。

赌法上,可以由玩家自选,扑克、麻将,甚至摇色子都行。

赌局不重过程,只追求结果,所以通常都是一局定输赢。而赌注总共有六种,赢家可以在其中选择一种让输家履行。

现在这六个赌注就写在陆偲手中的纸条上。

第一条:让输家出钱,只要是与六有关的数额,从六元到六亿(前提是拿得出来的话)都行;

第二条:让输家在身上刺六个字;

第三条:让输家在一个与六有关(比如六小时六天六周)的时段内禁止某种行为……

这条内容令陆偲心里一动,假如他赢了,是不是能叫秦秋从今往后六百年都别再来招惹他?

他把剩下三条赌注看完,都是跟六有关的东西。

这么看起来,所有赌注均可大可小,大的只要不太过分也就不会致命,而小的则完全可以作为捉弄人的恶作剧。

——果然是有钱人的无聊游戏啊。

当陆偲把纸条放下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聚集过来,也许是为了保留一点赌局的神秘感,他们没有靠得太近,却也足够把赌桌以及桌边的人包围起来。

陆偲无视他们,对荷官颔首道:“可以了,开始吧。”

荷官把一副全新的扑克当众拆封,开始洗牌。

陆偲看着荷官流畅娴熟的动作,忽而想到,万一这个荷官也是跟秦沈一伙的,在扑克上动手脚怎么办?

于是举手要求:“让我来洗牌吧。”

“为什么要让你来洗?”秦秋立即插嘴,“假如你是想作弊呢?”

陆偲心说这可真是贼喊做贼,皮笑肉不笑地嘲弄回去:“我来之前根本不知道有赌局,毫无准备,我能用什么作弊?像孙悟空那样拔根毛就能变出牌来吗?”

秦秋被噎住了,一时无可反驳,抬头向沈晋瑜望去。沈晋瑜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荷官,然后荷官就把扑克交到了陆偲手里。

陆偲仔细检查扑克,貌似是没问题,反复把牌洗了好几轮才还给荷官。

因为是一局定输赢,中途不需要玩家跟注加注之类的,所以荷官把扑克在桌上铺开一溜,让两人直接从中选取五张牌,由他一张一张拣出来放在两人面前,其中四张明牌是公开的,最后一张底牌留作悬念,留待玩家自己揭开。

相继出现的牌面分别是,秦秋【红桃6】,陆偲【黑桃a】,秦秋【红桃8】,陆偲【红桃a】,秦秋【红桃5】,陆偲【梅花7】,秦秋【红桃7】,陆偲【梅花a】。

最后一张底牌尚未揭露。

陆偲细看牌面之后,陡然一惊。

秦秋那边的牌,从小到大不就刚好是红桃5678吗?

即便陆偲从不赌博,最基本的一些规则还是懂的。比如说,牌面最大就是同花顺,假如秦秋的底牌是红桃4或红桃9,那么就算他的底牌是方片a都毫无作用。

何况他刚才已经看过底牌,是黑桃2。

他紧紧盯着秦秋,只见秦秋把底牌的一角揭开瞄了一眼,旋即放下,朝陆偲看过来,嘴角缓缓挑起,仿佛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稳操胜券般的笑容。

陆偲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糟了,看来那张牌果真是红桃4或9!

这就意味着,他输了?

不,不会的!哪可能这么巧?会不会有猫腻?难道还是荷官作弊了吗?

他瞪向荷官,后者一脸轻松自若,嘴里还在嚼着口香糖,压根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现在要质问也还早了点,陆偲暂时沉住气,先把自己的底牌揭开,摊在桌上,然后等着秦秋揭牌。

秦秋却不着急,反而先问了句:“听说你跟男人搞的事情被你家里知道了?”

听到他居然提起这件事,陆偲面色一黑:“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想问问——”

秦秋托着下巴,貌似非常好奇地望着陆偲,“从全世界最恐同的人,变成了全世界最可怜的同志之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

是他,是他,果然是他!

自己的生活一度被这小子搅得天翻地覆,而他现在还要来大放阙词,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该死的,他凭什么?他究竟是图什么?!

陆偲狠狠瞪着秦秋,秦秋也毫不避让地回视着陆偲,似乎极力做出更有气势的样子,可惜眼底总有些光芒闪烁不定,也许是因为实在太阴暗,根本见不得光。

看到这一幕,陆偲蓦然记起那天在停车场发生的事。

电光火石间,一些当时想不明白的东西,这下全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吗……

他站起来,敞开的外套里面是一件棉质v领衣。他单手撑在桌面上,缓缓弯下腰,随着身体不断压低,那宽大的领口吊了下来。

毫无预兆地,他撩唇一笑,那个笑极尽明媚,几乎有些刻意的温柔。

整个气氛隐隐微妙,连沈晋瑜也饶有兴味似的眯起了眼帘。

只有秦秋的脸色阵阵发青,僵直地坐在那里,听着陆偲从容反问回来:“你告诉我,我哪里可怜?”

说着,陆偲细心观察秦秋的眼神,果不其然捕捉到了一丝愤恨与……嫉妒。

他直起腰,把刚才滑落的留海捋到头顶,再次一笑——这个笑里更多的是讥讽,还夹杂着某种无奈,似乎淡得难以察觉,偏偏就是能让你察觉到。

“人都是因为自己比不上

,所以才会嫉妒。你的嫉妒已经差点导致我毁了容,那么我和你相比,到底是谁更需要可怜?”

嫉妒,毁容……这两个词眼就像两块小石子,在许多人的心中激起了浪花。

秦秋的脸色已经难看之极,就好像老电影里面的僵尸,惨绿中透着灰白。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那么陆偲大概已经被他吸成干尸,更或者被尸毒彻底化成了一滩黑水吧。

他忽地站起来,起身之猛差点把身后的椅子撞翻,他拿起那张最后的底牌,往桌上“啪”的一拍。

牌面揭开,陆偲定睛一瞧。

红桃9!

“看样子你很为自己跟男人搞而自豪啊,是吧?”

秦秋充满恶毒的声音传进陆偲耳中,“那好啊,我就送你六个男人,让他们好好陪你玩玩吧!”

六赌注的最后一条,赢家可以指定输家跟六个人做某件事。

——六个男人,玩玩?

陆偲浑身瞬间汗湿,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那所谓的玩玩是怎么个玩法,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吧?至于男人,这里有这么多,随手指指就能挑出六个……

秦秋这小子,居然敢?!

这些人,难道真敢……

陆偲无法置信,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又听秦秋说:“哦对了,这么有纪念价值的事件,怎么能不用录像保存下来呢?”

“你!”

陆偲双眼睚眦欲裂,牙齿咬得像要生生崩断,半晌猛地迸出一句,“你做弊,是不是?!”

秦秋那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陆少爷,愿赌服输的常识你总该有吧。”

陆偲懵了懵:“我根本不想赌,是你们逼我……”

“只有逼娼的,没有逼赌的,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秦秋说,由于眉毛挑得过高,整张脸看上去也略显可笑。

映在陆偲眼中就成了无比可恨。

“你……”

刚发出一个字,骤然被人打断:“喂喂,那不是两个6吗?”

说话的是在旁边观战的人,他这么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开始七嘴八舌。

“对哦,那就凑不成同花顺啦。”

“靠了,我还以为真是同花顺呢,原来搞错了啊。”

“这都能搞混,也太扯了吧?”

……

听到这些谈论,陆偲和秦秋不由错愕,再次细看桌上的牌面,脸色同时变了。

陆偲这边是又惊又喜,原来他刚刚以为是红桃9的那张底牌,其实是方片6!可能因为一开始在他脑子里已经先入为主,再加上9和6看着太像,当时他仓促地扫了一眼,直接就认错了。

——还好,还好只是认错了!

秦秋那边则是又惊又怒,完全无法理解,之前他翻底牌的时候明明看到的是红桃9,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变成方片6?

“这不可能!”

他失声尖叫,向荷官瞪了过去,“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会不会发牌啊?”

荷官满脸无辜地耸耸肩。

见他没有任何解释,秦秋愤愤磨牙,一拍桌子站起来,扭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这肯定是搞错了,这根本就不对!怎么可能会这样?!”

“小秋。”沈晋瑜摇头,仿佛在示意秦秋不要胡闹。

秦秋瞬时哑然,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不能闹?难道他真的输了?他怎么会输呢?明明应该是他赢的啊!

这个人说过,一定会让荷官给他发到必胜的牌,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输!

今天这一切,原本就是沈晋瑜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啊!

没错,他这所谓的礼物就是陆偲。今天他要彻底毁了陆偲,让陆偲从此万劫不复,永不翻身!

一切都该很顺利才对,可为什么现在却……

耳中忽然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这么说,是我赢了对吧?”

秦秋呼吸一窒,猛地扭头,桌对面,陆偲站在那里,看上去格外平静,说:“那我现在可以提出我的要求了?既然你想送六个男人给我,我当然也不能亏待你,就把这六个人还给你,请你好好享用吧。”

顿了顿,仿佛突然记起什么,“哦,还有,到时候拍下的录像我也会送你一份,你就拿去珍藏吧。等到老了以后再翻出来,看看自己当年是何等风流神勇,一定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是不是?”

说起来,把人丢给一群人j□j,还把视频拍摄下来,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恶毒手段哪。

既然对方曾经打算这么对待他,那他又为什么不能以牙还牙?

要不是情势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扭转,现在他又会怎么样?秦秋难道会同情他,会放过他吗?肯定不会,对吧?

所以说啊,一来,他不是圣母,以德报怨的境界离他太遥远;二来,这么一份特殊的视频录像,正好可以拿来要挟秦秋,以后再也不准去招惹他,否则就把录像公诸于众。

瞧,还一石二鸟了呢!

可叹秦秋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狠狠倒打一耙,小脸先是刷白,再是铁青,紧接着涨红,到最后几乎变成一种狰狞可怖的紫红色,连毛细血管都爆开了似的。

“你——你休想!”

他指着陆偲的鼻子叫嚷起来,“你这该死的,一定是你搞了鬼!是不是你在洗牌的时候做了手脚?肯定是你!我是不会输的,全都怪你!”

他越说越认为是这么回事,更加气急败坏,作势要朝那个罪魁祸首冲去,却被身旁的沈晋瑜搂住腰,递了一杯水给他,劝道:“冷静一下,喝点水吧。”

听着这个人的声音,秦秋的情绪才稍稍安定。他被沈晋瑜喂着喝了几口水,发热的脑袋也冷静少许,再次瞪向陆偲,堂而皇之地要求:“这次不算,我们重新再来!”

陆偲顿时被逗笑了,尽管只是嗤笑:“你觉得这可能吗?如果刚才是我输了,说要重来一次,你会不会同意?”

说到这里,越

发讥诮,“既然这么输不起,那又何必非要赌呢?难怪常言道,赌品如人品啊。”

“你!你给我去死吧!”

秦秋一下子七窍生烟,刚刚喝到肚子里的水仿佛都沸腾了,又想冲上去,却仍是被沈晋瑜拉住。

“晋哥!”

他大眼瞪着沈晋瑜,手指着陆偲,“你看看他啊,他怎么敢这样?!他简直……”

“小秋。”

沈晋瑜截过话,与秦秋激动的嘶叫相比,他的声音显得平淡极了,近乎漫不经心地说出四个字,“愿赌服输。”

秦秋张口结舌。

什么?他刚刚听到什么?愿、赌、服、输?这个人居然叫他认输?

怎么可能?不,这不可能!他根本就不会输……不该输的啊!

他反复摇头,拒绝接受现实:“晋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呃?”

突如其来地,一阵晕眩袭击大脑,浑身力气瞬间抽空,双手垂死挣扎般胡乱挥舞几下,当沈晋瑜放开了搂在他腰上的胳膊,他就再也无力支撑自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他仰面躺在地板上,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以及挂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他现在的感觉就如同坐在过山车上,视野不断晃动,连吊灯都好像变成无数个,没完没了地飞掠而过。

好不容易他才勉强把眼珠转动,视线中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就站在附近。

那是谁?哦,是他,是他……

秦秋艰难地伸出手抓去,在他的位置只能抓住那人的裤脚:“晋……哥……我……怎……”

我怎么了?这是他如今最想知道的,也是唯一能考虑到的问题。

看到他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在场其他人先是讶异,随即想起他刚刚喝了什么东西,于是心照不宣地向沈晋瑜看去。

沈晋瑜伫立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脚底下的人,没有只字片语。

“晋哥……”

秦秋还弄不清状况,只觉得无比惶恐,拼尽全力紧紧捉住这个人的裤脚,“救……救我……”

翻来覆去地哀求着,始终得不到回应,他眼中希冀的光芒渐渐黯了下去,手上的力气也不断流失,终于松开。

为什么?直到最后他还是想不到,这到底是为什么?

也许还有很多人在思考这个问题,却一时间谁都问不出口。

沈晋瑜也不打算解释,只向陆偲问道:“你确定你提出的赌注就是刚才说的那样?”

陆偲愣了一下,越发感觉这人十分古怪,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点点头。

沈晋瑜的目光缓缓扫视其他男人们,似笑非笑地说了句:“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胜负已分,赢家也已经发话,该怎么做,现在就可以怎么做了。

何需再浪费时间呢?

于是,很快就有几个人走上前,把昏昏沉沉的秦秋从地上捞了起来。

秦秋一向爱玩,自身条件也比较出众,有事没事还喜欢挑逗挑逗别人,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偏偏又不给别人得手,再加上有沈晋瑜在……

不过现在连沈晋瑜都这么说了,那些原本就对秦秋有心思而又一直未能得手的人,总算能放开手脚大大方方地玩了。

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不对吗?都是骨灰级的玩家,谁还玩不起呢?

在被抱进房间的过程中,秦秋还一直唤着沈晋瑜,大概只是无意识。

沈晋瑜置若罔闻站在原地,对陆偲说:“要摄像的话还是你自己来吧,总好过被别人拍了到处传播。”

陆偲想了想,的确,如果那种录像被别人搞出了太多份,他自己手里的这份就不稀罕,拿去威胁秦秋也不够分量了。

于是他也跟着去到房间,只见大床上躺了三个人,另外几人坐在床边上,一边观赏一边抽烟还一边聊天。

陆偲心里顿时涌起阵阵不适的感觉。

这些人,还真做得出来!果然衣冠禽兽,毫无人伦道德可言。

这么混乱不堪的生活方式,他恐怕永远都不能看得惯吧。喔,其实他也不需要看惯,反正他迟早要跟这群人彻底绝交,目前只不过是……利用一下而已。

不多时,秦秋就被脱光了衣服,被一人压着亲亲啃啃,还有另一人在他身上到处摸索,动作充满情|色。

先前秦秋被沈晋瑜喂的水里下了药,那种药物除了致晕以外,还带有催情成分。这会儿他已经开始兴起,不再向谁谁谁求助,扭动着身体哼哼起来,似乎有些痛苦,因为他得到的舒服还不够多,他还想要更多更舒服……

见此情形,陆偲无语。

作为一个过来人,其实陆偲原本还是觉得秦秋有那么一咪咪可怜——虽然他半点都不同情,现在看来纯属多余。

说到底,这小子本就罪有应得,不是吗?再说他以前的私生活也未必干净到哪儿去。

算了,正事要紧,陆偲拿出手机开拍。

他在这边拍,那边的几个人不会不知情,却满不在乎,除了偶尔朝他看两眼,该干嘛的继续干嘛,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

没准以前他们就这么玩过?事后应该还要把他们的脸打上马赛克之类的吧……

眼看着屏幕上的画面越来越活色生香,陆偲的神色也越来越怪异,倒不是害羞,更不是蠢蠢欲动,纯粹觉得不自在。还想自我催眠说这是在gv拍摄现场,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可……群p什么的,对他而言还是太重口味了。

囧着脸把头一撇,刚好沈晋瑜就在旁边,陆偲不假思索地说:“你来帮我拍?我还是出去好了。”

沈晋瑜微微一笑:“不好。”

“……”

陆偲别无他法,走到靠墙处的沙发边,把手机搁在茶几上,调整角度对准床上的画面,让手机自行工作,而他就可以出去回避。

他的打算被沈晋瑜看了出来,状似提醒地问:“如果你出去之后这些人拿自己的手机拍呢?”

陆偲:“……”

实在无可奈何,最后一屁股在沙发里坐下,闭上眼睛,默念起唐诗三百首。

>什么春【眠】不觉晓啊,什么【床】前明月光啊,什么白【日】依山尽啊,什么千山【鸟】飞绝啊……

这种分散注意力的方法,很快就宣告惨败。

陆偲懊恼地叹了口气,睁开眼,床上的情景映入眼帘。

——嗬!这是3p还是4p呢?一个人在秦秋身前,两个人在他身后,难不成是双龙……

陆偲打了个冷战,立刻撇开视线,却发现沈晋瑜也坐到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抱怀,一手撑着下巴,看上去分外悠闲。

此时此刻,床上的情形就在他眼前上演。而他的神情,说自然也自然,说微妙也有点微妙,尤其在这种状况下,越是自然反而越显得微妙……

陆偲不由问了句:“你有什么感觉吗?”

沈晋瑜斜睨他一眼,眉梢轻挑:“你有感觉了?”

陆偲一愣,旋即满脸黑线:“我说的不是那种感觉!我是说你心理上……你跟秦秋不是关系很亲密吗?现在他这样……”而且还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啊?

他的意思沈晋瑜已经领会,沉默几秒,朝他勾勾食指。

陆偲被好奇心驱使着凑了过去,只听沈晋瑜慢条斯理地说:“我还没告诉过你,秦秋的相貌和生我的那个女人很像吧?”

陆偲双目圆睁:“你……”

秦秋和沈晋瑜的生母相貌很像?所以呢,这又能说明什么?

所以,秦秋长得比较男生女相;

所以,沈母想必也是个大美人;

所以,沈晋瑜之所以和秦秋来往甚密,原因就是秦秋这张脸……

——我勒个去!这叫什么情况?恋母情结?难道就因为从小失去了母亲,所以这么缺乏母爱吗?

面对着陆偲诡异至极的眼神,沈晋瑜无谓地笑了笑,说:“我只是好奇,一个跟她这么相像的人,我宠着他,惯着他,把他当做宝贝捧在手心里,然后再把他重重摔在地上,这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陆偲:“……”

——我错了,你不是恋母,你是真恨你母亲啊!

就算当年是她有错在先,可她已经用自己的生命付出了代价,还不够吗?

陆偲努力思索半天,果然还是无法理解这个人的思维模式。

不谈沈母,单说秦秋这边,沈晋瑜如此大费周章,先把人高高捧上天,再狠狠丢进深渊,对他来说仅仅只是出于一种好奇?

其实他根本就当做玩游戏吧!在这场游戏里,他既是玩家,也是设计师,同时更是幕后**oss……

真正的游戏还有胜败输赢,而他的游戏里又能得到什么收获?论乐趣,不过如此而已;论意义,更是无从谈起。

“你真变态。”这就是陆偲目前最大的感想,与其说沈晋瑜的脑回路不正常,不如说他的人格从根本上就有问题。

这时,有人从床那边走过来,明显是刚刚完事,衣服还没穿回去,整个赤身**,胯间的玩意随着走动而左右摇晃,上面甚至还能看到几坨白白的东西……

他过来是为了从茶几上拿水喝,喝完了又看看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最后视线落在陆偲脸上,嘴角一咧道:“你不来玩玩?”

“不用了。”陆偲面部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几下,“我没兴趣。”

陆偲已经这么答复,那人却充耳不闻,一只脚从茶几的对面跨过来,弯下腰,双手按在陆偲脑袋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引诱似的徐徐凑近:“嘿,还是一起来玩玩吧,坐在这里干看着多无聊,我保证让你玩得特别开心……”

陆偲沉着脸,在考虑是要呵斥对方滚开,还是直接一拳把人揍飞,忽然有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

那只手的主人——沈晋瑜说:“你们玩你们的,他要玩的话我陪他就行了。”

听到这话,那人看看沈晋瑜,又看看陆偲,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来回几遍,变得暧昧起来。他从陆偲面前退开,没再多说,只留下一记“尽在不言中”的眼神,便回到床边跟其他人聊天顺便继续看(床)戏去了。

一场闹剧虽然是不了了之,但也已经令陆偲不胜其烦。

他还得在这鬼地方呆多久?还会有几个人来邀他去“玩”?

陆偲想了想,视频的话,其实不需要从头拍到尾,只要拍到一些清晰的重点画面就足够了。

他索性把手机收起来,对其他人撂下几句【让他们玩的开心,但是禁止拍摄】之类的话,就离开了房间。

他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假如那些人违反了他的嘱咐,那他再另想办法搞定秦秋的事吧。

事后证明这些人还算听话,当然也可能只是一心取乐,没兴趣搞什么拍摄,总之秦秋这个人,从此与陆偲井水不犯河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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