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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山里深夜气温将近零下十五度,水面结冰, 冰寒于水, 冰水渗透衣物, 侵入皮肤, 寒凉刺骨。

这种恶劣环境, 本身泡在里面就是在活受罪。

鉴于各种因素的考虑,沉入水底的角斗戏不在真正的冰湖里拍, 而是租用的一个户外泳池,五米深, 放新的干净的水。

拍完真实场景的跳水戏, 导演满意了,才转场返回市区。

水温和湖水比,情况稍好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长时间泡在水里,还被要求始终睁着眼, 眼、耳、鼻, 都不好受。

加上又要施展拳脚做动作,体能消耗巨快,体温下降速度也远超地表。

莫愁予吃着巧克力, 配咖啡, 不断补充能量。

越到后面,越能感觉到嗓子不舒服,太阳穴附近也在逐渐作痛。

最后一次上岸,依旧和前面几次一样, 立即有人围上前为他做保暖措施。

可是不管用,一次比一次冷得彻底,嘴唇煞白,眼白却充血,该红的地方不红,该白的地方又不白,连导演都问:还好么?

他接过马车递来的眼药水,仰头左右滴进眼睛里,谁问都说没事,脖颈上裹着热毛巾,身上披着大浴巾,快步撤离,回到车里。

脱去湿衣,换装,再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还是冷,由内到外的冷,头脑昏沉,仰头靠着就再不想动。

马车见情况不对,予哥身强体健,闲余时间都用来健身锻炼,冬天拍夏天的戏都没生过一次病,这还是头回看到他脸色如此之差。

“身体难受的话,咱们上医院吧。”虽然知道医院这种公众场合,未知的麻烦会很大。

他没出声,闭着眼,就像是睡着了。

马车也不好自作主张,又怕打扰他休息,就没再说话。

回到酒店,他去冲热水澡,马车跟进去帮忙烧好一壶热水,一想到卧室床上躺着一个人,怎么就那么止不住好奇呢……

这要如何睡呀?抱着睡一张床上?予哥能干出这种趁人之危的事儿?

再说,好歹是晓如姐妹妹,人家才来几天啊,就睡到一张床上去了,说不过去吧?

不过思来想去,还真是奇怪,予哥在他心里,常年来可一直都是无绯闻无女友无任何非正常男女关系的禁.欲系,怎么突然就浑身散发起恋爱的酸腐气息了呢?

连个给人喘气的过渡适应期都没有,马车啧啧感叹,太可怕了……

莫愁予在浴室的时间比平时长很多,被热水浇灌得淋漓尽致,效果却甚微。

出来时,马车早已滚回去睡觉,沙发都积极主动地帮他铺好了,茶几上留张字条:哥,你自己选择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哈。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莫愁予指腹在字条上捻了捻。

去床上?

在此之前没想过,现在用混沌不堪的精神状态去想,冲动只在一瞬间。

半干半湿的毛巾往头发上用力狠搓两下,这种“只想痛快睡一觉却在咖啡.因作用下清醒异常”的感觉令他有些不爽和烦躁。

我不用追……

你喊我一声我就过去……喊我什么,你知道的。

短短两句,却在极短的时间内,于他耳边滚过无数遍。

他倒杯热水,直接坐在沙发表面铺开的白色被褥上,像是对水温无感似的,一口一口喝着。

水杯见底,全部喝光,不仅不困,而且头还更疼,咽喉的不适感也未有缓解。

杯底朝茶几一搁,人就这么站了起来,右手掌心贴到额头,往上顺了一遍短发,转身走出,前往卧室。

*

和自己的身体同躺一张床,唐果是真的真的提不起丝毫困意。

况且,又恰好发生那样一件做梦都能笑醒的美事,就更更睡不着了。

等待总是过于漫长,她一边为他担心,一边又为自己着急——

眼下的状况,算是表白成功了吗?她没有亲耳听到结果,也没有和他当面把关系确定下来,白天要以什么身份去见他呢?

斗胆示爱却半途晕倒的小助理?

还是,即使晕菜也照样洞悉一切的……准女友?

嘤……

情不自禁地捂上大脸,好喜欢“准女友”这个词怎么办……

……

眼下,早已有准女友觉悟的唐果熊,在某人平安回来后,神经不自觉松懈,正缓慢地,快要进入睡眠当中。

她完全没有马车那些想入非非的小心思,或者更准确点,在姗姗来迟的困意火速席卷而来之前,她没能迅速将左手边的原配身体和浴室里的他联系到一起去。

本来是真的困极了,已经处在半迷糊状态,可当有人朝床边走来,打开床头台灯,坐上.床沿,使整张床都被波及到一种明显的塌陷感时,脑袋里仿若猝然点亮一盏明晃晃的灯泡,强有力地驱散走全部黑暗,瞬时清醒。

霸占他的床了对不对?

而且还是两副身体共同强势入侵……

这样的准女友真是……不多见……

按理说,照此情况看,应该紧张,应该窘迫才对,可为什么,那么的喜感呢……

不行不行,唐果,你厚道一点,人家都没地方睡觉了!

莫愁予侧身而坐,没有俯身靠近,就只是坐着,右手随意搭在膝头,左手伸出去,四指沿她脸庞轮廓,自上而下轻抚,到小巧的下巴尖尖,停住,视线往上偏移,看着那张轻轻抿着的小小嘴唇。

自此,目光定格。

正在进行自我检讨的唐果熊,忽然停止所有动荡的脑内活动,无声无息地偏眸去看。

低了低了,又低了……

弯腰低头,又朝她脸上去了……

这样好么,同志,我一次次看着呢。

……

嘴唇相贴,他的滚烫,她的温热,他气息有些凌乱,她气息十分均匀。

退离一寸,静静凝视她。

“晚安。”压低的两个轻音,从不太舒服的喉咙里滚出。

“……”

某只熊,呆滞中。

他起身,关灯,走了出去。

房间内,一片寂静,嗯……被撩拨心湖后的寂静。

好不容易等来的困意,就这样,没了……

落地窗外,深蓝色的天幕渐渐淡下来,房间一点点被照亮,没多久,她还是睡着了,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睡着了。

醒来时,四周异常安静,和平时并无二致。

可显然,床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她的,区别大大的存在。

她坐起身,转头看向旁边的小熊。

手伸过去摸摸它肚子,触感软绵绵,抱过来,将它横躺在腿上,个头很长,胖嘟嘟,塑料眼珠有点发暗。

对嘛,这才是正确的对视角度嘛。

唐果抬手在熊脑袋上拍拍,不经意间,突然想到,这还是成为他助理以来,第一次以外人的视角,见到这只熊。

其实仔细看,熊毛好像不太正常。

颜色怎么有些……发旧?

某个压藏已久的念头迅速破土而出,窜上心尖。

嗯……会不会,就是她送的那个呢?

把熊紧紧搂怀里,难耐地来回轻晃。

是不是啊,到底是不是……

*

不看时间也知道醒来得很晚,估计快到中午了吧。

以为又和前面几日一样,他和马车都已离开。可转念一想,不对,昨天就听说杀青了,昨晚又是夜戏,今天不应该休息吗?

她把熊放好,鞋带都没解开,直接踩上,踮脚趿拉着,往外走。

然后就看到,长度远远小于身高的窄沙发上,他双腿朝上架着,以一种看起来就很不舒服的姿势,熟睡着。

贴近靠背的那只手,折起,搭在额头,眉间轻锁出一道痕。

唐果轻手轻脚上前,站在他头朝向的那一侧扶手边,一点点凑近,去看他。

嘴唇怎么……那么白……

还有呼吸,怎么……那么重……

很难受吗?

她踮着脚也很难受,反向翘起小腿,手背过去,一只一只提起鞋跟,一踩,把鞋都穿好;单手扶膝,另只手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他贴在额头的手臂,用两根指腹轻触体温。

她刚睡醒,手还是温的,可指尖下的温度,却烫得惊人。

发烧?

是了,一定是发烧。昨天下午就挨了好一会冻,晚上又是跳冰水,不生病才怪。

别慌,冷静。

你不是买药了么,那么一大盒药,去找,快去找。

轻放在他眉心处的手指,正要收回,沙发上的人眼睛还闭着,手臂却已动作,精准无误地,一下握住她的手。

烙铁一样的温度,包裹她的手背。

那双多数情况下都深深隐藏着情绪的眼睛,缓慢睁开一点,以仰视的角度,看向她,因为生病,对焦速度有点慢。

“堪迪……”苍白干燥的嘴唇开启一丝微小的幅度,很轻很轻的两个字,从缝隙滑出。

唐果懵了。

不是傻住的懵,而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醒来看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会和昨天下午悲催错过的声音,无缝对接……

他亲她那两下时,缩在小熊身体里根本就找不到的心跳,在此刻,汹涌澎湃地,如潮水般翻滚而来。

噗通,噗通,噗通……

特别快,快得她从肩膀两侧,向脸颊,迅速窜上一股麻意。那种热烫感,由心底生发,却又仿佛是通过他掌心传送而来。

快,唐果,送上你的声音,快一点……

“在……”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音而已,竟然被她颤出两个节拍,出息……

“……你在发烧,我有药,我下去给你拿。”

想要把手抽出来,动了动,没能挣脱,反而无形中更紧了……

他握着她的手,往下放落回额头。

上下高温夹击,唐果顿时觉得,整只手都要被烫化。

“别动。”那双眼依旧迷蒙着。

……啊?

“我还不想醒。”疲倦地,又闭上了眼。

他以为是在做梦?

不是的,不是梦,是梦我就要哭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某虫已经原地复活啦,很开心,真的超开心哒,昨天说的话现在回头去看都浑身一抖,太严肃啦,严肃得和咱故事的属性不符啊,这很有损俺光辉灿烂的形象啊,不行不行,给你们一人一颗失忆丸,我昨天只是放了个噗,啥情况也木有,木有木有,拒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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