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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河道凶险,木排行到这种地方经常会受到河水发难,被浪冲走两三个人都算好的,要是木排直接散了全都得玩完。所以木把们都最忌讳说“翻了”、“散了”之类的话,毕竟一旦遇到这种事可是要命的。

也因为河道的凶险,经常有落水死在这一水域的木把。死了的木把有的不甘心,还憋着一口回家的执念,就化成了水鬼。当晚上有木排经过这里时,他们就会从水里往木排上爬,希望搭着能回家去。

他们都是水鬼,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老木把们只能指使大伙阻挡水鬼上排。水鬼上不去,又会心生怨恨,在水里或者掀大浪,或者使劲拆木排,想让排上的人跟着陪葬。

年年复始,丧命的人越来越多,水鬼越来越多,这片河道也就变得愈加凶险,甚至被木把们起上一些很恐怖的名字“鬼门关”。走到这种地方,就和去鬼门关走一遭没什么区别。

川叔遇险的地方,就是我们这条河上游一处被他们称为“浪伸手”的河道。据传说,这里掀起的浪像一只人手,会把人从排上抓下去。但川叔说,这里的浪并不是像人手,而是会从浪里伸出人手来。

可是他们那晚行到“浪伸手”的时候却很奇怪,周围既没风也没浪,宽广的河水只是湍湍的往前流。

老把头抽着旱烟,看着眼前的景象却发了愁,说越平静越没好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木排底下有敲打声,而且不是一处两处,是有很多处。木排两边开始像烧开的沸水一样,咕嘟咕嘟直冒泡。

雏把们没见过这种情况,立刻慌了神。

川叔当时也是一个雏把,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正不知所措,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他一回头,吓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只见水里露出一个脑袋,两手扒着木排,正朝他呼救。要真是有人落水,他哪弄不救。可是偏偏他认出这落水的,是去年和他一起放木排被浪卷走的小李子。

那小李子对他苦苦哀求,一声一声川哥的叫着,让川叔把他拉上木排。

川叔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想去拉他。

这时老把头却突然跳出来,一竹竿把小李子捣进水里,对川叔怒斥:小川,那是水鬼,你要是被他拽下去,就得跟他一样,做了鬼也别想回家。

川叔年纪轻,被老把头这一通教训吓坏了,站在排子上抱着竹竿瑟瑟发抖。

水里还是没消停,陆陆续续有人头冒出来,老把头指使着木把们,用竹竿把他们捣回水里。

水鬼们见骗不到人,个个发了狂,冲上来抱着木排,想把木排扯散。

木把们就拿着竹竿,死命的把他们往水里捣。老木把一个不小心,捣水鬼的时候被他拽住竹竿,身子往前一诓,惨叫着落下了水。那声音叫得凄惨,叫得不甘。

没了老把头,木把们没了主心骨,眼看着水鬼越来越多,有些人失去理智,跳下水想要往岸上游。

这一下子炸了窝,一排子的人算是没救了。

川叔和仅剩的几个人,拼了命的想把木排守住,可是最后还是听到哗啦一声,脚底下的木排被水鬼扯散了。

川叔落了水,不顾一切的往前游,可是水流太湍急了,浪太大,最后川叔被一道大浪拍晕过去,失去了知觉。

不过也算命好,竟然让他撑过了“浪伸手”,被跑去河滩子的我和小胖还有春妮救了。

自那以后,他把我们当作恩人,年年春天放完木排,都会买上点礼物到我们家走动。可是现在才什么时候,离春天差了十万年呢,怎么这么快就跑来了。

我觉得好奇,就问道:“川叔,咋的你不干伐木了,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山里伐木呢吗?”

“嗯是”卢川一阵吞吞吐吐,“都是玩命的活计,不想干了。”

我看他没说实话,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估计是出了什么事儿。

果然,原本坐在那里的爷爷站起来,开口了:“川子,有啥事你就直说,他俩也不是孩子了,不用忌讳。”

卢川看看我和小胖,还是有些犹豫:“我怕吓到他俩。”

吓到?我冷哼一声,开口道:“白皮子杀人取衣,鬼附人身走猎枪,什么没见过,你说出来试试能吓到我们不?”

卢川被我说得一愣,马上转悲为喜,对着杆子爷和爷爷抬手抱拳,激动地说:“两位叔啊,我就知道我没走错地儿。我这大侄子都这么有本事,更别说两位兴安岭响当当的人物。”说着膝盖一屈,竟然跪下了。

我跟小胖都有些惊讶,看来这川叔是又遇到大麻烦了。

卢川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杆子爷赶紧过来拉他,“这是干啥,川子,赶紧起来,起来。”

爷爷都是满不在乎,一副很受得起的样子。

“两位,可一定要救救我。”说完就被杆子爷拉起来,然后撸起袖子,“你们看。”

我跟小胖也凑过去看,可是这一看不打紧,把在场的人都惊到了。爷爷和杆子爷都是一脸吃惊,我吓得往后一仰头,小胖更是“哇”地叫出来,胆战心惊指着卢川的胳膊喊:“川叔,你、你这胳膊上是啥玩意啊?”

“”卢川苦着个脸,张张嘴却开不开口。

他的胳膊上,隆起了一个巴掌大的瘤子,瘤子表面光滑但拧扭不堪,上面还有三个窝,其中一个窝很大,长长的像一张嘴,弯弯扭扭的凑在一起,竟然呈现出一张人脸。

爷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是人面疮吧。”

杆子爷点点头:“是人面疮。”

我望着卢川那令人作呕的手臂,想起古书中有记载。古来有一种奇病,叫人面疮,生在人的两肘或两膝,肿似人型,眉目口鼻皆具之。

而且据说,这东西还要一日三餐喂他,如若不喂就瘙痒难耐。

当时看到这病,我就觉得很恶心,没想到今日看到,比想象中的还要恶心一百倍。

“多少年都没见到过这种东西了,你怎么招惹上的?”爷爷问道。

卢川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还得从半个月前进山开始说起。”

卢川说,他们进山伐木开第一斧。一斧头下去,竟从树皮缝里钻出来一堆白色的小虫。紧接着,树皮也不知怎么自己掉下来一大块,就见里面全是蛆一样的白虫子,密密麻麻的在蠕动。

我心想,这不就是凶木嘛,当年榆木匠给我说的情况,不就是这样!

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谣言在人群中四起,都说这是山神爷不答应,不让他们动这里的林子。如果他们不退出去,都得死在这。

可是木把头早已经应了东家,只能靠着自己的威信,硬把这事给压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没发生什么事儿。

直到有一天早上,有人在结了冰的水缸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尸体是一个老把头,大家都叫他老祝,平日里好喝点小酒。大家推测,可能是晚上酒喝多了,一头栽进水缸里冻死了。

这话听着不靠谱,就算喝大了,这一盆水泼上去还醒三分呢,更何况这水缸里的水又冰又寒,除非真得是喝得特别大。

自从这老祝出事,古怪事儿就开始出现了。卢川那天不小心被木头在手臂上划了一下,当时没在意,后来却越肿越厉害,最后变成了一个大瘤子。他涂了一些药,也采过草药,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后来他渐渐发现,有不少木把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手上,胸口,背上,甚至脖子上,都有长得瘤子,而且这瘤子越长越像人。

可能怕说出来遭人排斥,所有人都藏着掖着,没人吭声。

伐木场里开始变得越来越古怪,人与人之间变得不再交流,越来越隔阂。有时候看着他们聚在一起聊天,可是卢川一过去,大家就都散了。

起初卢川以为是那些人知道他身上长了人面疮,都排挤他,所以心里很郁闷,只能自己闷头一个人干活。

木把里有个叫老刘头的,平时给大家做做饭,那天就是他发现的老祝。

有一次他过来问卢川,怎么木把们都不愿意跟他搭腔,是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他们了。

老刘头身上并没有人面疮,按理说没有理由排挤他。

两人凑一起一合计,觉得这事太古怪,不由又联想起当初第一斧砍出虫子那事。两人商议,好好盯着木把们,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是没过几天,卢川去找老刘头,老刘头却对他爱搭不理,唯恐避之而不及。

不得以,他只能孤身调查。渐渐的,他发现那些生了人面疮的,不单单是避开他那么简单,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感觉就像在渐渐变成另一个人,或者说在渐渐忘记自己是谁。有一次卢川问一个人他家是哪里的,哪个庄的,那人支支吾吾,竟然答不清楚。最可怕的,还是他们的眼睛,总是直勾勾的,看得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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