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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僧人走入村子之后,中年男人并未就此离去,而是信步走到湖边,望着满湖莲花荷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眼见日上中天,连树上剩下的秋蝉都开始不安分的鸣叫起来,男人依旧是孤身一人。

不过中年男人似乎极富耐心,表情依旧淡然,改站为坐,依旧盯着一片安静的湖水,让人觉得此人能够对着这样一片枯燥乏味的画面,安静的待上一整天。

一个其貌不扬的朴实汉子提着鱼篓吊杆,缓缓从村子里走了出来。

中年男人连头也不转,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两个竹筒。

酒香瞬间弥漫在湖畔。

朴实汉子似乎精于钓鱼之道,熟练的将鱼篓抛入湖水中,将鱼篓上系着的麻绳的另一头捆在一旁的树干之上。

随后男子从随身带着的布袋中抓出一把晒干的米饭,抛入水中。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汉子冲着男人伸出了一只手。

中年男子也不拖泥带水,递出了一个竹筒。

两人同时旋开竹筒的盖子,冲着身前的湖水微微举杯,饮酒入喉。

等到酒入喉肠之后,朴实汉子这才叹了一口气,满足道:“每一年最期待的,还是你这壶竹叶青。”

中年男子平静道:“虽然是老生常谈,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你还不打算出来吗?”

朴实汉子却答非所问,“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有毅力的人,可惜让你遇上了我。”

中年男人灌了一口酒,皱起眉头。

一场梦做了十余年,不仅困住做梦之人,还把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心甘情愿想要入梦的人困死在梦中。

单单只是论这份实力,自己身旁这位正在钓鱼的汉子,应当能在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无数修行者中,排进前三。

汉子随手甩出鱼竿,反倒宽慰起男人,“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非要和我耗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像你这样的修行者,应该去北方。再不济,也不能让江湖忘了你的名字。”

中年男人摇头道:“既然我说服不了你,那你也别想说服我。但今天你必须对我说一句实话,再这样下去,你的下场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汉子一手握住鱼竿,一手拿着酒筒,一边喝酒,一边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汉子无所谓的笑了笑,淡然道:“我七岁被师父带上山,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八年。无论是师父还是师叔师伯,都说我是当时最适合继承风波亭道统的人。只可惜后来我走上了一条没办法回头的路。”

这样的过去是中年男人以前从未听汉子说起过的,在今日能听到汉子说这番话,原本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境界登楼,与天地能够产生些许沟通的男子却隐隐感觉到一丝不祥。

汉子接着说道:“修行最怕走错路。很多时候,越是天才的修行者,越是难以顺流而上。其中有许多原因,有一点就在于他们的修行,很多时候无法可依。天才是各有不同的,当他们走上自己的修行道路时,其实很难知道自己一开始走对了。”

中年男子点点头,同意道:“这点你说的不错。有些时候明明发现自己走错路了,可因为走得太远,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走,再无回头的机会。”

汉子猛然提竿,鱼线在划过一道漂亮痕迹,顺便带起了一尾银光。

看见第一条小鱼上钩之后的汉子露出一个极为真挚的微笑。

等到处理完第一条鱼后,汉子才接着道:“走错了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走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走得路究竟是对是错,才最为可怕。没人知道我究竟走上了怎样一条路,无论是师父,还是宗派以前的典籍里都未曾提到过这样一条路。或许再给我们十年,或者五年的光景,也许能够明白这样一条路通向何方。只可惜,‘时间’二字,从来不等人。”

汉子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骄傲了许多,“如果这座大阵真的能成,莫说是各国各州仅存的那些福地洞天,就是稷下学宫和那烂陀寺这样的圣地,风波亭也能够少畏惧三分。”

朴实汉子真的伸出三根手指,意思明显。

也就是说这三分并非虚词,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三分。

江湖上,不单单是有修行者之间的排行,宗派之间也有等级阶次之分。

江湖上一直有五块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黑色石碑,每块石碑上都有四个大字。

五块石碑分别代表人族五种修行大道,若是某个宗派独占了一道之鳌头,那石碑便会出现在宗派大门之前,从无例外。

像是稷下学宫就是儒家圣地,万世文人之首。在学宫大门前的空地之上,还立有一块黑色的高大石碑,上书“学海无涯”。

而汉子提到的那烂陀寺,则是因为出过整整十三名九品金身,力压齐名的孔雀寺和具足寺一头,成为释门圣地。每年从中原去往那烂陀寺求法和朝拜的僧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同稷下学宫一样,这座那烂陀寺的大门前也有一块黑色石碑,分别以古梵文和正楷各刻了一遍“如是我闻”。

至于道家,却和儒家、释门不同。

中原三地,自古便是玄道天下,且不说南北终南山,还有那莲池,洞庭,三清等诸多道教名山。整个人族天下,出名的道教宗派,零零散散一共有三十六个。

这些道教宗派或多或少都在暗地里以玄道魁首自居,自认不必其他宗派差。

可若要问哪一个宗派是真正的玄道圣地,却无人可以应声。

当年姜洞虚横空出世,立教扶摇山时,那块属于道教的黑色石碑,也曾出现过一次。

只不过,这位创立了玄道的道祖,却做了一件前无古人,后未必能有来者的大逆不道之事。

那块刻有“大道无形”四字的石碑还未在扶摇山门前立上超过一天,被被这位道祖一把拔出,随手抛了出去。

从此中原三地,十九州,三十六宗,再也无人见过这块黑色的石碑。

除了道教无圣地之外,属于武道的那块“气冲斗牛”石碑,与属于剑道的“剑荡八荒”石碑都安安稳稳的在各自圣地门前立着,

汉子一挑眉毛,轻声道:“其实我曾见过一次那块‘大道无形’石碑,只可惜它只在山门前悬空一尺处立过不到一天,便再度消失不见。那天,恰好是我一人创出‘千秋’大阵的日子。”

大阵名千秋,一梦便百年。

汉子重重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道:“而今你也看到了,我从未想到这样一座大阵居然能够运转到这种程度,甚至已经开始脱离我的控制。凡事处在梦境之中的人,依照眼前所见之事做出的每一个反应,每一个举动,都会在无形之中为大阵增强一分力量。”

中年男人疑惑道:“既然如此,为何你又要放任那些修行者进入,这样难道不是在抱薪救火?”

汉子抬头望着湛蓝天空,许久之后才沉声道:“你可曾想过,若是两个明明相反的状况,出现在同一件事上之时,会是怎样?”

男人顺着汉子的思路往下想,只是想来片刻之后便摇头道,“我想不到,世上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汉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口闷酒,一边用手指弹着竹筒,一边轻声道:“你眼前就有这样的事。大阵运转其实所需灵气不多,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入梦便能壮大。但若是放任大阵壮大,最后结果无非只有一个,引得三教圣人前来,将大阵与阵中陷入梦中之人一并毁之。所以我每年放任定数的修行者前来,以不同代价换取入阵的机会与时间。其实是为了用这些东西,限制住大阵的发展。”

中年男人一点即通,冷声道:“也就是说,现在你的方法也在失效。”

汉子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酒筒,与男人碰了一杯。

男人并不死心,接着问道:“既然这座‘千秋’大阵是你所创,你应当知道如何停止大阵的运转才对。天下阵法,无不遵循‘眼,门,道’三字。若找到阵眼,应当能够解除这座千秋大阵才对。”

汉子却苦笑一声,为难道:“并非祝某不愿,实为不能而已。”

男人不解道:“怎么会?”

汉子摇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阵眼此时在何处。当年这座大阵尚未完善,宋国便已灭国,风波亭变成为大齐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后长老决定行玉石俱焚之策,以神魂为阵眼,开启了这座千秋大阵。”

中年男人彻底愕然。

以活人神魂为阵眼,并非没有。但却只出现在那些记录修行的典籍之中,且都为魔道中人使用。

使用神魂为阵眼,大阵的阵眼就彻底摆脱了无法移动的弊端,几乎杜绝了从大阵内部破阵的可能。

如今这座千秋大阵也使用了神魂阵眼,便意味着一件事,找到阵眼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汉子提了提鱼竿,钩上无鱼,鱼饵却已经不见踪影。

汉子轻声道:“其实我与你类似,不过也只是一个看门之人罢了。”

……

登堂街口,一个穿着道袍,带着高冠的年轻道士举着一面小旗,大摇大摆的走在太阳底下。

年轻道士右手不停的掐指,一路不停,径直朝着小村里唯一的学堂而去。

等走到学堂门口,年轻道士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无人之后,轻咳了两声,随后冲着学堂之中高声喊道:“周公解梦,百试百灵,不准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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