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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山和张莲儿离了南疆天绝谷,一路迤逦向西而行,为便于指点张莲儿修炼《九转金身诀》调理病势,张天山舍弃了御剑飞行,特意选择了缓缓步行。wwW.SanjiangGe.cOM三江阁他原还担忧她没有修练《易筋洗?经》的根基功课,又是一个弱质女流,会经受不住修练《九转金身诀》的诸般辛苦,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张莲儿体内的气血居然相当旺盛,不必如他昔日那般循序渐进地修炼《易筋洗?经》锻炼体魄,强壮筋骨,只消依照《九转金身诀》修练,修为便水到渠成。

张天山默察她的体内,不由得为她体内旺盛的气血所惊讶,原来在她性命垂危时,已然吞服了不少的妖丹,那颗颗妖丹无不蕴含庞大的气血精元,当时沉积在了她的体内,此刻受到她修炼《九转金身诀》的激发,立时发挥出了强大的能量,令她勇猛精进,三个月的修炼竟然抵上了他当初在长生峰三年的苦练。三个月后,她由凝血而至锻骨,一举突破到了三转法身的境界,张天山欣喜之余,索性将“断金碎玉手”传给了她,本想再传给她青城的《上清御灵诀》,可惜张莲儿无论如何努力,都过不了“感气”那一关,张天山深知她受资质所限,无缘踏入道家的炼气之途,只得废然作罢。

张天山一路专拣荒山野岭行走,沿途遇到大型猛兽,便让张莲儿徒手捕杀,以增强她对这门武技的熟练程度,同时淬炼她的心性,他原以为她女孩儿家会怯于见血。结果却再次出乎他的预料,张莲儿格杀起猛兽竟是毫不手软。往往杀得浑身浴血,这反而令张天山暗暗震骇。这还是那位温柔纤弱的村姑少女么?令他稍稍放心的是,张莲儿在他面前仍是那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对他惟命是从,与以前并无分别。

而他受阴重霄暗算受损的元神也复原如初,佛、道、魔三家功法齐修,令他的修为一日千里,尤其是《长生诀》的炼神修为,已然修炼至第二重大圆满的境界,距离第三重“化形”只有咫尺之遥。银絮内凝结成了一颗固体的银丸。他称其为“银丹”,神识开启,方圆十里之内的动静犹如掌上观纹,历历可见。

玉门关是大离皇朝疆域极西的边陲,其意义之重远甚于扼守南疆的天狼城。因为南疆只不过是一些化外的蛮族,刀耕火种文明落后,对中原朝廷形不成真正的危胁。而玉门关外却生活着剽悍的胡族,骁勇善战残忍嗜杀,时时觊觎玉门关内的中原繁华。所以。大离朝廷在玉门关内派驻了一万精兵,屯田积粮,还不时地大批迁民实边,不断加强城防。以防备异族军队的大举侵袭。

十几年下来,玉门关凭借险关要隘,精兵猛将。不知挡住了多少次胡族铁骑的侵袭,被大离朝廷倚为不落的要塞。关内的百姓安居乐业,商旅往来不绝。倒令玉门关成了一座繁华的城镇,与关外的荒凉肃杀形成鲜明的对照。

张莲儿自从修炼《九转金身诀》后,食量猛增,张天山对这一点当然深有体会,想当初他在突破至六转真身以前,一个人的饭量足可抵长生峰其他人的总和,直到成就六转真身后,可以凭借元丹源源吸摄外界灵力入体,食量才大幅下降。所以沿途遇到镇集,张天山都会将捕猎所获的毛皮变卖,用换得的银钱供张莲儿大快朵颐,补充练体所消耗的元气。

进入玉门关后,张天山照例变卖了所获的兽皮,与张莲儿在熙攘的街市上寻觅酒店饭馆,忽然看见一座酒楼颇为热闹,招牌上写着“玉门醉”三个大字,可笑字体歪斜显然并非出自名家手笔,却居然被这店主奉为拱璧,珍而重之地当成了招牌,而且生意偏偏这么红火,倒令张天山颇为好奇。

“两位客官,请到本店用饭吧。本店价钱公道,‘玉门醉’更是天下一绝啊,连玉门关的大将军都赞不绝口,瞧见这块招牌了没有,这可是大将军的手笔啊。”

原来是大将军的手笔,怪不得笔法如此粗陋却仍被奉为招牌。张天山恍然大悟,听小二这么一宣传,张天山果然闻到楼内传出阵阵醉人的酒香,连张莲儿也有些移不开步了,一双明眸望向张天山,盈盈欲语。张天山只好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就劳你前面带路。”心里却有些发愁,像这样的酒楼花销必然不会便宜,刚到手的这几块碎银恐怕不够付帐。

张天山二人进店落座后,酒只点了一壶“玉门醉”,饭菜却要了十斤猪羊肉及馒头等主食,惊得店小二张大了嘴巴。掌柜的冷眼看二人虽然年青俊美,却是一身粗鄙的猎户打扮,除了那壶“玉门醉”以外,看似要了满桌的食物,却尽是一些不用加工的粗豪食材,酒楼的赚头想来也极有限,不由得撇了撇嘴,向小二使了个眼色不用再理睬他们,去招呼别的客人便是。

一名中年食客酒至半酣,想是仍未尽兴,忽然拍案叫道:“小二,再来一壶玉门醉。”

小二一溜小跑端来一壶“玉门醉”,赔笑道:“刘大官人,您老经商多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觉得本店的‘玉门醉’滋味儿如何?”

那刘大官人摇头晃脑地道:“玉门醉酒香醇厚,香飘十里,固然是天下一绝,但你们酒楼还藏有另一绝,你可知道?”

小二微微一笑,道:“当然知道,那便是孔宣大将军亲笔题的招牌啦。”

刘大官人一拍桌案,叫道:“不错,你瞧大将军的笔力遒劲如松,这三字端是铁划银钩,群邪辟易,用做招牌那是再妙不过。若非如此,你这酒楼的生意哪会这般红火?”他这一言既出,竟然博得满堂喝彩。众人纷纷附和。

张天山要的这桌酒菜满打满算,绝不会超出他所有的银钱。他这才放下了心来,招呼张莲儿举箸开动。“玉门醉”的滋味果然醇厚妙绝。可惜二人囊中羞涩,一壶饮尽后便不能再要了。他们一边饮食,一边有意无意地听着众食客的畅谈。张莲儿听他们将招牌上的那三个歪字捧到了天上,忍不住发出扑哧一声轻笑,幸好恰值人声嘈杂,没有人注意到她这嗤之以鼻的神情。

掌柜见状立即顺风扯旗,笑着招呼道:“张大官人,您今儿兴致不错啊,这趟出关想必又挣了个金山银海吧?”

张大官人脸色微变。拱了拱手道:“承您吉言,这趟出关虽然赚了好些,却也险些在胡骑的重围下成了肉泥。”

听他说得凶险,众人都替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恰逢酒兴正酣,无不催他细细说来。

张大官人缓缓说道:“众所周知,关外是胡人的天下,胡地虽贫瘠不生谷物,却出产我大离所没有的宝刀名剑、雪参毛皮。若是将我大离的物产贩运至关外胡人的王庭,再将那里的货物贩至中原,这一来一往至少能有几十倍的利润。我也是猪油蒙了心,贪利之下忘记了胡族的凶残。倾十数年经商积累的全部身家组织了一个庞大的车队,深入到了胡人的王庭,将所有的货物以十倍之利变卖。所得的银钱几乎将王庭集市的所有货物一扫而空,满载着上百辆大车赶往玉门关。首尾绵延竟有数里之长,当时真是满心欢喜。心想只要将这些货物进关发卖,至少又是数倍之利,下半辈子再不用操劳奔走了。孰料眼看玉门关在望,却落入了胡骑的包围。”

“原来我这趟所载太过丰厚,在胡族王庭扫货交易时,竟然引起了一位王爷的垂涎。他派出数万精骑追赶,最后把我这支商队团团围困在了一处山丘上。”

听到这里,有一位食客疑惑地问道:“张大官人,你这话却有些不尽不实了。想你区区一支商队能有多少战力,竟能引得数千胡骑来追赶?既是追上了,直接上来屠杀抢掳便是了,又何必团团围困?”他这话其实颇不客气,直有视张大官人的性命为草芥之嫌。

张大官人却并不为忤,反而说道:“这位兄台所言甚是,我当时也是疑惑不解,但陷入那等绝境,心知性命必然无幸,商队众人只有痛悔悲愤的份,哪还顾得上去细想其他?等了半晌,却见那大群胡骑只在山下叫嚣威吓,闹出偌大的声响,却不见他们冲上来砍杀抢掳。就在我们惊疑不定的时候,只听玉门关前蹄声如雷,一支铁骑挑着一个大大的‘孔’字战旗,拖着滚滚烟尘向我们所处的山丘冲来,我们当时都是振臂欢呼,是孔宣大将军亲自率军来救我们啦,我们保命有望了。我当时甚至暗想,大将军最好把所有的一万守军都带了出来,这样才能有最大的把握杀退胡骑,让我的车队也得以保全。”

众人听到这里,哪还不明白胡骑的意图?均是惊愤交加,纷纷喝骂张大官人贪婪自私,其中一位食客略通兵法,摔碗痛骂道:“姓张的,你的脑袋敢情是被驴踢了!这支胡骑摆明了是以你们为诱饵,故意围而不攻,引得大将军蹈险来救,他们在玉门关外必然还伏下了奇兵。若是出关来救的军队少了,还不够被他们一口吞的。若是出关来救的军队多了,胡人必然趁虚攻关。若玉门关有失,别说是你这支车队,就是你的一门妻儿老小,都会沦为胡人的奴隶,到那时瞧你这狗杀才如何自处。我呸,你这蠢货当日怎不教胡狗一刀剁了,倒也落得个痛快。”

张大官人被骂得面红耳赤,半晌讷讷无言,最后羞惭地道:“仁兄骂得极是,当日为一时之利险铸成千古大错,若果真牵累得玉门关有失,我真的是百死莫赎了。掌柜的,今天大家的一概花费,都由我姓张的请了。”这才稍稍止住了众人的喝骂,但仍有食客兀自谩骂不休,不屑接受他的歉意。

待众人的骂声稍平,张大官人突将话锋一转,大声赞叹道:“若论起当日,我张某自然是罪该万死。但若没有我这一愚蠢之举,却怎能显出大将军神勇无敌。力破千军的英雄气概?”

这一句峰回路转,却将众人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了孔宣大将军的身上。众人一时忘记了对他的痛骂,纷纷追问当日的情形。张大官人悠然自若地喝了一杯酒,待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不慌不忙地继续说下去。

“只见孔大将军身披赤铜甲,挺着一根六棱生铜棍,在太阳底下浑身金光四射,俨然天神降世,那生铜棍长有丈二,粗若碗口。挥动之下怕不有千钧之重!那些胡骑凡是遇到他,无不连人带马被砸成肉泥。他率领的那支铁骑虽然人数只有数千,却都是以一当十骁勇无比,犹如虎入群羊,硬是冲开了那数千胡骑的包围,来到山丘顶上。不等喘息又是返身杀回敌群,这样连续三次杀进杀出,直杀得那群胡人心惊胆丧,尸横遍野。到看到大将军第四次冲杀来时,他们已是主动让开了一条通道。大将军独自垫后,护着我等的车队从容退往玉门关。那数千胡骑只敢遥遥尾随,竟是无一骑敢围拢过来撄其锋芒。”张大官人说得口沫横飞。其引人入胜尤胜过说书,听得众人血脉贲张,恨不得身临其境。亲睹大将军吓退千军的风采。

“事到如此地步,我等满以为危机已过。可带着满车的财货从容返回关内了,孰料就在离玉门关不过里许之地。异变陡起。两翼突然杀声大起,各有大群胡人蜂拥杀出,这时尾随的大队胡骑也突然围拢过来,几乎以十倍之众,三面合围我等及大将军率领的铁骑。情势顿见危急,可气的是守关的副将见胡人声势浩大,竟然不敢开关接应。”众人听到这里,明知大将军最后无恙,仍是情不自禁地悬起了一颗心,更有甚者已经破口大骂那副将胆小怯懦见死不救,简直居心叵测其行可诛。

张大官人叹道:“若是换了任何一位将领,那时纵然能麾军鼓勇再战,也绝不会再管我等百姓的死活了。但大将军是何等样人?那是我等的守护神祗!只听他挺棍怒吼‘谁敢近前,必教他骨肉成泥!’一棍向着路旁一棵古树打去,只听‘喀剌剌’几声响,那棵数人合抱粗的千年古树被拦腰扫断,树冠重重砸在地上,那飞沙走石,吓得胡人的战马惊嘶着倒退不迭,大将军的虎口被震得汩汩流血,却是浑身的神威凛凛。无数的胡人团团包围我等,却被大将军的盖世神威所慑,一个个呆若木鸡不敢近前,眼睁睁地瞧着我们陆续进入关内。大将军等所有人都入关后,才最后一个纵马入关。”张大官人将这一番话娓娓道来,语气虽然平缓,但惊险之处却尤胜刚才,直听得众人目瞪口呆,神思不属,半晌后才轰然叫好,彩声雷动。

张天山也是暗暗惊叹,道:“咦,这个孔大将军倒真是个人物。”

张莲儿却将嘴一扁,低声道:“哼,我就不信这个什么孔大将军,真会有这般的英雄。”

这时候,酒楼的光线忽然一黯,张天山抬头向门口,只见一名身高九尺的魁梧大汉刚刚走进来,只见他面若锅底,髯似短戟,年纪不过三十许岁,瞧穿着应该是个军官。张天山修炼《九转金身诀》后,身高体格在常人中已如鹤立鸡群般醒目,但与这军官一比却仍矮了半截.

“呀,大、大将军怎么孤身而来?快,快往楼上雅座请!”掌柜见到来人,竟然慌得张口结舌,醒过神来后连忙迭声招呼。张天山心中一动,难道他就是众人刚才口中的大将军孔宣?

那军官却恍若未闻,在一楼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那桌旁原本有两位食客,见状忙不迭地起身让开,由小二张罗着并到别桌去了。小二最擅察言观色,见状也不敢多言,只是捧来了一大坛美酒和几样精致菜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那军官的桌上。

张莲儿曾饱受天狼城主赵廷贵的欺辱,见状不由得嘴巴一扁,骂道:“哼,这狗将军好大的臭架子!”声音虽低,却仍响彻整层酒楼,张天山也并不阻止,他们修士讲究明心见性,畅所欲言,这名军官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一介蝼蚁而已。何须顾忌他的挟怨报复?

那军官居然脾性颇佳,闻言只是斜睨了她一眼。便顾自拍开酒坛仰颈豪饮,对她的斥骂竟置若罔闻。倒是周围的食客不干了。纷纷出声指责张莲儿:

“你这小姑娘,好不通晓事理。”

“若不是大将军父子镇守玉门关,十几年来力拒十万胡骑,这玉门关内早成了胡骑横行的天下,哪还有我们现在的日子?”

酒楼掌柜何等识机,立即从旁推波助澜,喝斥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大将军乃是我关内百姓的万家生佛,我大离朝的擎天玉柱,休说是一顿酒饭。便是供奉大将军终身,对鄙店而言也是无上的荣耀。”这一番话,果然博得满堂喝彩,许多食客击掌称快,叫道:“掌柜的痛快,再来一坛‘玉门醉’。哼,无知的野丫头,快滚出去吧!”

张莲儿不料竟然惹起了众怒,一张俏脸阵红阵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连带张天山也尴尬无措。他们虽然身怀神通蔑视俗世的权贵,却也不能把神通施加在凡俗百姓的身上。就在他们进退维谷的时候,只见那位孔宣将军猛地一拍桌子。叫道:“给老子闭嘴,都别再吵啦!”

嘈杂声嘎然而止,所有食客包括掌柜在内立时噤若寒蝉。孔宣连干了三大碗酒后。突然仰天狂笑道:“哈哈,还说什么擎天玉柱?自今日起。本将军便是大离朝的一介草民,不再是这玉门关的镇守大将了。”

一石击起千重浪。刚刚平静下来的酒楼,顿时响起了无数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好像今天朝廷派来了天使,把大将军的职权给免除了,另外任命了一位什么王爷的世子来镇守玉门关。嘿,孔老将军尸骨未寒,你说这皇帝老儿怎么就这么绝情呢!”

“你知道什么?孔老将军临终前内举不避亲,向朝廷力荐孔将军继任大将军之职,皇帝并没有准许,只是说在正式的任命下来之前,命孔将军暂代大将军之职。现在看来,朝廷正式任命的玉门关守将已经到任了,他这位代理大将军,当然也就该卸任了。”

“唉,没有了大将军坐镇,这玉门关怕要多事啦。可怜大将军父子丹心一片,受军民拥戴,却被朝廷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哼,说不定正是因为大将军深受军民拥戴,又手握精兵,才让大离朝廷放心不下,最后使出这么个调虎离山的诡计。”

由那张大官人带头倡议,众多食客纷纷响应,高叫道:

“走啊,我们代表玉门关的百姓,去向朝廷的天使请命留下大将军。”

“是啊,没有了大将军的盖世神威,谁来镇压那些凶残的胡族铁骑?”

“走走走,大家一起去!”

远处突然传来轰隆的马蹄声,街上一片大乱,小二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惊叫道:“掌柜的,不好啦,好多骑兵把咱们酒楼给围住啦。”

众人闻言,脸色顿时都惊得煞白,难道是刚刚的非议惹怒了朝廷,派出军队来血洗酒楼了。掌柜哆嗦着嘴唇,道:“什、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怎生是好?”

只有张天山二人不动声色,坐在原位冷眼旁观。

孔宣把碗一推,蓦地站起道:“慌什么?在孔某在,天塌不下来!”

只听铿锵不绝的甲叶声响,门外闯进十余位顶盔披铠、腰佩长剑的甲士,为首的两位扫视酒楼内的众人,叫道:“大将军何在?”

孔宣双眼一眯,射出两道锐利的寒光,冷冷地喝道:“孔宣在此,休得惊扰百姓。何壮,高进,你们敢是奉命来锁拿我的?”

那些甲士却齐齐跪倒,叫道:“大将军,你带我们反了吧!”

孔宣神色先是一松,随即又是大变,怒喝道:“何壮,你他娘的再放屁,小心本将军的军棍无情――”他猛然一滞,这才想起自己已是一介草民,无权用军棍责打部属了。

那为首的甲士却浑然无惧,叫道:“我等的性命是大将军给的,此生也只奉大将军的号令,纵使赴汤蹈火也不肯皱眉!那孺口竖子算什么东西?凭家世荫蔽就想来鸠占鹊巢,到这玉门关来发号施令?即便我等能勉强容忍。想大将军乃盖世英雄,岂能受这鸟货的腌臜气。”众甲士都是众口一词。同声响应。

孔宣虎目蕴泪,伸臂扶起为首的两名甲士。喟叹道:“何谓英雄?护佑苍生而已。我若一朝举兵反叛,不久必惹来朝廷大军的征讨。到那时兵凶战危,不知多少兄弟父子将自相残杀,不知多少百姓将颠沛流离,生灵涂炭。若胡骑趁机大举来袭,这玉门关岂可再守?如此一来战火蔓延无止无尽,我等将沦为千古罪人。到那时,便是你等还会奉孔某为英雄吗?百姓还会视孔某为万家生佛吗?孔某微躯区区,若能以一己之荣辱免万众之倒悬。便是不称这‘盖世英雄’,又有何足惜?”

那甲士泪满双颊,哽咽道:“将军远见卓识,我等粗人当然远不能及,但是玉门关没有了大将军,谁来保护关内这万千的百姓?难道能指望那纸上谈兵的竖子?”

孔宣微微一笑,道:“你等均是百战余生的精锐,在这玉门关正大有用武之地,只要同心协力。难道还不能替孔某守住玉门关?”好容易才劝得那群甲士退去,重回桌旁待要坐下,却见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他身上,感激、钦佩、惊讶、赞叹……相互交织。他向四周抱拳作揖道:“众位父老,孔某明日就要离开玉门关,遨游天下了。适才只是部属前来送行。言语中难免有失过激,还望众位在外不要胡乱宣扬。”众人自然深知其中利害。都保证绝口不对外提及,为避免再遇上什么事端。相继结帐散去。

孔宣无意中环顾四周,发现酒楼内除了掌柜和小二以外,只剩张天山和张莲儿二人尚在原位,不由得哈哈一笑,主动招呼道:“两位若不嫌弃,不如和孔某同桌而饮如何?”

张天山哈哈一笑,道:“有幸得大将军相邀,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带着张莲儿坐到了孔宣的对面,从酒坛中倒了一杯酒饮下,叹道:“如此珍贵的玉门醉,我等山野中人品尝一杯已是难得,将军竟能牛饮鲸吞,真是令人艳羡。”

孔宣大笑道:“区区薄酒,何足道哉?来啊,再上一坛玉门醉,孔某要与这两位一醉方休。”掌柜急忙应是,不多时亲自捧来一坛“玉门醉”放到桌上,叹道:“大将军明日这一走,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尊颜了。今日的酒资,请容酒楼供奉大将军,不敢收受分文。”挥袖拭了拭微红的眼眶,转身叹息着离去。

孔宣也仰脖喝干,叹道:“孔某自十五岁领兵为将,为军中事务时常宿夜难寐,至今已有十四年了。如今思来,远不如你等山野中人逍遥快活啊。我瞧尊驾二人是外乡人吧?不知尊姓高名,仙乡何处,怎么会到这玉门关来?”

张天山道:“草民张天山,这是舍妹张莲儿,实不相瞒,我们兄妹二人欲往关外一行。”

孔宣一怔,随即苦笑道:“那尊驾兄妹恐怕要徒劳折返了。为防止镇关守将更迭的消息外泄,新任守将已经宣布闭关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关口。军令如山,除非你们能变成鸟儿,从关右的摩天岭上飞过去。”说到最后半开玩笑,语气不无调侃。

张莲儿扑哧一笑,插言道:“嘻嘻,飞过摩天岭去也算不得难事啊。”话音刚落,倒令孔宣神色一变。

张天山瞪了一眼张莲儿,张莲儿猛省张天山这般作态必有用意,急忙低下头喝酒吃菜,再不多言。张天山笑着辩白道:“舍妹的意思是,我们平素追逐走兽穿山越岭惯了,或许这摩天岭也可如履平地。”

孔宣神色这才恍然,笑道:“令妹这可小觑了这摩天岭之险。摩天岭高达百丈,壁滑如镜,猿猴难逾,是一处天堑绝地。我玉门关正是倚岭而守,十数年来才能阻挡十倍的胡族大军。若真如令妹所说的那般容易逾越,这玉门关早就易主啦。”

张天山眉头紧皱,故作为难地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出关了么?我们兄妹确有要事,却容不得半途而废啊。孔将军,你看――”

张莲儿倏地轻伸玉臂,提起那个酒坛,单臂替孔宣倒了一碗酒,又给自己的碗里倒满,丹唇轻启道:“孔将军,适才民女不知将军大仁大义,出言无状得罪了您,现在给您斟酒赔罪。请您大人大量,不来与小女子计较。”说完先行端起,仰颈而干。

孔宣仰脖喝干碗中的酒水,拍案叫道:“也罢,难得与贤兄妹一见如故,孔某反正也是要回将军府去取回东西,索性便豁出这张面皮,领二位到新任守将处讨个人情。至于成或不成,却是两说。”

张天山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连声称谢,三人酒足饭饱后,由孔宣引领着向将军府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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