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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歌握着石片比划了半天,最终成功把灰兔开膛破肚。

说实话,石头片子一点儿都不好使,兔子愣是让他给割成了一坨烂肉,也没条件拔毛了,直接掏空了内脏就丢入火堆,那皮毛倒是可以保护下血肉。

眼下天气炎热,食物并不能长期保持,他准备把剩下的兔子切块烤干,以做储备。

“这回算是回到了石器时代了,好在不用茹毛饮血。”

他将兔子摁在木头上,用石头别扭地切割着,一阵儿自嘲。

好不容易把剩下的灰兔扒皮剔骨,又将肉切成块状,除去不能食用的部分,零零散散,倒是有个十来斤。

把兔肉串在棍子上,放到火堆旁烘烤,又把剥下来的兔皮晾在火堆旁,准备当袋子用。

这会儿太阳已经摸到了地平线,准备给群星腾地儿。

天边出现了晚霞,半个天空都是五彩缤纷的云朵。

云高天低,飞鸟唧喳,乘着晚风回归巢穴。

阵阵热浪来袭,也带来了野花的馨香。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凤歌此时感到一阵儿迷茫,自己该何去何从?

晃了晃脑袋,把心的彷徨压下,他扒拉出兔肉,准备开动简陋但营养丰富的晚餐。

剥开焦糊外皮,夹杂着淡淡土腥味的烤肉,闻着味儿倒还行。

在胃酸的催促下,他撕下一块儿兔肉塞进嘴里,都没有嚼碎,直接吞进了胃。

没有孜然,没有花椒调料,连盐巴都没有,烤肉的味道真不咋的。

“色香味,至少还算香气扑鼻。”

他吞咽烤肉,自我安慰着。

啃完一只兔腿,凤歌把还在青果里挺尸的青黄蟹直接丢了出来,顾不上卫生与否,直接将小伙伴挖出的果汁全给喝掉,又吭哧吭哧地把整个果子给啃了。

青黄蟹看凤歌抢了自己的浴盆,喝了自己的洗澡水,气愤地挥舞着大钳子,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凤歌蹲在地上,懒得搭理小家伙,自顾自地又撕了一块兔肉,准备再给自己补补。

青黄蟹挥动着的钳子停了下来,两颗米粒大小的眼睛不停翻动,嘴巴吐了个泡泡。

凤歌正要把烤肉送进嘴里,哪知青黄蟹直接一跃而起,跳到他的上,两只钳子夺过兔肉,又一溜烟跑到其大腿上,理所因当地享用起了食物。

“得,你牛逼。”

凤歌看着原本就是自己的俘虏、备用餐前甜点的青黄蟹完全没有作为一个食物的觉悟,吐槽着。

他只能又掰下一只兔子后腿,正要开动,却又见那送他青果的小狒狒站在一旁。

看着流着哈喇子的小狒狒,凤歌一阵儿头疼。

依着这狒狒的胃口,估计整只灰兔都只够它塞牙缝。

看在小狒狒送过自己水果,凤歌很不厚道地把把兔头拧下,递了过去。

“你只是嘴馋,我可是靠这兔肉保命。”

他自言自语,安慰着自己。

还好,过来讨要食物的就一只小狒狒。

也不知是知道这烤肉生前是一只吃荤的猛兽,还是已经皈依佛门改吃了素,其它的狒狒并没有越界来抢食物。

吃饱喝足,天色逐渐昏暗,太阳只剩下小半个脑袋在地平线上挣扎。

整个大草原,渐渐笼罩上一层薄纱,兽吼声渐起,草丛间虫鸣此起彼伏。

看着外表平静的旷野,凤歌并没大意,这大草原,晚上危四伏。

他收集了些枯枝烂木,把篝火烧得更旺后,抄起石片儿,准备上树。

上了树,借着太阳最后一丝余晖,在离地十来米高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树杈。

而后,他又回到地面,找了些韧性良好的藤条,捆了些干草,系在背上,返回了树上。

一番来回折腾,他最终以藤条、树枝、枯草搭建了一个树窝。

等折腾完,却是满伤痕。

“要是有把斧头该多好,真不知道石器时代的远古祖先是怎么活下去的。”

凤歌倒不是很担心上的伤口,因为在之前,他就已经发现自己被螃蟹钳出伤口已经结痂,自身恢复力变得有些惊人。

把烤干了的兔肉用一只兔皮装好系牢,凤歌又脑洞大开,用剩下的一只兔皮装了一袋炭火,背上了大树。

此时,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以下,四周昏暗了下来。

天空星星渐渐浮现,整个大草原笼罩上一层银色的光辉。

他扒开树枝,透过树叶,看着漫天的繁星,听着草原的兽吼,一时疑惑万千。

“这到底是哪儿呢?”

“江西省肯定没有这么辽阔的草原。”

“华夏并没有斑鬣狗。”

“非洲大草原狒狒倒是有,可这气温不对啊。白天是热,可至多也就0来度,太阳压根没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困扰。”

“若是非洲,那巨大的湖泊怎么回事儿?感觉那湖比鄱阳湖大多了。”

“而且,那围攻斑鬣狗的兔子,长毛的大象,露出的长牙都赶上幼象的老虎,压根儿不会出现在非洲。”

乱套了!

静谧的夜晚,人最容易胡思乱想。

凤歌想到了老家屋边的鱼塘,后山的橘子林,门前的溪流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

想到老爸带着自己下河洗澡,想到老妈带着自己一边逗弄着萤火虫,一边在星空下指认北斗星,凤歌哼唱起了儿歌。

“等等,北斗?”

他猛然一愣,看着天空,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天空,星星好像变多了,变大了,变得更加耀眼了。

“月亮呢?”

凤歌一时傻了眼。

天空,繁星万千,不少星星在肉眼看来居然有鸡蛋大小,更离谱的是有几颗星星恍若银盘,发出的光芒比平日的月亮都璀璨夺目。

“难道有几个月亮?”

凤歌心一凉,意识到,眼前的这片星空并不是自己记忆力的那片夜空。

之前,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若身处在非洲,南半球大多地方看不见北斗星,凤歌认了。

可天空异常的星星,打碎了他心最后一丝幻想。

“完蛋,穿越了!”

凤歌满脸苦涩,心拔凉拔凉的。

一时只觉天旋地转,意识模糊,浑身如没了骨头的烂肉,直挺挺地躺在简陋的树窝。

星光笼罩整个草原,点点星光透过层层树叶洒落在凤歌身上,后复又消失不见。

这货,居然在吸收星光!

不说凤歌,却说这整个都为银色的星辉笼罩的大草原。

夜晚本是静谧的,但这大地却是异象纷呈,无数神奇的生灵在星空下做着各种匪夷所思的事儿。

数千米远处,一头足有两丈长的灰色巨狼站在一座小山丘上,昂首闭目,沐浴着星光。

极远的一片沼泽,一场惨烈的战斗落下帷幕,一条体长超过十米的巨蚺伏尸,旁边一只身高丈许,浑身浴血的猿类在巨蚺尸体里摸索片刻,掏出一颗兽丹,兴奋地吼叫着。

辽阔的草原深处,几匹白色的马儿扇动着洁白的双翅,在天空如飞鹰般翱翔!

草原尽头,高山峻岭间,溪流奔腾汇聚成深不见底的水潭,一条张着鹿角,腹生双爪的蛇蛟吐出一颗蛟丹,在银灰色的星光熠熠生辉。

这些,凤歌都看不见,也不被他所关心。

此时的他浑浑噩噩,眼神空洞,残酷的现实一时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敢问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扯淡!

能否走出这一望无垠的大草原?

大草原那边又是哪儿?是高山?大河?汪洋?

兽类都是那么凶猛诡诈?

这片大地可有人烟?

如有,是怎样的人类明?

是生产力低下的原始世界,还是科技发达的科技社会?

关键是,有没有电,有没有收音,能不能上互联网?

没网玩个蛋!

脑袋乱作一团,胡思乱想着,伴着星光,在兽吼声,疲惫的凤歌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梦,凤歌又见到了余洪。

那家伙一身土财主打扮,正坐在一辆豪华的牛车上,那拉车的牛居然只生一只独角,浑身黄毛。

朦胧间,牛车上装着几口造型古朴别致的箱子,里面珠光宝气,好不耀眼。

恍惚间,姜安乔又出现了。

此时的姜安乔一身霓裳勾勒出动人的曲线,云鬓雾髻使其显得娇娆而端庄。

她拿着眼熟的青龙印,骑乘着独角飞天马,一脸冷漠,向着无尽虚空飞天而去。

眼前的景物突变,凤歌好像又出现在了家门口的小河边,自己正从河水钻出,母亲正拿着一根竹条,怒气冲冲地指着自己训斥。

他很害怕,光着屁~股一溜烟跑了。

他身体轻飘飘的,跑着跑着,居然飞了起来。

凤歌飞在半空,母亲在后面边追边骂,隐约间好似在说那河里死过人,有水鬼找替死鬼。

他不是百分百相信世界上有鬼,至少自己是没见过的。

飞着飞着,母亲好像又找了根长竹竿,对着自己的屁~股dan子戳来。凤歌看着袭来的竹竿,急忙瞪着腿想飞的更高,却感觉无形有一双抓住自己的脚,拼命地往下拉。

母亲最终用竹竿把自己打落下来,好像又在让自己下跪。

刚跪下,凤歌一抬头,居然看到了远房姑姑。

这时,母亲指着蹲跪在地上的自己,神情窘迫,微微低垂着脑袋,似在央求。

姑叹着气,看着自己是一脸的怜惜。

她一边摸出用绢包好的一些零碎纸币,一边又在解释着什么,大意是自己不能完全当家,借钱的事儿千万不能让姑父知道。

记忆,家里有一段最困难的时候,因母亲父亲都生病,自己学费都成问题,母亲是带着自己走亲窜戚,去给自己借着学费。

母亲带着自己出了姑家,好像还要去八姨那里。

走着走着,凤歌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己家附近。

这回,好像是邻居家新房上梁。

凤歌潜意思一阵儿诧异,因为记忆,邻居盖新房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候,物价低,父亲去帮工抬水泥板,两天工钱还不到半张红色华夏币。

凤歌这会儿是在邻居家快要盖成的新房前玩耍,父亲正和八个相亲抬着一块近一吨多的水泥板喊着号子,走在晃悠悠的脚架上。

“嘿呦,嘿哟,左右左哇。”

“嘿呦,嘿哟,建新房喔。”

“嘿哟,嘿哟,来抬杠哟。”

“嘿哟,嘿哟,加把劲咯。”

凤歌里正抓着一团稀泥,听着整齐的号子,一回头,正看见父亲一只脚踏在脚架最边缘,而再向外多挪动几公分就会一脚踏空,从近十米的高空坠落。

整个架子不停地晃动着,父亲穿着他那一双破了几个洞的军绿色球鞋,前脚试探着往前踏,稳住身子后,忙挪动着不断颤抖的后腿。

看着父亲佝偻着身体拼命往上挣,咬着牙,浑身颤抖,凤歌忽然心一痛,眼眶里酸涩难忍,眼泪直在里面打转。

记忆里,那是自己第一次为父亲流泪,但那时候懵懂的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泣。

看着消失在脚架上的身影,只觉得平时爱玩的稀泥也没了吸引力。

但他刚丢掉稀泥,拍间又听到了房梁上一片吵杂。

接下来的一幕,是凤歌一生难忘的记忆。

但见房梁边缘,出现了一个不断痉挛的身影,毫无准备的乡亲本想去拉,但却来不及。

那穿着破烂蓝色山装的身影最终还是跌下了十米的高空。

凤歌一时傻了,怔怔地看着父亲摔下了楼。

相亲们忙下了楼,有的叫着新房主家,有的去找十里八乡唯一的乡医,更多的是围着还在地上抽搐的父亲。

他哭着拔开人群,看到父亲瘦削的脸全是青紫色,口吐白沫,狰狞的面部痉挛着,身体抽搐着,满脸污秽。

打记事儿起,凤歌就知道父亲有病,听大人们说是癫痫,俗称母猪疯。

“都说这活危险不该叫二哥来,你们偏”

主家来了,看了躺在地上的父亲,有些着急,更多的是同情。

凤歌抹了一把已然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鼻涕的液体,跪伏在地上。

懵懂的自己并不清楚这会儿最好不要动病人,他只想抱起遭受病魔折磨但伟大的父亲。

身体单薄弱小的他,并不能挪动痉挛的病人,反而被带了个趔趄。

看着父亲已经咬着自己舌头,吐着血沫,凤歌忽然想起了以往父亲犯病医生的说法。

看四周除了石头就是水泥,他失去了方寸,下意识忙把自己胳膊放进父亲的嘴里。

痉挛的父亲,本能地一口咬住,拼命撕扯了起来。

痛,钻心的痛。

朦胧,凤歌感觉一阵儿天旋地转,疼痛的感觉却由脑袋上传来。

他摇了摇脑袋,揉着眼睛,发现熟悉的场景不见了。

“看来,只是在做梦,哎!”

此时,天色依然大亮,太阳又出现在东边的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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