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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市中心6公里处」
“好,开始吧。”一个女人隐藏在阴暗中,冷冷地与电话另一头的人交谈着。
在不远处,有一个少女站在一旁,盯着正在打电话的女人。
女人阴阴地笑了一下,宛如地狱里的幽灵一般的声音从阴影处传出。
“尤里,这,只是一个开始。”
……
杰克逊几乎瘫坐在座位上,看着陆续跟着她们所在的支奴干直升机一起撤离的机群,她感觉安心了。
但她脑子里,依然闪回着那个敌人的眼神和指挥部的警告。
她看着远处依然硝烟四起的城市,一种不安笼罩着她。
“美军全体注意,我们已经确认,市中心受到核武威胁,NEST小队已经前往该区,尝试拆弹。我再重复一遍,有核武威胁。”
这一次,不安不再是杞人忧天了。
仅仅在直升机起飞不到一分钟时,远处的中心城区那突然在杰克逊的视线里扭曲了一下。
随之而来的,是直插云霄的巨大的蘑菇云,与无法直视的耀眼光芒。
只有太阳近在眼前,其光芒才能与之比肩。
中心城区的建筑在一瞬间就土崩瓦解,而稍远一点的建筑,则毁在了裂变核弹爆炸后引起了冲击波。碎裂的建筑变成了巨大的“沙尘暴”,以市中心为圆心开始扩散。
而机群与指挥部的通讯声音也在一瞬间变成了刺耳的“滋滋”声。
对于已经稍稍远离的杰克逊所在的直升机来说,耀眼的光芒成为了她最痛苦的事情。
眼睛感受到了极大的不适,像有强烈的电流从眼睛穿过,这比电焊的火花绝对难受许多。
不过因为沃克中尉和杰克逊都戴着护目镜,这并没有实际伤害到她们。
但很快,从爆炸中心起,不断倒塌崩碎的建筑如同石头投入水中一般,越来越多,越来越广。
直到机群最末尾的一架眼镜蛇直升机被尘土吞没了以后,杰克逊知道了,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完了。
无论是还在市里的美军,还是阿拉萨德的武装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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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身传来了巨大的颤动感,紧接着,就是一阵红光覆盖了杰克逊所看到的一切。
直升机里传来了刺耳的举报,这时,沃克中尉因为在舱门旁,已经半个身子飞了出去,杰克逊一把抓住了沃克中尉的手,另一只手死死地扒住了座椅。
恐惧与无助侵蚀了沃克中尉,她死死的抓住了杰克逊这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上天连这点仁慈也没有给。
沃克中尉飞出了机舱,杰克逊甚至可以想像到她落地时的惨叫。
强烈的眩晕感涌上了杰克逊的脑袋,直升机在空中旋转着,艰难地死撑着。
但坠毁已经是注定的了。
杰克逊在整个世界的疯狂运转后,渐渐失去了意识。
“滴答滴答……”
杰克逊缓缓睁开了眼,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家里的钟声。
但眼前的场景击毁了她幼稚的幻想,她趴在了机舱前部,只能看见舱门外雪白的光线。
她的身体如同被凌迟一般的疼痛,但她依然艰难地爬了起来,捂着已经满是鲜血的腹部走出了直升机残骸。
她的头盔早已不知所踪,海蓝色的披肩长发披在身后,她的眼神早已失焦,不断地走过曾经的战友……尸体的旁边。
那个被救出的飞行员躺在地上,看到杰克逊,似乎想说什么,但在数声咳嗽后,她便没有了声响。
不远处,瓦斯奎兹从燃烧的汽车下面爬出来,看了看远处的天空,然后跪倒在地。
她咧咧嘴,想笑,但嘴角的伤又阻止了她这么做,她想哭,可泪腺似乎也坏了,她哭不出来。
她抬头望去,核弹爆炸留下的蘑菇云依稀可见,视野内已经全然是废墟,些许火焰渐渐蚕食着仅有的燃烧物。汽车、各种铁桶、建筑物的废渣随处可见。
天空被灰霾所代替,地面也是灰尘飞舞。
几百米开外,一栋高耸的建筑物在一阵微风的轻抚下,轰然倒塌了。杰克逊甚至认为,也许就是这阵风,毁了这个勉强支持的大楼。
杰克逊再也支撑不住,再次趴倒在了地上,就像刚刚那栋建筑。
但她没有死,她蠕动着已经遍体鳞伤的身躯,用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手和脚,爬向了瓦斯奎兹。
她爬到了瓦斯奎兹的身旁,这个平时精明能干的中尉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瓦斯奎兹满是灰尘的脸上留下了两条清痕,是那么的扎眼。
杰克逊笑了,嘴角裂开了,血水从伤口留了下来。
她伸出了小巧的简直不像一个军人的手,抚摸了一下瓦斯奎兹的脸,杰克逊还能感受到瓦斯奎兹的一丝体温。
她好像看见了,看见了瓦斯奎兹也在笑着。
她安心了。
在这个末日一般的场景里,她没有感受到害怕与无助,内心充满了一种平静,那种她说不上来的平静。
或许是即将死亡的平静吧。
她缩回了手,并把手放到了瓦斯奎兹的手上,紧紧握住了它,像是握住了整个世界。
杰克逊闭上了眼。
啊……现在可以休息了。
……
…
——————————“谢菲尔德将军!”
“怎么了?”
“您需要看看这一份报告……”
谢菲尔德接过了文件,沉默着,如同被割掉舌头一般沉默着看完了文件。
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