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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并排在那里低头站立着，卢怀慎生气的看着他们。
“程林，你才离开天泪谷，没了师父师娘的管教就如此放肆！你们三个是不是没把这次集训当回事？”
程林的酒意早就没了大半，低声羞愧的说到：“师兄，我不该……”
“你是不该，你们三个都不该参与这次集训，我明日就告诉你们师父，你们都回去吧！”
段天炽平日里最为严厉，王越心中马上羞愧和害怕了起来，周刑也是惧怕周宣宁的责罚，两人不停的向卢怀慎认错求饶。
卢怀慎看程林一直呆立着低着头不说话，就问道：“程林你怎么不说了，我虽然没有对你尽过师兄之责，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资格代师父管教你？”
身旁两人都赶紧拉了拉程林，程林突然的跪到了卢怀慎身前，眼中湿润：“师兄，程林知错了。我辜负了师父师娘的多年用心栽培，不思进取在这里饮酒作乐……”说着想起师父师娘平日待自己如儿子一般，还有扶玲心中愧疚，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卢怀慎忽然的僵住了，此时的程林就像当日跪在师父面前一般，刹那间思绪万千。
王越周刑偷偷看着卢怀慎大气也不敢出，月光下阴晴不定的神色一直注视着跪在面前满脸泪水的程林。
沉默……沉默是这撩人的月色，如那日醉人的湖水……
“你们回去吧！”卢怀慎转过了身子，挥了挥袖子。
周刑和王越如听错了一般，愣着互相看着对方许久不敢动弹。卢怀慎又厉声说道：“非要我把你们师父请来带你们走吗？”
二人一听来不及想那么多，一人一只胳膊拉起程林飞快的跑了。
卢怀慎静静的立在那里良久才走，却并没有回天剑峰剑阁，向前走了几步便隐入这月下山色之中。
……
“师父，我刚刚看到程林了。”卢怀慎还在桌子前坐着，饮着茶说到。
杨不归此时看去如一个老人，神色憔悴，只这一日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身形佝偻的在卢怀慎对面坐着。眼神突然泛起了光芒，立起消瘦的身躯，指着他的指节发白。“你把他怎么了，他可是一直当你是大哥看待的！”
卢怀慎缓缓放下茶杯，似乎此时的杨不归十分可笑，拨开指着自己的手指说到：“我和他都是师父弟子，自然应当相亲相护。只不过他不思进取如此紧要的集训却来到这隐秘之处饮酒作乐，再有几步就能见到师父了！想来他和师父还是缘分不够啊！”说罢自己摇着头轻声的笑了起来。
杨不归已被气的跌坐在了那里，颤声的自说道：“少景怎会信你一派胡言，可怜我的扶玲！偌大一个青阳门，竟会听任你一人摆布……可笑，可笑……”说着自己低着头苦笑了起来。
“此事还要谢谢师父，如不是师父平日间行事古怪特立独行，怕是我就是有天纵的口才也是没人能信我的。”
杨不归失魂落魄的苦笑着……卢怀慎继续说到：“那日师父恩断义绝，弟子本来是要离去的，却在途中碰到了周宣宁邀我上天剑峰主持集训之事。弟子本无意此事，想来师父知道了纵是不要你最爱惜的面子也定是要戳穿我的，也是心如死灰酒入愁肠就和周宣宁何遇之两人喝得不省人事。无巧不成书，他们第二天以为趁我酒醉未醒直接定下了我主持此事，等我醒来的时候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为了，师父却不知内情，怒火攻心一昏迷就是三天。”说着卢怀慎得意的笑着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推到了杨不归面前。
“三天之后的事情师父都是知道了，我就不在多费口舌了。”
杨不归苍老的神色，呆在那里许久一动不动，终于如摩擦般发出了干涩无力的声音：“怀慎……卢怀慎……我悔不该……”满脸老泪纵横，吃力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疯了般的狂笑起来……再不理会卢怀慎了。
卢怀慎微笑着看着他的疯态，起身来到门前向着已是抽搐着干笑的杨不归施了一礼说到：“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师父闭关了，等我忙过这两日，为师父再寻一个清净之处。还请师父保重，不归每日都会来向你请教的！”说罢便转身离去，剩下已蜷缩在地上抽搐的杨不归。
卢怀慎出来是远处朝阳初生，山间清风鸟鸣，露水晶莹，脚下走着忽然踢到了一个酒壶，此时才又想起了昨夜之事。卢怀慎把这里清理了一番才离去回剑阁去了。
……程林三人回到剑阁的时候酒意早已是没了，三人呆在程林和王越的屋子里仍各自担心着，不知卢怀慎到底是什么意思，都坐立不安不能入睡，互相又是商量又埋怨着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
王越用凉水洗了把脸，坚决的看着他两个人说到：“管他呢，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们该干嘛干嘛。他要责罚我们我们认了。”
程林失魂落魄的不说话，抱着腿蜷在床上不说话。坐在那里的周刑一脸倦意，低声的说着：“我可不想被我大哥知道，你们上山的时候罚我和姐姐去诫石崖我可不想再去了……”说着说着也是没声了，陡然看向程林吊着嗓子“他不是你师兄么？你趁这会再去跟他好好说说……说不定他现在气消了，就放过我们了。”
程林还是不说话，三人又沉默起来，各自想着自己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眼看辰时就要到了，程林终于站起来，提起精神说：“一会不管我师兄说什么就说是我非要叫你们去的，有什么惩罚我一个人全担下来，大不了……大不了就是把我逐出青阳门。”
王越这时候呵斥程林道：“林子你说什么胡话，我比你大，到时候我来把惩罚担下来，你们什么都别说。”
周刑也被他们感染，认命了一般说到：“你们都别说了，酒是我拿的，你俩也是我叫的。我把事情担下来好了，我爹是掌门，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大不了我再上一次诫石崖！”周刑此时鼓起勇气又说到：“走！我看他能把我怎样！”
……
三人来到院子里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只差他们三个，卢怀慎看着他们站在了众人后面。扶玲昨天哭了一夜被周精和佳燕哄了一夜，这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机灵，扭头看着无神的周刑和程林挤眉弄眼，两人却恍如不觉。
卢怀慎刚一张嘴说话，三个人都是身子一颤，刚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泄了个无影无踪，低着头忐忑的听着卢怀慎吩咐今后院中功课安排和规则纪律，说到纪律时都汗如雨下，如芒在背，也不知卢怀慎到底说了什么。
众人都按卢怀慎吩咐散开各自修行功课去了，剩下他们三个如桩子一般低着头立在那里，连周精带着扶玲走过时叫他们都没听见。
卢怀慎看着呆若木鸡的三个人笑着说到：“你们三个还有什么疑问吗？”
三人身子不约而同的身子抖了一下，程林又差点跪了下来……终于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卢怀慎。
“有事吗？”卢怀慎还是微微笑着问道，看他们都没反应就摇着头去招呼其他人去了。
三人这才明白过来，没事了！卢怀慎没有追究……一直紧绷着的身子忽的一下软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蔫头耷脑的回程林王越的屋子，一进屋子三个人兴奋的蹦了起来。
又说了半天的侥幸之后都胡乱的躺到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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