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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雪清宛神采飞扬的注视下,月下眠只想不顾颜面的跪下痛哭一场,他想过更惨烈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他和雪清欢会以如此平静却格外令人痛心的方式相见!

此生尽是他设计让别人落网,一直将收网的绳子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他的前半生虽然坎坷却总是有惊无险。然而这唯一一次撒手绳结便将自己网了进去,是他作茧自缚,他该痛哭流涕悔悟过去。可奇怪的是,他心里丝毫未有悔不当初的情绪,许是他今生对那些姑娘的厌弃,一起报应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也尝尝求而不得、爱而不能的滋味!

“你还要娶她吗?想必皇帝陛下是不会同意的!”雪清宛语调轻快的说道,“不如你我互相放过,你也不要再纠结于太子妃,我们拿了你的虎符也马上离开,如何?”

风水轮流转,你所谓的幸福可能在下一刻便会现出原型化作泡影,你的胜利也只不过是一场癔梦罢了!

雪清宛的笑容很恣意,透着志在必得的得意和看好戏的蔑视,他等着月下眠说出“退婚”那两个字。

然而,月下眠的反应却出乎他的预料!

只见月下眠从袖中摸出了一块手指粗细的沉香木,这是在郑晨凫离京前他刚从雪清欢那里要回来的,万一禁军疲懒不堪重用,他也好去江东营调“安**”保卫京城,不想今日竟另有用途。

幸好他将虎符临时要了回来,否则他拿什么与雪清宛换人!

“虎符给你,把清欢还给我!”月下眠将虎符抛向雪清宛,毫无畏惧。

他在赌,他不信雪清欢已经与他彻底背离,她一定对他还有感情!

兄妹两个人,一个让月下眠爱到极致,一个让他恨到极致!

他爱雪清欢的最肤浅的容颜和身段,爱她的耿直无谓的骄傲和张狂,爱她深沉如海洋的灵魂……如果一切都老朽了,他还会一如既往的爱着她这个人,从内到外,从头到脚!

他恨雪清宛阴魂不散,毁了雪清欢的清白也毁了他艰难经营的感情,好不容易看到了光明,却又将他打回暗无天日的地狱!

月下眠更恨自己,他从未见雪清欢如此犹豫过,她的脸色苍白,她的目光优柔,她的身体在颤抖,她甚至连话都不想和他说!

她一定是在埋怨我没有去找她,我救不了她,也杀不了雪清宛,我甚至连放狠话的力气都没有,我空有一张口舌和一双执笔的手,却保护不了我爱的人,可我依旧不想放弃她啊!

“清欢,来。”月下眠伸出手去,向她走去,脸上极力笑着,“到我身边来,我们回宫了。”

雪清欢犹豫的看了他很久,缓缓的摇了摇头,甚至后退了一步,月下眠一下愣在原地。

雪清宛将虎符放入暗器匣,倒背着手笑嘻嘻的看着月下眠,似乎在笑他不自量力。

清欢,你为什么不肯走过来?你在厌弃自己吗?可是我还爱着你啊!你在怨恨我吗?可是我也有苦衷啊!

月下眠凝视着执剑而立却不再有锋芒的雪清欢,他闭了闭眼,似乎天地都在旋转。他感到自己无力面对雪清欢,无力面对眼前的一切。他想有个地方靠一靠,有个人安慰他一句,如果那个人是雪清欢、那个地方是她的肩膀就再好不过了!可她却静静的站在那个毁了她的男人身边不肯走过来,如果她肯过来他一定不会推开她,更不会嫌弃她。

雪清欢是他的光芒,他怎么会嫌弃照亮自己的光芒呢?

“乐言,我们走。”雪清宛很高兴,无论如何,雪清欢总算是舍得离开月下眠了,无论她心里是不是还想着月下眠,只要肯离开他,总有一天她可以忘掉过去,心里只有自己。我雪清宛的妹妹,我不疼谁疼?我不娶谁娶?其他人,没有资格!

雪清宛看到过雪清欢最幼小、最脆弱的时候,也看到过她最明艳、最辉煌的时刻,即使雪清欢变回多年前那个面目全非又弱不禁风的模样,即使她支离破碎或是水性杨花的风流……他仍会爱着她,因为她是他血脉交融的亲妹妹。他选择了只爱一个人的权力,同时又赋予了那个人放肆的权力,他愿意与人共享她的一切,除了一样——她的心。

雪清宛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只要雪清欢一颗完完整整的爱他的心。同时他又矛盾着,又不想与别人分享雪清欢的一切,因为他认为别人都没有靠近她的资格,无论他多尊贵、多优秀,都不配入她的眼,更不配入她的心!

雪清宛打了声呼哨,一匹枣红马从不远处的林中飞奔而来,他牵过雪清欢的手,欲带她一同离开。

“清欢!”月下眠急促的喊了一声,生怕她真的抛下自己跟雪清宛走了,可雪清欢看向他时眼中却带着迟疑,这让他险些落下泪来。

但事情也没有雪清宛想象的那般顺利,雪清欢并不是干脆利落的选择了与他一同离开,而是向他伸出手来,玉白的掌心看得雪清宛心神荡漾,他喜滋滋的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啪!

雪清欢拍掉雪清宛的爪子,哑着声道,“虎符。”

“这是王爷要的,不能给你玩。”雪清宛慈祥的拍拍她的头,“走了。”

“给我。”雪清欢兀自看着他,不容置疑。

“不行!”见她如此强硬,雪清宛也冷了脸。

雪清欢也懒得与他多言,抬掌拍向暗器匣,欲抢夺到手中,雪清宛自是不依,闪身避开,抬臂挡住雪清欢成爪抓来的手。二人一来一回,已是过了几招,直教人眼花缭乱。

雪清宛不知道雪清欢为什么一定要拿走虎符,若给她也无不可,他不想在这里继续逗留下去,免得月下眠那心眼多的又出什么幺蛾子,今天这事总算是有惊无险,还是应当早些带雪清欢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如是一想,他便将虎符从匣中取出来捏在手心里,道,“抢到就给你。”

雪清欢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月下眠,虎符什么的撒手不要了。

雪清宛一呆:“……”她该不会是生气了吧?可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便宜了月下眠那货!

遂追上去,将虎符塞进雪清欢的手里,笑道,“现在开心了吧,可以走了吗?”

雪清欢握紧了虎符,看了月下眠一眼,“杀?”

“不杀了,我这次的任务只有虎符。”

“以后?”

“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还杀他做什么!”

“发誓。”

雪清宛愣了愣,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举掌朝天发了誓,如果再杀月下眠就天打雷劈云云,末了在雪清欢“善意”的补充下他又极不情愿的加上了“孤独终老”四个字。

雪清欢满意的点了点头,拿着虎符走向月下眠,却没有走到他身边,而是在一丈之内的地方对雪清宛说道,“人、虎符都保,不给你。”

雪清宛一脸懵比:“……”刚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你走吧。”雪清欢冷漠脸转身,将不知所以依旧啃草啃得欢脱的小白马牵了过来,顺便一脚踢醒装死已久但演技依旧在线的王承畴。“殿下,回京。”

雪清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自己惨遭抛弃了呢?!月下眠倒有些惊喜过度,脑回路一时卡了壳,他木着脸看着雪清欢与小白马“耳鬓厮磨”沟通着感情。

王承畴小心翼翼的抱着马脖子,躲在鬃毛后暗中观察这三个人之间极其复杂的爱恨情仇,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他可能有点克化不良……

时间在渐渐流逝,雪清欢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与王承畴商量起了回京的路线,月下眠在一旁牵着小白马的缰绳,面部表情有些失控。

雪清宛终于沉不住气了,喝道,“乐言,别闹了,快跟我走!”

雪清欢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任务在身,恕不奉陪。”

“你!”雪清宛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要么是月下眠暗地里使了坏,要么是……

雪清宛突然有些明白,这么多年来他居然没有发现雪清欢的性格如此死忠的一面,他甚至怀疑如果月下眠要去杀人放火她是不是也要在旁边给他递刀?

“你如何才肯跟我走?”

“任务完成。”

“不如我杀了他?”雪清宛手里的月逐直指月下眠。

“你发誓了。”雪清欢提醒他说。

雪清宛气结,感情这熊孩子一直在这儿等着他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好气喔!他倒是不在乎天打雷劈,发誓这种事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口头凭据,哪会真的应验,但他对“孤独终老”那四个字有些发憷,毕竟月下眠那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他面前,万一有个万一他也不幸赶巧了呢!

“也好,省的你整日里心神不定,但你总得告诉我一个期限。”雪清宛勉勉强强退了一步。

雪清欢觉得他说的甚是有理,便点头应道:“郑晨凫死时。”

雪清宛:“……”你这样跟我讨论我的雇主什么时候死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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