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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太上府之人，竟能将曾大儒气的跳脚，也是极品啊。”勤政殿里，天子政从掌印太监赵高那听到了这个消息，严肃的脸上怪异的笑容。
“可不是，要不是张大儒拉着，曾大儒都要进铜塔痛揍那小子一顿了。”赵高笑了起来，勤政殿里的君臣关系也没那么严肃了。
“道藏问之难，确实不易，那子却也是有些小聪明。”天子政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了一边。
要是那黑袍老者听到，定然跳脚，那是什么小聪明，简直是歪门邪道，不学无术。
“赵高，你且去铜塔再看看，莫要误了大事。”天子政挥手说道。
“诺。”赵高拜退，离了勤政殿。
天子政轻轻一叹，望着墙壁上的九州逐鹿的画卷，喃喃道：“这是朕的江山啊。”
铜塔里，陈官子上了第二层。第二层与第一层整好相反，何其空旷？
在那中心之处，却是坐着一个老人，麻衣破布，苍白的头发散乱，形象确实说不上端正。
“见过前辈。”陈官子行礼，以示尊敬，毕竟对面的老人看样子也差不多到了古稀。
那老人睁开了眼睛，好似许久没有睁开过眼睛，在眼睛打开的时候，眼皮上竟抖落下一些灰尘。
“小辈，你是哪家后生？”老人声音沙哑，声音不大，语速也很缓慢。
“回前辈，晚辈是太上府之人。”陈官子如实道。
“太上府啊，如今是谁任掌教？”老人感慨，眼中微光闪过。
“是家师李正玄。”陈官子心中一震，李正玄之名，已然天下公知，可对方却问他掌教是谁？
陈官子越想越可怕，难道说，这老人在掌教接任太上府之前便守在这铜塔里？那他的年龄该有上多大？简直是老妖怪的级别的。
“原来是那个家伙啊。”老人恍然道。
“前辈莫不是认识家师。”陈官子试探道。
“不认识，听闻罢了。”老人摇头，抖落灰尘道。
“哦，前辈可知这二层如何过？”陈官子恭敬的询问。
老人指了指自己，陈官子便心中了然，深呼吸后说道：“请出题。”
陈官子心中隐隐不安，面对老者他竟然生不起一丝强硬，因为他感到了莫名的危机。
“这关，名为——辩难。”老人再次说道。
“辩难？”陈官子微怔。
诸子九家里，名家最善辩，笔谏峰更是其中佼佼者。
口伐笔谏，古往今来皆有之，能言善辩者，皆为强士。
笔谏峰不紧紧能言善辩，笔下功夫更是了得。
大秦皇朝的史官多出于笔谏峰，试问，谁也不想在正史上留下不好的名声吧？
“请出题。”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陈官子心中无惧。
麻衣老人开口：
此问一出，陈官子便知，这题在他上村学时，赵先生便教过，当时他不会，不过，现在他知道了答案。
“敢问前辈，这自古以外，便道天圆地方，此理可算正确？”陈官子问道。
“自然。”老者回应。
“再问可曾见过大海？”陈官子再问。
“曾游沧海之滨。”老人点头。
“请问，前辈看海上远方船只时，最先看到的是什么？”陈官子道。
老人略做思考，便坚定的回答道：“是桅杆。”
陈官子笑了，淡然的说道：“既然这神圣大陆天圆地方，为何看到的不是整条船而只是桅杆呢？”
“你想说什么？”老人脸上首次露出动容之色。
“我说，这神圣大陆，并非天圆地方，而是一个浑圆之球。太阳东升西落，当我们身处光明之时，另一边便身处黑暗，神圣大陆绕太阳而转，所以清晨和中午时分的距离是相同的。”陈官子严肃的说道。
“你因何证明？”老人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前翻海线远帆不足以为证的话，那我再问前辈，可曾见过月蚀？”陈官子盯着老人道。
“见过。”老人点头。
“前番说道，神圣大陆绕着太阳转，而若是月亮绕着神圣大陆转，当太阳在神圣大陆的另一面，这一面与月亮重合时，月亮便会被神圣大陆挡住，那时便会发生月蚀。”
“月蚀时神圣大陆在月亮表面的投影，并不总是上一块固定的地方形成的。但无论何时都是圆的，所以神圣大陆的表面应该是圆的”
陈官子畅所欲言道，说完时便看向老人，此刻老人的脸色已然有些凝重。
“这有何根据？”老人忽然问道。
陈官子沉默，袖子中的手摸了摸腰间别着的书卷，轻轻叹了声气，道：“没有，仅以猜测。”
“猜测之言，不足以为证。”老人似乎松了口气，冷漠的说道。
“如此，那晚辈还有最后一个证明的方法。”陈官子无奈道。
“请。”老人神情一正。
“不知道，前辈可曾登高望远过？”陈官子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有过。”老人点头。
“登高望远。如果神圣大陆是平的，且没东西挡着，那应该无论在多高看的都是一样远，但实际是无论在地球上的哪一点，都是登高望远。所以神圣大陆是圆的。”陈官子娓娓而谈。
此刻，老人的头上已然流出了虚汗，有迷茫，有惊恐。
在暗室里观察的黑袍老者曾大儒和黑袍老者张大儒，也是瞪大了眼睛。
他们同样被吓到了，因为陈官子的话，已经颠覆了他们数千年来对神圣大陆的认识，他们怎能不怕？
他们不知道，当陈官子知道的时候，何尝不是被摧毁了整个世界观，甚至陷入了迷茫之中，无法自拔。
就是这个问题，却如同一记重锤，直接砸在了他们每个人的胸膛上，让他们一时无法接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