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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时速六百的摩托车在短时间急剧刹车，巨大的动能在短短数秒内归零，在强大的惯性下，莫言韶的前胸死死贴在张长风的后背上。
张长风后背脏兮兮的，油腻，血污，灰尘互相融合渗透，味道腥臭古怪，莫言韶一呼一吸之间，只觉一股股的腥气从鼻子冲进了大脑深处，让他晕眩。
黑色闪电停了，在大马路中央。
张长风一只脚支着地面，看着前方那个低垂着头，一身黑衣的人，如临大敌。
这是诡异的一幕，桥下是滚滚东流的江水，耳边听闻的是夜风呼啸。
前方就是江景新区，后面是中央cbd区，上方是地铁车道，下方是滚滚降水。
这个时间点，应该正是这个繁华大都市热闹的时候，都市白领流连夜市，旅游者忙着拍照，豪车穿行在车流里，穿着名牌服饰的有钱公子哥和副驾驶座上的美女谈情说爱，夜总会里的声音如雷，各种高档私人会所里人满为患
这才应该是夜晚中的江陵市，热闹繁华的不夜城。
不像现在这样：漆黑的夜空，没有一丝光亮的江景新区，沉默在夜色里的中央cbd区，安静的，没有一辆车的江陵大桥。世界里的光仿佛全都消失了，都被黑暗吞噬了。
除了这座瑰玮壮阔的江陵大桥。
一道极强的光照亮了这片区域，这片光幕是一片巨大的圆形，光幕的中央，只有三个人，黑衣人，莫言韶，张长风，还有那辆纯黑的狂风精锐野马摩托车。
三个人的衣着打扮完全是三个世界的风格。
酷炫的黑色重金属风的黑衣人，邋遢修车师傅张长风，衰仔高中生莫言韶，相对来说，霸气的纯黑色狂风精锐野马倒是和那个黑衣人更搭一些。
他们站在光幕的中央，在滔滔江水声中，在呼呼夜风里。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而孤独的舞台。
舞台只有他们三个人和一辆车。
黑衣人的脸隐藏在逆光之中，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的脸。但是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弃徒之命，沉默轮回。”
这又是什么鬼？莫言韶有一种上了张长风贼船的感觉，张长风这个使徒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莫言韶拿着那把钥匙，不动声色地把书包拉链拉开了一部分，偷偷把钥匙塞了进去。
张长风一定是提前发现了古怪，所以提前把钥匙交给了自己。
莫言韶审视着眼前的状况，只能静观其变，眼前的这个黑衣人这么拉风的出现，绝不简单。
成为使徒，只是让他接触到了一个神与使徒世界的冰山一角，而张长风，则直接把他扔进了使徒世界的漩涡之中。
莫言韶知道，一旦他陷入其中，就再也出不去了。
果然，使徒是要玩命的啊！
“下车。呆在这里。”张长风的话，又变的异常简短。
莫言韶乖乖下车。
张长风一步一步往前走，在离黑衣人十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黑衣人停止了他的动作，雪白的刀刃重新滑入刀鞘。
张长风盯着那把黑色狭长武士刀，刀鞘上有两个长条螺旋的条纹互相纠缠盘旋向下，包裹着灰黑色的刀鞘，刀柄却不是普通的黑色，而是雕刻着无数细小晶亮的水晶和玛瑙，钻石，流光溢彩，华美的不像一把凶器，更奇怪的是，纹饰的如此复杂精美，又怎么握刀？
“那把刀。”张长风看了许久，抬起头，盯着那个一直低着头的黑衣人，缓缓说出了下句：“是‘魔术师’？”
黑衣人发出一声笑，那笑声像是游乐园里小丑的搞怪笑声，尖细夸张，有些惊悚。
“原来是你，小丑！”张长风叹了一口气，像是水面上的泡沫轻轻的破灭，那是他最后的，仅有的希望。
“弃徒的命运啊，真是像小丑一样悲哀啊。张长风，真高兴啊，你回来了。”黑衣人抬起头来，笑的夸张肆意，就像小丑为了取悦众人夸张的笑声。
莫言韶看到那张脸，感觉浑身直冒冷气。
那张抬起的脸，不是一张人脸。
又或者说，那是一张面具。那是一个小丑的面具，脸是雪一样的惨白色，上面用红色的线条勾画出两个红色的漩涡，鼻子上是一个红彤彤的圆球，黑色的嘴异常的大，咧出的角度非常夸张，露出尖尖的细密的牙齿，眼睛周围是深深的黑色眼圈。
“小丑”夸张而癫狂的笑着，嘴角咧的非常大，那是他的表情，也是他的面具。
但是莫言韶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一个正常人。
“啧啧啧，我们龙组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九的冷面杀手，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堂堂一个顶级杀手，怎么混成了一个修车的？”小丑伸长了脖子，表情夸张。
“我一直都是个修车的。”张长风依旧面无表情，声音越来越冷，他抬起手，手指间夹着一把古铜色的钥匙，“我最讨厌听你说废话了，你是来要这个东西的吗？”
莫言韶看的清楚，那正是之前张长风给他的那把钥匙。
小丑顿时露出非常感兴趣的模样，表情极度夸张，嘴张的很大，头忽然从脖子上掉下去，下巴都快贴到地面上了，有种头掉了的错觉，他用刀顶着头，慢慢把头顶到脖子上了。
“好东西啊，你的好兄弟王南很了解你啊。”小丑翘着一条腿，脚尖在地上轻轻旋转了一圈，“好玩啊，这就是人性啊，丑恶吧，自私吧，壮观吧，这就是美啊，这就是完美的剧目啊！”
“又或者，是它们？”张长风伸出另一只手，五指一分，双手手指间出现了另外七把一模一样的古铜色钥匙。
“喔！有意思，有意思。”小丑双眼圆睁，嘴唇啜成一个o字型，他双手交叉，像个少女一样蹦起来，在空中小腿翘的很高，模样非常滑稽。
但是莫言韶却越来越感到诡异。
这时噌噌噌又响起了几个清亮的声音，那是舞台上大灯打开的声音，三道光幕打到张长风身上，像是在舞台上聚焦一个明星。
“欢迎来到我的‘完美剧目’，我们的主角很入戏哦，这次我就客串一下配角好了，让我们的观众先在黑暗里呆一呆啊，欣赏这场完美的演出吧！”小丑落在地上，张开双手，十几道光束集中在他身上，作为一个配角，他拥有比主角更多的关注。
“show time！”小丑打了一个响指，那个巨大的光幕照亮的空间暗下去了，只有张长风和小丑，站在光束笼罩的舞台上。
而莫言韶，成了这场演出里，唯一的观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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