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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保山源打工的事情还是罗佳梦发现了,她没有问陈远夏缘由,只是每天晚上给她打好热水。
陈远夏没有对她说让她别告诉别人的话。因为彼此真的太了解了,太了解的时候,往往一个人说出上句来,另一个人就可以接下一句。
太了解了,所以陈远夏就得努力的离路遥远点,再远一点。
所以当路遥总是在晚自习后就到保山源吃东西,吃完就在外面的路上一圈一圈的绕,差不多10点50就准时出现在保山源门口时,陈远夏又开心,又难过。
逼迫自己对路遥发火,逼迫自己说伤害他的话,说再来就绝交。可似乎路遥并没有听进去,依旧陪她走那条路。
每天在路遥的陪伴下走那条一半繁华,一半荒芜的路,说不清楚自己是忧伤还是快乐。
路上,他们要么沉默,然后各种回宿舍,要么借着路灯看第二天要听写的单词,或者第二天要抽背的课文。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陈远夏罪恶感越来越强烈。这种悲喜交集的感觉折磨着她,让她焦虑,让她不安。
某日,陈远夏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立在爱情树下的杨暮。
爱情树在男生宿舍,女生宿舍以及食堂,三处灯光的照射下,树叶间都氤氲着一层暗黄色的光。
杨暮将背靠在树干上,面朝女生宿舍的方向,低着头,额前的刘海处有一束光,眼睛隐在阴影里,像印象派画家笔下的夕阳晚景,自有一种难以形容忧郁与悲伤。
不知道为什么,陈远夏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决定把自己打工的事情告诉杨暮了。
这是最好的方法,以杨暮的大男子主义,一定会在她做兼职的时候全程护航的,而且也能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陈远夏正出神的时候杨暮看到了他,像一只终于找到了溪水的小鹿,欢快的朝陈远夏走过去。
陈远夏清楚,杨暮站的地方,其实,如果不刻意去看,是看不到杨暮的。
这个说明什么?
能说明自己还是有一点点在乎杨暮的吗?如果是,如果真的是,那么好像存在于四个人之间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杨暮已经站在她身边了,他有一千个问题,但却不知先问哪一个好。
“我在学校外面的餐馆里面打工!”陈远夏没等他问就抢先自己说了。她没有说去保山源打工,因为她怕他根本就不知道保山源是什么。
杨暮低头看着她,鼻腔里立即涌入一股浓浓的饭菜味,油烟味。
沉默了半晌,深吸一口,问:“你很缺钱吗?”语气里是满满的责怪。
责怪,是因为寒心,寒心她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自己,为什么动一动嘴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她偏偏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陈远夏有些懵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又考虑到自己这段时间里只顾忙自己的事情,冷落他,冷落五人组里的其他人。于是说:“我确实缺钱,最近……”
杨暮没有听再听下去,转身就走了,屹然的,决绝的,气冲冲的走了。
留下陈远夏在原地不明所以。缺钱有错吗?为什么都不肯给人解释的机会?
第二天做完兼职,照旧是路遥与她无声的走到学校,又无声的各自回宿舍。
刚要走进女生宿舍院子的门,手就被后面人扯住了。
她一惊,还以为遇到抢劫的了。心说,真是倒霉,来到宿舍了还遇到抢劫的,抓起书包,转身欲使出吃奶的力气要砸那人,却借着转身时相反方向射来的灯光,看清了抓着自己的人是杨暮,于是才长舒一口。
杨暮不管不顾的扯住了她的手把她朝外拉。
或许他看见自己跟路遥一起进学校了吧?
她有些心虚,没有挣扎,而且也无力挣扎。她知道,杨暮的脾气,今天若不说清楚,他是一定不会离开的。
杨暮一直扯着她到之前她坐着吃羊肉串的荒草丛生的路边,在一棵茂盛的小叶榕下停了下来。
依然有草虫在鸣,只是空气中吹来的风不再是暖的了。
“让我替你承担有什么不好?”杨暮双手都扶在树干上,让陈远夏整个人都处在他构筑的空间里,让她再也不能逃避。
陈远夏疲惫的将头靠在树干上,眼睛望着远处,那里有从学校溢出来的灯火。
像发呆又像在思考着什么,半晌幽幽说道:“谁也帮不了我!”
“我帮不了,难道路遥,他帮得了?”杨暮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力量,霸道而隐忍,说得咬牙切齿,听得出他在强忍着怒气。
陈远夏回过神来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因为她与路遥本来就没什么,而且她早就与杨暮说清楚了,他们已经分手了。在爱情上,无论她与谁在一起,没有义务更没有责任向杨暮交代什么。
可是见他那么生气,又觉得该说些宽慰的话,奈何累到了极点,大脑都在拒绝思考问题。
杨暮见她一副无话可说,却又强找理由的样子,更怒了。
胸膛猛然靠过去,低头朝她狠狠的吻下去。
粗鲁,蛮横,霸道,贪婪的掠夺。
任陈远夏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或者说,陈远夏已经被学业与强度极大的兼职折磨得身心疲惫了。
连续好几个星期了,她为了不落下功课,5点就起床,晚上2点才睡。因为要去做兼职,但做兼职又不能影响课业,于是她疯狂的压缩自己的休息时间。而现在,刚刚忙完那些锅碗瓢盆,体力透支,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挣扎了,杨暮才慢慢的离开她的唇,低低的问:“为什么,为什么总是那么倔,你适当柔弱一点会怎样?”
“柔弱?柔弱?”陈远夏顺着树干慢慢坐了下去,眼神茫然,像在问杨暮,却更像在问自己。
如果可以柔弱,谁不想柔弱,谁喜欢把自己武装成金刚,谁希望自己的生活除了念书就剩下端盘子,洗盘子?
见陈远夏失魂落魄的样子,杨暮楞了半晌,她以为陈远夏会甩他几个巴掌的,或者踢他几脚,也或者骂一声“神经病”再愤愤的离开,可是并没有。
那晚之后,杨暮果然来了,他在门口遇到了在背单词的路遥,第二天晚上杨致远也跟着来了,最后罗佳梦也加入了路边背单词的活动中。
之后两个人的夜路变成了五个人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