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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桃君子落荒而逃,林天心里一松,压制不住的钻心剧痛瞬间冲上脑海,眼中充满着忧伤之色,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几人,一股天旋地转涌了上来,身心俱疲地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之间,一片看不清的混沌之中,仿佛是有一件在自己生命之中占据极为重要地位的东西,正在离开自己,飘然远去。
伸开双手,想要追上前去,将它拦下,可惜自己的脚步总是慢上一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渐行渐远,消失在虚无的混沌之中。
想要大声急呼让他留步,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心中着急万分,一下醒了过来。
眼前的朦胧好渐渐清晰起来,入目而来的是灵芸略显苍白的脸,一脸憔悴之色,一脸的忧愁之色。
“林天,你醒过来了!”灵芸一见林天醒来,惊喜地叫喊起来!
林天脑袋昏昏沉沉,浑身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灵芸小心翼翼地将林天缓缓拦起一点,往他的后背下再塞入一块棉枕,从一旁的木桌上端来一碗温水,轻轻吹拂几下,待水温合适,一勺一勺地喂林天服下。
随着喝下一碗温水,林天终于好受了一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清晰了一些,也恢复了些许的力气。
想要起身,稍稍动弹一下,胸口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体内燥热紊乱的气息四处乱窜,让他忍不住地咳嗽连连。
灵芸赶忙伸出双手,轻轻抚顺林天的胸膛,还让林天好受一些!
待林天涨红的脸庞渐渐恢复下来,灵芸又取来一枚透着浓郁药香的通体碧绿色的丹药,喂林天服下。
丹药一入口,便觉一股清凉的气息,将体内的燥热冲散,四处乱窜的气息,也安静了下来,就连胸口的剧痛也被这股清凉的气息冲淡不少。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林天刚刚有点好转,就操着沙哑的嗓音,有气无力地问道。
灵芸心中明白林天想问的是什么,一把抓起林天的手,轻声说道:“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你这次受伤很重,幸亏师父及时赶了回来,将你救了下来。其他的事情先不要多想了,治好身子要紧!”
林天积聚起一丝神识,探入体内,只见胸口处的骨头,大部分都已经断裂,一些乳白色的雾状气体环绕在断骨之处,让伤势没有恶化,看来是自己在昏死之时,古老救治自己之时所留下的。
肺部被一块碎骨割伤,呼吸之间,都觉得隐隐作痛!
万幸伤口并不大,在乳白色的气体包裹之下,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万幸的是,身上除了一些淤伤之外,其他重要器官没有遭受什么太大的伤。
神识退出身体,冲着灵芸微微点点头,再努力地挤出一句话:“先将我爹遗体安顿一下,等我安葬!”
说完便缓缓闭了眼。
舅舅待自己如亲子,自己也要以亲子之礼,送他一程,也不枉十几年的父子之情。
灵芸见林天呼吸平顺,似乎已经睡去,便悄悄起身,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几天来日夜不歇、劳心费事地照料林天,心中一直七上八下的焦躁不安,让她实在是有些心力交瘁,更何况她操控大印,抵挡桃君子威力巨大的一掌,已然也受了不轻的暗伤。
只是林天一直昏睡不醒,师父也说他虽然受伤不轻,却绝无性命之忧,可是若不让她亲眼看到林天醒来,她不能心安。
灵芸悄悄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原本闭目睡去的林天,蓦然睁开了双眼,眼神冷若寒冰,“桃君子!”冰冷的三个字从他嘴中吐出,如同来自地狱死神的声音。
三日后,一剑宗外,一处深山密林之中。
此处是一片临溪的野竹林,这片竹林并不大,也不像药谷外的竹林因为有人打里而显得条理有序,此处的翠竹遍地杂乱地生长,参差不齐的竹竿各自生长。
不过这些翠竹,却也因为历经风吹雨打,而变得格外的坚强不屈,根根直立的竹竿之中,透露出一股倔犟的坚强。
林天双膝跪在一处新立的坟墓前,或许是几天以来久久的悲伤,让他有了些许的麻木,此时的他脸上平淡了不少。
身后跪拜的三人,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和灵芸,他们看到林天并没有像自己所想的那么脆弱,没有表现出来太多悲痛欲绝的表情,三人顿时轻松不少。
霸天远远地卧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小圆子抬头看看天空,觉得时日不早,便开口劝道:“林天,林叔已经入土为安了,咱们改日再来看望他老人家吧!”
林天空空无神的眼珠,恢复了一丝的神采,身子一颤,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轻轻说道:“好,改日再来!”
说完转身,一个人迈步而回,身影显得无比的落寞孤寂!
三人见林天虽然面上没有表现什么异常,可谁都能看出他此时的悲痛,三人相视一望,无奈地跟在林天身后一同返回宗门。
日落月生,在一片宁静的月色之中,林天怀抱一块木牌又出现在林不雨的坟墓前。
亲手将木牌插入在新坟前,呆呆地看了良久。
手上青光一闪,翠霜剑出现在手中。
清风轻轻吹起竹叶啸啸,月光下剑芒寒冷如冰。
一剑决再也不似以前那般轻灵欢畅,一股悲伤随着剑影起伏飘散开来。
“咳,咳”急促的咳嗽之声从剑芒之中传出,嘴角缓缓流下的鲜血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的凄凉,手中的翠霜剑一滞,旋即又急速舞动起来。
林天对初伤未愈的不适,丝毫没有理会,只是不要命地一遍一遍地施展着剑法。
“剑心”的境界是剑随心走,悲伤欲绝的心境下施展出来的“一剑决”再也不是以前的“一剑决”了。
“一剑决”原是来源于“欢之剑法”,此刻硬是被林天施展出来了一股一股悲天的意境。
“一剑飞仙”,悲恸如山。
林天不知道,他此刻竟然领悟到了一丝“悲之剑法”的奥义。
良久之后,林天胸前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脸色惨白的有些吓人。
右手颤颤巍巍,快要把持不住“翠霜剑”!
再看一眼舅舅的坟墓,转身脚步踉跄地远去。
“师父!”一声悲呛之声夹带着低低的抽泣之声,从一处隐蔽的林中传出!
“哎!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一声长叹过后,林中恢复了宁静。
一轮清冷的明月高高悬挂在空中,冷光照射下的木牌之上,豁然写着四个血色大字——“亚父之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