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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近日克尔什部落屡次在我族边界游荡,似有来犯之举。"
"主上,克尔什部落一直是我族最大隐忧,若不趁早处理,日后必成大患!"
手下将士纷纷禀报近日草原的状况,耶律桑听得心烦气躁,气血上涌又是一阵咳。
"阿爹,还是您先去歇着,由我和阿叔他们讨论要如何对付克尔什族吧!"耶律哈达佯露出担忧的神色,向耶律桑请示。
喝下一口热茶,咳嗽终于有渐缓的趋势,耶律桑摆手,虚弱地回答:"不碍事。"
此时一名探子走进帐里,向耶律桑禀报:"主上,我们……我们跟丢了二王子和公主。"
"你说什么!"耶律桑气急败坏地拍桌,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猛咳。
"我们有发现疑似克尔什族人也在跟踪二王子他们,本想多观察几日,可是……。"
"阿爹,先前克尔什部落的王子好像有派人来向您求亲,小妹该不会是被他们抓走了吧?"耶律哈达煞有其事地说道。
耶律桑想到最疼爱的女儿可能被抓走,气急攻心之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众人围上前查看耶律桑状况时,身为大王子的耶律哈达轻轻地勾了下嘴角,他等待这日已经许久,自从耶律桑久咳不愈时就开始安排,并鼓动耶律寒夜要求倾城带她出草原,就连刚刚进帐禀报失去他们行踪的探子也是他所指使。
帐幕再次被揭开,郭大夫急匆匆地走入账内,耶律哈达这才表现出担心的模样,上前去关心耶律桑。
一日后,莫青望着昏迷不醒的耶律桑,皱着眉头不悦地问道:"郭大夫,主上为什么还不醒?"
"可敦,主上的病有恶化的趋势……。"眼见追随多年的主上昏迷多时,郭大夫也是十分心急,就算主上以往征战重伤,也未曾有过昏迷一日以上。
郭大夫自责医术不佳,跪在莫青面前俯首说道:"属下该死,求可敦降罪。"
莫青方才也是因为急了才会用那种语气说话,见郭大夫如此反而心里头过意不去,赶紧拉起郭大夫,"起来吧!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相信主上也不愿我降罪于你,就劳烦你多费心了。"
语毕,莫青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营账,心事重重的她没有注意到后头的婢女少了一人。
不同于草原之主那濒死衰弱的营账,另一个营账内膨大的野心已满到向周围蔓延。
"阿爹那身子也拖上好些时候了,也不见他说要传位给我,如今倾城不在,只要阿爹一日不醒,这草原上的一切就都在我手里!"
"属下先恭贺主上!"一名手下谄媚地说道。
耶律哈达摆手,"大事未成,日后要叫多的是机会!"
"大王子,再来我们要怎么做?"
遣走帐内的其他人,耶律哈达目光锐利地盯着方才说话的人问道:"倾城现在在哪?"
那人恭谨的回答:"二王子和小公主在前往凉州的路上。"
"派人过去,等指令动手。"
"是。"
夜虽已深,但是耶律哈达此刻却毫无睡意,他知道比起耶律倾城,阿爹耶律桑更有可能传位给自己,但是阿爹一直不喜他的行事作风,他不想冒险去赌,如今草原之主的位子已唾手可得,只要再加把劲……。
斜眼看着桌上的酒杯,耶律哈达用指尖轻轻拨转几下后,突然静止不动,接着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举起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
而待在长安方家的秋娘和银琉,两人住了几日后,银琉就受不了宅子内的清幽,又乔装打扮想要出去晃悠。
"银琉姑娘想上哪?"就在银琉要跨出方家大门时,风昂突然出现挡住她的去路。
"本姑娘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你?"银琉没好气地回道。
"姑娘是我们府上的客人,希望姑娘出去后言行自重。"
这话摆明了就是怕她在外头又行窃,银琉气得指着风昂骂道:"你!你好样的!"
银琉低头看准了风昂的脚,才抬起自个的脚狠狠地踩下去,抬头却不是期望中痛苦的表情,只见风昂眼里充满无奈,好似自己是个笑话,于是又更加用力地扭踩了两下才收脚,对着风昂"哼"了一声,忿忿不平地走去秋娘住的客房。
"银琉,妳不是要出去吗?"刚送走银琉的秋娘见她又折回来,好奇地问道。
"被一颗大石头给挡了。"
"石头?"
"就贴身跟着方公子的那个臭家伙啊!说我是他们的客人,出门要言行自重!"银琉扁着嘴不高兴地向秋娘告状,说到最后那句时还气得握拳捶桌子。
秋娘见她气得胀红了脸,替她倒了杯茶,安抚地说道:"要是住在这不开心,就别勉强,我们今日就走。"
想起在外头那种不安定的日子,银琉伸手拉住秋娘:"姐姐,我没有不开心。"
温柔地摸摸银琉的头,秋娘微笑说道:"别担心我,我们以前也是这样过日子啊!去收拾吧!"
当两人来到大厅和方齐裕辞行时,方齐裕并没有多做挽留,只是代风昂向秋娘道歉。
"风昂说话有些直接但是并无恶意,希望姑娘不要见怪。"
"方公子客气。"
"方某准备了礼物本想择日送给姑娘,但是既然姑娘执意要离开,那礼物请姑娘务必收下。"
在齐裕的吩咐下,两个仆人慎重地将一个外表雕刻精致的琴盒抬入大厅。
"这是……。"秋娘见这外盒雕刻精美且带有木头自有的香气,就已想拒绝收下此大礼,但是在外盒打开后,放在里面的那把琴让她忍不住走过去欣赏。
"若是姑娘不嫌弃,就请为在下抚琴一曲再离开吧!"看出秋娘对那把琴的喜爱,齐裕颇为高兴,因为这把琴他收藏多年,虽然偶尔会取出弹奏,但总是觉得这把琴在自己手上可惜了,如今送给秋娘,请求琴艺出色的她弹奏一曲应也不为过。
获得秋娘的同意后,几人移驾到庭院中,秋日的午后有些清冷,秋娘搓搓手暖暖手指,小心翼翼地把手放琴弦上。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秋娘的嗓音搭上琴声后成为扣人心弦的乐章,在场的人无不受其渲染,在她弹奏结束后,银琉率先鼓掌赞道:"姐姐,这把琴根本就是妳的啊!当今无人能配得上这把琴了!"
"没错!"
闻声望去,一名穿着素雅但不失贵气的妇人朝她们走来,秋娘虽没见过她,但还是起身迎接。
"娘!"齐裕惊讶地起身走去搀扶方夫人,打从方夫人将方家交给齐裕打理那天起,这是她第一次出来见齐裕带回家中的友人。
方夫人拍拍儿子搀扶的手要其放心,然后和蔼地对秋娘说道:"小姐的琴弹得真好。"
在府里住的那几日,秋娘一直很担心遇上方夫人,怕她觉得自己想攀上方家,但在今日见到方夫人后才觉得是自己多虑。她浅笑回道:"是方夫人不嫌弃。"
"要是小姐不介意的话,能否把琴借给老身一用?"
方夫人的话让齐裕一愣,旋即他又笑着看向秋娘,这是秋娘第一次见到方齐裕脸上出现那种神情,不似平日风度翩翩的模样。
获得秋娘的首肯后,方夫人坐到琴边,生疏地抚过每个琴弦,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纤细的手指已经在琴弦上翩然起舞。
齐裕的音律是由方夫人传授,但是齐裕喜爱听人弹奏胜过自己拨弄琴弦,所以多年来他一直在寻可以和母亲相比琴艺之人。
"我娘她……"低声想告诉秋娘母亲也喜好音律,造诣难以企及,可是看秋娘目不转睛的盯着方夫人后,齐裕微笑着一同欣赏方夫人弹曲。
"银琉,把嘴阖上。"在方夫人停下后,秋娘回头发现银琉张大嘴,目瞪口呆的模样,笑着提醒她。
"姐姐,夫人她弹完了吗?"这时银琉才回过神来,她的耳边和脑袋里都还是刚才方夫人弹奏的曲子,她摇摇头后眨眨眼,对秋娘说道:"我觉得那曲子还在我耳边绕,就像古人说的什么余音溺溺。"
"是余音袅袅。"秋娘笑着纠正银琉,此时方夫人来到她身旁,望着她说道:"小姐若是有兴趣,可以多来府上陪老身聊聊。"
"娘,您不是一直希望有个女儿吗?要不收秋娘姑娘为干女儿如何?"
怕齐裕的话有些唐突,惹得方夫人不高兴,秋娘赶紧说道:"方公子别开玩笑了!奴家何德何能。"
"好。"
在听见那声"好"后,银琉突然很想哭,她和小姐颠沛流离多年,因为靠小姐卖艺和她行窃为生,所以一直无法过上安稳的生活,虽然日后在方家没有过去那么自由,但是小姐终于不用再抛头露面,她也不用再害怕小姐受人欺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