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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夏姨的合作谈判进行得很顺利。炳林将今天实验出来的两份都交给了夏姨，夏姨会安排人手，对这些新药进行鉴定，评估。如果效果真如炳林所说的，那么他们之间将展开深度合作，以后这药就由炳林负责制作，优先供应给揽月楼。
黄炳林稍微计算了一下，一份新药的成本大概在三百五十文钱左右，算上他的人工，大概也就四百文钱。现在市场上大力丸的售价在八百到一千二百之间，炳林折了个中间价，准备零售1两银子一份。因为揽月楼是第一家客户，而且要帮自己宣传的原因，炳林给出了八折的优惠价格。
……
两人心情正好，一路有说有笑，时间不长，夏姨和炳林便是回到了揽月楼跟前。二人却是发现，今儿个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只见此时一堆人正拥堵在揽月楼门前，吵吵嚷嚷的，似乎发生了什么口角。炳林和夏姨对视一眼，均是不想不到什么人还敢到揽月楼来撒野。夏姨悄悄凑了过去，却没有站出来，静静的听着。
“…你们这都是什么货色，瞧不起我家大人吗？啊！”一个白脸青年大刺刺的站在哪儿，啪啪啪啪的拍着两个揽月楼的姑娘，两个小姑娘头发凌乱，脸上还有着一对鲜艳的巴掌印，“告诉你！今儿个莹春必须给我家大人陪睡！”
他认得那白脸青年，正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黄老吏的宝贝儿子黄寿！炳林心中惊讶，不知什么人身份如此尊贵，居然连揽月楼夏姨的场子都不放在眼里。还能让不可一世的黄寿尊称为大人！
就在夏姨和炳林观察的时候，黄寿身后走出来一个少年，这个少年长的并不高，肥肥胖胖的，圆嘟嘟的脸上闪着油腻的光泽。眼睛眯着，那双细小的眼珠子时不时扫过四周的女人，很是猥琐。
这个少年出现，黄寿赶紧迎上去，在少年面前点头哈腰说道：“大人！您看？”
黄寿心中兴奋不已，这可是县令都邀请不到的大人物，可居然被他邀请来了。要是能和对方沾上一些关系，那自己父亲不但能官复原职，甚至还能飞黄腾达！
“嗯！”胖少年不耐烦的应了一声，目光从小姑娘身上移开，脸色淡漠，狠狠的拍了一下黄寿的肩膀，“这就是你说的漂亮女人？”
一句话让黄寿浑身巨震，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不不不，这些个姑娘虽然还算不错，但还配不上大人您的身份！”
“那还等什么，去把她们叫下来啊，难道要哦本少亲自去不成！”少年一把拉过一个模样清丽的姑娘，也不顾旁人的目光，狼爪子直接按在姑娘高耸的胸脯上，“弹性不错…”
“那是那是！”黄寿赶紧迎合，揽月楼的姑娘们一个个看着自家姐妹被欺负，气愤不已，却敢怒不敢言。大家都知道这个少年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是身份尊贵，不是她们能惹的主儿。
人群中夏姨和炳林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没站出来说什么。她们还没搞明白这胖少年的身份，即使心中不喜也得忍着。
一名资深贵客看着那少年，忍不住耻笑：“刚刚还趾高气扬，可在这少年面前还不是像条哈巴狗！”
不过马上有嫉妒的人驳回：“黄寿真是走了****运了，怎么能和满人达上关系，要是我能和满人搭上关系，黄寿之流在我们面前就是一条狗！”
“如果我和他攀上关系，那我明年肯定能考中秀才！”
周围不少人闻言，都是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样，显然也是希望能和满人攀上关系，哪怕只是一点点。
大清朝诸帝虽皆宣称满汉一视，但汉官从未进入过权利核心。清初最高决策机构为议政王会议。“国初定制，设议政王大臣数员皆以满臣充之。凡军国重务不由阁臣票发者，皆交议政大臣，每朝期坐中左门外会议，如坐朝议。”在入仕条件上，满汉之间区别也是天壤之别，清代汉人入仕基本要通过科举考试，这种做法本无可非议，但与之相反的是，满人入仕，则没有这样的限制，可以通过多种途径，如学校、荐举、议叙、捐纳、世袭、荫子、翻译科举等等，不一而足。
在经济方面，顺治元年清廷就下令：“凡八旗壮丁、差徭、粮草、布匹、永停输纳”，免去了他们除兵役外的全部义务，反而享有广大汉族人民的供养。清末满人晓楚端方说过这样一句话：“汉人无不纳税，旗人则以兵之名额，坐领响糈，有分利之人，而无生利之人。”由此可见，清朝时满人之特权是有多么强盛，也难怪这些人会如此巴结这位胖少年了。
黄寿鄙夷嘀咕：“这些废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熊样，迟早收拾了你们！”
“大人！你还有什么要求，我去准备。”黄寿对着胖少年说道。
“不必了！”胖少年摇摇头，眼睛猛地放光，突然手指一点，指着一个熟媚的女人说道：“让她给本少陪睡吧！”
一句话，让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着眼看着胖少年，随即目光又愣愣的看在这位有幸中奖的幸运儿身上，当看清楚幸运儿的脸时，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
炳林和夏姨也呆了，目光不自禁的看向黄寿。黄寿一愣之后，随即哈哈大笑道：“大人真喜欢开玩笑，夏姨乃是这揽月楼的老板娘，不是陪客的姑娘。”
“本少没有开玩笑！”巴尔拉库盯着黄寿说道，“本少把揽月楼转了一圈，没有适合的女人陪睡。在这里看上的就一个。既然都是揽月楼的女人，姑娘不好，老板娘自然得补上。”
对方认真的语气，让夏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直直盯着黄寿那些熟客。可那些大老爷知道这胖少年乃满人，那还敢站出来呀，一个个躲着夏姨的眼光，纷纷后退；黄寿知道夏姨不好惹，却不敢得罪巴尔拉库，这时直接扭过头去，当做没看到。
“对不起，这位公子，我不…”夏姨见无人敢站出来，她只能深吸口气，以商量的口气说道，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巴尔拉库打断了：“那由不得你！就算你们县令来了，特不敢放个屁！”
没有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其中包括夏姨和炳林。1645年（顺治二年），扬州十日满清屠杀汉人超过80万，同年6月，清军又在嘉定大肆烧杀抢掠，死伤十几万人。满人的强悍残忍，让所有人肝胆俱裂，在大街上见到一个满人，数十上百个汉人都要避让。一般官吏见了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她看向自己养的打手，希望他们站出来，却发现这一众平时凶猛的狗都远远的离着她。
“随本少去房间吧，美人儿！”巴尔拉库笑道，可他的笑声喝四周的寂静格格不入，每个人都感觉刺耳之极，可是没人敢打断这笑声。
夏姨神色难看，最后把目光放在黄寿身上，带着阴冷之色。
被夏姨如毒蛇般阴冷的目光盯上，黄寿一阵头皮发麻，如果一个恨死自己的女人和巴尔拉库睡，着个女人的枕头风还不把自己吹死？想到这可怕的后果，黄寿浑身一颤，强打起精神说道：“大人，能不能我为您找莹春陪…”
可黄寿的话还未说完，巴尔拉库就怒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少面前说话！”
巴尔拉库丝毫没有给黄寿面子，也用不着给他面子。这一声怒喝，如同雷霆之怒，震得四周刚恢复的一丝生机瞬间粉碎，黄寿面色苍白，再不敢说一句话。
夏姨虽然生意场上是个女强人，很多男人都难以望其项背，但她终归是一个女人，一个弱女子。在这个男权时代，女人再强，也得由男人来掌握命运的时代，女人离开男人的支持，就什么也做不了。夏姨失望了，这些姑娘们也失望了，没想到平日里一向自翔正人君子，老子第二妹人第一的老爷公子们，被巴尔拉库一喝，老二全软趴趴成了一条死蛇；平日里好话说尽，嬉皮笑脸表忠心的打手们，也被一句话吓尿了裤子，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老板娘送到虎口。
“走吧，大美人，咱们快活去！”巴尔拉库看着周围静若寒蝉的人群，嘿嘿邪笑，说着就伸出手搂向夏姨丰腴的腰肢…
那模样，是个人都明白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夏姨望了县衙方向一眼，那个一直喜欢自己，曾经扬言可以为她去死，要迎她进门的男人，迟迟没有出现。夏姨心已灰暗下去，咬着嘴唇，嘴唇咬出腥红的血液。
而就在夏姨认命，痛苦得要闭上眼睛时，却猛的发现，一只粗糙的大手，不知何时从自己眼帘下穿过…
“啪！”
清脆的巴掌声突兀地响起，感觉到疼痛的巴尔拉库条件反射地缩了回去，眼里瞬间爬满愤怒的血红，“是谁，敢打老子！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
巴尔拉库看着通红的爪子，脸上凶光毕露，煞气迸发。原本还准备看热闹的人群吓得呼啦一声，跳着散开，静若寒蝉看着突然发飙的巴尔拉库，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太岁头上动土。
这人不想活了！所有人都这么想到，竟敢得罪满人，千万不要迁怒我等……一瞬间，各种念头掠过众人脑海。眼珠子却不停的扫视着场中，想看看到底是那个吃力熊心豹子胆作的。
夏姨张着性感的小嘴，原本认命的神色中，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诧异的看着那一步步走出人群的的不羁少年。
所有人见到夏姨的异状，疑惑的转过去，当他们看到那个人时，同样为之错愕失神。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敢打巴尔拉库的人居然如此年轻，居然如此，寒酸。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是，一句清兵来了能把婴儿止哭的年代，那个牛犊不怕？
巴尔拉库阴冷的看着缓缓走来，步子不大却十分平稳的少年，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心颤的怪异感觉，巴尔拉库生出一种，他很强，十个自己夜不是对手的错觉。
“是他！我认得他，”嫖客甲说道：“他是揽月楼新来的琴师。”
“对，我在揽月楼里见过他，抱着琴。”
“哎，可惜了…他的琴弹得不错，可惹上了满洲旗人……”
黄寿也没想到，站出来的会是当初自己看多一眼都觉得恶心的贱人。黄寿想到：他怎么在这里？不过正好，借大人之手干掉他。让你当初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黄寿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己，心里想得永远是自己的利益，只要稍有不顺他的地方，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干掉那个人。很不幸的，黄炳林在赖菲儿的婚事上，就没顺着他的意思办，让他觉得炳林落了他的面子。
“就是你打的本少？”巴尔拉库嘴角抽搐，十分恼火，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居然敢打他！
黄炳林没有说话，微笑看着巴尔拉库。那样子分明在说，对，就是我打的你，有本事，来咬我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