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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昆仑
昆仑山是坐落在九州极西的一座巨大山脉，这里也被称为九州尽头。但从未有人想过，尽头再往西会是什么地方？传说昆仑的另一侧是一片广阔的昆仑海，昆仑海与天相连，那里通往仙境。
可只有昆仑的人知道，昆仑的另一侧并非通往仙境的昆仑海，它的另一侧是真正的——「炼狱」。
白茫茫的天空中，两道剑光驾着四个人影划过天际，降落在千琅雪巅前的雄伟山门前。脚步落地，两道剑光各自回鞘。
“怎么没人？”冰若环顾四周，好看的眉头皱了皱。
“看来有什么变数。”她身旁的炎均警惕地看着周围，他敏锐地觉察到周遭有一股淡淡的魔气。
在冰若和炎均的身后，则是孙小云和一个名为林衍的少年。那少年和孙小云年级相仿，他是在三人来昆仑的路上遇到的，炎均称他有先天真络之体，于是将他也带上了。
孙小云抬头看向前方那雄伟的山门，昆仑山门的柱子上刻着古朴的图腾，最上面则用古篆写着“昆仑”二字。
“昆仑……”孙小云低声念出这两个字。
他本该死在天字狱了，但被昆仑的二人所救，为了救父母他与冰若做了交易，如今他的性命已经算是昆仑的了。
他想起来昆仑时，冰若对他说的话——数万人中，仅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他不知道昆仑要他们做什么，但他知道无论遇上什么事，自己都要活下来。因为他已经和小雨做了约定，一定会回去的。他在小雨面前从未违约，这一次，同样不会。
“冷……好冷……”
身后传来林衍的呻吟声，孙小云回头时看到林衍蜷缩在地上，嘴唇已经冻得发紫。
前方的冰若和炎均也听到了林衍的呻吟，冰若立即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塞到林衍的嘴里，然后扭头看炎均：“师兄，你竟忘了给他吃冷凝丹！”
“一时忘了……”炎均挠头说。若是平时，他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只是在郝城中看到师妹亲吻他人的场景，任谁都不淡定了。
“冷凝丹？那是什么？”孙小云好奇地问。
“千琅雪巅高耸入云，这里的气温极低，不是凡人的身体能够承受，凡人若要在此地存活，就要依靠‘冷凝丹’隔绝这里的低温。”冰若回答。
“那为什么我没事？”孙小云摸摸自己的身体，他并没有感受到这里的温度很低，反而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你的体内有师妹的真气，自然不会有事！”炎均酸溜溜地说。
“师兄，别说这事了！”冰若打断这个话题，她指了指山门之内，“守门弟子不在，宗门一定出事了，我们快赶回宗门看看！”说罢带头沿着山门后的石阶往上面跑去。炎均带着林衍跟在她的身后。
孙小云见他们往上行去，也随着他们的脚步前行。只是在前行的时候，他无意间扭头看向昆仑西侧。
昆仑西侧被一团浓郁的黑雾覆盖，那黑雾不断地翻腾，朝着昆仑山的方向涌去，看起来十分诡异。
“师姐，西边是什么地方？那里的黑雾是什么东西？”孙小云出声询问。
走在最前方的冰若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那无边无际的黑雾。
“你很快就会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了。”她说。
……
沿着千琅雪巅昆仑山门后的石阶往上走，就会看到远处的那座雄伟宫殿。那里是昆仑前殿，也是掌门与众长老议事之所，名为“玄青殿”。玄青殿之后，则有各种各样的建筑，有的房屋供众弟子修习，也有古老高塔提供昆仑弟子修炼，还有法宝房、藏书阁、炼药房、炼器塔等等地方，整个昆仑比之郝城要大上好几倍。
古朴的玄青殿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能够容纳数百万人。此时此刻，黑压压的人群密集地站在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玄青殿前站着的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他的模样十分普通，但他的眼睛格外的有神，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忽略的威严。
昆仑众弟子中有人狂热地盯着那个男人。因为他是被称为“昆仑最强者”的男人——昆仑副掌门，邢无忌。
昆仑之中，他的修为无疑是最高的。
“终于……要开始了……”邢无忌站在玄青殿前，看着下方广场上站着的众人低声喃喃。此刻他的状态并不好，身上的黑袍已然破烂，身体好几处已然负伤，神色也显得苍白，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在邢无忌的身旁，则是他的大弟子白昊。白昊看着身负重伤的师父，担忧地开口：“师父，你方才击退「它们」，还是快去疗伤吧！”
“无妨。”邢无忌摇了摇头。他看向下方广场中的数十万人。广场中的人分为两个区域，其中左区域中的上万人乃是昆仑派的弟子，这当中也包括了几乎所有的昆仑弟子，当然还有一些弟子仍在回来的路上。
而在右边区域站着的十几万人，则是九州之中的凡人。当然，他们并非普通的凡人，而是昆仑全部弟子从九州各地寻找到的未曾修炼过的拥有先天真络之体的凡人。这些人大多是十多岁的少年少女，也有人二十多岁，但没有人超过三十岁，全部都是一些年轻人。
这其中有些是贫穷没饭吃的人，也有平民子弟，同样存在富家子弟。他们有些人是被金钱买下，也有人想要摆脱命运而跟随昆仑弟子来到这里，也有的是受到了诓骗，同样也有人怀着绝对能活下来的自信来到这里。
这里的凡人有善人，也有恶人，有富家子弟，也有乞丐**。但不论此前他们的身份如何，这一刻站在这里，他们现在只是同等身份的「凡人」，没有贵贱之分。
“既然来到了昆仑，这就表明你们已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了昆仑。”邢无忌看着众人懵懂无知的目光说，“接下来会有弟子带领你们进入‘试炼之所’，完成试炼之人，将能够成为「修士」，修习昆仑诸法诀之奥妙。”
“通过了试炼就能够成为修士，光耀门楣？！”
下方众人听得热血沸腾。但是唯有少数人知道，邢无忌口中的试炼是何等残酷的事物。
“现在，你们便跟着引路弟子前往试炼之地。”邢无忌指了指昆仑后山的方向，那边正有数位青衣弟子静静等待。
在众青衣弟子的带领下，人流逐渐往「试炼之地」行去。
邢无忌身旁的白昊看着逐渐远去的众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师尊，弟子……着实有些不忍……这……是何等的业障……”
邢无忌眼中同样带着不忍，但他并没有转移视线，而是直直地盯着人流不断地往后山涌去。
“罪孽深重也躲不了。”他说，“除了祭剑，这是救九州唯一的方法。”
……
孙小云和林衍在冰若和炎均的带领下来到了青玄殿前的广场上。
守在广场前的弟子见到两人，立刻招呼他们过去。
“冰若师姐、炎均师兄，你们可算回来了！”一个俏丽可人的少女冲着两人叫道，“外出的弟子除了你们两个，已经全都到了。”说着她看向两人身后的孙小云和林衍，“这就是你们两人带回来的「人选」？”
“是的。”冰若和炎均答道。
那少女看向孙小云和林衍，“你们各自报上姓名、籍贯、住址、家人名讳。”
孙小云和林衍依她所说报了上去。那少女将两人身份记录在侧，然后指了指远处排着队伍缓慢前行的人流：“你们现在跟着那些人前行就可以了。”
两人一脸茫然地往人流的方向走去。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那少女问冰若：“冰若师姐，你们两个人怎么每人才带回一人？其他师兄妹都有一人带回六七人的！”
“运气不好，我也没办法。”冰若说罢，忽然想起什么，惊声道：“对了，我忘了！我带来的那人他之前受了重伤，全靠我的真气才能续命！他撑不了多少时间！”
“没事。”少女耸肩说道，“若是他过了试炼就能脱出**凡胎，那时候所受之伤自会痊愈。若是无法通过，反正也是死。”
“也对。”冰若放下心来。
“对了，霜澜师妹。”这时，炎均走上前来问那少女，“刚才我和师妹经过山门时，怎么没有看到守门弟子？难道山门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炎均的话，霜澜的脸色顿时有了变化。她压低声音朝两人说：“看守山门的四位弟子已经死了！”
“什么？！”冰若和炎均同时惊呼。
“「它们」已然攻上昆仑山。”霜澜一脸凝重地说，“好在副掌门已挡下这一波，但不知下一波是何时。这也是此次用地字令召集我们的原因。”她回头看向逐渐远去的人流，“等那些人离开此地，副掌门恐怕就要宣布那事了。”
“到底是什么事？”冰若急切地问。她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它们」竟已攻上昆仑。如今昆仑与九州的存亡已迫在眉睫。
“我听说，掌门和副掌门已决定，要派弟子进入‘鬼雾结界’拖延时间。”霜澜用很低的声音说。
“什么……？”炎均的眉头紧皱，“入了鬼雾结界，几乎便是九死一生啊！”
“没错。”霜澜说，“掌门要用「人命」，来争取时间。”
冰若和炎均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严峻。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