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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菌丝煅体，魔髓换骨
“这、这样也行……？”
叶云曦和卢信看着远处的孙小云，楞了楞，“竟然通过放血来缓解即将爆裂的经络……”
“若是这样，一般人早就死了。”卢信喃喃，“根据情报，这种情况下普通人根本撑不过十息……”
“但是他还活着……”叶云曦说。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身旁的那个植物拥有很强的治愈效果。”卢信从怀里掏出一本笔记，开始记录，“那个不明植物，似乎拥有很强的治疗效果，分泌出的颗粒能够改造**，但同时会令难以适应的人血管爆裂而死。”一边说一边在那里奋笔疾书。
“这是什么……？”叶云曦好奇地问。
卢信甩了甩头发，“我正在做记录。这本《九州录》是我历时八年所写，里面记载了我遇到和听说的各种事情和情报。”顿了顿，“在涉及性命的为难情况下，掌握的情报决定了你是否能够活下来。这本《九州志》就是我——未来的「百晓通」卢信在九州的立足之本。”
叶云曦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中二病晚期吗……”
……
洞天中原本嘈杂的环境，随着孙小云的举动全都静了下来。那些处于血管爆裂边缘的人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涌向洞天中央的巨大植物。大家纷纷学着孙小云的样子撕碎自己的血肉，同时食用菌丝来补充生命力。
这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孙小云的情况。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孙小云，此刻正承受难以忍受的折磨。在食用了菌丝不久，他就感受到一股奇痒蔓延他的身体，那种感觉甚至浸入骨髓，令他忍不住想要将自己的骨骼击碎挠痒。
孙小云强行忍住那种**，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抵不住诱惑去挠痒，说不定最后真得会将自己的骨髓击碎。
除了痒之外，还有一种连绵不绝的刺痛。那种刺痛来源于他的经络。孙小云看不到，在食用了菌丝之后，他的经络开始改变，流动在经络之中的血液逐渐被染成了暗紫色。他的经络不断地消亡、重铸，无限地重复这个过程。那连绵不断的刺痛正源于此。
这一刻，孙小云切实地感受到了，何为“生不如死”。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从何时起，耳畔开始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哭嚎，那声音，令孙小云联想到了鬼哭。这些声音，源于和孙小云一样食用了菌丝的人。
在那种奇痒的折磨下，甚至有人将自己的皮肤挠得面目全非，也有人挖开自己的血肉，将手伸入骨骼中挠痒。有的人将自己的内脏、大肠都挠了出来。
这一刻的洞天中央，血炼菌株下，看起来仿佛真正的地狱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我非要遭受这种折磨？！！！！”有少女痛苦叫着将匕首刺入头部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少女的举动令人们找到了一种解脱的方法。为了从这种痛苦中解脱，不住地有人寻死。不一会儿，那里已经变成了尸山血海。
……
所有幸运身体不排斥血炼晶的人，看着洞天中央、血炼菌株之下的可怕场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那惨绝人寰的一幕，牢牢地印刻在他们心里。
——这里，是地狱。
这个念头，同时浮现在所有人的心头。
“我……现在回家来得及吗……”叶云曦看着洞天中央的场景喃喃。
“已经晚了……”卢信颓然坐在地上，“我有预感，这只是一个开始……”他的眼神难得的严肃，“十几万人中，仅有几人能够存活……这句话绝不是瞎说……”
“你是说，接下来我们还会遇到类似的事情？”叶云曦绝望地看着他。
卢信环顾周围，“目前存活下来的人至少也有上百人……而且洞天绝不止一个，按照这个概率来算，存活下来的人少说也有好几千人……换句话说，这只是第一轮而已……”
“昆仑不是修士的圣地吗……”叶云曦不忍在看洞天中央的场景，低着头问卢信，“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清楚……”卢信沉吟说，“但现在的情况令我想起了南疆的养蛊人……”
“养蛊人？”
“传说南疆有养邪蛊之人，能够千里之外驱蛊杀人，就是修士也惧怕三分。”说罢卢信扭头看她，“你知道那种蛊虫是怎样养出来的吗？”
“这和我有关系吗？”叶云曦歪着头问他。
卢信不理她，自顾自说道：“所谓蛊虫，乃是将上百种毒虫放置在一个密闭空间中，再加上各种毒物，随后任毒虫在里面互相厮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个。那剩下的最后一只毒虫便是最强的毒虫，也就是‘蛊虫’。”
“什么意思？”叶云曦显然没有领会卢信话中的意思。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像蛊虫吗？”卢信说，“十几万人中仅有几人能够存活，这分明就是在以人为蛊。”
顿了顿，卢信神色凝重地说，“也就是说，只有强者，才能够活下来。想要活下来，我们必须努力变强才行……”
……
“滴答、滴答……”
耳畔响起水珠落地的声响。
漆黑的空间中，孙小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另一个浑身是血的自己。
“弱者，想要活下来，就努力变强吧。”另一个孙小云虽然浑身是血，但眼中的凶厉却越来越旺盛，他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孙小云，“如果你还想见到小雨和娘的话。”
孙小云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脚踩到了一地的液体，脚一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被他的脚带起的液体有几滴飞溅在他的脸上。
孙小云从那液体上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伸手摸了摸脸，那黏稠的液体顺着他的手留下。然后他发现，那液体竟然是——鲜血。
——黑紫色的鲜血。
孙小云的脸上浮现恐惧的神情。
“给我爬起来。”另一个孙小云冷冷地看着地上面露惊恐的他，“若是惧怕鲜血，你又如何成为强者？”说着，他朝他伸出了手掌。
孙小云犹豫着伸手抓住他的手掌。
“记住，这只是一个开始。”
另一个孙小云说着将他从地上拉起。
孙小云蓦地睁眼。
眼前不是那漆黑的空间，也没有另一个自己。在他眼前的，是无数的尸体以及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孙小云惊得从地上爬起来。
洞天之中，嗜血菌株之下，堆满了数不清的尸体，地上铺满了已然变成黑色的鲜血。就连他的衣服上也沾染了别人的血液。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孙小云看着周围的惨状，喃喃自语。举目望去，洞天中央处的无数尸体中，只有他一个人站着。再远处，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站在洞天边缘的人，大概有几百人左右。
孙小云发现，那些人正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
“他竟然活下来了……”
叶云曦和卢信也是那几百人中的一份子。他们看到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食用了菌丝的人全部死于一种死法。
——自杀。
死去的人因为承受不了菌丝锻体的那种痛苦纷纷选择了自杀，除了孙小云没有一个人承受下来。即便是在一边看着，他们都觉得那种痛苦绝对是人世间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酷刑，看着的人都在承受一种煎熬，可想而知亲身经历的人到底有多痛苦。
“竟然没有自杀……他到底是有多变态……？”活下来的人议论纷纷。
就连叶云曦和卢信也忍不住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各自的感想：“……变态。”
“看来第一轮试炼已经结束了。”
就在这时，洞天之中所有人的耳畔响起一个声音：“那么，接下来便是第二轮。在这之前，你们就睡上一段时间吧。”
随着这个声音，所有人都感到昏昏沉沉，然后“扑通扑通扑通”地接二连三地有人倒下。就连孙小云也抵不住困意的袭来，晕倒在血泊中。
……
众人昏睡之下，白衣的昆仑门人涌入洞天，其中为首的是衣服上纹着暗金色花纹的女子和黑衣的副掌门，邢无忌。
“所有洞天，合计有两千一百二十三人活下来。”那白衣女子看着邢无忌出声说。
“两千一百二十三人么……”邢无忌说，“接下来便看你的‘隙骨游髓之术’了。”
“我要提醒你，用魔髓换掉他们的骨髓这种事情，即便身体经历过血炼亦或是菌丝煅体，他们的存活率都不会太大，即便施术者是我。”
邢无忌点头：“我自然知道。这两千人中，有二十人活下来便是万幸了。一旦他们的身体适应了魔髓，便可以开始祭炼血纹，那便是我们便可踏入鬼雾结界之时。”他低头看着昏迷的众人，“能否令九州幸免于难，就看他们了……”
白衣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上昏迷的众人。
“九州的未来竟要寄托在这群人手中……真是讽刺。我敢打赌，他们醒了之后，必定十分痛恨昆仑，甚至会想要杀了我们吧？”
“杀了这么多人，我确实该死。”邢无忌说，“但即便死，也是在平定此次危难之后。”
“在这之前，你可别死了。”白衣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群未来的「鬼人」，说不定会率先想办法杀了你，鬼狱狱主你可要小心。”
“你还是快点开始‘隙骨游髓之术’吧，两千多人可不是那么快就能结束的，医宗宗主。”
白衣女子双手交叉舒展了一下手臂，“接下来，我要辛苦一段时间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