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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苑秋池相留,郭、向、侯三人自是不便告辞,硬着头皮重新上楼坐定,等待“二无先生”梳洗更衣的同时,侯寻复也趁机打坐疗伤。

正坐着,忽见对面雅间房门打开,一儒装少年走了出来。少年约**岁年纪,眉清目秀,竟对三人视而未见,一边走一边举右手作握笔状,虚空比划着,口中还念念有词。少年身后,两名中年亦步亦趋,亦是儒生装扮,眼神清冷,游目四顾。

三人大吃一惊,急忙翻身跪倒,正欲开口,却见其中一中年摆了摆手,这才住口,伏地不动。耳听得少年走过去,推门又进了另一个雅间,三人兀自惊魂未定,心道我等之前在雅间中的言论,不会已落入少年耳中吧,念头一转再转,虽知少年癫痴,并不理政事,终不免惴惴难安。

三人跪了一阵,起身再次坐定,尚未坐稳,苑秋池说笑着与两名中年文士走了进来。三人只得再次起身行礼。

是的,苑秋池身边,确是两名中年文士:两名老丐摇身一变,成了二无先生。白袍者无名,蓝袍者无姓,此时一身清爽,丑则丑矣,却再不复腌臜恶臭。

无名正色道:“小姑娘,我再说一遍,这可是你自愿送的哈,别指望我们又写字相抵!”

无姓难得的没有反驳无名,道:“是啊是啊,想起一时嘴馋,竟要写字换酒,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

苑秋池笑道:“哪里哪里,前辈——啊不,先生说笑了,想必这写字换酒的故事,必将成为一段佳话,流传千古呢!”

谈笑间落座,苑秋池为双方做了介绍,大学士们起立施礼,少不得一番久仰抱歉云云,二无先生却是顾不上了,大快朵颐,开怀畅饮,竟如风卷残云一般。

正热闹着,一名小二进来,向苑秋池躬身行礼,却并不说话,只以眼神示意。

苑秋池道:“这里都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大东家,蔡相又来观书。”

“哦?”苑秋池凤目含笑,“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难不成贵客们都约好了么?”说罢起身告罪,下楼相迎。郭、向、侯三人也赶忙跟着下去。二无先生此刻太忙,只摆了摆手,头也不抬一下。

蔡勋此时正坐在一扇屏风前,手持茶盏,茶香四溢。屏风是梅兰竹菊四屏。此题材画作颇为盛行,几乎已被画滥了,极难出新意。但其出自当今太后庄鹓雏之手,便非同小可了。且不说画得如何,单凭题款,其持有者身份也颇值得玩味了。

苑秋池来到蔡勋面前,盈盈一礼,道:“相爷金安,有失远迎,还请恕罪!”郭、向、侯三人也连忙施礼问候。

蔡勋微微一笑,一改平日严肃:“大东家不必多礼,本相只是来观书的,数日不来,便心痒难搔啊……近来可有新的佳作?”

苑秋池笑着打趣道:“新作暂时还没有,倒是今日贵客多些。”

“哦?有高人莅临么,可方便引见?”蔡勋目光一闪,显然知道苑秋池口中的贵客意味着什么。

“这……奴家自是愿意引见的,”苑秋池略一迟疑,笑道,“只是除相爷外,另两方贵客都有些……有些特别。”

“无妨无妨,”蔡勋笑道,“高人都难免会有些特立独行,本相——不,蔡某只以普通文士身份拜会便是。”

“谢相爷体谅!”苑秋池前头引路,上三楼,走到一雅间门外,素手轻扣木门,恭谨道:“圣上,蔡相求见。”

“嗯?”蔡勋一怔,随即恍然。

自古学书者贵。而学书之道,则贵在多观摩古今名家真迹。邀月楼恰是当今天下,古今名士题书最多的所在之一,几乎每一面墙壁都题满了墨迹,且都是精品中的精品。鉴于墙壁题书无法带走、有钱也买不到的特性,邀月楼吸引各方书道人物趋之若鹜,前来观摩,便成了必然。但邀月楼地位极其特殊,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看看的,久而久之,邀月观书,便成了身份、品位和时尚的制高点。既然如此,迷书成痴的小皇帝在此,也就不足为奇了。

蔡勋急步上前,口称:“臣蔡勋不知皇上在此清修,贸然打扰,罪该万死!”拂袖曲膝,作势欲跪之际,瞥眼间见房门已开,左卫秦东正摆手制止,蔡勋刚下弯的腿又直了起来,注目望向小皇帝。

只见小皇帝正盘膝端坐在餐桌上,对墙发呆。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却是两个字:“唏嘘”。草隶,高古朴拙,雄强浪漫,一眼望去,可见一点洒脱一点笨,一点无奈一点痴,方圆兼济,妍质调和,越是仔细观察,越觉得奥妙无穷。无款,无印。

蔡勋此前自也是见过这两字的。字固然是好字,却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曾猜测是几百年前陆机或陆云手书,又无从考证。今见小皇帝对此二字发呆,蔡勋不禁又想起《平复帖》和丑进士来,瞥了一眼郭仲甫,直瞥得郭仲甫亡魂大冒,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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