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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客座弟子后,钱小豹就被分到大合宿去了,终于还姜欢以清净的夜晚,却同时意味着另一屋子的人要受尽折磨。

一大清早,卯时未到。姜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姜欢极不耐烦地稀松双眼,微扭过脑袋看看门口,吓了一大跳:怎么有头熊立在门口?

那头熊——钱小豹旋风一般冲进屋子里,扯开嗓门大叫:“姜哥快起来!星铭阁的早课开始了!咱俩第一天混内门课千万不能迟到!”

“是小豹啊……”姜欢在心里叹了口气,同时不耐烦的捂住了耳朵翻了个身接着睡:“别吵我,我的脚刚沾到温柔乡,得赶紧进去。”梦里一堆如花似玉的大姐姐搔首弄姿不看,岂不是浪费资源!?

钱小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心只想体验星铭阁生活,就顾不得昔日的救命之恩和兄弟之情,一手抓一个脚踝,哧溜一下直接把姜欢给倒拎了起来!又怕姜欢生气,甩锅给孟谟之:“今天可是墨汁儿亲自讲课,姜哥你怕不怕?”

姜欢本想臭骂钱小豹一顿,一听孟谟之的大名,急忙攥了攥两只好手,说:“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这就去上早课。”钱小豹嘿嘿的坏笑,放他下来,心道: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

脱了麻衣的姜欢与脱了虎皮的钱小豹,双双换上星铭阁的蓝袍后,竟也都能显得人模狗样。甚至姜欢觉得自己变得相当风流倜傥,直追小白脸孟谟之啊!

这二人大摇大摆的一齐踏上了星铭阁的山路。人逢喜事精神爽,姜欢觉得连看惯了的一草一木今日都格外的顺眼,天更蓝了,草更绿了,鸟叫都带着调子了。

适时,钱小豹用胳膊肘捅了捅姜欢,然后抬抬下巴没说话。姜欢顺着钱小豹示意的方向抬眼往上看,与“小飞腿”的目光撞个正着!“小飞腿”触电般立刻扭回头继续爬台阶。就这么一瞬也难逃姜欢明锐的视觉,姜欢分明看见“小飞腿”那充满不甘心的深情:咬着下唇,皱着鼻梁,两眼喷火。

姜欢越是回想越是觉得心里爽!

一前一后地走上台阶,“小飞腿”越来越憋不住气愤,回头又瞟了一眼姜欢。

姜欢眼中精光一闪,反应极快,捻起兰花指,学着孟谟之的撩人笑容,风骚的掸掸袖子,故意给上面那人看。“小飞腿”气了个脸红脖子粗,狠狠地把头甩回去,再也没往后看。

姜欢二度得逞,高兴的要上了天,愈发不知收敛,与钱小豹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声攀谈。“小飞腿”耳不忍闻,加快速度离开这两货的视线范围。

……

老师的课堂上有很多类学生,我们单提出三类来形容一下三傻。

这其一,又懂事又听话成绩又好的超级学霸——孟谟之。

“谟之,杨老前辈的简谱可抄好了?”狄蓓江问。

“抄好了,查了两边,应该无误。顺带符篆也都临摹了两边。”

“好。前日,周帐房说山里又有了新进项,你过去问问。”

“已经问过了,周老先生说与贾庄首富贾一方签了几笔汇芳楼的打手生意。替他们收回外债就能拿三百两银子。”

狄蓓江点点头,心里满意得很。“对了,你自己钻研杨前辈的剑法,到了何种程度?”

“徒弟不才,一百单八招只融会了十招。”

狄蓓江慈爱的摸摸他的头,说:“那就抓紧时间多用功。走,师父陪你拆几招去。”

孟谟之顿时喜笑颜开,激动的连连点头,应:“是!谢谢师父!”

这其二,就是想要学习,奈何完全不是块料,心眼不坏但就是能把老师气得死去活来的刻苦努力型学渣——钱小豹。

钱小豹被他爹扔到星铭阁是为了让他向孟谟之看齐,争取培养出哪怕一丁点儿的谦谦君子风,也好让祖坟上吐吐青烟儿。自然,教导钱小豹的任务就砸到倒霉的墨汁儿头上了。

第一天,钱小豹跟着姜欢一起听孟谟之讲解《礼记》。姜欢吧书本立在脑袋前面,真人早已去和周公对坐喝茶了,(画外音:姜欢你睡的可真香(; ̄д ̄))孟谟之讲得正欢并未发现。

钱小豹当然也困,可死撑着眼皮不敢睡,脑袋一沉一沉的。

“钱小豹,我问你,《礼记》之中,这‘祭统’所讲为何?”孟谟之突然发问。

钱小豹吓得手艺哆嗦,书都掉到地上。“几桶?这个,那个……”他的眼珠四处乱瞟,可没说能给他一个提示,姜欢还正流着哈喇子呢。孤立无援啊!钱小豹做贼一般偷偷向上瞄一眼孟谟之的脸色。

孟谟之微笑着,像是柔软的春花在摇曳。背在后面的手中却紧捏着手板!钱小豹不似姜欢那般能神一样的读出墨汁儿的脸色,他觉得孟谟之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于是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答:“这‘几桶’得看装的是啥东西,装的多了那就是‘好多桶’,装的少了那就是……”再往后钱小豹就不敢说下去了,因为手板不是藏在身后,二十光明正大的亮出来了!

“‘祭统’是讲述祭祀的!记载斋戒、铭文的!说你遍你才能记住!?”孟谟之在谁的面前都能温柔、能矜持、能装逼,唯独这二人真的让他气到肺炸,“还有姜欢!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在睡觉吗?!你们两个这副模样,如何对得起钱寨主、杨前辈和我师父的一份苦心!”

钱小豹直言道:“最苦的分明是你啊墨汁儿,这种时候就不必谦虚的推辞了。”

“够了!居然还有闲心调侃!”孟谟之抽出第二块手板,道,“你们二人的左手都伸出来!”

“啊啊啊啊!!!”

第二天,钱小豹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听圣贤书,跟姜欢没脸没皮的一起求孟谟之教写字教画符。孟谟之一张嘴说不过两张,还是那么伶牙俐齿与天生招欠的两张嘴!揉了揉眉心,艰难的点头答应下来。

钱小豹扫了一眼文房四宝,指着白瓷砚台就问:“这个盘子咋这么厚,还挺深的?一边写字还得一边吃饭么?”

孟谟之真想直接回复他一个“滚!”字,姜欢表示理解的拍拍孟谟之的肩,对钱小豹说:“傻子!那是砚台!你家没有啊?”

钱小豹的脑袋摇了摇,“我们在寨里都是揪几根狗毛、鸡毛什么的,直接蘸了墨汁儿就画。没这么多的狗屁规矩!”

“你给我出去!”孟谟之忍不住了,一旁的姜欢急忙把他按回椅子上,递了杯茶水又好言相劝地给梦谟之顺气。

终于正式学写字画符,但又出了问题。钱小豹的握笔简直就像是握着根棍子!“啪!”的一声戳进砚台里溅飞一堆墨,笔头按在宣纸上就开始写。这时听到了“咔咔”的声音,抬头一瞧,吓了一跳。

“手板!墨汁儿,那块手板快要被你捏断了!”钱小豹大叫。

孟谟之用手板指了指被墨点染花的袖子,道:“以后我要是再看见你拿笔,哪只手拿就剁哪只!”

第三类学生,就是偷懒耍滑集于一身,牙尖嘴利不吃亏,我学习差我自豪的超级学沫——姜欢。

姜欢控油一身强横内力,却一丁点外家功夫也不懂,发动内力全靠憋气,让狄蓓江可惜他的一身内力不能充分利用,就命令孟谟之好好教他。孟谟之便让姜欢围着星铭阁跑十圈。

那里有姜哥,自然哪里就有跟屁虫钱小豹。

钱小豹兴致勃勃的跟姜欢一起跑,孟谟之则在起点位置练剑。

第一圈下来,钱小豹比较爱那个换快了一半多,一副仍有余裕的轻松表情,姜欢迟了好久才到,还感觉自己累得半死,大汗淋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死缠烂打不想跑,最终被孟谟之的剑给逼得悻悻然继续跑。

第二圈结束时候,钱小豹快了姜欢足足一圈。

第三圈时,姜、钱二人一起回来的,第四、五、六圈也是一起回来的。更奇怪的是姜欢一派轻松,大汗也没了,反而是钱小豹累得直喘,前胸后背湿了一大片。孟谟之顿觉不对劲,于是悄悄运起轻功追上去看看。

这一看都快把他给气疯了!

钱小豹正背着姜欢在跑!等快到孟谟之练剑的地方就把姜欢放下来。姜欢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殊不知火冒三丈的墨汁儿就在自己身后!

“姜欢!钱小豹!”孟谟之叫了这两个人的名字,又突然顿了顿,唉声叹气道:“我算是放弃了,你们俩个赶紧哪里凉快哪里玩儿去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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