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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伙儿,帮我调一下机器吧.”一个卷着裤脚,工装撩起,露出肚皮的中年男子。拍了拍林季的肩膀笑道。
由于对机器很熟悉,平时除了操作林季偶尔还会客串一下修理工。
当初为了彰显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在同事要求自己帮忙的时候,他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但现在不一样,他的精神力忙着在体内空间塑造超硬颗粒,也没有了当初想要证明什么的动力,现在他唯一想要的就只有提高实力,让自己在末日里活下来。
所以对于这种要求他有些懒得搭理,便摆了摆手说;“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让班长帮你调吧。”
那个叫做黄学富的中年男子笑着说:“怎么了?刚扣了工资就生病了啊?就800块钱,不至于吧,只是帮个小忙而已,又不耽误你多大的事儿。”
林季冷冷地看着这个还在纠缠的家伙,要是在往常他可能还有心情应付下这种人,但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摆在面前,对这种明里暗里的讥讽和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已经没有一点儿耐心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帮忙,你还是赶紧去找班长吧,免得耽误你干活。”
黄学富的脸色一下子僵硬起来,作为老板的堂弟,他还是第一次在这家工厂里碰到不给他面子人。正当他要发作时,他的目光猛地撞上了林季的眼神。
刹那间,似乎有无穷的冰冷传递过来。仿佛猎物遇到天敌一般,精神力上的碾压让黄学富感到面前这个瘦弱的学生身上竟然有一种杀气。
咬了咬牙,黄学富怂了,他转过身,冷哼了一声,也没去找班长,机器都不调就继续干了起来。
没过多久,巨大的爆炸声在车间里响起,就连沉浸在体内世界的林季都被震了出来。
“妈的,是谁放的炮。”房文强怒吼道。
放炮,是六面顶压机操作过程中的一种故障现象,一但由于某种原因导致合成腔里压力不均,其内部几十兆帕的压力就会顺着六个顶锤的缝隙爆发出来,那声音比手雷爆炸还要响。
这是最损伤机器的一种故障,很有可能会造成机器顶锤的损坏,而六面顶压机总共有六只顶锤,全部是由硬质合金制造而成,每只的成本都有上万元。
黄学富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还在冒烟的机器,有些六神无主,忽然,他猛地指向身边不远处的林季,厉声喝道:“是他,他不给我调机器,这才放的炮,都是他的错!”
林季愣了愣,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躺着也中枪。
平时黄学富有要求他都很乐意帮忙,今天只是拒绝了他一次,居然一出事就不顾情面地把锅往自己脑袋上扣。
班长房文强没有搭理黄学富的大喊大叫,到底是怎么出的故障只有检查机器才能得出结论。
他把合成腔内的残余合成块拿出来一看,顿时火冒三丈:“钛片呢?怎么少了一个?你这么放进去,不放炮才怪!”
这台机器在合成的过程中需要通过电流加热,熔点较高的钛片可以起到导电加稳定合成块形状的作用,但如果有一边少了一个,加热的效果就会非常的不均衡。
在把合成块放入合成腔里之前,有没有钛片都是工人必须要仔细检查的。
黄学富也算是老工人了,林季没想到他居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看到罪魁祸首是自己,黄学富缓缓蹲了下来,他扒拉着已经报废的合成块,口中不停地重复:不可能啊,我应该是看过了的,怎么会这样?”
在一旁看着的车间主任韩师傅走了过来,她脸上一片阴沉,只是看了看那个已经废掉的合成块,经验丰富的韩师傅就明白了一切。
她趴到机器上仔细检查了一遍顶锤,发现六个全裂了,脸色变得愈加难看。
“林季,黄学富,我说了多少遍干活之前要认真调试机器,检查手里的合成块,还有跟同事搞好关系,你们俩是怎么干的?黄学富绩效扣50,林季,你绩效已经扣光了,记严重警告一次,再发生类似的事儿,下个月你就不用来了。”
虽然已经把这些事看得很轻,但林季还是感觉心头火起,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黄学富操作失误,一句没和同事搞好关系。居然就让自己也承担了一大半责任。
就因为黄学富是老板的堂弟?
忽然,林记心思电转,感到了一丝蹊跷。
看着转身离去的韩师傅,林季叫住了她。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做一些辩驳,甚至把事情闹大的时候,林季微笑着说:“领导,我想申请住在公司的宿舍里。”
韩师傅诧异地看着他:“天气这么热,为啥要住在这边?你不是在学校那租的有房子吗?”
林季收起笑容,摊了摊手:“没办法呀!工资都快扣光了,承担不起房租。”
韩师傅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好吧,我去安排,你明天收拾收拾就可以住过来了。”
等到车间主任离开,白班的工人们纷纷聚了过来。他们凑在那块报废车的合成块边,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这某些人啊,那还是面子大。放了炮还能扯上别人,我在这儿干了五六年了,还是第一次见。”
“可不是吗?你瞧瞧这合成块,本来就是没检查仔细导致的操作失误,过失往别人头上扣,也真好意思。”
“你们,你们。”黄学富气的说不出话,却没几个人肯搭理他。
班长房文强更是直接伸手推了一把黄学富;“一边儿去!别在这碍手碍脚得耽误我修机器。”
黄学富脚下拌蒜,跌坐在地上,满脸愤怒和诧异。
几个工人过来拍着林季的肩膀安慰他,更有些猥琐的家伙,还挤眉弄眼地低声告诉林季:
黄学富虽然是老板的堂弟,但大家早都看不惯他了,还让林季不要把韩师傅的话往心里去,说是公道自在人心。
林季看着这一切,像是看着一场闹剧。
与之前不同,他早就不把工资和地位放在眼里了,别人认为很珍贵的东西,他已经弃之如敝履。
这意外地让他有一种超脱的感觉,也让他顺便看清楚了一些东西。
韩师傅在刻意孤立黄学富,对付一个人不一定要重重处罚他,把他挂起来接受批判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么做有失公允,也对林季不公平,但这一招惩罚黄学富同时又可以拍老板马屁,效果都达到了,韩师傅十几年的管理经验果然高明。
既然做了对不起林季的事,那么韩师傅心里多少会有些愧疚,不管有没有,林季知道这时候提要求,得到满足的概率要比平时高得多。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
他忽然觉得黄学富挺可怜的,工作上出差错,被人排斥,还被领导拎起来打。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一切也都是他咎由自取。
“对了!这根本不是我的错!”
蹲坐在地上的黄学富忽然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这是装块车间的问题,他们怎么装的块,为什么会少钛片?我要向领导反应这个问题,追究他们的责任。!”
虽然黄学富已经气昏了头,但这句话其实说的没有问题。
少装钛片有合成工检查不到的责任,但本质上还是装块车间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
大家目送着黄学富气冲冲的往装块车间走去,林季作为当事人也被班长房文强拉着去看热闹。
装块车间的负责人也是个中年女人,她听了王学富的告状,又问了合成块的型号,便立刻叫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儿开始训斥起来。
林季认出这个女孩儿是和自己同一批的实习生,面对车间领导的训斥,她一脸茫然,好像搞不清楚为什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就像两天前的林季一样。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猛地一颤,一直试图搞清真相的林季当然不会放过工厂里的任何异常,他紧紧盯住那个女孩,精神力缓缓向她身上探去。
似乎是感应到什么,女孩把目光转向了林季,似乎有些不满。
林季不动声色的收回精神力,心里却警钟长鸣,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一切迹象已经足够让他把这个女孩列为重点观察对象了。
合成车间的中年大妈说话很难听,什么小小年纪要本分这种话都往外说,而原本前来找茬儿的黄学富和房文强居然也放下原来的目的,上去劝了起来,两个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往女孩身上瞟。
这种奇怪的现象引起了林季的注意,他又仔细看了几眼那个女孩,很快找到了原因:
她长得足够漂亮,肤色白皙,气质纯真,脸上的眼镜又让她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倒的确是中年男人们比较敏感的类型。
林季瞅着那个女孩,女孩也时不时望向他,简直是把身边其他三个人当成了空气。
事情已经发生了,眼看说教又没有效果,很快,中年女人保证了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黄学富和房文强也就嘻嘻哈哈地回去了,临走前,林季深深地看了那个女孩一眼。
而女孩则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