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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响了起来，黄发青年大叫道：“美女，你别走那么快啊。”
廖然像是没听到一样，她走到那位被捅伤的工人身旁，旁若无人地发动精神力开始为其治伤，只见白光透体而出，原本皮开肉绽的伤口冒出一股白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
不过那些被**烧穿了脑子的人并没有到这种异状。
黄毛兴奋地打量着廖然，眼睛里满是灼热的**，他怪笑了几声，左右道：“弟兄们，你们都别动，等哥哥爽完了你们再来，这可是个极品啊。”
廖然站起身来，她语气平静地问道：“你们还记得十天前吗，那个时候我们刚到屏障边，林季他看到外面的怪物在伤害人类，他是怎么做的？”
一个被打倒在地上的工人回答道：“他救了外面的人，而且还非常着急，要出去救更多的人。”
廖然眼底的青色如同一团冷色的火焰燃烧起来，在众人的视线中，她的身影猛地动了起来，残影连连，几乎没人能看清她的动作。
“是啊，他想救人，可是他也救了这些败类！”
再出现时，她的手臂已经洞穿了黄发青年的胸口。
黄毛的眼睛仿佛要瞪出眼眶，他的嘴张得大大得，好想要说些什么，那张写满了震惊和扭曲的脸忽然被溅上了大蓬大蓬的鲜血。
他艰难地低下头，看到面前的女孩正面色冷酷地抽出手臂，伴随着她的动作，鲜血如同泉涌，连同那个女孩一起染红。
他很快失去了意识，眼前变得一片黑暗之前，最后的画面是弟兄们四散奔逃的景象。
“怪物！她是怪物！”
即便是内心毫无道德可言的流氓地痞，本质上也只是个普通人，这些天以来，他们的思维也绷得紧紧的。
面对这种无法抗衡的力量，他们一哄而散，夺路而逃，更有甚者，更是在惊恐之中翻下护栏，直接从楼顶跳了下去。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廖然单手拖着黄发青年的尸体，缓缓向楼梯口走去，在她的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路。
目睹了这一切的苏丙军扭过了头，他长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手臂一甩，把手中的尸体扔了下去，廖然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身上的鲜血。
她心中的愤怒怎么也洗不掉。
破壁之后，由于种种原因，想要拯救人类，成为英雄的这支队伍停下了脚步，到目前为止一无建树，如今还被其它幸存者欺上门来。
那些人，仅仅是获取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就大肆释放心中的**，他们甚至比丧尸还要冷血，比怪物还要可怖。
如果说在屏障里的那段日子里，展现在她面前的人性更多的是可以理解的自私，甚至温暖，破壁之后，人性中丑恶的一面越来越多暴露在她面前。
她不禁反思，当初作出破壁的决定是否正确，如果不用管外面这些垃圾的死活，这一小队人在屏障里可能生活的更好，至少有吃有穿，只要不想逃出去，只怕怪物也不会随便来袭。
时间能带走一切，廖然已经想不起当初为什么那么义无反顾，想不起到底是受到了怎样的感染，想不起自己是怎样的心路历程。
她只看结果，她知道自己输了，在这场破壁行动中输得底掉，甚至失去了唯一的爱人。
除了一颗破碎的心，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原本被打倒的人们挣扎着爬起来，他们看向廖然的眼神有感激，也有敬佩，却没有一个人嫌弃她身上的鲜血。
王嫂走上前来，拿起毛毯帮廖然擦拭着。
“姑娘，你干得好。”
老吴则直接欢呼了出来：“廖姑娘，你真棒，来帮我也治一治吧，在地上躺了这么久，老吴我浑身都难受啊。”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终于回到了有所依附的状态，自然满心欢喜。
外面那些有坏心眼的人，面对恢复实力的廖然和苏丙军都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他们这么多天的等待终于有了收获。
廖然帮老吴治好了伤，大家又是一阵欢欣鼓舞，没有一个人再提及刚刚发生在这里的不愉快。
虽然不知道未来怎样，但还活着，而且身边有着强大的依靠，这不就是最好的预兆吗。
走到苏丙军跟前，廖然默然坐下。
苏丙军沉痛道：“你杀人了，手段还如此狠辣，廖然，听我一句劝，你真的该反思一下自己的心境了，因为他人而让自己做出如此改变是不值的，这样下去，你的路会越走越窄！”
良久，她低声回答：“苏前辈，其实我早就变了，如果是遇见林季之前的我，恐怕早就抛弃了这些凡人伙伴。”
“这几天我在不停地回忆，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时间可能比想象中的要早很多，从帮助第一个凡人治伤起，我就已经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她微微抬头，脸上露出追忆之色。
“我跟其他的修真者一样，从小就受到凡人如猪狗的教育，我小时候也一直很讨厌凡人，觉得他们很笨，很低下。不过爷爷一直教导我，让我不跟凡人计较，所以长大了我也只当他们不存在。”
廖然抱起双膝，用手拢了拢散乱的头发：“那一天爷爷遇刺的时候，也是我和林季第一次正式见面，他那天救了很多人，之后还为了一个被感染的凡人耗尽了精神力。”女孩仰起脸，似乎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抹了抹眼角，继续说道：“也不知怎了，我开始模仿他，也许只是为了能与他靠的更近。”
她抬起头，直视着苏丙军的眼睛：“苏前辈，我一步步走到今天，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改变自己，无论是变好还是变坏我都愿意自己承受后果，我现在不会后悔，以后也永远不会。”
苏丙军愣住了，他完全想不到会等来这些回应，虽然知道自己成了女孩的倾诉对象，不该在心里八卦这些，但他一直以为当初是林季那小子死皮赖脸，谁知人家俩完全是两情相悦。
可笑自己那时居然没看出来，还想着要带廖然先脱离险境。
这一对男孩女孩之间的羁绊，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