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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寒假，跟往年一样年后要到处窜亲戚拜年，首先就是去姐姐家拜年。路过杉树坪小学时，一座崭新地教学楼伫立在原址上，全砖瓦垒砌而成，完全看不出曾经的痕迹。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崭新的黑板，崭新的讲台以及崭新的课桌椅，教室也更宽敞明亮了，教学楼前后的操场坝也更宽阔平整。
过了小学，就开始踏入花椒园村，还是那个熟悉的寒冷，一路还是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和熟悉而热情的招呼声。院子的几户人家还是那么热情，大家聚在一起烤火聊天，俨然似欢迎离家而归的游子。
当问到那头牛时，从姐姐口中得知，因为它体型庞大而又桀骜不驯，仍旧喜欢与牛斗架，家里人牵着它也得拿着棍子防备它攻击，所以找兽医把它给骟了。我专门去屋后牛圈看望了它，隔着牛栏它应该还记得我，主动伸出头安静地让我抚摸着，我心想，这样对它也许是好事儿，总归它还活着。
后来暑假的时候，外甥到我家玩，告诉我他家的牛已经被卖掉了。在开春后，农村里忙完田间的耕种，有天碰到一个牛贩子在村间吆呼，最后谈拢价格，就让他买走了。这个牛贩子是专门到乡村里收购耕牛，然后转卖到县城屠牛场宰杀的。它，跟大多数同类一样，最终还是无法摆脱它的命运。
因为到学校走路太远，一路上也不放心，外甥跟他们那个村的所有同学，都转校到了石柱民族中学。再见了，我的小学同学。
年后开学，天气也天天转暖。我们班组织了一场春游活动，在桥头场下游的藤子沟，两岸是高高峭立的悬崖，我们就干枯的河岸边用鹅卵石堆成灶台，架上铁锅和铝锅，有人负责捡柴生火，有人负责去河里淘米取水，有人负责挖野菜，还有人负责钓鱼准备给我们加餐。
春季，不仅花草树木生机勃勃，连我们男孩子的头发也长得很快。很多男同学要么不习惯定期理发，要么是舍不得花钱理发，一个个都披着长发，比我们班向桂花的头发还长。
后来学校规定，男学生留发前不能盖过眉毛，后不能超过肩膀，两边不能盖着耳朵。为了统一管理这事儿，向老师让我们每个男孩子这学期缴三块钱，他来安排我们每个月理发一次。
上初中那会儿，学校食堂里面，馒头是一毛钱，菜包子一毛五，肉包子两毛五，素菜一份三毛，荤菜五毛，扣肉或烧白五毛。小卖部冰棍或冰袋一毛，麻辣薯条每袋一毛，豆皮梗每根一毛，方便面每袋五毛。
除了家里自带的米粮，我每周的生活费是五元，主要用于每餐食堂打菜。大部分住读生跟我一样，每个星期的生活费很有限，为了能填饱肚子，我们部分人蒸两个饭盒，一个蒸饭，另一个蒸土豆或红薯，拿自家带的咸菜或油辣子伴着吃，这样就不用去食堂打菜了。我们这群人常常分开聚在一起用餐，也吃得开开心心的。
就这样，多的时候，我一个星期能节约出三块多钱，攒着有时买生活用品，有时顶替下个星期的生活费。
当向老师说要缴三块用于理发时，绝大部分男孩子都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更多的是舍不得，兜里攒下的零花钱一共就十多块。向老师人其实挺好的，对我们都很照顾，特别是对来自农村贫困家庭的学生，在上学期还为我和其他几个学生向学校申请到了二十多块的助学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