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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汴水可真是血流成河,血水蒸发所形成的云雾遮住了汴水的星空,夜半之时,宛若阴天一般,不见天上的繁星。因流入汴河的血水太多,导致河上浮了一层死鱼虾,传出的腥臭味足以传播数里。
直到子时,鏖战了整好一天一夜的曹昂,曹休,夏侯惇三人方领亲兵部将于河对岸与曹操会师。
曹操知道徐荣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过河追击,所以在不远处曹操等人便生火,围在一起,刚至附近,就听有人在喊:“快看,大公子回来了!”
曹昂刚要上前拜见父亲,和曹昂关系好的曹仁,曹洪便奔了过来。
“子孝叔父,子廉叔父。”劫后余生的曹昂连最危难的时候都咬牙挺过来了,此时却不知道为何想哭。
“谁回来了?”曹昂听到了前面有人在问,如果这个人不是自己父亲,他无论如何也听不出此人的声音,实在是沙哑的不成样子。
“是昂儿,文烈,和元让!”曹昂寻着声音看去乃是夏侯渊,不由得欣喜,又一位叔父还活着。
此时方才二月,河水边更是冰凉刺骨,曹操靠在树边,裹着棉衣,听闻曹昂回来了,急忙要起身。
曹昂看着父亲如此凄惨,再也忍不住了,扑倒在曹操身前号啕大哭:“父亲啊,三万大军全完了!血流成河,全都没了。”
曹昂的眼泪仿佛催化了军中情绪,三五百兵士不少感性的皆哽咽起来,甚至连曹洪,曹休这样的将领都没忍住。
曹操挣扎起来,踹开曹昂,环视四周竟放声笑到:“都哭什么?啊!勾践败于夫差,高祖败于项羽,哪个不比我等凄惨?如今天可怜见,我尚有数百精锐,诸公为忠义而死,死得其所!
今日,我等尚留有余身,自当行报国之意,忠烈士牺牲前尚且不曾哭泣,我等生者堂堂男儿于此哭泣,岂是丈夫所为!”
曹操笑的丝毫不似作假,朗朗大笑,众人伴随着笑声由哭转笑,却不知为何发笑。
“孟德兄说的好!”众人望去,说话者正是鲍信。此时的鲍信,被乐进于禁扶着,身上缠满布带,却是最凄惨的一个。
曹操上前捧着鲍信的手,乐进沉声说道:“鲍大人之弟鲍韬,和卫兹大人都不幸牺牲了。”
只见曹操面皮一抖,硬生生将眼里的泪水挤散,说道:“朗朗乾坤,皆赖有志之士,惜哉!痛哉!”声虽悲痛,却又更为坚定。
“卫臻大人留有遗言,望主公照顾好他的妻子儿女。”乐进又说道。
曹操又是一阵心酸,来之前还曾把酒言欢,畅谈军事,可如今却天人两隔。
曹昂于丑时歇息,辰时醒时,众人才开始熬起粥饭。
曹昂有些吃惊的问曹洪道:“何处来的粥饭?”
曹洪低声道:“这是曹纯领骑兵…嗯。”曹洪讳莫如深,曹昂却明白了,估计是曹纯假冒西凉军之名,捡大户掠粮,包括陈留起兵之时,曹仁就曾奉命做过这种事。
曹昂别看相比曹操更加正直淳厚,但他也有行大事不拘小节的想法,况且这种劫掠一般都是冲着大户,并且不伤人性命。
李进也于今日早回来,沿途又收敛三五百士卒交予曹操,曹操称其为古今良将。
饭毕,众人认为不会再有兵卒回来了,便引军回酸枣。
“允诚兄,不必沮丧,谁没有败的时候,况且我等吸引了徐荣主力,酸枣大军定可破其别军,更主要的是,董卓再无无力再阻关东联军!”
鲍信点头,却不知为何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一会便有探马回报:“众诸侯惧徐荣伏兵,并未按照约定进军。”
曹操在马上一晃,头疼欲裂,近四万将士的牺牲才换回来的优势,结果就因这短短一句话而放弃了?
数日之后,曹操领鲍信进入酸枣大营,看到终日饮酒的众诸侯,抑制不住心中愤怒,破口大骂:“我等名为汉臣,身食汉禄本当心存忠义,今我与允诚不避斧钺,甘冒矢石引徐荣主力至汴水,诸公却不思进取,于此饮酒作乐。吾羞与尔等竖子为伍!”
说罢,拉着鲍信走出大营。
“孟德此行将往何处?”
曹操拱手,我打算先回祖地谯县,再募义兵以图大事。
鲍信拱手道:“只可惜上次征兵,我已散尽家资,不能相助。他日若曹公有所差遣,纵使上刀山,下油锅,我鲍信也要走一遭!”
两人又一一惜别,李进虽深感曹操忠义,却因乃张邈部众而留下,其余所部则在曹操的带领下回到了谯县。
初平元年(公元190)三月吕布大败孙坚,斩杀孙坚爱将祖茂。
月末酸枣联军进军虎牢关,袁绍大败李傕飞熊军!
四月吕布与关东联军与虎牢大战,吕布一个下午连斩一十八员上将。
次日,公孙瓒麾下一员身长近八尺,髯长两尺,面如重枣武将与虎牢关前与吕布大战一百二十回合,不分上下后力竭而退。
五月,吕布弃虎牢关西奔洛阳。
同月,曹操因族弟曹洪与扬州刺史陈温乃好友,曹操,曹洪,以及夏侯兄弟卖出部分家田,同往扬州丹阳募兵得兵四千,后多反叛,终得兵一千,屯于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