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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武深深打量了王安一眼，摆了摆手，毫不犹豫拒绝道：“不行。”
王安紧咬着下唇，手微微颤抖。
“为什么呀？”陈木皱了皱眉。
李大武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道：“老夫此生只收一个徒弟。”
“可你上次还说，如果有人拜你为师，就直接是二弟子了。”陈木不想让王安失望，再次询问。
“是啊，我确实说过。”李大武也没有拖泥带水，回答的很是干脆，“可此一时彼一时，一年时间，我想通了很多事，不准备再收徒弟了。”
“师父……”
“还记得为师从前说要传授给你的霹雳指吗？此时你修为已经达到凝气期二层，就跟着我好好学习吧。”
李大武直接打断了陈木的话，对王安道：“你并非修仙之料，但体格强壮，精气旺盛，若另辟他径，也许会大有所成。”
“谢长老指点。”王安若有所思片刻，抱拳道谢，随即对陈木苦笑道：“陈木，你师父说的很对，我或许真的没有修仙天分，坚持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换一个适合自己的事情。”
“是吗？那你觉得什么事情适合你？”陈木反问。
“士兵，武士，实在不行，当一个工人，平平淡淡过一生也挺好的。”王安脸上现出久违的微笑。
陈木皱了皱眉，眸子中流光微转，道：“你准备去哪里？”
“不会很远的。”王安深深凝视着他，脸上的笑容逐渐被伤感代替，“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很开心你的热心帮助，我会记住你的样子，走了。”
说完，他对着陈木挥了挥手，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看着王安消失在雪地中的单薄身影，陈木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保重。”
过了片刻，他目光从远方收了回来，望向了李大武，“师父，您之前不是希望收的徒弟越多越好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既然他走了，为师也就直说了。”李大武瞥了一眼王安离开的方向，转身来到角落里的桌边，提起桌上的青瓷茶壶晃了晃，可能是里面没有水，他又苦笑着将其放下，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椅子不太结实，“咯吱”响了几声后，才逐渐恢复平衡。
“既然你认了我这个师父，那我也就不瞒你了。门派长老中，我的修为是最低的，大多长老修为都在筑基后期以上，而我，修为停留在凝气期十五层，迟迟无法突破，甚至连首席弟子都不如。”
这个陈木早已猜出一二，但出于对师父的尊重，他只是点了点头，等待着李大武接下来的话。
“按理来说，像我这修为，根本就没有当长老的资格，掌门之所以会给我这个虚名，主要还是因为这座山。”李大武轻轻叹了口气。
“望合山？”陈木问道。
李大武微微颔首，遥望远方道：“是啊，在天云宗还未成立时，这座山是一座孤立的小山，不属于任何山脉，有一天，一个散修在这里安了家，后来天云宗成立，第一任宗主也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为了将此山与宗派合为一体，便将散修封为长老，并承诺散修离开时，若座下有弟子，无论修为如何，均可为长老。”
“难道师父就是那个散修的弟子？”陈木内心有些纳闷，天云宗成立没有千年也有百年，李大武连筑基期都没有，不可能活这么久的。
李大武嘿嘿一笑，摇头道：“当然不是，散修是我的祖师，我应该是他门下第七十三代单传弟子，你呢，现在就是第七十四代单传了。”
“哦。”陈木恍然大悟的摸了摸下巴。
“祖师爷的独门秘技就是霹雳指，此法只能传授一人。可我在这座山停留几十载，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拜我为师，所以我当然是希望徒弟越多越好，这样便于筛选。
说句实话，收你为徒之后，为师确实还想多收几个徒弟比较一下的，但在你第二次选师父还是选了我之后，为师就觉得没有必要了。”
“因为在门派的几个长老里，论人品，没有人比得上师父了。”
陈木站的有些累了，也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刚一屁股坐下，结果只听“咔嚓”一声，他心感不妙，但为时已晚，四条椅子腿竟然全部从中间折断，将他狠狠摔在了地上。
“额……那把椅子我刚修到一半……”李大武愣了下，脸上皱纹瞬间增多。
“师父，实在不好意思，怪我脸太黑了。”陈木拍着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尴尬摇头。
“唉，罢了，烂椅子不要便是。”李大武看似随意的扬了扬老手，但这个动作根本掩饰不住他失去椅子的心疼之容。
“那个王安是你朋友，我可以收他，但若真如此，便是将他害了。掌门觉得门派人多有面，所以将没有资质修仙的人安排成为观察弟子，至于他们的死活，根本不会在乎，但既然你将他带过来了，为师得给他指一条明路啊。”
得知李大武不收王安的真正原因，陈木心中也舒服许多，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徒儿刚刚误会您老了，还请师父莫要见怪。”
“人之常情，为师怪你做什么。”李大武站起身来，目光在乱糟糟的房间内扫了几眼，苦笑道：“本来想让你给祖师爷上柱香的，结果香炉也不知扔哪里去了。”
陈木神色一动，从胸前掏出一个纹龙香炉，走过去放在李大武面前的桌子上，道：“师父，你看此香炉如何？”
李大武拿起纹龙香炉左右翻看一番，混浊的眼中现出光彩，“龙头逆向，气吞山河，雕刻工艺也是绝佳，此等品质的香炉，并不多见，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后山捡的。”陈木不想欺骗李大武，但也没有全盘托出。
“宝贝呀。”李大武不住赞叹。
陈木见李大武双眼冒光，对香炉也是爱不离手，索性慷慨道：“师父若是真喜欢，就拿去好了。”
(本章完)
